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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雷霆手段重处了这些州府官吏,极易招致他们背后势力强大的世家豪右与朝廷反睦,进而影响到共御外敌的大局,岂不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吗?”
“纵使你说的有些道理,方才齐安公也劝我不必对这些世家豪右太过迁就、宽容,以致失了朝廷的威严。今日封隆之那老儿竟堂而皇之地以罗艺曾杀过人为由,要我斩杀罗艺,向他们表示诚信,我若不揭穿他们官民勾结,对抗朝廷的真相,又拿什么来保下罗艺的一条性命呢?”杨广虽已被安若溪说动,却仍觉心有不甘,悻悻地反问安若溪道。
“原来王爷是为如何能保全下罗艺的一条性命做难呀。”安若溪眼见杨广的脸色有所缓和,遂故作轻松地将他拉回座中坐下,笑着说道,“现就有军功赎命的成例,王爷为何想不起来呢。罗艺为击退突厥而身负重伤,且又已被招入王爷身边的骠骑营,王爷以此为由,保下他一条性命,又有何难?”
“我并非未曾想到过要用这个办法保下罗艺一条性命,但你有所不知,罗艺原系封隆之家中一名客户,为应征入伍擅杀封氏家奴,今日封隆之搬出主仆礼法来要求我将罗艺斩杀,除非父皇已正式恩诏承认了罗艺所立军功,否则我是断难循用军功赎命来保全他的。”杨广据实答道。
军功赎命确要待朝廷正式确认之后方可援用,而如今的难题是,封隆之先以主仆礼法来要求杨广这位河北道的最高行政长官斩杀一名曾犯下杀人死罪的家中客户,杨广如欲强引军功赎命成例来为罗艺开脱罪责,则难免有庇护罗艺之嫌,极易招人口实。思虑至此,安若溪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其实,杨广之所以动了执意要保下罗艺一条性命的心思,往深里说,并非仅仅出于维护自己威信,抑或因为爱惜罗艺这个人的原因,而是他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实在不愿看到《隋唐演义》里鼎鼎大名的人物刚一登场亮相,就这么迅速地因罪问斩。然而,令杨广真正感到为难的是,他又找不出一个充分的理由来保全罗艺的性命。因此,他才索性向安若溪说出了这个难题,想要自己身边这位足智多谋的“女诸葛”帮自己出出主意。
“王爷,就地募兵原是我最初向你建言的,没想到如今给王爷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但是此举也为朝廷收拢河北旧齐故地的民心,共御外侮提供了帮助。我以为,王爷要想改变河北道治下十九座州府官吏与当地世家相互勾结,暗中与朝廷作对的现状,就应当继续采用收拢民心,分化、瓦解彼等的办法。或许这也是能够保住罗艺一条性命的唯一一个办法。”凝眉沉思多时,安若溪忽然抬起头向杨广说出了这番貌似风马牛不相关的话。
杨广一点儿也没有责怪安若溪当初向自己建言就地募兵,重建骠骑营的意思,听安若溪话中似有自责之意,忙好言安抚她道:“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若不是因你当初的建言,就地招募得三万军士以弥补军力不足,又怎会有出关收复白道州的大捷?你大可不必为此自责,快说说,你想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办法能顺理成章地保全罗艺的性命?”
听了杨广暖如初春艳阳的一番劝慰,安若溪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种知足的笑意,柔声答道:“王爷能如此体谅婢女,我心甚慰。王爷可还记得当初婢女因犯下不可饶恕之错,娘娘,不,公主和王爷从轻发落,命我以公主佛门替身入万善尼寺出家修行的往事?”
“若溪,我。。。。。。”提起赶安若溪出府的往事,杨广更觉对她不住,张了张嘴,想要替自己辩解几句,话到嘴边,又觉无从辩起,只得改口嗔责道,“我再不准你以婢女自居。”
安若溪见杨广会错了意,忙解释道:“我曾听王爷说起过,前朝武帝攻灭前齐以后,在前齐故地大兴灭佛之举,致使河北道治下至今未能保留下一座完整的佛寺,僧尼信众更是难觅往日的踪影,为此,百姓心存不满,多有悄悄在家**佛礼佛者。王爷出镇已有数月,就没想过要重修佛寺,重塑佛、菩萨金身吗?”
杨广眼前一亮,又不确知安若溪忽而建言他重修佛寺,和保全罗艺性命有何关联,便冲她点了点头,问道:“父皇母后皆信佛,我也正有此意。但,不知重修佛寺与保全罗艺性命之间有什么关联之处?莫不是,你要罗艺去出家做和尚去吧?”(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58章 江陀子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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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王爷,近百年来南北诸朝因循的成例,凡身在奴籍者,欲要脱罪免死,唯有两条路可走:其一,军功恩赦;其二便是出家修行。罗艺一旦自愿舍身事佛,如同断去凡根,纵是其主家也不得再查究他以往犯下的罪错了。”安若溪冲杨广点头作答道。
要罗艺出家避祸,先得有寺院可供其修行才行,再者,封隆之已向自己提出要斩杀罗艺,以偿其杀人之罪,此时倘若罗艺突然剃度为僧,岂不会使封隆之为首的关东世家豪右认为,自己有意包庇于他,与此相比,似乎还不如直接了当地以罗艺立下军功为由保下他的性命。
杨广正在沉吟未决之时,就听安若溪继续说道:“请恕我直言,罗艺投军之前犯入死罪,不论其情由如何,断不可再留在骠骑营中。与军功赎罪相比,要其出家为僧以保其性命,既可顾全了王爷在关东世家面前的尊严,又能将他发落于外,使王爷今后免受其扰。更为紧要的是,王爷在旧齐故地重修佛寺,如同就地招募丁壮重建骠骑营有异曲同工之效,可趁机收拢人心,化解旧齐官民心中对朝廷怀有的戒心,望王爷思之。”
杨广虽然心里还有些舍不得放罗艺离开骠骑营,但听安若溪所说确乎在理:骠骑营负有近卫重任,倘若收留一个曾犯下死罪的客户在其中,难免会给自己带来种种的麻烦,便低头默许了。
“可是,若溪,罗艺昔时的主家已向我揭露了罗艺有人命在身的实情,此时再要他出家为僧,是不是为时已晚哪?”杨广面带忧虑地问安若溪道。
“王爷身为代天子出镇一方之朝廷藩王,自应有处事待人的威严,岂可被封隆之之流牵着鼻子走?”安若溪收敛笑容,郑重地说道,“如果王爷仍有顾虑,不妨先许下封隆之,要他开列出封氏门中应征入伍之奴仆名单,立即遣返之,以示诚信。我料那封氏老儿得了王爷这份好处,也不敢再强求王爷斩杀罗艺了吧。尔后,王爷便向传命河北道治下诸州府衙署,重修佛寺,再塑佛像,以收民心。。。。。。”
杨广被安若溪说得脸色一红,心中惭愧:我一个堂堂的皇子、亲王,遇事反不如安若溪一个弱女子有见识,有担当,想起来真叫人汗颜哪!这样想着,他不由挺直了腰板,胆气也似乎壮了几分。
“王爷,门外有江陀子求见。”正在这时,守护在上房门外的鲜于罗向房中通禀道。
“传他进来吧。”杨广看了一眼安若溪,向门外吩咐道。
江陀子弓着背应声走了进来,抬头见安若溪也在房中,略一迟疑,方冲杨广拱手施礼道:“江陀子见过王爷。”
“江先生,你来得正好。”未等杨广开口,安若溪已笑盈盈地走到江陀子身边,向他问道,“你是定州人,王爷方才正跟我说起,要在河北道治下诸州重修佛寺,不知江先生以为此举当否?”
江陀子今日来求见杨广,原是因北境战事暂息,欲央得杨广允准,放他返回定州老家的,不料才一进门,就被安若溪向他问及是否应当重修佛寺一事,瞪着一双眼睛望了望杨广,见他冲自己点头示意,认同了安若溪的问话,方思忖着答道:“王爷,安姑娘,虽说老夫蒙圣恩,离开定州已有近十年光景,然至今仍能回想起十年前,定州城中几乎家家供佛,户户焚香的情景。据老夫所知,不单定州一城如此,只因前齐高氏皇帝尊祟佛法,其境内最盛时建有佛寺不下万座,剃度修行之僧尼几达国人之半,尔今王爷果欲重修佛寺,正是顺天应人之举呀。”
听到江陀子说起前齐一朝时剃度修家之僧尼几乎达到了国人的一半,不止杨广,即连安若溪也颇吃了一惊,忙向江陀子问道:“前朝(北周)武帝灭佛,这许多的僧尼都去了哪里呢?”
“唉。”江陀子叹了口气,答道,“武帝灭佛是在攻灭前齐之后,那时老夫虽人已在长安,可思乡心切,也曾向人打听过当年家乡的情形:据说,武帝灭佛,诏令僧尼还俗,大多数僧尼因而被当地的世家豪右收做了家中奴仆,役使驱做,苦不堪言哪。”
“那,依你此说,本王如今欲在河北治下重修佛寺,招回当年僧尼,岂不极易招致当地世家豪右的反对和抵触?”杨广心中一动,旋即问道。
“只要王爷差人能找出昔时各座佛寺的僧尼名册,重修佛寺,兼以招回当年僧尼便是顺理成章之事,世家豪右即使不情愿,也说不出什么来。”江陀子笃定地答道,“再者,河北灭佛时日未久,民心向佛,世家豪右身为当地郡望,其中也多有信佛之家,岂会因此反对和抵触王爷所下恩命?”
杨广受到江陀子这番话的鼓舞,原先烦闷的心绪好了许多,这才想起询问起江陀子来上房求见自己的缘由来。
“如今突厥已退,恳求王爷允准老夫返回定州老家,颐养天年。”原来,江陀子是来央求自己放他回定州去的。
“突厥虽暂时退去,却还会卷土重来,江先生又何必急于回定州呢?”突然听到江陀子要离自己而去,回想起数月前微服前来并州一路上曾多受过江陀子的好来,杨广心底里竟生出一丝不舍之意,温言相劝道。
“人老思归。老夫离开故土至今已近十年之久,家中亲人皆不知今尚在否?还望王爷体谅、承全,使老夫有生之年尚能返回故土,与亲人团聚吧。”江陀子说着,嗓音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