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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的陈名夏正躲在王思任这里,王思任是山阴名士,因丁忧而被赋闲在家,如今留宿应天府,但他没想到就在这些日子得知了其好友董其昌被阁老李明睿杀害之死,顿时大为惊讶地问起陈名夏来:“你且详细说来,董思白怎么就惹到他李阁老了。”
“此时学生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什么李阁老也来篱水阁寻欢,而董公当时恰巧也在那里与张溥张老爷等几位好友相聚,但谁知那李阁老不顾自己身份,竟然要强行寻欢,最后还杀了人,董公看不下去便要管上一管,就这样被杀了,连带着张老爷和出兵要捉拿李阁老的应天巡抚王中丞也被东厂的人抓了。”
陈名夏说着就不由得啼哭起来:“辛亏学生跑得快,不然也早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王公你是不知道,那李阁老仗着其位高权重,就直接唆使东厂的人滥杀无辜,有数十人倒在了他的屠刀下。”
“竟然想不到这李阁老如此狠辣,他这是要有意自绝于儒林吗,难不成他真以为他有陛下撑腰,我等士子就不敢动他分毫?”王思任说着就立即命人准备马车往陈继儒的草庐行来,并将董其昌的事告知给了陈继儒。
陈继儒乃董其昌的至交好友,听到自己好友竟因劝阻李阁老欺压良善而被李阁老荼毒杀害,顿时气得就要去告御状,但最终还是被拦了下来,且王思任劝道:“如今李明睿圣眷正隆,此次去告他,无异于以卵击石,反而助长了李明睿的气焰。”
“那依你自己,该如何是好,不能让这李明睿在我江南儒林逍遥法外,且使得再次出现当年钱谦益那老贼火烧东林书院的惨剧,不能让思白兄自此永世含冤啊!”
陈继儒说着就咬牙道:“老夫就是拼了这老命也要让陛下严惩李明睿那奸臣,不然,老夫就撞死在金銮殿上!”
这时候,祁彪佳也来到了陈继儒的草庐,见王思任也在,便向王思任行了一礼,且问道:“几位前辈可知道了董公被内阁大学士李明睿杀害一事?”
王思任何和陈继儒点了点头:“我们已经知道了。”
“这李明睿就是第二个钱谦益!此人不除,我等士子不但不得志庙堂,日后就连儒林也难有生存之地,据说,前些日子,北宗孔门被诛,整个山0东的文官数十名被斩,也是此人谋划!”
祁彪佳虽已经中了进士,但到底还因还未到而立之年而有些少年意气。
“如今皇家织造局和皇家工业公司掠夺民财,搜刮江南膏腴,已使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原本太平无事的江南也陆陆续续的出现各种打砸抢烧的事件,幸赖应天巡抚王中丞等勉力维持,以前董公和诸位先生们的资助,使得百姓们得以苟延残喘,但朝中奸臣当道,陛下又偏听他言,致使董公蒙冤,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以逼迫当今陛下严惩李明睿,给天下士民一个交待!”
陈名夏这话倒也打动了王思任和陈继儒等人,祁彪佳更是直接问道:“依你看,我们该如何行事?”
“诸位先生有所不知,如今整个江南的义民已经在暗中组织准备学山0东那被新封的奉圣大夫孔志奇准备去紫禁城敲登闻鼓,上奏陛下,求陛下取缔皇家织造局,既如此,我们何不与天下百姓站在一起,也组织江南士子去为董公喊冤。”
陈名夏此言去让陈继儒大为同意,忙道:“我这就回华亭,联系各地生员,准备齐聚南0京为董公喊冤。”
“那我现在就去拜会山阴的父母官”,王思任说道。
祁彪佳见此也忙到:“我去联络我那在嘉兴做教谕的家兄。”
因董其昌之死引起的震动,使得整个江南儒林都开始活跃起来,南直隶和浙0江各府县学生员甚至还有各地举人也往南0京赶来。
而陈名夏则又秘密赶回南0京联络冒辟疆、陈贞慧等开始按照原计划继续鼓动江南织工发动暴动。
“都准备好了吗,这次能有多少的织工出来闹事,还有跟都指挥所的人联系好了没有,到时候一旦事情闹起来了,还得靠他们的配合。”
陈名夏问向了冒辟疆,冒辟疆则忙回道:“放心吧,早安排好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借着这场动乱抢了皇家织造局的机器,然后烧了他的作坊,还有这些皇家工业公司的各种玻璃和镜子。”
“朝廷官员那边打点好了吗,到时候也得靠他们保护才是,不能保证当今陛下不会对这些百姓们也下手。”
陈名夏说着就向外看了看,见没有东厂的人出现才放心了许多。
而与朱由校有杀父之仇的冒辟疆则狠言道:“这个狗皇帝若是敢对这些百姓们动手倒也好,就让全天下的士大夫和百姓们都看看这个昏君的真面目!”(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两百四十七章 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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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金陵城刚刚迎来了朝阳,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倚靠在城墙边结棚而居的乞丐和流浪者开始陆陆续续的进了城。
南0京兵部尚书王永光素来爱民,因而并不因为皇帝陛下朱由校莅临南0京,而限制这些衣食无忧者进城讨食。
但今日不同的是,这些乞丐或流浪者没有分散谋食,一些曾在大户人家做过工,且见过一定世面且或许识得几个字的织工们为首,带着他们朝三山街走来。
且走着走着,就见有越来越多的人从各坊各巷汇聚而来,人群由数十人增加到数百人再到上千,乃至上万。
过了三山街到了南0京繁华地带会同桥上时,就能看见乌压压一大片的人群从四面北方涌来,建安坊和太平桥方向已经是摩肩接踵一般。
这些人或满脸愤慨,或一脸索然无色,或哭丧着脸;大多数衣衫褴褛或短衣草鞋,但细心观察会发现这里面也有满脸横肉的混混或豪奴办成普通百姓手里持着裹铁木棒,甚至有暗藏利刃者,且眼露凶光的扫视着周边街巷上的店铺或街坊民宅。
巡视而过的官兵衙役对此是视若无睹,或者也没当回事,见到人很多就干脆绕路而回。
会同桥上,陈名夏在几个家奴的护卫下,朝着四周围拢而来的市井百姓们大声呼喊起来:
“诸位应天府的父老乡亲们,如今朝廷奸臣当道,荼毒民财,先是开商收税以夺民利,后又设皇家织造局夺我江南织造产业,无数作坊因此而破败,百万织工衣食无着,不得不乞讨卖儿鬻女以度日;
而我董公乃大道为公之士也,素来怜贫惜弱,不忍见江南百姓流离失所,便趁陛下南巡之机,陈江南实情于御前,谁知那内阁大学士李明睿不问青红皂白诬陷董公图谋不轨,且擅自杀害了董公,此乃我江南士民之大仇恨,大冤枉,不杀李明睿这个大奸臣,我等将继续处于水火之中!”
与此同时,在金陵新浮桥上,方大猷与冒辟疆也站在桥头之上,对着桥头两岸,桥下城濠两边的百姓们高喊道:
“起早贪黑,难有茅屋一间;食粥吃糠,难裹肚皮之饥,这是为什么!
究其原因,就是当今朝纲混乱,贪官污吏横行,有奸臣如钱谦益、李明睿、卢象升;阉宦王承恩、魏忠贤等恃宠而骄,蒙蔽圣上,贪赃枉法,夺取民财所致;本我江南乃天下富庶之地,民不知饥馑,士不知国仇家恨,可魏忠贤一来,我江南文人竟被骂成刍狗;
我江南百姓也被嘲弄自私无耻,可细想想,是谁让你们一家老小不得不卖房卖地居住在狭小棚子里的,是谁让你们原本可以领了工钱去秦淮河上喝花酒如今却不得不乞讨度日的,都是他们!是阉党们的皇家织造居,是害死董公的奸臣李明睿!”
冒辟疆这时候也忙跟着高呼起来:“江南士民们,如今陛下就在我们金陵城,让我们像数百年前锁拿贪官见高皇帝一样去面见陛下,让陛下知道我们的冤屈,让陛下惩处这些奸佞之徒!”
待这时,方大猷和冒辟疆的家奴们忙先呼应起来,高喊着“铲除奸佞”、“杀李明睿”、“还董公清白”、“取缔皇家织造局”等口号来。
顿时本就因为社会矛盾加剧而压抑了许久的失业百姓们也跟着响应起来,跟着喊着口号,一个个是血脉沸腾、似乎真的有满腔怒火亟需发泄一般,赤红着眼,紧握着拳头。
江南文人之地,陈名夏和方大猷、冒辟疆等文人士子本就掌控着这里的话语权,因而也极易挑唆起百姓对官府的仇恨来。
而百姓们也不明白这里面的具体的利害,他们直观的经验告诉他们就是官府的横征暴敛导致他们现在流离失所,再加上听了这些文人士子们有逻辑的蛊惑后便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于是,李明睿和魏忠贤等就这样被百姓们当做了仇恨者,而陈名夏等却似乎也因此有了无上的成就感,他们觉得自己真正代表着民心、代表着真理。
这样一来,再加上从众心理的作用,整个人群就疯狂起来,变成了一场浩浩荡荡的群0众0运动;整个南0京城的主要干道上开始响起震天动地的呐喊声。
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开始有人用白底黑字的布条拉起了横幅,上面写着“董公奇耻大冤,不杀李明睿不足以平民愤”等语。
一些原本没打算参加的市井士民见此也跟着加入,随着人流的滚动,加上历年来阶级矛盾的积累,士民们开始认为不加入进来就是奸臣阉党。
且渐渐的,有自以为自己就是真理的百姓开始逼迫其他人加进来,若不加进来就谩骂或殴打。
甚至,开始有人趁此混乱之时偷盗起来,或是直接冲进店铺抢劫,只说这些都是贪官污吏家开的。
有店铺商人吓到要立即关店打烊,但还是被愤怒的人群冲了进来,或抢或砸,一片混乱!
这一幕不仅仅在金陵城上演。
王思任素来在绍兴府名望甚重,在他的带领下,整个绍兴府县学的生员乃至举人们也开始齐聚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