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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冷冷地说道:“柳述未必和杨勇的关系有多好。但和现任太子杨广的关系却很不好,这点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看着红拂疑惑的眼神,王世充继续说道:“柳述早年刚当官时就是任太子亲卫,一向与杨勇关系不错,兰陵公主是皇上的小女儿,最受疼爱,又因为前夫是王谦的儿子,受王谦谋反牵连而死,所以皇上一直觉得亏欠了她,想要为她找一门好亲事。本来皇上说好了是要把兰陵公主嫁给现任太子萧妃的弟弟萧旸的,后来是杨勇向皇上皇后一再进言,才退了这婚事,让兰陵公主改嫁了柳述。
所以这位柳驸马,跟太子一家可以说是势成水火。萧妃没几个仇人的,但最恨的就是他了。这些是皇上的家事,外人不太清楚,就连越国公对此也不知情。但今天事关杨勇,我自然也不能隐瞒此事,以免影响你们的判断。”
红拂的眼睛眨了眨:“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宫中之事的?”
王世充心中冷笑:我能告诉你这是安遂家给我的内部情报吗?但他却叹了口气:“消息的来源不重要,你只要知道这事绝对可靠就可以了,还有你以为一直保杨勇的是兰陵公主和乐平公主吗,保杨勇的乃是皇上自己!”
红拂吃了一惊,以手掩嘴,随即恢复了平时的镇定:“这话越国公也说过,但没有解释,王世充,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王世充笑道:“皇上也并不傻,他一辈子经历过了这么多大风大浪,兰陵公主通过探望杨勇来帮忙传递消息的这种伎俩自然能识破。如果他以别的事来处罚了柳述,那就说明他对杨勇已经彻底不指望了;但要是他默许这种情况的继续,那就是皇上可能还需要保留杨勇来牵制太子。”
这回红拂也微微一愣:“皇上还需要用杨勇这个废太子来牵制现太子吗?”
王世充正色道:“红拂姑娘,你要知道皇上可是从北周过来的,见多了北周和北齐的众皇子间互相残杀。在这个世界上,皇上可能除了独孤皇后外,不相信任何人,无论是前太子还是现太子。至于蜀王和汉王,他们两人都远在天边,身边可以用来相互牵制的只有这两个儿子了。
柳述和杨勇明明这么亲密的关系,上次的废太子行动中却什么事也没有;高颎给莫名其妙地扣了一堆罪名,免了官夺了爵。却又一直在这大兴城里闲住,你不觉得皇上的这种处理方法和对史万岁的如出一辙吗?
所以说皇上圣明,几十年的政治斗争让他早就深谙此道,炉火纯青了!不把任何一方彻底打垮。留着两股甚至是多股势力互相制约,这才是永保自己皇位的帝王御下之术。否则一旦让太子彻底掌控了朝廷,一步步把周围的大臣全换上自己的亲信,那齐恒公,赵武灵王的下场。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了”
红拂摇了摇头:“太子未必也太不小心了,看守杨勇的事情应该交给绝对可靠忠诚的人,最好是自家亲戚,就算拦不住公主,也可以早点报信给太子,要是他出面,那就不一样了,至少不会让杨勇的计划成功。”
王世充冷笑道:“不是太子不小心,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谁能想到他的亲舅子也靠不住!那个负责看守杨勇的萧禹。不仅没拦着兰陵公主,反而撤去了所有看守,说是不打扰他们姐弟叙旧呢。”
红拂双眼一亮:“你说的可是内史侍郎萧瑀?”
王世充点了点头:“正是此人。萧王妃这么多兄弟,但只有萧瑀一个人年纪轻轻就坐到了这个位置,不完全是靠了关系,更主要的还是他自身的能力,学问知识闻名天下,我在大兴这些年早就听过他的名声了。
萧瑀乃是西梁皇帝萧岿的儿子,萧王妃的弟弟。这西梁乃是从南朝的南梁分裂出去的一个小国家,当年江南候景之乱。攻杀了在建康的梁武帝萧衍,而萧衍的第七子,坐镇江陵(在今天湖北,当时是荆州的首府)的萧绎。派大将王僧辩与陈霸先去平叛。
结果陈霸先消灭了候景,又火并了老战友王僧辩,成了陈朝的开国皇帝,而他名义上的老领导萧绎也在江陵自立为帝,国号为西梁,这个国家只有荆州的一半大小。
如此弱小的势力很快就被当时的西魏政权趁机攻灭。萧绎被杀,西魏另立他的侄子当了傀儡皇帝。当时领军的就是与独孤皇后的父亲,西魏八大柱国之一的独孤信齐名的一代名将,大柱国于谨,他的儿子也是当朝重将于仲文。
从此西梁就成了北朝的傀儡政权,从西魏到北周再到大隋,一直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藩属国,北朝无论哪个朝代,都在西梁境内驻有大军,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传到萧王妃的父亲萧岿时,西梁在北朝的刺刀下已经苟延残喘了几十年,独孤皇后为了收拢西梁的人心,便下诏命令萧王妃来大兴嫁给杨广,而当时年仅九岁的萧瑀则作为压轿郎一起跟着姐姐来到了大兴。
独孤皇后一看到萧瑀就喜欢上了这个有灵气的聪明孩子,舍不得让他离开,又考虑到萧王妃单身在异乡,难免寂寞,便与杨坚商定,留下了萧瑀,一来让其陪伴姐姐,二来也让他能接在皇室中成长,受到最好的教育。
南梁的萧氏家族有非常深厚的文化底蕴,从始祖萧衍开始,这个家族里文人辈出,甚至有不少人都可谓一代文坛领袖。萧瑀也继承了家族的优良传统,年纪轻轻就才学盖世,名满天下。前两年,独孤皇后还专门为他挑了个侄女嫁了过去。
由于萧瑀才能出众,又与皇室关系密切,因此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尚书省的内史侍郎,仅次于当今的文坛领袖,上次起草废杨勇诏书的薛道衡。
此人才学盖世,但没经历过残酷黑暗的斗争,不知人心险恶,宫廷斗争是你死我活的,做这种迂腐书生的举动,可以理解。”
红拂叹了口气:“原以为已经风平浪静,大局已定了,想不到还要这样斗下去,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王世充笑着摇了摇头:“只要皇上还在,这场争斗就不会分出结果,太子现在占了东宫,却也成了众矢之的,并不是什么好事,越国公选择了跟太子走到底,那只有帮着太子打掉一个个对他这位置有想法的王爷啦。”
红拂冷冷地说道:“王世充,不要说得你好象是局外人似的,难道杨勇翻了身。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想找他报仇吗?”
王世充摆了摆手:“我现在做的,难道不是帮着你们吗。其实我跟杨秀并没有啥仇,但还不是帮着你们收拾了杨秀?对了,杨秀的事情后来怎么样了。你还没跟我说呢。”
红拂微微一笑:“杨秀的事嘛,开始倒是挺顺利,他刚回京城的时候,想求见皇上,结果皇上虽然见了他。但对他一言不发。
第二天皇上派了个使者到他的王府,严厉地申斥他在蜀地的胡作非为,当时你的这些罪证还没有来,皇上只是根据一些道听途说的罪行,比如抓捕山獠为奴婢,驰马街头用大弹弓打人等等,来训斥他,而杨秀真正的不轨之举,皇上那时候还不知道。
杨秀当即就吓得连连磕头请罪,皇上一时将他软禁。不许他外出,也不许他与别人官員接触,现在应该就是等着你的这些罪证呢。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皇上如果看到了这些罪证,只怕连杀了他的心都会有了。”
王世充摇了摇头,眼中绿光闪闪:“红拂姑娘,要不我们打个赌吧,皇上是绝对不会杀杨秀的。”
半个月后,两仪殿上,杨坚龙袍旒冕。一脸阴沉地坐在龙椅之上,看着朝堂上跪倒一片,大气也不敢透一口的众多臣子,而在御阶之下。摆着十几箱供状证物,都是这次赵仲卿在蜀中审问蜀地官員得到的口供,最显眼的一个,正是杨秀放在蜀王府的那张虎皮大椅,撤掉了虎皮之后,赫然是一张金光闪闪的纯金龙椅。耀得整个大殿都是金光灿灿,相比之下杨坚自己坐的那张断了半个扶手,坐起来摇摇晃晃的木头龙椅,连马扎都算不上。
杨坚的声音比那冬天里的严霜还要寒冷:“众位卿家,杨秀的罪证都在这里,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
站在左首第一位的杨素眉毛一动,越班出列:“皇上,前天夜里,在仁寿宫附近的山中,有人挖到了这个东西。”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木匣,里面放着两个人偶,而人偶的四肢上插满了银针,还钉有写着字的符咒。
杨坚远远一看,怒容满面:“又是巫蛊厌胜这种东西,朕不看这种秽物,越国公,上面写的什么,你念出来!”
杨素略一迟疑:“这,,,这上面都是大不敬之言,微臣不敢!”
杨坚大声道:“朕让你念就念,那些大逆之言不是你说的,朕赦你无罪。”
杨素大声道:“臣遵旨!”他拿起了左边的一个人偶,说道,“请西岳慈父圣母神兵收杨坚、杨谅神魂,如此形状,勿令散荡。”
杨坚突然哈哈大笑:“好啊,好啊,朕养的好儿子,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人!”
杨坚的笑声在大殿里来回激荡,中间居然透着无尽的沧凉与恨意,甚至还有一丝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武将走了出来,拱手道:“陛下,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而且皇后亲崩,秦王已死,庶人杨勇又被废,您的亲生骨肉已经不多了,即使蜀王有罪,把他囚禁就是了,何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呢?”
杨坚大怒,吼道:“庆整,你是不是以为王子犯法,就是可以无罪?来人,给我把庆整的舌头给割了!再把杨秀斩于菜市口,以谢天下人!”
这下庆整吓得把舌头都给缩回了嘴里,再也不敢求情,捣蒜般地在地上磕起头来。而一众朝臣听到要杀杨秀,也都纷纷下跪,只有杨素一脸不屑地傲立原地。
王世充也跟着一帮人下跪,心中却暗想:杨坚没有象上次杀史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