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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还没有散尽,今天的战斗完全无法用旗号来指挥,刚才战斗最激烈的时候,鼓号手都大半上前投入了战斗,杨武通的命令被剩下的几个信号兵们鸣逻吹号传到了前方,而蜀兵们也都随手拿起手上或者是身边的武器,前排的士兵列成枪阵,而后排的士兵们则缓缓地向后撤退。
张须陀的五百名跳荡兵们站在最前线,这些人不过几个小队的规模,却是生力军,蜀军的那些士兵们在这小半个时辰与巨象的肉搏中已经身心俱疲,无力再战 ,对面浓雾中的那一大片火光已经越来越近,看起来至少有万余蛮兵正在迅速接近,而乌蛮士兵们那狂野的吼叫也都清晰可闻。
张须陀看了一眼身后再在缓步撤退的蜀兵,左手把背上的另一柄战斧也拔了出来,大叫道:“众儿郎,战象都给我们砍死了,还怕这些蛮夷吗?给我冲!”
这五百多名跳荡兵都是从关中士兵中精选出来的勇士,个个力大无穷,战技娴熟,很多人就是因为嫌在战阵中不够自由,杀得不痛快而主动加入这支部队,现在战场上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的惨状和那扑鼻的血腥气能让平常人呕吐,可让这些见惯了杀戮的战士们个个兴奋不已,张须陀一声令下,这五百猛士就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向着对面的那一大片火光冲去。
王世充坐在密林里的马上,一动不动,但他的心潮却跟随着前方那越来越清晰的战况而不断起伏澎湃,而他胯下战马那不停地吐气刨地的举动也出卖了他此时心中的激动,身后的骑士们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能感觉到张须陀那战神一样的举动已经把自己的手下烧得热血沸腾,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如狂风卷落叶一般,把敌军冲上来的乌蛮士兵们席卷,吞没。
但王世充一直对自己说:“冷静,冷静!”他很清楚,蛮兵两侧树林里的藤甲蛮兵们还没有动,自己是全军的总预备队,是人马俱甲的重骑兵,这时候是千万不能先动的,敌军虽然战象被尽数击毙,但是本方前军也伤亡过半,基本上失去战斗力,胜负仍未可知,现在不是动这支预备队的时候。
就在此时,前方的白兵格斗战也已经开始,由于张须陀的手下也都是单兵作战,持盾挥刀的战士,无法持长槊结阵而战,与同样不成阵形,一涌而上的蛮兵们一交手,就陷入了一对一的厮杀。
这些乌蛮士兵,和他们前一阵见到的白蛮士兵们都大不一样,个个几乎全身赤裸,只在下体处围着一块兽皮,脸上画得五颜六色,还有些干脆直接套着些野兽的头骨,身上更是刺满了纹身与符咒,三分象人,七分倒象是鬼,配合着不少没有进化完全的蛮人身上密密麻麻的黑毛,以及这些人双手挥舞的大刀,直接能将初上战场的胆小鬼们吓死。
可是隋军这五百锐士,却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再凶狠再强悍的敌人也都见过,只靠这些视觉刺激是吓不倒他们的,在张须陀的带领下,跳荡兵们与乌蛮战士捉对厮杀,近身格斗战中,隋军的铁甲与钢刀优势尽显,蛮夷的铁刀由于粹炼工艺的原因,含杂质过多,与隋军的大刀战斧一磕,往往就从中断成两截,还没等回过神来,自己的脑袋就从肩膀上搬了家。
反过来隋军所穿的鱼鳞锁子甲倒是能有效地防住乌蛮士兵们的刀砍剑刺,即使有些力大的蛮兵能把甲胄劈开,但往往也做不到直接一刀毙命,只能伤而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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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血战战象(二)
加上隋军战士们日夜操练的娴熟战技,两三人之间往往能形成很好的策应与配合,只小半个时辰不到,这些锐士们的身边就倒下了两千多具乌蛮士兵的尸体,而自己的损失不过三十多,刚才还来势汹汹的乌蛮士兵们的攻势,也为之一滞。
已到巳时,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了天空中,天光渐渐地大亮,宁州特色的晨雾这会儿已经散得干干净净,双方都能看清楚对方的阵势与行动。
茫茫多的乌蛮士兵遍布了整个战场,足有三万多人,如潮水般地向着隋军的这五百多名跳荡兵涌来,而这五百锐士则死死地顶在原来隋军前军蜀兵们的位置,两翼都是连在一起的大车,侧翼非常安全,所需要的只是与正面冲上来的数千乌蛮士兵们交手,高达两万的乌蛮兵们在后面挤得水泄不通,却挨不到前面,只能干瞪眼。
一直居于后方高台之上的史万岁看了个真切,前军的两千多幸存者们这会儿已经顺着次阵的长槊兵队列间留的那二十多步的通道撤回了阵后,鱼俱赞和司马德勘刚才都亲自上阵与战象搏斗,受了点小伤,跟杨武通一样弄得灰头土脸,这会儿经过了本方的长槊兵防线后,终于支持不住,跟本方的士兵们一起,躺了个七七八八。
史万岁皱了皱眉头,一挥手,早已经在阵后待命的大营中的看家辅兵们纷纷抬着担架,从本阵的间隙处冲出,把前军的伤病员们抬上担架,再迅速地运回大营,前军还能自己行走的千余名士兵也都打起精神,绕过本阵,向自己后方的营寨中撤去。
与此同时,在史万岁的命令下,第二阵的长槊手们也开始向前移动,本阵的弓箭手们迅速地越过第二阵的长槊手。奔进了前军的车阵里,迅速地向着前方战线前的敌军后援部队倾泻起箭雨来。
这些关中部队都是各地番上的精锐之士,战斗能力远远强过普通的府兵,弓箭手的射速也比普通的士兵要快出许多。也就两三分钟时间,就向前射出了十轮箭雨,又凶又狠地覆盖了乌蛮士兵们那密集的人群之中。
这些乌蛮士兵虽然凶悍,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加上人又密集。在这连续的箭雨打击下,一片片地被扫倒,瞬间就倒下了两三千人,而正在第一线厮杀的蛮兵们,听着“嗖嗖”的箭雨声,听着后方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与仆地声音,即使是b凶悍野蛮的这些乌蛮士兵们也都开始心里打鼓,加上对面的那些隋军士兵们个个都跟杀神一样,前方本军的尸体也都堆得到处都是,这些乌蛮勇士们以前也没有见过如此惨裂的杀戳。有些人已经开始渐渐地后退了。
张须陀狠狠地一斧,把当面一个戴着狼骨面具的敌家小队长的脑袋砍得飞出去十几步,而那人临死前的搏命一刀也劈在他的胸前盔甲上,震得张须陀一阵气血翻涌,他飞起一脚,把那人还站在原地不动的尸体踹翻在地,左手的大斧再次一个力劈华山,把侧面准备偷袭自己的一个蛮兵直接开了膛,五个对面的蛮兵吓得腿肚子直抖,惨叫一声就向后跑去。
张须陀狠狠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刚才是他今天杀的四十五和第四十六个人了,那三头战象除外,而自己的身上也给砍了有两三刀,幸亏自己运气护体。加上这身链子甲实在是够坚固,所以没有受到大的伤害,只是刀伤处还是有些火辣辣的疼。
面前的乌蛮兵们足有三千多,半月形地围着自己这四百多人,却已经没多少人有胆量再继续上前,刚才后方弓箭手的那阵子箭雨袭着实给力。乌蛮兵的后援已经离开前方的这三千多人足有两百步,以避开那可怕的箭雨。
张须陀又重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两柄大斧,刚才这一通厮杀,即使没有看到他之前屠杀战象那壮举的乌蛮士兵,也都个个对眼前的这尊杀神心存畏惧,看着他把那两只沾满了鲜血和脑浆的战斧横架在自己的肩头,而浑身上下被血染得通红,那种一夫当关,万无莫开的气势,吓得这些也算悍勇的乌蛮战士无一人再敢上前一步。
张须陀哈哈一笑,刚才那一刀也让他的胸口这块疼了好一阵,一口气半天没接上,若不是满脸鲜血,早就让人看出他刚才的脸色有些发白了,但在敌前,露出哪怕是一点痛苦的表情都会刺激敌人的杀意,只有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才能有效地吓阻对方,就这一会儿,他把呼吸调整了过来,双臂又重新有了力量,他抡了抡膀子,重新抓起大斧,向前迈开一步,准备继续新一轮的厮杀。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紧密的锣声,张须陀意识到这是撤兵的信号,他虽然嗜血善战,但其实是个极其优秀的指挥官,刚才即使在作战中也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没有出车阵一步,这也最大程度地避免了自己这五百来号人因为失去车阵的掩护而把侧翼暴露出来,被敌人围攻。
他很清楚现在依然是敌众我寡,尽管自己这一通逆袭遏制了敌军的攻势,但短兵相接依然不是本方的优势,如何能把现在这四百多个兄弟安全地撤回本方的后排,让长槊手们顶到前排,这是他现在作为一个主将应该考虑和做到的。
张须陀向前踏出几步,逼得蛮兵们再次向后撤出几步,他仰天长啸一声,负手于手,却是悄悄向着自己身后的士兵们作了一个后撤的手势,这些老兵们心领神会,最后两排的百余名士兵开始悄悄地调头向后撤去。
张须陀啸完,突然变得面目狰狞,高高地举起大斧,作势欲冲,而对面这些已经吓破胆的蛮兵们一阵骚动,几十个最前面的人纷纷转头向后欲跑,却无一人敢再扑上来。
可就是这一瞬间,张须陀大吼一声:“撤啊!”身后的士兵们齐刷刷地掉头就跑,而张须陀狠狠地把左手的大斧向前掷出,然后抱着右手的大父,也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奔去。
这时候乌蛮士兵们才如梦方醒,几个带头的头人们一声呼喊,三千人哗啦啦地又向前涌去,而后方隔得远远的那些后续的蛮兵,见前面开始动了,也都争先恐后地再次向前冲锋。
张须陀突然停下了脚步,大吼一声:“丢!”然后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回头就是把右手的那把大斧凶狠地掷了出去。而在他前面的两百多名士兵,也都瞬间回头,把手中的钢刀战斧等兵器,冲着离自己不到三十步的追兵们全力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