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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邢国公府。
这里是李密的官邸所在,自归唐之后,他除了有光禄卿这个本官之外,还给加了邢国公的爵位,只是李唐建国时对于国公这个级别的爵位可是毫不悭吝,不要说李密,就连徐世绩父子都加了国公之位,甚至连刘弘基这样的,被俘归来之后,也加了一个国公头衔,相比之下,曾经的中原霸主,天下义军的首领李密,就显得门庭冷清,完全看不出这里住着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几乎夺取天下的豪杰。
邢国公府内的密室里,光线阴暗,透过窗缝的阳光,照在李密那张黑瘦的脸上,或明或暗的光线,把他内心的波动与阴郁尽显无疑,在这个小室之内,只有李密和王伯当二人,现在,也只有对着这个亦徒亦友的多年部下,李密才可以一吐心声。
李密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三郎,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肯来看我了,人情冷暖,在这时候真的是让人心酸啊。”
王伯当摇了摇头:“主公,你今天在朝会上的表现太不合适了,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当着这样的朝会,还有突厥的那个骨咄禄设前来,你作为光禄卿却直接离席,这让陛下实在是失了面子啊。”
李密冷笑道:“失了面子又如何?你觉得我现在还有面子吗?曾经是天下的霸主,现在却成了他李渊的大厨总管,这就是我要投唐的结果?”
王伯当勾了勾嘴角:“主公,别这样说,光禄卿毕竟还是九卿之一的高官,以您以前的行为,陛下忌惮你,不给你军政之权,而给这种虚衔,这是人之常情啊,您入关时不也有这种准备吗?”
李密咬了咬牙,沉声道:“三郎,你现在是陛下的人,还是我的人?”
王伯当微微一愣,转而说道:“徒儿自幼跟随恩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无论是杨广还是李渊,都比不上恩师在徒儿心中的万一。”
李密的神色稍缓,拍了拍王伯当的肩膀,柔声道:“我就知道,你这个徒弟没白收,现在也只有你跟我一条心了,其他我的旧部,包括贾闰甫在内,都被李渊的官职所收买,调走的调走,分散的分散,已经不复尊我。就是那黎阳的徐世绩,表面上对我忠诚,把黎阳的账册兵籍都给了我,而不是给李渊,但实际上没有什么区别,他是不会跟我走的。”
王伯当的神色一变:“主公,你,你还要叛唐?”
李密咬了咬牙:“大丈夫一世,岂可碌碌而无为,李渊若以国士待我,我自当为大唐效力,可他却如此辱我,让我当个厨师长,我安能不反?”
王伯当咬了咬牙:“我虽然有个左武卫大将军的虚衔,但原来手下的老弟兄们早就给李渊换了个干净,现在调来的兵,都是他的关中兵,关键时候绝不会听我们的,李渊真是老辣狠毒,不动声色间就削了我们的兵权,主公,现在就是我们想要造反,只怕也没有实力了。前一阵李唐大军在关西与西秦相持时,也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啊。”
李密摇了摇头:“不,那绝不是机会,当时我们的人新入关中,李渊的安抚很到位,那个时候没人肯跟我们造反,而且我们落难而投,再要反噬恩主,是不义之举,不会有人跟随。”
“可现在不一样了,李渊如此辱我,我的旧部都会心生同情,加上投唐以来,李渊给我们的军饷粮草远不如以前在瓦岗之时,士卒们也心生怨言,就算他分走了我们的兵,但这些旧部仍然心向我李密。现在在关中起事不容易,但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出关自立!”
王伯当的双眼一亮:“出关自立?主公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密哈哈一笑:“现在是天赐良机。我本以为王世充会在打败我之后迅速地收服中原州郡,可是三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按兵不动,我看东都内部有许多反对他的力量,那些个世家子弟并不服他,他虽然胜了我,但还需要时间来消化俘虏,整顿东都,而无力进行扩张。”
“那些我原来属下的州郡,多半还打着唐朝的旗号,行割据自立之实,只要我再度回到关东,那黎阳的徐世绩,伊州的张善相,雍丘的李公逸,还有滑州一带的王轨,时德睿,黄君汉,以及我哥哥王要汉等人,一定会响应我的。”
王伯当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和激动的神色,转而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可是,主公,李渊不会对我们没有防备,他不太可能放我们出关吧。”
李密冷笑道:“机会已经来了。刘武周即将南下,并州只怕很快非李唐所有,而出了太行山东的李神通,最近又在窦建德手上吃了大亏,双方的冲突一触即发,这个时候,李渊分不出兵去救李神通,唯一的指望,就是我去关东招旧部,援救李神通。只要我跟李渊这么一提,他一定是求之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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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七十章 裴刘反目
长安,两仪殿。
李渊一脸严肃,看着手上一份战报,长叹一声,对站在殿内的几位重臣与太子李建成说道:“真是糟糕透顶,想不到刘武周这回的动作如此迅速,直扑西河而来,大将军姜宝谊和李仲文迎战不力,全军覆没,两人也被刘武周所俘虏,现在刘武周又有继续南侵的意图,如果让他占了介休,那太原可就被包围了,想要派兵支援,都没有通路啦。”
裴寂的眉头紧紧地锁着,军情紧急,他本来昨天就已经率部过了黄河,是给李渊紧急召回的,就是要商量这严峻的局势。可是老成持重的他,知道这时候并不适合表态,沉默是金。
刘文静勾了勾嘴角,说道:“陛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挡住刘武周的进攻,据我们前线的消息传来,这回刘武周是借了两万突厥骑兵南下的,这才会有如此的速度,而领兵的突厥大将,是漠南小可汗,突厥名将阿史那思摩。”
李渊恨恨地说道:“又是阿史那思摩,此人亡我之心不死!刘爱卿,你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始毕可汗除掉此人吗?”
刘文静摇了摇头:“这回麻烦了,以前始毕可汗是心里偏向陛下的,可随着大唐建国,尤其是消灭了西秦之后,他对我们的态度也开始转变,毕竟,只有中原的诸候林立,相互攻伐,他们突厥才能收渔人之利,这回刘武周南侵并州,而岭北的梁师都也攻击榆林等郡,这显然是突厥的安排。”
李渊咬了咬牙:“要不再出点血,给始毕可汗送一波金银财帛,换取突厥的撤兵,如何?”
刘文静叹了口气:“只怕很难了,刘武周这回是奔着太原城去的,太原城中有太多的储备与财宝,如果突厥人能直接取得,那还用我们再送吗?”
李建成勾了勾嘴角,说道:“可那就是一锤子买卖了,我们是可以年年给突厥好处的,而且如果突厥兵公然攻打太原,那就是和我们彻底翻脸,对他们来说,也是背盟之举。”
李渊点了点头:“大郎说的有道理,所以这回阿史那思摩也只敢让部下穿着刘武周军队的衣甲,打着刘武周的旗号行事。你们说,如果接下来,他们敢直接攻击太原吗?”
刘文静正色道:“一切皆有可能,阿史那思摩一向跟我们作对,这回大败李仲文,他又得了不少好处,部下那些突厥人都想要再打,我们如果不能给他们迎头痛击,只怕突厥人的野心会越来越大。”
李渊沉声道:“裴爱卿,这回出击并州,关系我大唐的生死存亡,全靠你了。”
裴寂勾了勾嘴角,笑道:“没有问题,臣会率军直出介休,守住霍山通道,与太原成犄角之势,如此进可攻,退可守,不至于给刘武周抄了后路,他们远道而来,粮草不济,不出三个月,只能退去。”
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裴爱卿,你只要稳守不战,等朕亲自率军攻下了蒲州城,消灭尧君素的余党,就可以率军与你会合,共灭刘武周了。”
裴寂的脸色一变:“什么,尧君素的余党?难道尧君素死了?”
李渊笑着点了点头:“裴爱卿啊,你这段统兵在外,有所不知,尧君素抗拒天兵,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城中已经开始人相食了,可他仍然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地与我们对抗,但他的手下已经不干了。就在前天,尧君素的手下薛宗,李楚客杀了尧君素,传首于城外的独孤怀恩,想要投降。”
“只可惜尧君素的亲信死党,隋朝的朝请大夫王行本,带了七百精兵出城征粮,回城时发现尧君素被杀,又攻杀了薛宗和李楚客等人,重新闭城拒守。独孤怀恩已经重新包围了蒲州城,他们的粮草撑不了多久了,朕决定一鼓作气,彻底消灭王行本,拔掉蒲州这根毒刺。”
“裴爱卿啊,在此之前,你在晋北介州一定要坚守不战,介州是霍州峡谷的北出口,是晋北平原南进的必经之路,此处在,太原的粮道畅通无阻,若失,则太原不保,而且整个晋南都会有危险,责任重大,切不可轻动。”
裴寂认真地点了点头:“臣一定遵从陛下的吩咐,坚守不战。”
刘文静的嘴角勾了勾,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陛下,裴仆射(裴寂现在的本官是尚书左仆射,魏国公)长于政略,军事并非其所长,刘武周手下的宋金刚是兵法大师,打仗专家,又有突厥精兵相助,只怕裴仆射难以匹敌,不如紧急召回正在安抚陇右的秦王殿下,领兵出战吧。”
裴寂和李建成的脸色同时变得很难看,李渊的眉头也微微一皱,沉声道:“刘尚书(刘文静现在的本官是民部尚书,陕东道行台左仆射,鲁国公),二郎之所以出镇陇右,是因为西秦新破,羌胡部落和薛秦余党还在作乱,他威震西秦,贼人闻之丧胆,所以才会主动请命去安抚,如果这时候朕派他去并州,那只怕会按下葫芦浮起瓢,让西方生出变乱。”
刘文静咬了咬牙:“那微臣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