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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长,会失去战机的。”
杨玄感哈哈一笑:“不去打东都才会失去战机呢。只要东都一破,其他都不在话下。贤弟,不用再多说了,为兄我的决心已下,你还是考虑一下檄文的事吧。”
杨玄感大笑着昂首阔步出门而去,只剩下李密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景,久久,才轻轻地一声长叹。
傍晚,黎阳仓城的码头上,平日里川流不息。一片繁忙景象的码头,这会儿已经停止了那种搬运劳作,几千支桐油火把被白布包头的民夫和船工们举着,火光“噼哩啪啦”地直响。映红了一片,而站在一座临时搭建起的高台上,举着个大铁喇叭的杨玄感,更是被火光映衬地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经过各人一天的分头努力。城中男丁被集合了一千多人,而推独轮车的民夫脚夫,则有四千人之多,沿河而上,撑船拉帆的船工,也有三千多人加入,现在每个人的怀里腰间都揣着缠着两千多钱,随着他们的一些轻微动作,都能听到哗啦啦的钱币相撞的声音,看在这赏钱的份上。人人眼冒金光,眼巴巴地盯着台上的杨玄感,指望着这位杨大公子能再发发好心,给自己更多的钱呢。
杨玄感沉声道:“各位好汉,你们千里迢迢地从故乡被征发,一路之是,餐风露宿,做牛做马,吃得也不好,做的却是牛马的事情。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每个月一百二十个大钱吗?”
此话一出,场中的壮丁们一个个眼中泪光闪闪,这一路上这些来自于江南的民夫船工。几乎是被当地的官员当犯人一样纠了出来,五人一保,十人一队地用绳子串在一起,让他们拉车行船的,平时吃的是猪都不吃的糠皮。
一路之上,运送尸体的大车来回不绝于道。而大路和运河两边那些新起的坟头都刺激着民夫船工的神经,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新坟头会不会是自己的,直到今天,在这黎阳城里,他们才算吃了一顿好饭,几个月来头一次吃到烤肉,喝到羊汤,不少人的眼泪都冒出来了,加上杨玄感发的这一人两千钱,几乎没有一个人有丝毫地犹豫就加入了这支军队,现在杨玄感让他们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造反,他们都愿意!
站在杨玄感身边的一个押运民夫的军官,名叫黄大牛,乃是从江南一带押运至此的校尉,听到这话后,眉头一皱,轻轻地说道:“杨尚书,请您不要当着这些民夫说这些话,有损陛下威严的。”
杨玄感看都不看这黄大牛一眼,哈哈一笑:“陛下?什么陛下?就是那个只为了自己的吃喝玩乐,为了自己那点虚荣心,就让天下百姓做牛做马,横尸荒野的独夫民贼吗?”
黄大牛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杨尚书,你,你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啊,怎么能这样说?”
杨玄感冷笑道:“杨广弑父夺位,诛杀忠良,要说大逆不道,他才是大逆不道的逆贼,当年我先父越国公,全力助他登基,被其忌恨,竟然被活活逼死,我生为人子,忍辱负重,苟活至今,就是为了报仇雪恨,解天下生民之倒悬,黄大牛,你这杨广的爪牙,仗着杨广的势,欺压了多少百姓,克扣了多少粮饷,害死了多少条性命,以为我不知道吗?”
黄大牛咬牙切齿地想要拔刀:“我砍了你这反贼!”可是他的刀刚抽出一半,就感觉到一阵风吹过,杨玄感的身形如铁塔一般,直竖在他的身前,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捏住了他的手腕,只一用力,就听得“喀喇喇”一响,黄大牛的这根腕骨,竟然就象朽木一样,被生生地拉断,哪还举得起刀?!“
黄大牛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恐怖的惨叫声,还没来得及完全叫出声,只觉得身子一轻,腰带被杨玄感一把抓住,近二百斤的身子,竟然被杨玄感单手举过了头顶,杨玄感的虎目中精光一闪,大声喝道:“走”,一下子就把黄大牛给扔到了台下人群的前面,一阵骨裂声响起,黄大牛就象一只给打断了脊梁骨的癞皮狗似的,在地上翻转哀嚎起来。
黄大牛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亲卫护卫,这才如梦初醒,刚刚想要拔刀反抗,只见一片刀光剑影,早有准备的杨府家兵在他们身后,纷纷直接下手,血光乍现,十几只断手连着没有抽出来的刀剑,一直落到了地上,而随着这些杨府家兵的一阵乱踢乱踹,这些人也一个个跟个麻袋似的,飞到了台下,与那黄大牛做扮了。
杨玄感厉声吼道:“弟兄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现在就在你们面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我杨玄感给你们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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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杀官造反
黄大牛刚摔下来时,附近的几十个民夫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大家平时里受了此人太多的淫威,甚至已经忘了如何反抗,可是杨玄感的话,却让这些人骨子里的血性开始复苏,他们的眼中,渐渐地腾起了仇恨的光芒,拳头也捏了起来。
等到那十几个护卫也跟着落下来后,这些汉子们暴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吹呼声,数千人纷纷上前,顿时淹没了这十几个人,无数双臭哄哄的大脚和愤怒的拳头如雨点般的落下,很快,这些惨叫声就消失不见了。
杨玄感的眼中,光芒闪闪,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嘴角微微地上翘着,右手紧紧地按在剑柄上,杀气腾腾,身后的那些个官员,个个面如死灰,尽管白天的时候,他们就多少猜到了杨玄感要的是起兵造反,可是现在,面对着台下这几千个已经杀官造反的暴民,他们连个大气也不敢出,因为这些人都明白,只要敢有半个不字出口,下场就会和黄大牛等人一样,给扔出去生生给暴民们打死,踩死。
人群慢慢地散开,黄大牛和那十余个护卫,已经成了十几堆血肉模糊的肉块,身上的衣甲已经荡然无存,甚至一些还没有给打烂的皮肉上,还能看到一些牙印,可见在这种群体性的暴力中,苦大仇深的一些民夫们,甚至狠狠地啃食了这些人的血肉,这从不少满嘴鲜血,眼中却闪着绿芒的人身上,可以看出,此时此刻,这些船夫民工,就是一群人形野兽,而这股可怕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杨玄感大喝一声:“好,兄弟们,你们积蓄已久的力量,终于爆发了。我杨玄感喜欢你们的愤怒,喜欢你们的力量,昏君无道,倒行逆施。而你们就是被杨广这个昏君和他手下的走狗们一直欺压,虐待的百姓,现在我杨玄感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可以复仇,推翻这个****暴君。再建一个人间盛世,你们说,愿意和我走,还是愿意继续到暴君的手下做牛做马?”
所有的民夫们都群情激愤,大吼道:“愿随楚国公,愿随楚国公(杨玄感袭了杨素的爵位,现在是楚国公了)!”
杨玄感哈哈一笑:“好,今天,就是我们起兵报仇的日子,现在各路隋军。都离我们足有千里之外,而附近的州郡,接到我命令的,会带兵来这里与我们会合,到时候我们可以兵不血刃地擒下他们,换取他们的装备,而不肯来投的,我们就以附逆谋反的罪名,先讨伐他们,光明正大地取得他们的装备。然后,我们全军一鼓作气,直取东都,打下东都后。全军解除军纪五天,你们所有被暴君夺去的血汗,子女,财帛,都可以尽情地拿回来!”
民夫们个个双眼放光,大喊:“万岁。万岁,万万岁!”远远看去,声震天地,几千只火把在不停地摇晃着,就是十里之外,也可以看到一片火龙在挥舞。
杨玄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接下来,全军明天午时开拔,今天夜里连夜去打造兵器战具,我们一开始只能斩木为兵,编柳条为盾,披帆布为甲,不过大家请相信我,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只要我们与独夫民贼的部队相遇,那么铁甲,长槊,战马,强弓,硬弩,大盾,都是我们的!“
民夫们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地呐喊。杨玄感很满意大家的这种气势,向着一边的杨玄纵交代了几句,转身就要走,这时候,李密却匆匆赶了过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杨玄感微微一愣,说道:“何事,密弟?”
李密咬了咬牙,说道:“小弟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大哥想先听哪一个?”
杨玄感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李密几乎是从不开玩笑的,他沉声道:“先说好消息吧。”
李密说道:“三公子玄挺,从辽东回来了,刚到城内!”
杨玄感一下子两眼放光:“什么?玄挺回来了?太好了!这一路几千里,他居然可以平安回来,太不容易了。那,坏消息是什么?”
李密轻轻地叹了口气:“坏消息就是,五公子万石,在涿郡被监事许华所擒,已经就义了。现在我们起兵的事情,杨广已经知道,我们必须马上行动了。”
杨玄感给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尽管他心中早有所料,可是仍然两眼通红,牙关咬得格格作响:“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万石一向精明,怎么会落到贼人手中呢?”
李密伸出一手,搭在了杨玄感的肩上,幽幽地说道:“世事无常,大哥,还请节哀顺便。”
杨玄感抹了抹眼中盈出的泪水,大踏步地向着城中走去:“我得见见玄挺,问个清楚再说。密弟,这里你安排一下,辛苦了!”
小半个时辰后,城中,郡守府内,一身乞丐打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杨玄挺,正盘腰坐在大堂之上,他那乱蓬蓬的胡须上,粘了不少饭粒,那是刚才两大碗荞麦饭留下的米粒,而吃饱了的他,想到弟弟的惨死,这会儿正伤心地和幼弟杨积善抱头痛哭呢,哭声响亮,连站在一边的几名杨府家兵,也不免潸然泪下。
杨玄感站在他们面前,眼中也是泪光闪闪,看着已经瘦得不成人形的杨玄挺,他叹道:“三弟,你还是把五弟的事情,好好说一遍吧。”
杨玄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