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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说完,陆瑾微笑总结道:“围棋之道玄之又玄,变之又变,从中可得战事兵法,亦可得韬略诡计,数百棋子更可将万般心计保罗其中,各位娘子只要能够学习好围棋,便可发现围棋之道可用于许多地方,就比如这世间,你被我围,我也被你围,士农工商被官吏所围,官吏被国君所围,而国君又被天下所围,天下又被宇宙所围,一个围字,保罗一切万物不能逃脱,当真是何其玄妙也!”
此话落点,宫娥们鸦雀无声久久无言,庭院内静得如空山峡谷一般。
以往楚百全讲解棋艺,要么是又臭又长的围棋规则大论,要么就是讲解那些深奥难懂的残局,这让本就对围棋没多少兴趣的宫娥如何听的下去。
如今陆瑾另谋他法,先以故事勾起宫娥学棋兴趣,然后又将下棋与世事相连起来,使宫娥们明白围棋之道的妙用,自然也让她们兴趣大增,达到了教授的目的。
及至宫娥们恍然回过神来,立即发出了一阵异常热烈的喝彩,庭院又是吵吵闹闹成了一片。
“成何体统!实在是成何体统!”楚百全仿佛卫道夫子般大摇其头,对着上官婉儿声泪俱下地控诉道:“侍诏,你现在也听见了,陆瑾竟然这般胆大包天,用那些不靠谱的野史宣教宫人,不仅亵渎棋艺,还对太宗文皇帝不敬,实在罪不可赦!”
上官婉儿正愣怔怔地望着台上一脸微笑的陆瑾,及至听到楚百全此话,凤目不禁为之一寒,冷着脸道:“楚助教,陆博士起先便言明此乃故事,既然故事,是为野史又有何妨?况且婉儿听来,陆瑾所讲的整个故事全都是在赞扬太宗文皇帝的英明圣武,完全没有丝毫不敬,你这般恣意坑害诬陷同僚,不知是何原因?”
楚百全本是满怀希望地看着上官婉儿,当看到上官婉儿脸色冷然,露出甚为不悦的严厉时,心里面不禁一喜,暗道自己的进言必定起了作用。
然而万万没想到,上官婉儿并没有教训陆瑾的意思,反而声色俱厉地训斥了自己一顿,如何不令楚百全大感意外和心惊,额头立即冒出涔涔大汗,慌忙回答道:“启禀侍诏,下官并非此意,只是陆瑾他……”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上官婉儿冷冷地一甩衣袖,俏脸满是冰霜,言道,“楚百全,念你昔日也曾教授过婉儿的棋艺,婉儿有一句话想要送给你。”
“啊?侍诏请讲,下官一定洗耳恭听。”
“摆正自己现在的位子,才能好好做人。”上官婉儿轻轻一句,举步而去。
楚百全只觉一股透骨寒凉弥漫全身,立即是呆如木鸡了。
※※※
午后东市,热闹喧嚣,车马人流往来不断。
包克明带着一方胡床,准时而又固定地落座在了放生池畔的柳树下,旁边立着一块木板,上书:长安包打听,专业问人寻亲五十载。
从地上拔出一枚青草叶放在嘴中轻嚼,当那苦涩的滋味弥漫口中,包克明精神立即为之一震,那昏昏欲睡的疲乏感也消散了不少。
人潮人海中,一名白底蓝衫的俊俏郎君步履轻慢地走了过来,及至行到包克明身边站定,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拱手言道:“包兄近日可好?在下又来打扰了。”
见那青年说不出的面善,包克明脑海中立即冒出周瑜和陆逊的名字,惊讶笑道:“你是陆瑾,陆小郎君?”
“对,正是在下。”俊俏郎君悠然一笑,言道,“包兄,生意上门,可有兴趣?”
包克明哈哈笑道:“不知小郎君又有何事须让在下调查,但说无妨。”
陆瑾伸手作请,言道:“包兄,这里不是说话之处,咱们边走边说。”
沿着放生池畔小道走入那片松树林,陆瑾与包克明端坐在石案之前,依稀如同那日情景再现。
“包兄,实不相瞒,在下托人前往翰林院追查谢怀玉下落,目前有所眉目。”
“哦,郎君请说。”
陆瑾顿了顿,言道:“根据翰林院史料记载,龙朔四年天后曾招才华横溢之士编著书录,这也是大名鼎鼎的“北门学士”的前身,据在下了解,谢怀玉诗文才学皆是不错,所以我怀疑他便是在当时进入翰林院,成为替天后编书之人。”
包克明轻轻颔首,说道:“但是光凭此点,依旧难以查证啊。”
“不错,翰林院史料众多调查麻烦,所以我想双管齐下,再麻烦包兄你替我暗中调查那些北门学士,看看他们是否知道谢怀玉其人。”
包克明沉吟了一番,点头同意道:“好吧,那我就试试。”
陆瑾欣然一笑,言道:“在下住在永宁坊钱家,也是昔日谢怀玉所住之处,倘若查到消息,还请包兄前来知会一声。”
“好,陆郎宽心,在下一定尽快调查。”包克明立即笑着点头。
送走包克明之后,陆瑾穿过松树林走到池畔边缘,沿着那条碎石小径踽踽慢行。
天空无云蔚蓝一片,倒影在池水中更显美丽浩淼,几艘造型别致的画舫在池内轻轻游弋着,不时拖出一条长长的水波,惊散栖息水面的野鸭。
通往池中的栈道上,正有一名婀娜女子独自处理,轻轻掠过的春风如同情人温暖的双手,拂起女子的长发衣袂,仿佛快要破空而去一般。
陆瑾站定看得片刻,却又忍不住哑然失笑,这段时间生活中全是数不清的莺莺燕燕,各色宫娥走马观花般充斥眼前,让他疲于招架的同时,也有着审美疲倦的感觉,再看这般背影动人的丽人,却是有些如同嚼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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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落水女子
正在陆瑾举步欲走当儿,矗立在栈道上的女子突然越过了凭栏,竟一下子跳到了池水当中。
陆瑾见状一愣,这才明白原来那女子矗立栈桥之上那么久,原是想要自尽,不容多想,他急忙飞奔上得栈桥,朝着女子落水之处而去。
这片池水位于松树林边缘,几乎不见路人,再加之女子落水悄然无息,看见之人实在少之又少,唯有陆瑾和一艘画舫发现了异样,飞速赶去。
行至女子落水之处,唯见一双纤手在水面挥动不休,陆瑾连衣衫也没来得及脱下,一个纵跃飞过凭栏,跳入水中。
他水性极好,憋住呼吸的同时如同游鱼般猛然前窜,绕着落水女子游了一圈,游至女子的身后揽住肩膀,试图让她浮出水面。
女子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求生欲望更为强烈,双手向前乱抓不停。
陆瑾臂力惊人,脚下一蹬身子向上一弹,已是带着落水女子破水而出,正在他想要游去岸边的时候,那艘慢了些许的画舫也是到了,一只船桨恰到好处地伸到陆瑾眼前,只听一个略显焦急的女声言道:“快快救她上船。”
陆瑾也不迟疑,单手拉住船桨探身而上,轻轻跳上甲板,然后不顾湿漉漉的全身,立即察看落水女子情况。
那落水女子年约二十,容貌颇为秀丽,此刻冷得面容苍白嘴唇紫乌,浑身软绵绵没有半分力道,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
陆瑾急忙将她放平在地,想也不想便要施展以前曾对君海棠使用过的吹气救治法。
“大胆,淫~贼无礼!”只闻耳畔一声女子惊呼,一阵破空之声已是向着陆瑾脖颈袭来。
陆瑾与出手女子离得几近,加之一心救人防不盛防,脖子登时被女子手刀劈了一下,跌坐在了旁边。
他愕然望去,一名黄衣女子正倒竖柳眉杏目圆瞪地望着自己,满脸愤懑之色。
陆瑾还未开口解释,那黄衣女子已是看清了陆瑾的长相,讶然失声道:“是你,陆瑾?”
陆瑾一愣,见这黄衣女子修眉端鼻,一双眸子明亮若星,颊边微现小巧梨涡,直是秀美绝色,容颜隐隐有几分熟悉。
他很快反映了过来,颇觉惊讶道:“你是上次在街上拦着我非要下棋的刁蛮女子?”
黄衣少女正是恢复女装的裴淮秀。
那天裴淮秀当街教训陆瑾,却被祖父裴行俭瞧见,令她在家中面壁了足足三日,又抄录百遍家规,方才作休。
今日乃是裴淮秀解除禁足的第一日,午后闲来无事,她前来东市租得一艘画舫,倘佯在浩淼的水池中,舒缓放松有些压抑的心情,然而没料到竟是突然有人落水,裴淮秀生性好行侠仗义,自然吩咐船夫赶来相助,才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不过,令裴淮秀万万没想到的是,救助落水之人的男子正是令自己厌恶不已的陆瑾,而且他时才还要乘着落水女子昏迷,轻薄于她,如何不令裴淮秀更为愤怒,双目中仿佛快要喷出火来。
见到是这刁蛮女子,陆瑾立即没了好脾气,冷哼一声不悦言道:“速速让开,不要耽搁我救人。”
“救人?!哼,有这么救人的么!”裴淮秀气得脸颊泛红,像是非常憎恨陆瑾的无耻,言道,“这位娘子昏迷不醒,你居然还有脸面乘人之危,此等行径与禽兽又有何分别?”
陆瑾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口气深为不耐烦地言道:“这位娘子,我看你是误会了,倘若陆瑾有心轻薄于她,时才在水中有的是机会,何须将她救上船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实施冒犯?”
裴淮秀想想也对,口气却依旧充满了怀疑:“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却要……”她毕竟是未婚女子,一言未了红着脸已是说不下去。
陆瑾冷声道:“这吹气治疗法对于救治溺水者颇有成效,娘子倘若不信,不妨亲自试试,便可知道在下有没有骗你。”
裴淮秀略一迟疑,见陆瑾神态口气都不似作假,警惕地瞪了他一眼后,这才俯身在落水女子面前,红唇相接微微吹气。
片刻之后,那落水女子胸脯急促起伏了几下,螓首一偏“哇”地一声吐出哽在喉头的池水,呛得连连咳嗽不止。
裴淮秀见落水女子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