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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酒宴结束,陆长青与金靖钧均是睡去,陆瑾却依旧了无睡意,独自一人走上了甲板,慢悠悠的散起步来。
谁料刚走到船尾,却见船舷处有着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一袭白衣随着呼啸而过的海风轻轻舞动,给人一种既诡异有神秘的感觉。
“谁?”陆瑾霍然止步,立即冷声一问。
就这么沉默半响,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入了陆瑾的耳朵当中:“怎么?陆郎君你也睡不着么?”
“噢呀,是崔娘子?”陆瑾惊讶一笑,“你也不是同样么。”
白色身影轻轻晃了晃,崔若颜已是莲步款款的走上前来,轻叹道:“是啊,想及自己的身世,自然无法入睡。”
陆瑾对着她指了指船舷凭栏,当先举步走去,两人并肩而立望着一轮美轮美奂的满月,看那月光皎洁,繁星闪烁,均是良久无话。
就这么过得半响,崔若颜当先出言道:“陆郎君,今日陆长青之所以对我有所敌意,是因为以前我们崔氏夺取江东盐场那件事么?”
陆瑾轻叹言道:“娘子应该知道,当年若非是我们急中生智劫持崔挹为质,说不定真的就让你们得逞了,表兄记恨你也是常理。”
闻言,崔若颜却是摇了摇头,美目怔怔的望着他,认真言道:“其实对于若颜来讲,陆长青记恨不记恨我都是无所谓,我想知道的是,郎君你可否还会因当年的事情而恨我?”
陆瑾微微一怔,却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生出了颇为踌躇的感觉。
瞧见他良久未言,崔若颜面上神情微微一黯,垂着螓首有些沮丧的言道:“我知道了,其实你也还在记恨我,对么?记恨以前我算计江东陆氏。”
陆瑾想了想,决定还是与她开诚布公谈一谈为妥,于是乎正容言道:“崔娘子,你从前的行径的确是非常的不妥,也对陆氏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说不记恨你自然是假话,特别是当年我来到长安的时候,见到你之时便会满心怒火。”
崔若颜失笑道:“怪不得那时候我如何拉拢你,向你示好,你都对我不理不睬。”
“对,但是我觉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肯改正,那就善莫大焉。我觉的娘子你比起以前的崔若颜已是改变了许多许多。”
“改变许多?改变得最多的是什么?”
陆瑾目光掠过了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感觉到她满是期待的神情,不禁哑然失笑道:“作为我来讲,娘子你改变最多之处自然是由男变女了。”
崔若颜“噗哧”一下笑出声来,眨了眨眼眸俏皮问道:“既然如此,那郎君是喜欢男装的崔若颜,还是女装的崔若颜呢?”
“自然是女装的。”陆瑾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一句,然而一见崔若颜的那张俏脸忽然变作了殷红,这才意识到了如此直接之话却是有些不妥,补充说道,“我的意思是,娘子换作女装更让我觉得这个才是真实的你。”
“是么?”崔若颜双手展开打量了自己周身,提着长裙裙摆一个转身,嫣然笑道,“既然如此,今后若颜与郎君见面之时,愿意一直换作女装,你看如何?”
话音刚落,陆瑾便是忍不住笑道:“若能如此,那自然最好了。”
两人闲聊良久,方才返回船舱入睡。
大概是满腹心事的原因,陆瑾睡得一直不太踏实,朦胧中全是陆三娘与陆小雅的影子在脑海中晃动,纠葛在一起始终未曾离开。
便在他翻来覆去似睡非睡当儿,一阵急促的梆子声忽地响了起来,声声入耳催人转醒,使得陆瑾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揉了揉眼眸,陆瑾这才回过神来,听到甲板之上脚步奔走,吵闹一片,其中那老渔翁惊慌而又尖锐的声音尤为明显时,他才知道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连忙翻身下榻疾步匆匆的朝着甲板上走了出去。
刚步入甬道,却见金靖钧恰好也从房内快步而出,当头便问道:“七郎,外面怎么了?”
陆瑾摇头言道:“我也不甚了了,走,一起出去看看。”
金靖钧点了点头,跟随着陆瑾一道走上了甲板,果见渔民们乱哄哄的忙成了一团,而老渔翁赤着脖子居中调度指挥,老脸上布满了惶恐不安的神情。
见状,陆瑾立即走上前去,询问道:“老丈,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老渔翁面露急色,嗓音颤抖着开口言道:“郎君,大事不好,我们遇到海寇了,成群结队的海寇。”
闻言,陆瑾心头顿时一沉,连忙走到凭栏处朝着海面一望,果见不远处有着数艘不明来路的船只,正呈扇形朝着已方渔船包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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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1章 遭遇海寇
屋子不大,木柜也只有寥寥数个,很快,崔若颜便从厨房的木柜中找出了一堆看似药物的东西。
她大喜过望,急忙拎上布袋来到院落,乘着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所发出的光芒,慢慢细看。
七宗堂本就经营着药材生意,崔若颜身为七宗堂河南道掌事,常见的药材还是勉强能够认识。
仔细看来,这堆药材中有着麻黄、桂枝、羌活、藁本、防风、苏叶、荆芥、生姜等药物,几乎都是治疗伤风感冒的,每样药物都用小布袋收归得整整齐齐,不见混杂。
崔若颜暗叹一声谢天谢地,连忙挑拣出了几味治疗发热的药材,回到厨房找来一个陶罐,点燃炉火熬制起来。
好在厨房柴火甚多,倒也省去了前去夜晚寻找干柴的麻烦。
崔若颜念及她与陆瑾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吃东西,在熬药的空闲,也顺便看了看厨房可有能够烹食之物。
功夫不负有心,米缸内有半缸子大米,木柜中有着一袋麦粉,她又去前院菜地里扭来一个胡瓜,这才返回厨房忙碌了起来。
片刻之后,炊烟重新出现在烟囱之内,徐徐上升轻轻摇曳,天空也是渐渐黑暗了下来,沉沉的暮霭笼罩了整个海岛。
崔若颜终于忙碌完毕。
陶罐内药汁已经熬好了,饭锅内胡瓜米粥正冒着腾腾热气,看上去煞是味美。
历来仙子一般的崔若颜经过这一番厨下折腾,不知不觉竟有几分狼狈疲乏。
原本梳拢得整整齐齐的云鬓已是发散鬓斜,光洁如玉的俏脸儿多了几分柴火灰烬,那身蜀地锦缎制成的美丽衣衫更是脏兮兮无比,足下未着鞋袜,一双玉足也裸露在外。
但是即便如此,此际崔若颜心头也感到了满足。
一想到陆瑾待会只要喝了那碗药汁,并吃了她亲手熬制的稀粥身体将会为之好转时,那份满足感竟是越来越浓了,比她在七宗堂时完成了一笔大买卖还要高兴。
先将药汁端入房内,服侍着陆瑾喝下,她又将熬制的米粥端来,扶起陆瑾任凭他靠着自己的肩头,捧起那碗米粥小心翼翼的喂他吃了起来。
待到一碗米粥下肚,陆瑾的额头冒出了涔涔细汗,原本苍白无比的脸膛上也是有了几分红**色。
崔若颜渐渐安心,收拾妥当一切后便掌灯来到寝室内,就这么坐在陆瑾的旁边,眼眸中的目光恰如流水般温柔无比。
细细看来,这家伙长得还真是不赖。
一双飞扬的剑眉透露着说不出的英气,鼻梁高挺如同挺拔山峰,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流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坚强之色。
崔若颜痴痴的看了他半响,尤记初见他时的情景,漂亮的唇角微微扯动,露出了一个足以让百花羞惭的缅怀笑容。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够走入她的心中,亦或许是立志于七宗堂大事的她长期女作男装,根本没心思理会世间那些情情~爱爱。
但是待她遇到陆瑾,相识相知共度诸多为难,崔若颜却是觉自己不知不觉沦陷了,特别是那晚洛阳画舫相遇,在他得知了自己真实身份之后,止不的思念之情恰如那无孔不入的潮水,在每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将崔若颜紧紧包围。
人都会有情,崔若颜自然也不会例外,她知道这个曾经让她恼恨不已的男子,已是让她为之动心。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有着几分理智,陆瑾毕竟是太平公主驸马,有着美貌的妻子以及乖巧的孩儿,他更得到太后武媚的青睐信任,还有无比美好的前程正在等着他。
至于她崔若颜,也只是陆瑾人生中一个过客而已,何能以自己的几分浅薄****,为陆瑾增添苦恼和麻烦?
她冷静而又不乏理智,在得知喜欢上陆瑾之时,便已经决定将这份感情深深的藏在心里,不对任何人提及。
或许在很多年之后的空闲时际,她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陆瑾,想到两人所经历的故事,浅浅一笑其后泪流满面。
人生不如意之事七七八八,即便贵为圣贤也是如此,凡事又何必强求?
※※※
陆瑾作了一个不可名状的沉沉大梦。
之所以不可名状,乃是因为梦中所发生的事实在太过凌乱,有波浪翻滚的海水,有狰狞凶猛的海寇,有血腥残酷的厮杀,有痛苦惊慌的惨叫……一切一切纠葛在一起恰如一只凶猛怪兽,让陆瑾深陷其中不可逃脱,更是无法自拔。
便在他难受不已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只温暖光滑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他,恰如那落实之人所系着的救命绳索,让陆瑾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觉。
渐渐的,陆瑾噩梦退去,心绪也是平稳了下来,竟是睡得无比的踏实。
及至他悠然转醒睁开了双目,灿烂的阳光正从床榻旁边的窗棂外射入,照入屋内展现出了一段好看的光华。
陆瑾缓缓坐了起来,抬目四顾,才发现此乃一间简陋却不失整洁的寝室。
只可惜寝室之门用布帘挂住,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他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抬起手来揉揉太阳穴,这才记得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记得那夜他与崔若颜两人从海寇船上跳海而逃,前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