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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太平公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榻上,美目怔怔泪流不止,芳心更是又痛又悲麻木得无法复加。
原本按照她的算计,今日所采取的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尽管知道父皇选择陆瑾成为她驸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太平公主心内却依旧存在着一丝奢望,真希望幸运之神能够眷顾于她,让她美梦成真。
可惜,终还是失败了,父皇以这个可笑的理由无情的否决了陆瑾,而钟意的驸马人选竟是城阳公主之子!
太平公主对薛绍没有半分印象,也根本不关心他生得是俊是丑,她只知道这辈子如果不能与陆瑾在一起,她肯定永远都无法快乐起来。
想着想着,太平公主悲从中来,忍不住伏在案上嘤嘤哭泣,直到流干了泪水。
※※※
将谢睿渊、谢景良处于极刑之后,陆瑾终于是悠闲了下来。
负手漫步在秦淮河河畔,他左右四顾欣赏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风景,看那水流粼粼杨柳依依,听那渔家晚唱丝竹管弦,霎那间只觉回到了童年,母慈子孝无忧无虑,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然而可惜,景色尤在,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想到这里,陆瑾暗暗生出了几分惆怅之心,回想起报仇的种种过程,心内那刻苦铭心的仇恨已是淡然了不少。
说起这次他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谢睿渊、谢景良被斩首而死,谢景成、谢太真、顾氏被流放偏远之地,永世不得返回江宁,若非谢太辰说出真正谋者之名,求得他的特~赦,否者那肯定也是难逃一死。
不过陆瑾觉得即将要前去松洲的谢太辰与死也差不多,盖因松洲之地位于益州西北,与吐蕃接壤荒凉不毛,居住的蛮人更是毫不讲理,一言不合就会拔刀相向,依谢太辰的秉性,只怕也活不了多久,让他受尽苦头而死亦是不错。
正在陆瑾悠悠思忖间,一个曼妙的身影突然走入了视线当中,他愕然一望,恰好见到伊人明媚有神的目光同时望来,霎那间竟让向来沉稳如山的陆瑾差点转身而逃。
“呀,竟是陆御史!”陆小雅惊喜的言得一声,已是快步走了过来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陆小雅,陆瑾又是意外又感麻烦,他拱手微笑道:“原来竟是陆娘子,陆瑾有礼了。”
陆小雅颔首一笑,已是轻轻回礼,神情态度中有着江南仕女特有的温柔腼腆,与北方喜好胡风的丽人们大是不同,她轻叹言道:“其实小雅早就准备登门拜访陆御史,然担心陆御史你没有空闲,故而一直犹豫不决,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遇到陆御史你,倒算是得偿所愿了。”
虽然已经隐隐猜到了陆小雅的目的,然而陆瑾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陆娘子找我作甚?”
陆小雅美目盈盈的望着陆瑾,蹙眉言道:“陆御史,那日谢瑾在江宁县出现的时候,曾言及待到案件查明将会现身一见,如今小姑之案业已昭雪,谢睿渊等人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为何谢瑾他却依旧没有现身,不知陆御史你可有得到过他的消息。”
陆瑾立即摇头道:“抱歉,陆娘子,本官也没有收到谢瑾的消息。”
在闻言的一霎那,陆小雅原本明亮的美目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她无比惆怅的点了点头,神情失望无比。
陆瑾明白陆小雅对他的心意,毕竟如吴县陆氏这样的守礼世族,从一而终均是深受礼仪熏陶的仕女们之愿,否者当年阿娘也不会痴痴地等待谢怀玉那么久,却依旧未起改嫁之念。
更何况陆小雅还是与他青梅竹马的表妹,两人在血缘上更是非常的亲近,要知道在唐时,最为人羡慕的夫妻关系便是表兄表妹,阿娘当初为他指腹为婚,想必也是处于这个原因。
不过现在陆瑾的心头早就已经被上官婉儿所填满,他岂能为了完成与小雅之间的婚事,而辜负与他早就暗订鸳盟的婉儿,所以,他是绝对不能与陆小雅在一起的。
不过凡事须得有一个解决之法,他也不能让陆小雅继续守着一个飘渺无痕的美梦,须得想办法解除婚约才行。
心念到此,陆瑾眉头一松,渐渐有了主意。
夕阳西下,沉沉暮霭渐渐笼罩了整个大地,暮鼓声轰然鸣动,天色暗了下来。
一道黑色的人影在连绵一片的屋檐上飞速行走着,他身轻如燕矫捷又如狸猫,很快就穿过了数条长街,来到吴县陆氏在江宁县的别院前。
黑衣人面罩外的双目一阵闪烁,轻叹一声鬼魅般潜入,朝着陆小雅所居住的小院而去。
此刻,陆小雅正坐在院内凉亭中轻拂长琴,琴声哀怨而又婉转,凄凄然然如泣如诉,正是那首感人肺腑的《化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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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解除婚约
黑衣人从屋顶飘然而下,轻轻的落在了凉亭之外,他目光复杂的看了那个美丽背影半响,低低呼唤道:“小雅……”
话音刚落,正在抚琴的陆小雅娇躯猛然一振,霍然而起转过身来,当看到站在亭外的蒙面黑衣人的时候,登时美目圆整心头狂震,不能置信地惊声道:“你,你是七郎?”
黑衣人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声音暗哑而又低沉:“一别七年,没想到小雅你已经成为娇滴滴的美丽女子,谢瑾实在感叹不已啊。”
陆小雅泪如泉涌,提着长裙立即奔出了凉亭,快步行至黑衣人身前痴痴地望着他,颤声问道:“这么多年不见,小雅还以为七郎你已经将我忘记了。”
“昔日种种,谢瑾何能相忘!回想当初,你还是跟在我和大郎身后的小丫头,一道前去捕蝉摸蟹,现在我们都已经长大了。”黑衣人轻声一句,口气竟是说不出的缅怀。
陆小雅俏脸满是泪水,似乎有千言万语拥堵在心头,然而一时之间却又不知对这朝思暮想的人儿说些什么,沉吟半响方才疑惑言道:“七郎,你为何要蒙上面罩,难道不敢见人么?”
黑衣人轻叹道:“并非在下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而是有所苦衷,还望小雅你能够谅解。”
闻言,陆小雅又是委屈又是不解,然而她真怕自己在纠结如此问题会引来谢瑾的不悦,于是乎柔声问道:“这些年不知七郎你前去了何处?为何却不来陆氏与我们一见?”
黑衣人沉声言道:“当日谢睿渊逼死阿娘之后,又想要赶尽杀绝将我乱棍打死,然而好在有一名世外高人恰好路过施以援手将我搭救,那位世外高人在得知了我的冤屈之后,收我为徒并带我前去一处隐居,还教授我武功,前不久我为了报仇告别师傅下山,恰好遇到监察御史陆瑾前来江南道,于是我就找他为阿娘申冤。”
陆小雅不疑有他,颔首言道:“现在陆御史已经为小姑昭雪,谢睿渊等恶徒也已经斩首,小姑也算大仇得报,不知七郎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淡淡言道:“大仇得报,我还有赶回昔日隐居之地伺候师傅终老。”
见他似乎忘记了婚约之事,陆小雅大感委屈,颤声言道:“你不去吴县见见祖父么?”
黑衣人摇头道:“我急着返回,就不去了。”
“那你多久才有空闲前来吴县?”陆小雅又是一问。
黑衣人沉默半响,方才轻声道:“不知道,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又或许是很多年,我也不清楚。”
陡然之间,陆小雅顿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她剧烈的喘息了几声,咬着朱唇看了陆瑾半响,止不住颤声问道:“七郎想要侍奉恩师终老的确也是情理当中,然而……你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黑衣人今日到来本就是为解除婚约而来,他叹息道:“在下并没有忘记……小雅,我今日前来找你,是想和你将婚约之事说清楚。”
感觉到谢瑾的嗓音似乎有些沉重,陆小雅止不住心头一跳,长吸一口气问道:“有什么话你就说罢。”
“小雅,当初阿娘与舅母指腹为婚固然是一件喜事,然而却有些轻率,其实长期以来,我都志在山林孤居,盼望青灯黄卷,并没有成亲的打算,今日我前来找你……也是想解除这一段荒谬的婚事,谢瑾本就是一个不幸之人,不配拥有艳绝吴中的你,盼望今日之后,小雅你能不受婚约束缚,令选贤良男子为配,白头到老,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说到后面,黑衣人的嗓音愈来愈低沉,显然非常难以启齿。
反观陆小雅,却是如遭雷噬般猛然后退了一步,娇躯摇摇晃晃似乎快要栽倒,原本已经收刹的泪珠又是泉涌而出,她颤着声音不能置信的问道:“你……为什么……难道小雅就这么不入你的眼中么……”
黑衣人轻叹道:“小雅美貌无双,岂会不入我眼?只因为谢瑾心头已经有了想要厮守一生的爱人,世间纵有红颜如花,弱水三千也只取一瓢,盼望你能理解。”
闻言,陆小雅芳心如针扎刀刺,疼痛麻木得几乎让她为之窒息。
在她很小时候,便明白将来她会是表兄谢瑾的妻子,长期以往心内也容不下他人,即便求婚者踏破吴县陆氏的门槛,陆小雅也是未改初衷。
然而没想到的是,痴痴的等待守候,却是这样一个令人痛心的结局,谢瑾的话音久久回荡在她的心头,原本亲密无间的表兄,现在看起来却是那样的遥远,那样的陌生。
但事到如今,苦苦哀求却是太过轻贱,陆小雅猛然咬紧了银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从此你谢瑾与我陆小雅,那就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黑衣人默默然点头,目光复杂的看了陆小雅一眼,转身跃上屋顶,很快就消失在了沉沉夜色中。
陆小雅依旧站在原地痴痴的凝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蹲下了身子,将螓首埋在手臂上嘤嘤的哭泣起来,悲泣之声在宁静的黑夜中传了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