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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走样的。
所以需要汇总,对于出现的一些牢骚、怠工情况,要加以重视,如果某人长期如此,那就基本可以断其人心怀不满,需要及时‘处理’。
“吴明,左肩胛有疤痕,似乎为所擒邺枭头目之子。。。”
这是李三九在一张纸条里看见的内容,府里的护卫和仆人经过培训,整体水平脱离了文盲阶段,所以写简单的纸条不算什么难事。
“吴明与那人在州狱有对话。。。”
李三九看到这里陷入沉思,这个消息真是让人震惊,如果耳目探听的确有其事,那么吴明内心所想到底是什么就很关键。
刘桃枝,是邺枭的头目,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捉到这条大鱼,可怎么个“烹饪”法就没人做得了主,只能是等宇文温回来后再定夺。
吴明是府里的护卫,要是基于父子之情把对方放跑了怎么办?若是被对方言语迷惑,要做出不利于府邸的事情那该怎么办?
要不立刻采取措施?可万一吴明心中别无他念,见着受怀疑,本没有心思也会起心思,所以采取措施反倒会适得其反,这是个问题。
李三九一直以来都是把消息汇总给宇文温,由郎主自己做决断,可如今郎主在外,是不是要报给主母听也是个问题。
想了许久,李三九收拾好东西,上好锁后来到后院,正要去向主母尉迟炽繁汇报此事,却见柳叶从主母小院里出来,她见着李三九后便行了一礼。
“人送走了?”
“送走了。”
李三九闻言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那个领着人袭击邾国公府的李圆通,按着主母的吩咐于今日送上了船,让其到南岸自行返回隋国。
‘送行’的人自然不少,柳叶作为见证人也在场,毕竟不可能让二夫人过去送行以免发生意外,所以让同样熟悉李圆通的柳叶做了见证。
转入小院,李三九将吴明之事简要的汇报了一下,还没等尉迟炽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有更大的事情接踵而至:鸽子回来了,带回了宇文温写的纸条。
尉迟炽繁激动地握着几根小竹管,从隐蔽的地方拿出‘密码本’,开始将飞鸽传书上的密文‘翻译’过来,李三九则在一旁协助。
因为他和宇文十五作为郎主和主母的绝对心腹,手里也有同样的密码本。
“主母,这些竹管上的记号相同,看来是同一批放飞的鸽子带回来的。”
尉迟炽繁忙着‘翻译’没空回话,夫君终于来信,她就想知道夫君如今情况如何了,更何况刚经历了假宇文温事件,对于一个妇人来说压力很大,只想着当家的男人早日归来。
密码本其实是常用字的对码表,之所以飞鸽传书用密文书写,就是怕半路出意外后,鸽子捎带的小纸条被人捡去看到内容,另一个原因是纸条小写不下许多字,所以用的是字体简单的密文。
片刻后‘翻译’完毕,可尉迟炽繁见着飞鸽传书所写内容之后,震惊得跌坐在榻上:“怎么。。。。怎么可能会到了那里。。。”
第一百四十九章 渡来人
寒风凛冽,一座木屋之内,宇文温躺在避风的角落摆出‘京瘫’的姿势,愣愣的看着屋顶发呆,最近发生的转折太多,以至于他开始怀疑人生。(全本小说网,https://。)
破烂的木屋四处透风,些许柳絮般的雪花漏进来,被屋子里地面的篝火融化成水滴,低头看着这点点水渍,宇文温只觉得自己也在消融。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远离巴州远离自己的军队,结果山南战事紧;眼见着就要到了返程的日期,结果遇袭受创;伤口大致愈合之后,长江一线爆发战争,回家的路断了。
他急着赶回巴州,所以不顾合州地界发生战乱,毅然不辞而别,留下三封信分别给皇帝、丞相还有岳父之后,带着小伙伴们‘尿遁’,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合州走不通,而合州总管府治下的扬州,其刺史席叉罗大约会为侄子席胜报仇,所以宇文温决定不走这条路,那么另一条路,就是翻越大别山。
大别山从北向南,有正经的官道可以走,那就是北麓的光州到南麓的南定州,只是光州为隋境,沿途关隘重重设防,这样就只能从大别山东北麓翻山。
那一带的山蛮十分‘生猛’,也没有什么官道,猛兽毒虫众多,宇文温觉得自己脸很黑,运气不会太好,要真是走这条路,要么被猎头,要么被什么东西咬了患上怪病,反正都是个死。
他还很年轻,还有雄心壮志没能施展,所以不想自寻死路,但又不甘心待在邺城听天由命,所以绞尽脑汁之后,他想到了第三条路:水路。
邺城到巴州,没有直接的水路相连,要么是直接南下,在吴州总管府地界的长江北岸登船逆流而上,但那边也在打仗,不打仗就是多此一举,还不如走陆路。
所以要走水路只能沿着黄河向东入海,绕过后世所称的山东半岛,再沿着海岸线南下,到了长江口转向上游前进。
这条路线很成熟,从邺城周边水系入黄河,然后顺流而下经黄河口入海(渤海),绕过山东半岛的最东段,沿着海岸线一路南下抵达建康。
这条航线从几百年前就有了,不说黄河这一段路,只说辽东和朝鲜半岛的势力,就是走沿海航线南下到建康,三国时的辽东公孙渊,就是派人走沿海航线到东吴进行贸易。
这个时代,高句丽、百济、新罗还有倭国,都有使者乘船前往中原南朝国都建康,北地沿海的豪商也是如此贩货,所以可行性很高。
要购买琉璃镜的一个豪商,正组织船队运货启程前往巴州,所以宇文温就‘顺便’搭了个顺风船,当然基于风险太大的原因,并没有征得朝廷同意,属于‘私奔’。
按着后世的知识,宇文温知道东南沿海有台风,但那是夏秋季节,如今是冬季不可能有台风,所以沿海航线安全性很高,除了各处海边或岛屿渔民客串的海贼,基本上没什么大风险。
借着北风一路南下,海船的航速不会低,到了长江口转向西行进,一路上有豪商的人脉不怕官府盘查,若是往上游的水路因战事封锁,那么还可以转走陆路。
到了陈国郢州附近,想办法渡江进入江北黄州总管府地界,那就是自己人的地盘,至此千里大转移就可以圆满结束,给家人一个惊喜。
是很惊喜,老天爷给了宇文温一个大惊喜,船队绕过山东半岛之后顺利南下,眼见着就要到长江口,却在夜里遇到了大风暴。
天晓得冬天为什么会在这片海域遇见大风暴,宇文温无暇吐槽“这不科学”,因为他立刻被大自然教做人,体会到什么叫做“大自然的威力”。
惊涛骇浪之中,船队就像几张小树叶般随波逐流,大家都奋力驾船向岸边靠去,但大浪大风把船只往深海里卷,时而在浪头,时而在浪尾。
正经的游乐园“海盗船”超长时间版,把从不晕船的宇文温颠得胆汁都吐出来,他的随行人员大多是旱鸭子,更是吐得奄奄一息,为了避免被甩下海,甚至人人都把自己捆在船舱里。
狂风暴雨之中,同行的船只不断被巨浪拍成碎片,人的生命在自然之怒面前不值一提,看着一排排如城墙高的大浪袭来,宇文温第一次感受到绝望的滋味是什么。
“全剧终”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词语,换成时髦的英文名就是“theend”。
风暴持续一个晚上,当他活着看见雨过天晴后的晨曦时,十几艘船规模的船队已经只剩下四艘,全都残破不堪四处漏水。
主桅折断,凭着副帆勉强航行,被洋流推着前进,劫后余生的人们在茫茫大海上,没有参照物无法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能凭着海水的颜色,判断出已经身处“黑水洋”。
就这么在到处都是水的黑水洋上飘着,也不知道飘了多久,船上存储的干粮倒是够,要命的是淡水不够了,就在众人开始担心要活活渴死之际,前方出现了陆地。
具体来说是向东飘了不知道多少日,发现一大片陆地,人们劫后余生踏上结实的土地,几乎是喜极而泣,见着有村落,宇文温也觉得重获新生:
既然有人,那就不用荒岛求生了,他可不是生吃什么活物都说“鸡肉味嘎嘣脆”的贝爷,漂到荒岛迟早饿死。
当地人说的话叽里呱啦听不懂,但他根据‘经验’判断是到了耽罗岛。
耽罗岛,也就是后世的济州岛。在朝鲜半岛的南端,宇文温所在的船队距离长江口不算太远,在这片海面遇到风暴,往东就是耽罗岛附近海域。
然而当地人纠纷时一个被打的人喊了句“雅蠛蝶”,无情粉碎了宇文温的幻想:情况不对啊!
当然不对了,水手们在当地打听了一圈,得知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他们来到了倭国列岛最西南的大岛,也就是成为了倭国所说的渡来人。
应该是后世的九州岛,当然现在叫什么名字搞不清楚,宇文温听得确切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么画风不对啊!我不过是要回家而已,怎么会跑到这鬼地方,老天爷你想让我做什么?天下布种的宇文信长?萝莉养成的宇文氏?还是忍之国的某影宇文小次郎?
什么乱七八糟的!是要我在这破岛了此残生么?我老婆儿女还在家里等着啊!
宇文温想到这里瞬间爆发,嗖的一声音窜起,一脚把面前的破篮子踢飞,撞到木门上弹了回来,又再补上一脚踢飞,正好木门被推开,篮子彭的一声砸中来人。
“哎哟!”
张鱼躲闪不及面门挨了一下,见着郎主气鼓鼓的样子,也没敢叫苦,立刻把最新消息禀告:“郎主,崔掌柜说了,再得大半月就能修好船!”
“大半月!”
宇文温的音调都高了几度,如今是十一月,再过大半月就是要到十二月,即便顺利起航,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