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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氏那边就不说了,山南这边,父亲宇文亮当然不会介意,可兄长宇文明会怎么想就难说,更别说届时山南文武官员看他的眼光,就像看街头泼皮一样。
届时宇文温给人的观感,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恬不知耻!
宇文温因为某种原因,经常玩一些行为艺术‘败坏名声’,也任由谣言到处传,但怎么胡闹都得有个尺度,要是过了线,那他真是弄巧成拙,所以封王这种事情,就是自寻死路。
“希望只是一时兴起啊。。。”
他摊开手掌,手心里是一张叠起来的纸片,那是方才小皇帝握着他的手时,悄悄塞过来的,也正是如此,当时才会有君臣‘含情脉脉’相对而视的场景。
再次确定无人偷窥后,宇文温将那张纸摊开,果不其然上面写着一些字,字迹暗红,是鲜血凝固后的样子,也就是说,这是血书。
“杨逆虎视眈眈,尉迟尾大难掉,大周江山危如累卵,虎狼环绕唯有宗室可依,朕欲重整河山,望杞公亮、世子明、西阳公温,齐心协力助朕匡扶社稷。”
细细看了几遍,宇文温将内容谨记于心,随后点起蜡烛,将那血书烧毁,捏碎灰烬之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子早慧,心智已经超越同龄人,如此年纪能有这般心计,宇文温不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宇文乾铿一直在观察,观察他是否可靠。
果不其然,这位小皇帝一直在演戏,无论是在谁面前,都是人畜无害天真无邪的样子,若不是上次表演滚油捞钱时无意间窥破,宇文温真就给骗过去了。
宇文乾铿不光提防别人,也在提防宇文温,大约是害怕他利欲熏心,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出卖天子,勾结尉迟氏对付自己。
直到前几日宇文温奋力护驾,宇文乾铿才最终确认他是可靠的,所以才会不顾一切把血书交到他手中,给山南那边传消息。
无论何时,宇文乾铿身边都跟着宦官,其中必有他人耳目,而为了避免引起对方怀疑,宇文乾铿一直都装作不知道,任由宦官跟随左右,所以只能用塞纸条的办法传递消息。
宇文温不会蠢到把这‘诏书’留着,带回山南去向父兄‘传旨’,相关内容只需口头传递就行,血书,只是小皇帝为了表明态度。
如此演技、心计,联想到三年前登基时宇文乾铿的年纪,宇文温确定这位是‘天赋异禀’,不用人教都能无师自通,是个权力斗争的合格玩家。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宇文温喃喃自语着,“可是我也没别的路可以选。。。”
第一百二十九章 更进一步
翌日,小司徒杜士峻到使邸登门探望宇文温,他作为山南道大行台宇文亮推荐入京赴任之人,自然是宇文亮的亲信心腹,这一点众人皆知,所以也无所谓避嫌不避嫌。(全本小说网,https://。)
杜士峻任京官,主要是作为山南的代表,‘常驻’朝廷协调双方各项事务,而如今首要之务,就是确认宇文温的现状,以便向山南汇报。
宇文温跟着天子出巡,却搞了个“身中十余箭,被创数十处”回来,还是昏迷不醒的那种,杜士峻听到这个消息后,已经无法表达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虽然外界所传宇文温“一人砍杀隋兵上百”严重失实,但确实是凶猛异常,按着旁人所述,这位西阳郡公够得上猛将的称号,杜士峻也是第一次‘看到’宇文温的另一面。
可猛将有何用,若是宇文温就这么‘壮烈’了,他要怎么给宇文亮汇报,莫非是写“天妒英才”?
所幸前日杜士峻听宇文温手下来报,说郎主已经苏醒,奈何当时公务在身无法赶去使邸,昨日想去,刚出门却得知天子驾临使邸,所以改在今日登门探望。
人是无恙,可事情又来了。
“封王?陛下是一时兴起说说,还是真有此意?”杜士峻问道,这个问题很关键。
“不知道,看起来应当是一时兴起。”宇文温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也只是他的猜测,小皇帝的想法过于惊世骇俗,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西阳公答得很好,把话转了回去,否则事情就有些麻烦。”
“只是我在邺城待久了总不是个事,还是尽早回去为妙。”
“西阳公,还是先把伤养好,免得旅途劳顿,横生枝节。。。”
杜士峻是真担心,宇文温的伤虽然没有外界所传那么重,可也真是挨了许多刀,尤其胸前那箭伤,还是得好好休养为妙,要是一不小心来个箭疮迸裂,那就不妙了。
至于宇文温所说,天子要封王一事,不大可能成真,救主之功是有,但封王还轮不到宇文温,他虽然是宗室,但不是太祖宇文泰一系,正常来说公爵就是顶了。
大周开国以来,封王的旁支宗室只有宇文护,然后不得好死,往后非宇文泰一系宗室都没有封王的,再说宗室宇文亮功劳也不小都没封王,作为儿子的宇文温更不用说封王。
宇文温能当场把话转回,说封王之事待还都长安之后,封赏有功之臣时再说,这样就能让事情缓和,杜士峻倒是颇为佩服宇文温的急中生智。
当面一口回绝,那会让小皇帝自尊受损,要是不把话留有余地,万一小皇帝真是执意要封王,丞相尉迟迥会怎么看?文武百官会怎么看?
丞相那么大功劳,天子都没封王,旁支宗室立了个救主之功就封,说轻了是厚此薄彼,说重了是天子对丞相不满,即便天子无意,但这种行为就是一种宣示:
异姓封王迟早篡位,我就是防着你们尉迟氏!
这种姿态会导致尉迟氏真的离心离德,搞不好真就篡位了:累死累活为你宇文氏守护江山,结果把我当逆贼,也罢,我就真当逆贼了!
天子有感于宇文温临危救难,要大加封赏的想法能理解,杜士峻就是担心天子热情过头,把一件好事变成坏事,这种想法在丞相尉迟迥那边肯定碰钉子,最后闹得双方不快。
宇文温说得好,把封王之事留待还都长安后再说,这样既没驳了皇帝美意,也让丞相尉迟迥好顺水推舟,大家都有台阶下。
当然也许会有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
想到这里,杜士峻笑道:“西阳公,血战救驾,朝廷自然是要厚赏的,说不定要更进一步了。”
“更进一步?”宇文温闻言一愣,随后轻轻拍着自己的膝盖,“谁知道呢?”
‘我只想回巴州,与其更进一步,还不如兵力翻倍!’
。。。。。。
山南,荆州总管府,叶宛道,这条连接豫州叶城和荆州宛城的要道,沿途的方城如今为山南周军同豫州隋军的对峙前线。
方城为西侧的周军控制,有一条壕沟将其与东面隔开。
这是周军为了防御隋军骑兵挖的壕沟,虽然无法真正阻挡隋军西进,但拦截游骑袭扰却有不错的效果,同时也是为了阻滞对方的军事行动。
周军沿着叶宛道东进,攻下叶城之后往东南可以进攻豫州总管府治所悬瓠,向北可以进攻黄河南岸的荥州,向西南可以进攻虎牢关,如果破关之后可以兵临洛阳城下。
而隋军沿着叶宛道西进,可以攻入荆州总管府地界,一旦拿下宛城,便可逼近总管府治所穰城,一旦宛、穰失守,隋军可以顺着淯水、泌水南下,直抵汉水北岸。
向东,可以进攻安州总管府的随州,进而威逼安州州治安陆,向南,可进攻汉水南岸的襄州州治襄阳,甚至在拿下樊城后,顺着汉水南下,这对山南周军来说是最危险的情况。
所以两军就在方城附近布防,互相提防对方进攻,从年初战事平息到现在,相安无事渡过了大半年。
方城城头,几名士兵正在放哨,如今是秋高气爽的时节,站在箭楼上感受微风拂面倒是颇为惬意,无所事事之下,开始小声聊天。
“听说了么,淅州那边打仗了,隋军走武关道过来要偷袭,被官军拦了下来,如今恼羞成怒,正在猛攻关隘呢。”
“武关道?他们被官军堵住出口,哪里还能逞强?”
“当然不能逞强,只是方城这边要倒霉了。”
“这又和我等有何干系?淅州在西面,我们在东面,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吧。”
“你知道什么叫声东击西么?隋军会不知武关道难走?肯定是为了策应东面,也就是我们这边,东面豫州的隋军怕是要不老实了!”
“那又如何,去年也不是这般打,他们围了方城,又能围多久,你说是吧?”
被问到的那个哨兵没有吱声,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参加闲聊,众人觉得奇怪正要问他,却见其指着城外东面大声喊着:“隋军来了,快吹号角示警!”
众人举目望去,随即面色一变,只见东方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几乎占据两侧山丘之间的空地,其间旗帜飞扬又有许多骑兵蜂拥前进。
隋国大军如黄色洪水,浩浩荡荡向着方城涌来。
“敌袭,敌袭!!”随着哨兵的喊叫声,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划破方城的宁静。
。。。。。。
群山峻岭之间,汉水一侧官道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隋军沿着崎岖的道路前进,他们是隋国金州总管府的军队,顺着汉水向下游进军。
前方数里外的关隘,飘扬的是周国旗帜,如今已冒起烽烟,经由关后的烽燧一路传递,向着下游的襄州总管府传去,带去隋军进犯的消息。
一名隋将策马而立,挥鞭一指远处的周国关隘:“安营扎寨,打造器械,明日攻打关隘,让周军也尝一尝投石机的滋味!”
周正统三年,隋开皇二年,九月上旬,北线隋军突破太行山,袭击周国幽州总管府,围攻治所蓟城。
九月中旬,南线隋军分三路进攻周国山南荆襄地界,山南派出驿使,带着告急文书马不停蹄的绕行大别山东麓,向两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