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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脚嫂把盆子接过来,将里面的茄子拣出,捣鼓碎了,拍点蒜末,切点葱丝,拌上点香菜,最后浇上大酱,连同土豆窝瓜一起端上桌。
金灿灿的大饼烙好,切成三角形,一张切四块,带着油泡端上来,打鼻子香。众人不由眼前一亮,这个过年的时候都不怎么吃,因为很少人家有豆油。
“今天跟小玉老师学了一招,烙油饼用热水和面,烙出来又软和又劲道。”大脚嫂看大辫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嘴里夸个不停。
大辫子则脸上红扑扑,不知是害羞,还是忙活热了。
“开饭。”林贤友一声吆喝,这事他最积极。
农村的规矩,有客人的时候,小孩妇女吃第二桌,不过大辫子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就连李队长也张罗着:“小玉老师,你也上炕。”
“我和奇奇在柜盖上吃吧。”小玉看着一桌大老爷们,有点眼晕。
“那怎么成,听三叔的。”王三炮以势压人。
林贤友转转小眼珠,拦住他们的话头:“咱们吃咱们的,大脚嫂,你陪小玉老师在柜盖上吃。”
“对,省得人家闺女抹不开吃。”大脚嫂拉着小玉坐到凳子上,盛了一碗黄绿搭配的鸡蛋汤,奇奇递过来半个咸鸭蛋:“鸭蛋黄最好吃,以前这是我的专利,现在让给小玉姐
姐。”
小玉瞟了一眼喝得热热闹闹的炕上那桌,心想:这个林贤友还怪善解人意的。
然后把红彤彤的鸭蛋黄剜给奇奇一半,尝了一口烀茄子,还真别有风味。
一顿饭吃下来,不知不觉吃得肚皮有点发胀,小玉连忙撂筷,看着炕上的林贤友还在使劲抡着筷头子,暗暗警醒自己:可千万不能吃成林贤友。
吃完饭,看着四五瓶老白干见底,林贤友决定以后也装散酒。
大家凑在一起商量怎么安置新老师,王三炮要大侄女上他家住,队长说是上她家,吃住都方便。
林贤友最后发话:“地里的庄稼马上就好了,队里需要有人看青,我家里没啥活,晚上去看青,就叫小玉老师住在我家,正好陪着奇奇。”
山里的野牲口多,有时候难免下来祸害庄稼,尤其是野猪和熊瞎子,野猪一晚上能拱好几亩土豆,熊瞎子要是进了苞米地,祸祸的更厉害,不掰到地头不罢休。所以一到秋天
,就需要人“看青”。
最后,众人争执不下,只好由“香饽饽”自己拿主意,大辫子看着奇奇可怜巴巴无比期待的目光,最后采纳了林贤友的主意。
林贤友心里暗叫一声好,接触多了才有机会。
李队长等人活了大半辈子,哪能瞧不出林贤友的小心思,看着他的眼神都开始暧mei起来。林贤友脸皮虽然挺厚,也有点招架不住,于是连忙提议:“老师都来了,咱们是不是准备
桌椅板凳,过两天就能开学了。”
一提到正事,大家都趁着酒劲来到生产队,教室已经收拾好了,就用生产队原来的一溜房子。
至于桌椅板凳,队长用大喇叭一嚷嚷,凡是家里有孩子上学的,就扛着桌凳来报到,虽然长短不齐,高矮不一,但也能对付用。
大辫子盘算一阵,又提出一些最基础的要求:书本黑板粉笔,还有娃子们学习用具。
队长一跺脚,叫车老板赶车,拉着他上公社淘弄,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车上拉着一块破黑板,上面大窟窿小眼子,铅笔橡皮小本粉笔都是在供销社买的,就是没有书,估
计要到下学期才成。
不过老师手里有一本也就够了,这些野小子疯丫头都野惯了,怎么也得归拢半年。
这时候二肥子拿着一根手指粗细的柳条子跑进来:“老师,这个给你当教鞭。”
队长接过来一看,满意地点头:“够结实,以后谁不听话就使劲抽。”
二肥子一缩脖,这才叫自作自受呢,不过看着小玉老师弯弯的眼眉,好像不大厉害。
林贤友也过来巡查一番,发现少了黑板擦,于是吩咐奇奇:“回家用我的袜子塞点棉花,缝上口就能当黑板擦。”
奇奇皱起小鼻子:“用你的臭袜子,还不把小玉姐薰过去,用我的才行。”
林贤友恶毒地瞪着她:啥叫女生外向,这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二十章 又见一宝
更新时间200985 18:44:20 字数:2094
林贤友手里提着个二齿叉子,跟王三炮在田间地头转悠。月色朦胧,倾泻下来,照在那些苞米棒子黄豆荚上。
地里的蛐蛐奏着小夜曲,水里的蛤蟆也不时展现它们沙哑派的嗓门,衬托出一个清幽世界。
置身其中,林贤友也有了诗性,一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脱口而出。
巡查一遍,重点主要放在村子北面和东面,因为这两面和山里连成一片,野牲口多是从这边冒出来。
王三炮划拉一堆干草点燃,然后上面蒙上青蒿,浓浓的烟雾立刻腾起,一股蒿子的清香味也随之弥散,光有烟不起火,主要是用来薰蚊子。
两个人坐在上风口,一边抽烟,一边闲聊,主要是王三炮讲些在三里打猎的奇闻异事,林贤友只有听得份。
“有动静。”林贤友忽然蹦起来。
王三炮支楞着耳朵听了半天:“你是不是听差了?”
林贤友摇摇头,领着王三炮一溜小跑,跑出二里多地,前面终于看到四五个黑影。
“野猪!”王三炮举起手里的洋炮,向天上轰了一下子,晚上看青,开枪必须往天上打,惊跑野牲口就算达到目的,这是规矩,免得黑更半夜伤人。
洋炮是自制的*,里面塞上火yao,然后前面装上铁珠子之类,一轰一大片,杀伤力虽然不大,但是动静吓人。
轰隆一声巨响,打破了沉寂的夜空,随后就看到猪群快速消失在黑黢黢的山林之中,只留下几声惊恐的吭吭声。
林贤友赞了一句:“三炮叔,这一炮就解决问题,一会我也过过瘾。”
“最好不碰,枪这玩意可邪性。比如说这洋炮,有人用一辈子没事,有人放一枪就炸膛。”王三炮抚mo着微微发热的枪管,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在林贤友面前晃了晃:
“这是俺的护身符。”
借着清幽的月光,林贤友看到他拿的好像是一块红布,不由咦了一声。
王三炮嘿嘿一笑,语气中透出无比幸福:“知道这是啥不?这还是三十年前,我和你婶子刚见面的时候,我向她要的一块白布,上面沾着经血,专门辟邪。”
把红布放在鼻子下面,使劲闻了两下,然后哈哈大笑。林贤友彻底无语,刚见面就向人家姑娘要这个,怎一个猛字了得。
“要说你婶子也真是好样的,一点没含糊,当时就咬破中指,把俺这白布全染红,中指血辟邪,比那个还强,俺这一辈子没啥闪失。”
这样啊,林贤友听了默默无语,心中也流淌着一股暖暖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女人能对我也这样?
“我这辈子对你婶子没打没骂,没碰过一个手指头,就是为的这个。”王三炮把手里的洋炮甩到身后,身躯显得越发魁伟。
纯爷们!林贤友也有点热血上涌,重重赞了一声。
到了后半夜,林贤友摸出几个地瓜,拢了一堆火,等火着灭了,把地瓜埋到灰堆里面,然后摸出一瓶酒,两根腌黄瓜。
王三炮看得眼睛放光:“行啊林贤友,还留着这手,东西都放哪了?刚才我这个老猎人都没听到动静,你就知道野猪来了,看样子以后打猎还真得找你。”
林贤友嘿嘿两声,拍拍脖子上挎得帆布包,其实,东西都是放在木盒里面,帆布包只不过是个幌子。
咸黄瓜就酒,越喝越有,不一会,地瓜也好了,磕打一下灰,就露出一层金黄的糊噶吃,咬上一口,又香又甜。林贤友以前也吃过烤地瓜,却从来也没吃过这个味。
一瓶酒啦噶见底之后,天也蒙蒙亮,一宿时间就这么过来了。
王三炮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村。林贤友却忽然把他拦住:“等等,又有动静。”
这回王三炮不再怀疑,跟着林贤友摸过去,只见晨雾之中,十几只体型优美的梅花鹿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流线型的身上散布着花点,优雅而又充满野性,它们的目标是不远处的一片豆地,嫩嫩的青豆荚是难得的美食。
王三炮立刻变得无比专注,两眼眯成一条缝,双臂稳稳地端起洋炮,在草丛的掩护下,向鹿群靠近。
可以看到,鹿群里面有公有母,大公鹿头上顶着新长成的鹿角,十分威武,王三炮就瞄准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只雄鹿。
“三叔,别开枪,抓活的。”林贤友也早就两眼放光,梅花鹿产的花鹿茸乃是鹿茸中的上品,和人参貂皮并称新东北三宝。
发展梅花鹿培育养殖事业,比起养鸡养鸭要不知道强多少倍。
王三炮压低声音:“抓活的,你抓抓试试,连狼都追不上它们。虽说现在茸稍微有点老,不过也凑合了,还能有鹿皮鹿肉,值个,你小子上次喝的药酒,里面就有一根鹿鞭。
”
林贤友的百年大计岂能轻易断送:“三叔,不能打,我要连窝端。”
“你小子野心太大了吧,梅花鹿这几年都少见,好不容易看到一窝,不打怎么行。”王三炮根本就不回头,全神贯注往前慢慢移动,到了距离就准备搂火。
林贤友也急了:“三叔,你快回村把奇奇叫来,我在这守着。你要是开枪,以后就别想跟我喝酒!”
最后一句话多少发挥点作用:“小子,到时候要是一只也抓不到,我要你好看。”说完,把枪往林贤友手里一塞,猫腰往村里跑。
林贤友心里也没底,不过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叫奇奇出马,希望她的魅力对梅花鹿也有效。
不到半个小时,王三炮扛着奇奇跑回来,后面还跟着毛毛,它龇牙咧嘴,小爪子不时在王三炮的大腿上挠两把,大概是把他当成绑票的了。
“怪叔叔,大清早叫人家来干嘛——小鹿!”奇奇欢快地大叫一声,向鹿群冲去。此刻,鹿群已经进入豆地,吃得正欢。
王三炮顾不得气喘,忿忿地质问林贤友:“祸害庄稼你怎么都不管,这是看青啊——这死猴子,还他娘的真挠。”
“嘘——先看看情况,要是抓住鹿群,啥都值了!”林贤友盯着草丛中只露出一个小脑瓜的奇奇,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成功啊,我的好奇奇!”
(汗,总算把章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