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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个合格的枪手,只需要三个月严苦训练即可,孰优孰劣,一比便知。
更何况,制弓是以干、角、筋、胶、丝、漆等材料为主,合称“六材”。
制作过程对天气有着严格的要求,一把好弓从成产到使用要两年的时间。
冬天剖析弓干木理自然平滑细密;春天治角,自然润泽和柔;夏天治筋,自然不会纠结;秋天合拢诸材,白然紧密;寒冬定弓体,张弓就不会变形。
严冬极寒时胶、漆完全干固,故可以修治外表。春天装上弓弦,再藏置一年,方可使用。
而枪械的制作过程,像秦浩明就知道,如果材料设备齐全,一个月五六百把不在话下。
“嗷呜……”
秦浩明跨上战马,拉响攻击的序幕。
建奴汉军营,到处都是杂乱的呼和声,都统王世选生死未卜,大明军队骤然来袭,一时之间有点惊慌失措。
负责监视的岳托亲兵率先带领十几个鞑虏上前拦截,更远处出,库勒带领一个牛录的部曲急速赶来。
秦浩明的嘴角略过一抹冰冷的笑意,萤火之光也配与皓月争锋?
电光石光间,秦浩明手中的战刀已经闪电般挥出,那名岳托亲兵只觉颈部一凉,滚烫的鲜血已经喷泉般激溅而出……
一刀毙命,秦浩明驱马向前毫不停留,犹如下山猛虎长驱直入。
两名岳托亲兵自持勇武,扬刀上前,试图阻挡秦浩明前进的脚步,可没等他们劈出手中战刀,秦浩明战马就已经带着狂暴的冲势重重撞在他们身上。
两声闷响过后,那两名鞑虏已经萎顿于地,一脸的痛苦。
殷红的鲜血从他们的嘴角、眼角、鼻孔还有耳孔里汩汩溢出,刚才那无比狂猛的一撞,早已经撞碎了他们的五脏内腑。
秦浩明身后,四百轻骑如影随形,誓死相随。
整个大明将士组成一个突击锥形阵,就像一柄犀利的剔骨尖刀恶狠狠地楔入汉军旗大营,而秦浩明,就是那最为锋利的锥尖。
看到秦浩明他们犹如虎入羊群般杀进汉军旗,库勒双眼通红,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燃烧起来,其他事情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倏忽之间,库勒高高扬起了手中的战刀,炸雷般的怒吼霎时响彻长空:“儿郎们,随我杀明狗!”
远处,岳托看见秦浩明出现,反而安下心来。
狼迹已现,前途无忧!
“博木赤带领锐健营护送辎重粮草先行,安平贝勒断后,余者和我同行!”
岳托一脸的坚毅,开始发号施令。
“嗻!”
固山额真博木赤领命而去。
对岳托来讲,这些辎重粮草和攻城器械才是最为关键所在,其他的无足道哉!
秦浩明手持加长绣春刀,控马在战场上飞速奔跑。猎猎朔风如刀一般从耳边刮过,脚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往后飞速倒退。
一路上,时不时的有王世选汉军旗士兵跌撞着四处逃命,却被秦浩明四百铁骑毫不留情的碾为齑粉,化为血水。
秦浩明没有半点的怜悯,此生既已投敌为狗,断然无可化身为人,唯有鲜血方能洗清他们的罪孽!
汉奸,比鞑虏更加可恨!
后方三里地,戚刚面如沉水,领着陈新甲从四万大军中挑选出来的三千骑兵,静静地等待。
更远一些,是“老成持重”的陈新甲在部署防御阵地。
朔风烈烈,战鼓阵阵。
同时还伴随着库勒气急败坏的嘶吼,明狗可恶胆怯,不敢跟他正面交战,只是绕着汉军旗的营地踩踏四处奔逃的降兵。
“去死!”
库勒暴虐的把一个逃向他的汉军旗士兵踩踏马下,同时右手挥刀把另一个汉军旗士兵劈倒在地。
库勒明白秦浩明的策略,那就是把人往他们这里赶,他好趁火打劫。
可是你想错了,狗!在主人的眼中,就是用来牺牲的,他库勒不会有半点仁慈!
侥幸逃过一劫的王世选昏昏沉沉从地上爬起,正好目睹这一幕,不论是大明的军队还是大清的士兵,无一例外地屠戮着四处奔逃的汉军旗士兵。
反而是理应拼死拼活的双方,相安无事毫发无伤。
王世选心如刀绞有苦难言,要知道,这里面有许多士兵可是王氏族人啊!
“儿郎们,杀光他们!”
博木赤先行,岳托紧随其后,负责断后的安平贝勒杜度站在高处,看见秦浩明犹如戏耍库勒一般,牵制着他们屠杀汉军旗士兵。
虽然杜度并不心疼汉军旗士兵死亡,但毕竟影响军心。
“嗻!”
杜度正白旗亲随首领奕善领命带着六百的鞑虏急速而去,围剿秦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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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节 骑兵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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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奔跑着的秦浩明望着远处急冲而来的鞑虏,眼中掠过一丝凝重,鞑酋还真是看得起他们,连最精锐的白甲重兵都派出来对付他们。
白甲也就是重甲锐兵,人手一支八旗长枪,枪长两丈,锋长九寸,下面是四寸铁樽,全枪重达近三十斤。
另外还配备有制式铁鞭,每人身穿白漆盔甲,铁盔上有一个管,插放雕翎或者貂尾,左右有护耳,护颈,护眉。
铠甲有前后护心境,甲衣下边有围衫,左右二幅大部分是棉甲,有的内有连环锁,外用铜钉。
另外用绸缎做里,外面是套着钢片的铁甲。
至于重甲死兵,则内穿锁甲,外罩布面铁甲,马身上也罩布面铁甲,骑双马是为了马受伤时还有马可用。
作战的时候,冲在前面的是穿两重重甲执长枪和马刀的重甲死兵,跟在后面的是轻甲善射的老兵,另外还有精骑在后等待机会。
等前队冲散或冲乱对手的阵型,或前队冲击不利时相机而动。
按大明熊廷弼经略的说法,死兵面待在前,锐兵在后,死兵披着重甲,双马冲前,前虽死而后复进,莫敢退!
退则锐兵从后杀之,待其冲动我阵后,锐兵始乘其胜。
秦浩明知道,在有限的范围内,重甲骑兵是轻骑兵的克星,任你武功盖世训练有素,也决计不是对手。
“分流,凿穿!”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更有柿子捡软的捏!
虽然不想和鞑虏硬碰硬,但形势逼人,如果不能在重甲锐兵赶来之际逃出去,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军覆没。
秦浩明捋了捋战马飘逸的鬃毛,快速勒转马缰,双腿用力一夹战马,向着不远处哇哇大叫的镶红旗第一勇士库勒冲去。
身后,四百铁骑迅速变阵,后军变前军,毅然决然跟随头狼秦浩明朝库勒部曲狠狠撞去。
库勒眸子里散发出狰狞的杀机,硕大的脑袋兴奋得左右晃动着,指挥一个小队的部曲下马迅速布阵。
库勒的部曲反应很快,不到片刻功夫,两小队长枪兵就已经列阵完毕,在秦浩明前进的道路上布下了一大片冷森森的死亡壁障。
如果秦浩明继续策马前冲,将一头撞上由五十枝长枪组成的死亡森林。
训练有素的战马驮着秦浩明无所畏惧地向前冲刺,就在战马堪堪撞上长枪的刹那间,秦浩明猛地一勒马缰,胯下战马如臂指使,向左奔驰。
身后的四百将士娴熟的分成左右两队,如潮水般朝库勒杀去。
库勒眼里抹过一丝讶色,什么时候大明有如此精湛的骑兵队伍,难道是关宁铁骑不成?
望着一往前行的秦浩明,库勒嘴边的的狞笑越来越盛,勒住奔驰的战马,从箭壶之中拈起了一支利箭。
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弓弦骤响,一只利箭从众人的头顶掠过,朝秦浩明激射而去。
秦浩明只觉得眼前的箭镞越来越大,携着雷霆之势,发出破空的声音,“咻咻……”声仿佛致命的响尾蛇,而空气阻力把黑色的镔铁箭镞摩擦得仿佛刚出熔炉一般。
秦浩明豪气陡生,长刀蓄势,猛地把绣春刀提到和来箭平行的位置,借战马的冲力疾劈而出。
刀尖和箭镞直直地交汇在一点,刹那间火星四溅,来箭笔直地向后射出,就如被一张强弓倒射回去一般,射入正在急冲而来的一个鞑虏眼球,让他在惨叫中滚落马下,立马被友军的战马碾成人渣。
而秦浩明则虎口震裂,长刀险些脱手而飞,战马也惨嘶一声,在疾冲之中竟被生生地定了一下。
秦浩明牙关一咬,纂刀一抽马臀,埋头继续往前冲。
鞑虏骑射,名不虚传!一箭之威,既然如斯!
“轰……”
双方骑兵猛然撞在一起,骑兵间的对决最是惨烈,没有一丝侥幸,比的就是坚强的意志和敢死的决心。
人马对进,瞬息相接。
仅仅一个回合,战场上便留下上百具尸体,有敌有我,端的惨烈无比。
好在鞑虏一个牛录只有三百人,加上他们之前分散一个小队的枪兵进行拦截,战马的冲力也不及冲刺中的天雄军将士,故而鞑虏的伤亡更大。
可纵使如此,秦浩明粗粗目测基本四六开的伤亡率,四十多个己方将士长眠于此!
秦浩明心如刀绞,这里的每一个将士都是天雄军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都是无价之宝,硬拼果然损失惨重!
鞑虏的贱命如何能和汉人的精英相比,不值当!
“撤!”
鞑虏的重甲锐兵已经如钢铁洪流一般逐渐跑动起来,从地表震动的声音显示他们距离不远。
现在不撤,让鞑虏缠住,想跑也跑不了。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要把鞑虏骑兵遗留下来的余孽消灭。
秦浩明举起长刀,眼里迸出阴沉沉的杀机,一拍马臀,率先疾驰冲去。
滞后的不是别人,正是起先停下放箭偷袭的库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