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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将柳思意身上的被角往上掩了掩,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之上轻轻的触了触,才往营帐外面走去。
刚刚走出营帐,就碰到了正迎面走来的姜尚,
“我正想让赵凌风和赵双过去替你来着,怎么?可是来找我的?”
姜尚倒是笑着朝安逸拱了拱手,粗糙的大手冲着自己的衣甲拍了拍,“伯爷放心,咱们这行伍中人皮糙肉厚的,这点行军算不得什么的。”
安逸看姜尚虽然年龄比自己老爹都要长上几岁,但是这精气神儿倒还真像他说的那样,满脸之上都找不到太多颓意,不愧是行伍之中的老将,身子骨确实有够硬朗,相形之下自己可就是逊色多了,他一边扶着腰,一边笑着摆摆手道:“老将军果然是老当益壮,不瞒你说,我这一通赶路下来,刚刚稍稍眯缝了一会儿,这腰就跟要断了一样。”
他朝着中军大帐旁的一个小营帐那儿一指,“老将军有话,咱们去帐里说吧。”
姜尚应了应声,跟着安逸一前一后两个人一头钻进了小营帐之中。
这营帐虽小,里面却还刚好有三把小圆木凳子,安逸和姜尚一人一个,相对而坐,
剩下的这个,则被安逸当做了个小桌子,朝着帐外的亲兵吩咐了两声,弄了壶热茶并这两个大茶碗,放在了这临时充数的小圆木凳子上。
“伯爷,这次大战,咱们蜀陕两军可谓是损失惨重啊。安排设伏完之后,我跟廖老将军细细的盘了下人数,唉。。。。。。”
姜尚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安逸端起桌上的小茶壶,给他面前的茶碗上倒上了满满一碗,淡淡地开口道:“没事,将军尽管说吧,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听不得的么?”
“林牧之,阵亡了。”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安逸那一只端着小茶壶把,另一只轻摁着壶盖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空中,大概缓了又好一会儿,才又转到自己面前来,将自己面前的空茶碗一样变得满满腾腾,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就是战争,将军说的,安逸记着呢。”
姜尚也满是低落神色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成都左右两卫减员近三万余人,伤兵更是不计其数,赵凌风手底下现在还能拉出来的,连一万人都不到。龙安、成都两府的绿营,现在余下的也不过五六千之众,死伤一半还要多,原本绿营和卫所加起来五万多人,现在恐怕连一万五千人都凑不到了。”
“火器营呢?”
“也大体差不多。”
姜尚重重的出了口气,朝着安逸比划了个手势,应道:“整个火器营,不足八百人了,之前江云和金铭尹新做出来的十架转轮炮全部都丢在兰州了,还有很多新式的火铳、弹丸,很多都根本来不及全部带走,有的带出来的,也都连着人一起,被辽人射杀在城墙上了。”
安逸到真不是可惜这些装备,只要金铭尹在,要多少装备拿银子往里面堆就是了,他主要心疼的还是江云练出来的这些铳兵,
他点点头,也是深深出了口气道:“不知道我蜀地的兵马,要多少时日才能把这些好不容易练起来的兵再补回来。”
“不仅仅是咱们蜀地的兵马,廖老将军那边损失也不小,现在手里也就还剩下两万多人了,情况也就算是比我们稍稍的好了些。”
安逸没说话,默默地端起面前的茶碗,在嘴边浅斟了那么一口,因为没有茶杯盖的过滤,几片调皮的茶叶顺着水流撺进了嘴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蜀王送给他的这普洱也被沾染了血气,总觉得喝在嘴里带着一股子苦涩的味道,
“近十万余人的两个大兵团,一战下来只剩三成了,七万人,摆在这西北那得是多黑压压的一片啊,近七万生龙活虎的壮小伙子就这么没了。”
只不过话虽然这样说,路还得走,剩下的人也还得活,只是姜尚的话让安逸心中稍微地变了变主意,他心中想了想吩咐姜尚道:“姜将军,这样,这次伏击打完之后,辽人追击的速度应该也没有那么急了,咱们就在这儿,分兵。”
“分兵?”
安逸点了点头,“对,分兵,你带着赵凌风、赵双、江云他们,还有思意和欣儿一起,回四川去。”
听完安逸这话,姜尚怔了怔,
从纯军事角度来说,安逸这个决定无疑是最正确的,蜀地的兵马刚刚遭逢重创,士气已经是降到了冰点,如果强行拉着他们背井离乡往中原去,军心必然会更加的涣散,到时候甚至逃兵这样的事都会成为家常便饭,甚至会有溃散崩溃的可能,
如果此时能够回到四川稍作调整,其一是能够对战损的兵源稍稍做一下补充,其二最重要的是,主场作战的夏军小伙子们,还能够以最大程度的阻止辽人对川中地区的染指,牵制辽军对中原所能够施展的兵力。
但是,
姜尚明白这其中的要害,也明白之所以安逸不会跟着蜀地兵马一起回川的原因所在,
“伯爷,有些事我本不该多嘴,但是话说到这里了,我姜尚也不能装聋作哑,如果伯爷此番去王京,多一支兵马,就会多一重力量,没有自己的兵,就是没有话语权呐。”
安逸自然知道姜尚话中所指,不过这位沙场百战的老将能在这个时候从这个角度出发说出这番话,也是让安逸心中甚是暖意,他微微地笑了笑,应他道:“放心吧,老将军,王京里面的事情,有时候不光可以通过兵马来解决。何况安逸的爱人、亲人、家人都在川中,唯有老将军带着这些人马回去,也才能让我放心,更何况。。。。。。”
安逸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往前一探,冲着姜尚附耳低声道:“将军在蜀中,我安逸在王京也敢放手一搏,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也好有个去处不是。”
出的我口,入得你耳,但是姜尚和安逸两个人都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什么叫“也好有个去处不是”,真等到安逸带着高慈懿山穷水尽的时候,这个去处指的是什么?
裂土称王!
“伯爷。。。。。。请放心,姜尚,自当鞍前马后,效命之!”
虽然说安逸刚刚说那话的时候,心中真的只是抱着些许试探的意思,毕竟姜尚跟他进没有血缘姻亲、家中祖上也算是蒙受过皇恩,
如果刚刚姜尚真的回答只是模棱两可,恐怕回到成都之后,江如月马上就会把他架空,毕竟姜尚哪里是江如月的对手?
不过姜尚真的是对得起安逸的这份儿信任,结结实实的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安逸,在此谢过姜兄了。”
第二百七十章 流年不利
第二百七十章·流年不利
之前就已经说过了,萧燕儿让安逸意想不到的事情,还远远不至于之前的那些,
辽人大军拿下兰州城之后,韩光德就把西北的大营全部挪到了这座原本属于汉人的西北坚城之中,相对于夏军的惨状来说,虽然也在南门经历了一番血战的辽军,却已经是天壤之别,
郭木尔奉萧后懿旨,从辽京又增调的七千龙骧骑,加之原来的三千拢共就是一万余人,再算上兰州城内的人马,以及后方疫病痊愈之后重新归队的兵丁,林林总总加起来不下八万余人。全本小说网;HTTPS://。m;
这七八万骁勇的契丹将士被韩光德有条不紊的铺开在了兰州城以南,靠这肃水川两岸扎营,绵延数百里的联营整日里来被他们的大元帅带着是一刻都没有松懈过心中那根紧绷着的弦,厉兵秣马等待着萧燕儿向南追击的命令。
只不过
接连三日下来,萧燕儿完全没有下令大军开拔的意思。
这倒是把急于乘胜追击的大元帅韩光德着急的不轻,连着几日都派人前去请太后的懿旨,只不过连续几天都被萧后给打发了回来,直到最后自己实在忍不住了,亲自跑去兰州城里找萧燕儿。
萧燕儿虽然不是什么精于兵法的统兵大将,但是她何尝又能不知道这“趁你病要你命”的简单道理?
之所以没有下令全军追击,主要是她心里还打着其他的算盘。
就如萧燕儿之前被安逸挟持时候在马上所说,潼关,安逸手里的这支夏军必然是进不去的,因为她跟雍王高慈祥所达成的协议,就是潼关以北尽数归于辽朝,而萧燕儿开出的条件呢,就是把这兰州城里这支对于雍王威胁甚大的小九万夏军是一网打尽,
所以无论如何,潼关对于安逸来说并不是生门而是一条早早就已经画好的死路。
当然了,大家都是生意人,谁的算盘珠子都是敲的啪啪响,雍王心里面也是留着心眼儿的,
照他的想法来看,他只要下令把这潼关大门一关,首先等到吴王的大军入境时,对于德王高慈勋来说那就是关门打狗了,你高慈勋总不可能一头撞回到西北去吧?那到还真如了雍王所愿了,潼关大门随时为他敞开,正好让萧燕儿一锅端。
其次就是,安逸这支夏军也就被潼关紧闭的大门挡在了门外来面对辽军,
没错啊,我高慈祥对你萧燕儿说话算话,潼关以北都是你的,但是至于这地面上有些什么,那可就是你们辽朝自己去收拾了。
在兰州丢失之后,安逸带着这些人马重新组织起来反击辽军基本是痴人说梦,所以雍王想来最多也就是两种结果,
第一,安逸被迅速干掉,潼关成为了辽夏的新边界,而雍王也算是把德王的翅膀减掉了一大半,剩下的残余势力完全不再足以跟自己抗衡,
或者说,安逸够结实,带着这些人马跟萧燕儿血拼到底,最后退守四川,
这样的情况也在雍王的盘算之内,到时候关内吴王兵马一到把德王一拿下,诏书一发,那你安逸就是聚首川蜀的逆贼,他高慈祥御驾亲征连同两败俱伤的辽军一块儿给收拾了,
所以,看起来照这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