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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来说,和连这是在赌,因为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输了,即使那汉人李先生提供的计策非常好,但是真正进攻的时候,也并不代表鲜卑人完胜。小时候在父亲檀石槐的要求下,学习过汉人文化的和连知道,汉人有不少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事情发生,他可不能保证张奂的这支军队会不会和他交战出现这些奇迹,因此从一开始就没有大意,而是使出百分百的全力,去和鲜卑人死战。
也许,这一次老天爷是真的站在和连这一边,也许,这一次张奂这位大汉名将,赌自己麾下的西凉新兵,可以战胜鲜卑败卒的赌注,彻底赌输了……
反正,不管怎样,两军交战近一个时辰以后,当鲜卑人的嗜血进攻依旧在加大时,在大战良久后,汉军新兵终于承受不住这战争的强大压力了,因此上官斩杀兵卒而稳住的士气迅速消褪。
直到一个汉军前面,正面面对鲜卑军的西凉兵,似乎忘了他从军前的豪言壮语,退缩以后,开始有更多的人在往后退缩,一个、两个……直到一堆人,皆是如此。
能够坚持留在原位的士兵正在变得越来越少,即使那些校尉司马,再连续斩杀了几名后退的士兵,依旧无果,难掩前排大军的颓势。甚至是杨阿若所在的那一队,有一个随他一起从军的同乡,也在性命和情义之间,选择了性命,不顾同乡之间的错愕,返身和其他逃跑的士兵逃去。
当杨阿若想要制止时,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已然跑远了,对此,杨阿若只能摇头,暗骂这家伙无情以后,也咒骂他没有脑子。毕竟,在空旷的平原上,当步兵遭遇骑兵时,只有排起密集阵拼死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如果像他那样转身逃跑的话,那只能是自取灭亡而已,道理很简单,毕竟两条腿的永远不可能跑快过四条腿。
而此刻整个汉军的形势也岌岌可危,随着前军多数兵卒的撤退,连带着中军、后军的弓弩兵以及顶替前军的预备兵也跟着不稳。直到那些杀红眼的鲜卑铁骑,如虎入羊群般扎进了汉军前方因为兵卒溃逃而留下的残阵时,手中锋利的弯刀便如同收割机一般,收割着面前在自己战马下,惊慌失措的汉人人头,似乎预示着一场血腥的屠杀将要开始了!
汉军中军的张奂,冷冷的目睹这一切,虽然他对于这场仗的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也没想过这支新兵会败得这么彻底。因为从他准备引出和连决战时,就估算过敌我双方的实力,在他看来和连麾下的兵卒人少,汉军只要坚守阵型,然后靠着弓弩和人数优势和对方磨,就是磨人头也应该将鲜卑人耗光才是。
可是,张奂千算万算也没考虑过,这支鲜卑人虽然兵力比汉军还少,但他们可是和连在鲜卑内乱和汉军进攻鲜卑之后,百战之下所留存的鲜卑精锐,即使有不少补充的鲜卑新兵,但这也不是张奂匆匆集结,训练也就训练两个月不到的新兵战力可比的。
本来,步兵要靠着军阵抵抗骑兵冲锋的话,除了经验以外,那就是需要长久磨炼的意志而已,只是很显然,张奂手下的新兵,明显没有这种意志。
因此,这一场仗从一开始便会兵败如山倒,不过,这一次,是张奂的西凉新军而已。
第五百零二章 大战之下真情义
临时招募训练较少的西凉新兵,即使自己本身再勇武,可是终究不能和那些神经百战的汉军精锐可比,汉军根本止不住越来越多的兵卒,尚未适应这场战争的恐惧而恐惧转身的趋势。
眼见前军大部溃退,张奂大急,不过却并未因此乱了分寸,而是一方面勒令前军尚在抵抗的兵卒慢慢回撤,另一方面又命令中军和后军,但凡有兵卒冲击本方军阵的,无论敌我,管他是鲜卑人还是汉人,全部击杀。
这些都是保守之法,但对于张奂这支将帅而言,这些都是不够的,所谓,兵者,以正合,以奇胜,势弱的时候堂堂正正的防守,明显只能是苟延残喘而已,想要反败为胜,那就必须要以奇而已。
如何有奇,那自然是在势弱之时,决死反击了,所以张奂接着又令他手中一直保留的,正呆在后方的五千西凉精骑,火速出击,与前方的鲜卑兵,进行殊死决战。
此刻,多年的军事经验告诉张奂,在空旷的平原上,当步兵遭遇骑兵时,只有排起密集阵型,用汉军的坚固军阵,拼死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否则转身逃跑只能是自取灭亡而已,因为两条腿永远不可能快过四条腿。
因此即使前军崩溃,张奂也必须要求麾下兵卒稳住阵脚,虽然这些西凉新兵,他最初招募的原因就是为了增加兵员救援伏泉偏师,对于他们伤亡多少并未在意,但是纵然如此,张奂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放弃,鲜卑人就算胜了他,他也要让鲜卑人付出代价。
一声绵长的惨叫在身后突兀响起,竟是近在咫尺,很显然,鲜卑人已经追上来了。此刻正带领麾下之兵,按照屯长之命,稳住阵型徐徐撤退的杨阿若见此,知道撤退已然来不及,连忙执刀转过身来,目光所及,一抹寒光已经照着他的脖子切了过来。
“嗷!”
生死存亡之际,杨阿若发出一声狼嚎,挥刀奋力挡格,汉军制式的环首刀和草原人的弯刀,毫无花巧地撞在一起。
剧烈的金铁交鸣声中,感受到手中手臂之中传来的战马快速奔跑,而产生的极大的惯性,张嘴就是喷出一股血箭,看似柔弱却健壮无比的身体,已经被战马巨大的冲刺力量,冲击的像风筝般飘了起来,在空中翻翻滚滚地往后跌落。
一时间,杨阿若感到整个胸腔已经被挤成了薄薄的一层,再难以呼吸吗,难道要死在鲜卑人的刀下了吗?好悔啊,悔不该带人从军……
瞬息之时,杨阿若有些后悔,当时就不该带自己同乡来参军,倒不是说他怕死,而是因为如果他不带同乡那十几个人参军的话,那么他卖掉市肆地盘的钱,完全够自己买一匹不错的良马。
如果现在有马的话,他完全就不会惧怕这些鲜卑人的骑兵了,杨阿若坚信,以自己的实力,只要在装备同等情况的条件下,即使汉军大势已衰,但他完全可以在这些鲜卑骑兵的攻击下不落下风。
可惜,就是因为带了那么多人,他们卖掉市肆的钱,也只够路费以外,再给每人准备些稍好的酒肉,至于说买马,那明显是不够了,这才有杨阿若为自己只能做步兵,却不能为骑兵而哀叹。
不过,时间绝对不会允许杨阿若多加悔恨,只见那冲锋的鲜卑骑兵,接着马力一刀将杨阿若连人带刀磕飞后,胯下健马随即便是人立而起,昂首发出“咴律律”的连续长嘶,两只前蹄凌空踢腾两下,然后就要照着杨阿若的面门狠狠踩踏下来。
刚刚才倒地未久,杨阿若一时之间还不能起身反抗,见对方马蹄如此,顿时亡魂皆冒,他知道,如果这一下被踩实,他的脑袋只怕立刻就会碎裂,最终化为一滩血肉模糊的闹僵。
正当杨阿若闭眼,准备就此接受自己这“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尴尬从军命运时,突然只听得一声“鲜卑贼子,受死”的长呼,接着便又听到一声马匹的“咴律律”的长嘶,不过这一次的声音,显然不像刚才那样张狂,反而像是一种面临死亡的悲愤。
“嘭”的一声,伴随着战马和鲜卑人用胡语的大呼,杨阿若感觉自己周围的大敌顿时震动了一下,不过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体却并未感觉到压迫的疼痛。
“走!阿若!”
恍惚间,杨阿若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那是自己在从军时认识的新丰游侠鲍出的声音,两人都是本地有名的游侠,名声在外,加之凉州和三秦极近,所以十分投缘。
之后,两人报名投军后,也是有缘的分到一队,不过因为杨阿若带的人多,并且武艺不俗,被任命为队率,而鲍出那一伙人来的少,最终他自己靠着武力,才被上官任命为什长,也就正好分到杨阿若之下,刚才在战场,鲍出见杨阿若危险,便自己孤身持戟前来救援。
睁开眼后,杨阿若便看到自己右侧,倒下一匹被一把长戟刺穿脖子的战马,战马之上,还有一个重重摔倒地上,还在哀嚎的鲜卑骑士。
瞧着架势,竟是鲍出只身凭着手上的大铁戟,用蛮力刺穿鲜卑人没有护具保护的马匹,再连人带马都推倒地上,从而救了自己。杨阿若一边在未自己大难不死而感到庆幸时,一边又为这新丰蛮侠的大力而惊叹,暗道鲍出能在关中扬名,真不是没有一丝实力的。
之后,鲍出连忙将杨阿若扶起,顾不得军中尊卑,直接用他熟悉的称呼对杨阿若喊道:“阿若,一起夺了鲜卑狗贼之马,逃命去也!”
“善!”
听到杨阿若此言,鲍出便知这好友伤势不算太重,便粗粗看了前方战场周围之后,带着杨阿若往右侧跑去,那里鲜卑人的攻势较弱,他们完全可以拿下对方的马匹,然后选择继续作战还是逃命。
两人分别捡了地上无主的长矛到了地方,眼见几名鲜卑骑兵,正追逐前方溃逃的汉军步骑,相互对视一眼,便快步跑到对方身后。然后为了以防万一,两人照着最近的一名鲜卑骑兵的后方刺去,只听到一声骨头崩裂的声音,那鲜卑骑兵只顾着追逐前面逃窜的汉军,根本不防后面有人。
在长矛穿透过脆弱防御的皮甲之后,那名鲜卑兵卒只能慢慢扭转头看着后方,而他的喉咙深处,却是发出一阵骇人的声音,最终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下来,长矛刺穿的胸口明明白白的告知其他人,他已经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无主的战马顿时悲嘶起来,鲜卑人的战马多数是那些骑士自小便培养的,当然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或许感觉到主人已死,那匹战马却是十分忠心围着战死的骑兵打起转来,竟是不忍独自离去。
不过,这样也好,眼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