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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永远是中原王朝最头疼的敌人,中原受了天灾,草原亦受,可是中原王朝有一套自己的救灾能力,而草原人没有,为了生存活命,他们只能去抢,双方打打停停一直到近代才作罢。
边境不平,天象也出异色,癸酉晦,日有食之。
古人认为日食乃是上天示警,有神灵动怒,或寓意王朝覆灭,如同灾祸,因此刘宏不得已,又再一次祭出了禳灾的措施应对。
这一次,正如贾诩所言,段颎上位迅速,根基不稳,又得外朝士人愤恨,因此群情奏疏之下,刚刚做了半年太尉的段颎因禳灾而被皇帝下旨罢免。
不过对于段颎而言,此事倒也无妨,毕竟其家族出高官者寥寥无几,现在其做过三公,怎么也算跨入准一流世家的行列,对于东汉时期,家族以出过多少三公九卿来比较世族名望而言,可谓是一举成名。
正旦已过,伏泉对于爆竹、燃草已觉无味,只有夭儿和自己两个堂弟还感高兴,顺便还有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姨母刘坚,她像个未见世面的小女孩一样,对于这类玩物十分感兴趣,简直是爱不释手。
二月刚过不久,去年日食所受影响亦未过去,刘宏又一次大赦天下,以此希望上天不再降下灾祸,同时下旨,陟太常东海陈耽任太尉。
三公之位不断变化,雒阳权贵对此已是习惯,只是到了二月中旬的时候,一个人的任职,可是让整个雒阳为之变色。
刚刚举行过冠礼,取了表字孟德的曹操,被州郡举为孝廉,入京都为郎。
不久,便被任命为北部尉,负责管理雒阳北部的治安。其上任的第一件事,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了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官署门口左右,扬言“有犯禁者,皆棒杀之。”
和后世“雾都”治安一样,雒阳身为大汉京都,每日来往人员鱼龙混杂,很难治理。
因为往来雒阳之人,有生活在底层,类似后世古惑仔的游侠儿,靠四处索财苟活,所谓索财,其实就是相当于收保护费之类的黑色收入,也有达官贵胄,如皇亲贵戚、列候贵族,仗着背后的权贵势力,惹是生非,欺男霸女,为非作歹,还有诸如其他各色人等,能容易治理才怪。
但曹操此策,果有奇效,棒杀数人之后,无论其为何人,皆难逃一死。
就连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违禁夜行,被捉后,蹇硕苦苦相求,据传甚至找到曹操的祖父曹腾,亦未能救其命,曹操毫不留情,将蹇图用五色棒处死。一时之间,京师敛迹,无敢犯者。
伏泉闻知此消息,也是一愣,不同于后世从史书上知道未来的魏武帝少年做的事情,亲身经历才明白这根本不像后世演义说得那样,曹操年少时候便不畏强权,深恶宦官,连灵帝身边的大红人蹇硕也不怕。
为何?
盖因蹇硕其人他曾见过,充其量只是一个因其长得威武雄壮,不似一般寺人柔弱体格,且又忠心,得到刘宏赏识的边缘宦官而已,如何会如后世传言的那般是刘宏身边的大红人呢?
后来罗贯中竟把蹇硕算入“十常侍”中,真是冤枉了他,其一直都只是一个小黄门,从来都没做过“中常侍”,怎会如张让、赵忠这般是灵帝宠爱的宦官?
若说蹇硕得到刘宏宠信,那也该是灵帝后来为分何进兵权,在宦官中,矮个子里拔大个,选了蹇硕这个体硕壮健,似有武略的“西园军首领”而已。
因此,曹操是否真不畏强权,秉公职守尚需两说矣,而其本就是宦官养子之后,内心中是否真的痛恨宦官,亦需两说矣。
这日伏泉又去了城北的酒肆,与其同道者,除了贾诩,便是王朗、张纮,他们所去当然是为了继续倾听“雒阳双琴”之曲。
随着自己名声日显,外戚的身份逐渐在士人之间淡去,伏泉也有选择性的结交一些与党人关系不大的士子,毕竟无论自己未来如何,人脉关系都是重中之重,这一点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
四人觥筹交错,酒兴盎然,伴之酒肆悦耳琴声,皆畅快欢愉。只是,琴声突然戛然而止,随后便听屋外传来斥骂喝责声,像是男子与女子争执之声,四人皆面面相觑,脸露疑惑,未知屋外何事。
未几,四人出了雅间,便见酒肆大堂中央,一衣衫不整,脸色熏红,酒气熏天之人,正强拉弹琴两女之手,口中似有污言秽语,轻薄之意明显,看来是一醉汉乱了神志,欲行不轨之事。
此时,酒肆已有其余客人前来阻止,伏泉几人亦同,刚刚与其他人把那醉酒之人拉回,看其样子,伏泉一愣,因为此人与其有一面之缘,其乃许攸许子远也。
许攸应是喝酒甚多,也不顾众人劝阻,口中胡言。
伏泉闻之,其竟言令弹琴二女自愿入其家中,陪侍享乐,若不从,必报复之,令二人生不如死。话语阴狠,凶性异常,十分险恶,甚至还抬出其后台袁绍、曹操,伏泉苦笑,怪不得连那位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的淮南枭雄袁术都骂他是“凶淫之人”,由今日之事可知其人不治行检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许攸此言可谓是说到重点,袁绍何人,曹操何人,前者天下闻名,后者京师震动,许攸抬出两人,伏泉眼见不少本已相助的客人尽皆住手,想来多畏惧两人之名也。
这时,应是酒肆有人去官署报信,很快便有官吏前来,伏泉耳听人言“北部尉来也。”
许攸想来也听到他人之言,只见其竟大喊曰:“阿瞒,快来助吾,这两小娘子吾甚喜之,今日必带回家中。”
第六十章 揭过
阿瞒,乃曹操小名也,曹操因“五色棒”一事早已京师闻名,其小名亦随之传播。
酒肆众人见许攸如此亲切称呼,暗道此人果真与曹操相交莫逆,纷纷退避,不复先前助人之热情。
曹操此刻前来,乃是得到报案,言酒肆有人闹事,对于自己新管理的辖区,曹操新官上任三把火之下,已是显现其才能,惊闻有人竟还敢于此时闹事,哪能容忍,便率人而来。
见闹事之人乃是好友许攸,而其竟直言自己小名,生怕别人不知道,心里真是气极,却无法应对,因他知道自己这少小好友性情,生活不治行检,饮酒后又喜胡言。
“阿瞒,阿瞒,快速助吾。”许攸似乎浑然不知此时情景,依旧大喊。
曹操一言不发,与左右打了眼色,其下属差役怎能不知上官心意,上前架走许攸离去,任凭他如何叫喊阻止也不理会。
未几,便听曹操言道:“诸位,吾那友人醉酒胡言,行为不检,让各位见笑了。‘雒阳双琴’乃琴艺大家,今日被其打扰多有得罪,余代其向两位请罪了。”言罢,向着“雒阳双琴”那两女行礼赔罪。
两女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言道:“部尉勿需如此,吾姐妹无事,想来是汝那友人醉酒乱了神志。”曹操之名此时雒阳尽知,其给了面子给两人,两人当然不会不识趣,此言一出,算是揭过此事。
曹操闻言心里也是一松,虽然自己上任号称是秉公执法,然而这也是对人而已。想起曹家父祖三代人,努力三世,为的不就是融入士人团体中而已?
其祖父曹腾,其实也说不上是真正的祖父,曹腾是宦官,自不会生孩子,只是抱养了曹嵩。曹腾是一个典型的官场老狐狸,堪比官场不倒翁胡广,政治敏觉和手腕极高,他在宫禁三十余年,历事四帝,未尝有过。
而且和别的宦官不同的是,曹腾不敌视士人,反而向朝廷推荐了很多人才,最出名的便是桓帝时尚未升任三公司徒之位的种暠弹劾他,他却不怒,反而称种暠为能吏,从而一举为种暠扬名。
当然姑且不论这是曹腾本意还是为了给自己留身后之路而为之,反正其在士人中口碑尚好。但也是相对其他阉人而言,在士人心底,照样也瞧不上他,毕竟士人与宦官之间泾渭分明,说到底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到了其父曹嵩深明阉人之后无有能善终保全者,因此长大后极于向士人靠拢。他二十二岁时被敦煌太守赵咨举为孝廉,任荥阳令。
赵咨后官拜东海相,从敦煌赴任东海时途径荥阳,曹嵩为谢其举荐之恩夹道相迎,赵咨视而不见。面对恩公的冷遇,他并不羞恼,反而说:“赵东海海内人望,今过吾界却避而不见,外人若知吾未拜谒,定会耻笑吾怠慢恩人。”
后曹嵩为了拜谢举主,丢印弃官,孤身一人追到东海地界,赵咨深为感动,这才停车相见。直到拜见赵咨之后,曹嵩才回到家乡,其一生向士人靠拢不可谓不努力,可惜最终就像杨赐与其共同赈灾对其不冷不热一样,还是因阉人之后不被士人所重。
至三代,曹操少小也深受身份之苦,他上太学期间正值党锢爆发之时。太学乃是士人的大本营,他身为“赘阉遗丑”自然受到众太学生孤立,根本交不上一个朋友,这种局面直到桥玄的出现。
桥玄字公祖,梁国睢阳人,当时已为三公,是朝野重臣,他非常看重曹操,认为他有命世之才,言道“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然桥玄因“性刚急无大体”,历来素誉不高,他的话对曹操的帮助不大,便建议曹操望见许劭许子将。
许劭出自汝南大族,以品评人物闻名,据传他每月都要对当时人物进行一次品评,人称为“月旦评”。
曹操“卑辞厚礼”求见,许劭却看不上他,屡次将他拒之门外,曹操怒极“伺隙胁”,许劭惧而给出:“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评语。
姑且不论这是好话还是坏评,反正曹操从此算是出名了,他终于可以以此为凭接近一个人,那就是非“海内闻名”不得相见的袁绍。
当然接近是一回事,如何进入甚至融入袁本初圈子,曹操也是煞费苦心,经历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