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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对面三人皆望自己,伏泉知道自己如果拒绝,于名声有害,这是自己绝对不能忍受的,便硬着头皮道:“兄长莫急,嫂夫人之事泉亦无他法,但曹破石其人与吾有仇,必不会令其得逞。”
潘俊亦知道此事急切之间难以解决,不过想到其从父不其侯伏完不惧曹破石势力,心里稍安道:“是俊孟浪了。”
后来才想起几人前来,自己因为月儿自杀一事尚未接待,随即道:“几位贤弟前来,俊未远迎已是失礼,怎能让几位贤弟站着,速速来坐。”
言罢,带领几人去了旁边一屋,里面有案几数张,铺着草席,想来是家里平时接待客人的地方。
刚刚坐下,便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幼稚的童声,“阿父,阿父……”
未几,便看到一垂髫童子蹦蹦跳跳的进来了,他手拿竹竿四处挥舞,看着童趣十足,惹人喜爱。
也不知他刚才在其母上吊时去了哪里,似乎尚不知道此事,脸上带着欢笑,在看到屋里还有他人,“呀”的一声大叫起来,随即收敛了竹竿,向众人行礼,神态前后转变飞快,看着十分有趣,惹得众人大笑。
潘俊这才道:“汝且去里屋,汝阿母病了,好生照顾。”
童子听后脸色一变道:“诺。”然后紧张跑去,显然十分担心其母。
待其走后,潘俊对众人道:“孩童年幼,甚喜舞刀弄棒,倒让诸位见笑了。”
伏泉道:“吾幼时亦如此,天真烂漫,有何笑乎?”
稍后,几人回到正题,曹破石一事是此时几人心病,潘俊之妻必须要救,但该如何去救,众人尽皆发愁。还未多想,门外又来一人,其人伏泉认识正是前番与其索要夭儿的曹破石,此时他大摇大摆进入屋里,身后跟着几个青年仆从站在门外。
曹破石数日前见到手下伍长潘俊之妻,贪其美色,两日前便言语潘俊,与其索要。
在他看来,潘俊不过是一伍长而已,自己身为其顶头上司,更是堂堂大汉秩比两千石的越骑校尉,其敢反抗乎?
若反抗,必让他家破人亡。
在家里苦等两日,心里熊熊之火难泄,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抢,任凭家中美姬百般诱惑,他心中就是提不起兴趣,一心只想把潘俊之妻抱入怀中亵玩,眼看潘俊应了却迟迟不送,心中难耐,便带了几名亲信仆从前来强索。
按曹破石本意,若中途出了差错,他便直接强抢回家,谅这区区伍长亦不敢反抗。
曹破石入了屋子,才发现还有他人,张仲景、华佗以及他近日最恨的伏完的侄子伏泉。
自从上次宫内被伏完斥骂后,令他颜面尽失,当天便想报仇。只是毕竟伏完乃是皇亲,有所顾忌,特别是其询问兄长曹节后,曹节因为刘悝一事伤神不已,未想本来志在必得的计划出了纰漏,此时进退维谷,偷鸡不成反而泼了一身脏水。
若是平时帮弟弟报仇也不无不可,但这次不同,因为天子似乎对伏泉赏识,贸然动作恐恶了皇帝,曹节便严令曹破石最近切勿胡作非为,曹节是曹家的主心骨,他的命令曹破石不敢违抗,所以那次辱骂之后曹破石并未报复,打算风头过了再报复。
未想今日来了潘俊家中,竟然见到伏泉,当即面色一变,强压火气道:“汝为何在此?”
“吾与元化、仲景皆为好友,聚与此有何不妥?”
曹破石听了一愣,不作答复,转头对潘俊道:“人在何处?”人还能是谁,必是潘俊之妻也。
潘俊听后面色一变,刚想应对,却想及其乃自己上司,若是触怒曹破石吗,恐祸及家小,但让他送妻,也很不情愿,便转头看向伏泉,希望他能有办法。
伏泉也暗道不好,但自己之前已经应承,若是反悔则有损名声,便起身大喊道:“曹将军来晚了,其妻已入吾侯府,与潘俊无关。”
“竖子,休得胡言。”曹破石指着伏泉,厉声怒道。
“怎是胡言?将军不信,便问潘兄便是。”说完,伏泉给了潘俊眼色。
潘俊得信虽不明伏泉意思,但想伏泉出面,纵是惹怒曹破石,其家小亦得保全,便粗声回道:“将军,此事真耳,吾妻已入不其侯府。”
曹破石听了潘俊之言,极其不信,稍稍思索便明白定是其一位伏完怒骂自己,自己未报复便是怕了他,所以找其为靠山,想让自己退步。
古人最在乎颜面,自己所要女人比抢走,赤裸裸的被打脸,曹破石此时可谓是怒火中烧,指着潘俊说道:“好、好、好,老夫未想今日竟中了汝之道,伏子全一豚犬耳,竟让汝以为吾怕其乎?来人,都给吾砸了潘俊家,挖地三尺也要把其妻给吾找出来。”
“诺。”门外曹破石仆从得了命令便进屋来,一看就要有所动作。
“且慢!”伏泉喊了一声,众人为之停顿。
曹破石看向伏泉道:“竖子,汝终怕乎?也罢,若是汝献了吾上次所求婢女,今日便放了汝。不然,今日便让汝身死,信乎?”
“非怕也,亦不信。吾只想问将军,刚才汝说吾伯父为何?”
曹破石一愣,随即明白其何意,但他亦不怕,笑道:“吾说汝伯父伏完乃一豚犬耳。”
言罢,曹破石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忌旁人脸色。
第三十三章 杀人
豚犬,即猪和狗也,现在可不像后世会用豚子犬子之类表达谦虚之意,这是标准骂人的话,简单直白,痛快爽利。
古人骂人是兽已经非常严重了,就是说你根本不是人,只能和兽相当,为人驱使,后来曹操说的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如刘景升子,豚犬耳!”,便是标准骂刘表儿子和猪狗一样,可谓瞧不起到极点了。
本来一直苦思冥想如何教训曹破石,保护潘俊之妻的伏泉,听了曹破石这句话,眼神一亮,有了主意。
只见伏泉目光清冷的看着曹破石,如死人一般,沉声问道:“将军敢再说一次乎?”
曹破石被伏泉一激,心中陡然感觉不对,本想思索有何不妥,然伏泉言语逼迫,不容他多想,否则让仆从看到自己在伏泉面前失了气势,身为将军如何能服众,传出去又会成了笑柄。
他挥手示意仆从后退,再次大笑喊道:“有何不敢?伏子全一豚犬耳!伏子全一豚犬耳!伏子全一豚犬耳!”
连续三声,声声震耳,显然曹破石打定主意今日要让不其侯伏氏一族失了颜面。
伏泉脸色冰冷,目光瞥及自己身旁墙上一把长剑,此剑与一张硬弓挂在一起,想来是潘俊平日所用。稍后,他起身向曹破石走去,眼神直视曹破石,但脚步却路过那墙边,边走还便说:“曹将军如此欺吾,不怕吾从父告罪乎?”
曹破石继又大笑,挥了挥衣袍道:“怕?若不是吾兄严令,那日之后吾便汝伏氏后悔,有何怕之?”那日,便是伏完宫中怒骂曹破石之日。
“既如此,将军休怪流川不义耳。”话音刚落,只见伏泉飞速拔出墙上长剑,然后急速跑到曹破石身前,挥剑刺去。
“汝!”
伏泉突然拔剑,陡然变故之下,曹破石大惊失色,不待反应过来,伏泉手中长剑已然狠狠刺在他脖子上,动作之快,力道之巧,精度之准,让他这本来便无太多军功,只仗兄长曹节之故才成为的将军躲无可躲。
只听“嗞”的一声,曹破石脖间软肉瞬时被伏泉刺开大口子,红肉翻起,一股鲜血喷溅而出。
“安敢……”剑已刺入,但曹破石嘴中话语还在说着,但只说两字便已无了气力,眼看是要不行了。
一剑之后,伏泉拔出又是一剑,依旧在初次剑口附近。这一剑想是用力太狠,竟是直接卡在骨头之上,因他年纪尚小,前番两剑已用力颇多,更无太多余力,咬牙切齿之下索性用尽最后气力,直接推着剑柄继续刺入,不待曹破石尖叫声响起,长剑继续入脖。
这一回,可是着实将曹破石的刺了到底,只见曹破石脖前血肉飞溅,脖后露出一小段染血剑端,瞧着有一寸有余,上面还有红白相间的细碎硬物,料想应是曹破石脖间脆骨。
“扑通”一声,曹破石的身体已然摔倒在地,观他眼神瞪大,显然是死不瞑目。
众人目瞪口呆,显然无法相信刚才发生之事,曹破石几名仆从因为前番伏泉与家主言语,早已被挥退门外,当时变故突生,几人尽皆脑袋发懵,待清醒时已然救之不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主被活生生刺穿了脖子而死。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剌客,有剌客!”
“快,快,快杀了那少年,为将军报仇!”
……
曹破石仆从大喊已然入屋,个个脸露狰狞,眼中血气上涌,状若疯狂。
“二三子何在?还不护吾左右?”气力用完,伏泉飞快向后跑去,同时赶紧大喊。
这一次,伏完与刘华嘱咐伏泉出门时候,多带亲信仆从护卫的作用体现出来了。这些人虽然刚才也在门外目睹伏泉杀人之景,亦十分惊讶,但他们该有的护主意识还是有的。
纵使曹破石仆从比他们率先入内,不过他们入屋也赶上了,拿出手中兵器,双方扭打一团。
然而,曹破石的几名仆从自知若无法杀死杀了家主的伏泉,回去后必无后路,因此后来不管不顾,纵然身上多了伤痕也疾奔伏泉去处。
不过这些却是徒然,他们不怕死,伏泉的家仆也不怕,毕竟他们深知若是家主侄子有何差池,自己亦无活路,是以双方皆是死拼。
好在终归伏泉所带护卫较多,己方死了两人,其他人多数带伤,而曹破石主仆数人尽皆丧命。
“啊!!!”声音尖细,又有碗罐摔碎之声传来。
众人刚刚血战一场,还未清醒,以为又出变故,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潘俊之子倒在地上,眼露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