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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先生一上来的问题自己就是答不出来。
这可如何才是···
李斯看着嬴政,眼中带着一些期待,他不期盼嬴政答得齐全,只是期盼嬴政的会给他的答案。
听吕先生说过,小公子已经到了能习文说字的地步,这般年纪已经着实不易,先看看他能说得如何也好。
“国,国,是聚众而为国。”
嬴政几乎是硬着头皮说道。
这已经是他能所想到的唯一的答案了。
顾楠苦笑了一声,盖是这么教的,这般做学还不苦死个人?
但是她又怎么明白李斯用的就是正常的教学方式。
嬴政是秦王孙嬴子楚的孩子,要不了多久可能就是秦王孙,他定是要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
和常人一般一字一字的学起,他又如何称得上王家?
既然是王家的人,更是嫡系,就必然要超过常人,超过常人的才学,超过常人的气度。自然,也需要超过常人的辛苦,超过常人的功夫。
如果课程不够快,不够紧迫,又如何能让一个王家子弟十余岁就能经纶满腹,为政为德?
“嗯。”李斯点了点头,似乎对于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聚众而国亦是无误。”
还不等嬴政松口气,李斯却又问道:“那公子可知多少人可为国?”
嬴政抿着嘴巴。
答不出来。
“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五十为屯,百人为阵,千人为尉,万人为军,百万人便为一国。”
李斯补充着,虽然他写的教案,但也非是全部要按着教案走。
嬴政如何回答,他就要如何引导。
说道百万人为一国时,李斯的眼睛落到了嬴政的身上。
“百万人,若不与管制,乱则国乱,亡则国亡。是为国之最众,亦为国之根本。那公子,这百万人如何教束?”
嬴政努力地去听,但依旧半懂不懂,听得很累,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请先生教我。”
教学中的李斯,像是变了一个人,淡然地对着嬴政点头。
“是为法度,治万民,治国治世。”
法,何为法?
五岁的孩子如何能听的懂,但是心中倔强,又不说出来,只能死记硬背,空隙之际,在桌案上的竹简上记录不全的笔记。
是连字都还没有认全,不会的只能跳过,心中默背下来。
李斯的一堂课讲了两个时辰。
嬴政只觉得自己的腿都跪麻了,听得昏昏沉沉,这才听到李斯说道。
“今日,便到此处吧,公子且先休息便是。”
“呼。”嬴政松了口气,笔放在一旁。
不知不觉手心已经全部是汗。
原来做学是如此之事···
着实困难。
嬴政暗自想着,但是,我会做好的。
不过五岁,王家的傲气已经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下课了,嬴政回去休息,不过是一个时辰。
待到嬴政回来就是顾楠的课程。
顾楠坐在一旁,听完了这一堂课,扭头苦笑。
李斯收拾好了自己的书简,走到了顾楠的身边。
“顾先生?”李斯礼貌地行礼,似乎担心顾楠还没睡醒,轻唤了一声。
顾楠背对着没有应他,李斯看着那人的背影,暗暗发呆。
花树下的那人,是很美。
“李先生,觉得政儿如何?”
突然的声音让李斯回过神来,连忙收回了视线。
摸着自己的鼻子:“公子的基础还是很好的,不过五岁便有如此见识,实在难得。”
一边说着一边又叹了声:“可惜斯讲课时偶能看到公子沉沉欲倒,或许是斯太急了。”
“确实啊,你说的这些,怎么是说给五岁孩子听的。”
顾楠无奈地笑看了一眼李斯。
李斯沉默不语,最后还是说道:“但是顾先生,你要明白,公子是王家之人。王家之人,就该是如此的。”
王家之人,就该是如此的。
要比任何同人都强,比任何人都出色,不然怎么叫做王家。
顾楠不语,李斯坐进了亭中。
“操之过急,总是不好。”
“哎。”李斯叹了口气:“斯且听顾先生的课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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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有一个汇报演讲,回来就要上课,十分抱歉只有一更了。下午我回来如果还有时间会再写一更的估计也是晚饭左右了·····
第一百零三章:文化闭塞是不可以的
还未到午间,嬴政就已经正坐在了院中的桌案前,看上去有些紧张,也有些懊恼。
很显然,上午李斯交给他的课,他还不能掌握。
如今若是那顾先生再来一堂,今夜恐怕是不用休息了。
等到顾楠走上来的时候,嬴政低着头鞠躬:“顾先生。”
顾楠在嬴政面前的软塌上随身坐下,不是正坐而是盘坐。
嬴政只觉的顾楠坐下,迎面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浓不重却很清新好闻。
一片白色的花瓣飘落在嬴政的桌案,他想伸手拂开,但是顾先生就坐在对面,他却是不能乱动。
“我年纪比你大上不少,又是你个先生,便叫你政儿了如何?”顾楠看着嬴政认真的模样,也没如何说,简单地问道。
“顾先生请便便是。”嬴政没有拒绝,长请不敢辞,顾楠是他的先生,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楠点了点头。
“我和你李先生不同,我本是战将,在学问上无多言可说,今日的课,我先教你八句十六字,你且先记着便好,不懂得,我待慢慢与你讲解。”
战将?嬴政疑惑地看着顾楠,女先生已经是少见的,女子也是可成战将的吗?
转念一想,八句十六字,一百二十八个字,又暗暗松了口气。
“这先一十六字,我念与你听。”
顾楠仰着头,开着白花的矮树零散地落着,空中白云悠悠,她淡淡地念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嬴政听在耳中,觉得恍有玄玄之念,又有层隔膜,说不清楚。
一旁亭中的李斯听到这十六字,惊讶地抬起了头。
一十六字虽短,是道尽了天地基理,浅显易懂,似是开篇,是一篇他闻所未闻的奇文的开篇。
“你可听懂了?”顾楠和声问道。
冥冥之感,如有所悟。嬴政思考了许久,皱着小小的眉头。
“先生···我不懂。”
又醒悟过来,似乎红着脸,恍若不懂是件羞耻之事一般。
完了,先生怕是要生气了。
他闭上眼睛。
可半天没有动静,疑惑地睁了开来。
和他想象中的不同,顾楠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一字一句地讲解着。
“天是青黑双色,大地为黄,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的状态中。太阳正了又斜,月亮圆了又缺,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宇宙之中。”
“此乃天地形成之态,天地,日月,星辰,皆在其中。”
嬴政听着顾楠的话,思索着往日所见之天地日月,皆如顾楠所说,真是如此。
“懂了?”
嬴政感觉到按在自己头上的手,点了点头:“懂了。”
“好,那便取下十六字。”
“是为: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唔,先生,有些不懂。”
“寒暑冬夏循环变换,来又去,去又来;秋天收割庄稼,冬天储藏粮食。积累数年的闰余并成一个月在闰年里;古用六律六吕来调节阴阳。”
花前树下,李斯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这顾楠为嬴政讲学。
恍若,他也是学生,不自觉的端坐在那,俯首倾听。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云腾致雨,此是为何?”
“天地之间皆有水汽,日晒地水,使之蒸腾,成为天水,天水看不见,于空中汇聚,聚多而见,称为云。云密而重,凝水而落,是为雨。”
···
“剑号巨阙,珠称月光···”
“海河咸淡,鳞潜羽翔···”
······
······
“爱育黎首,臣服戎羌,遐迩一体,率兵归王。”
字句朗朗上口,寓意浅显,都是最常见的道理,却又是最基本的道理。
对于他来说不难理解。
但是越听,他的面色就越是复杂。
一卷飘香奇文,内藏百家之说,又无百家之说。
讲的只是天地人伦的浅显道理,天候轮回,人事所行的规则。
百家可学,皆可做蒙学开篇所讲。
但是,他从未有听过这篇文章,今日,是第一次。
日此,此文,就只可能是顾先生所作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教案。
李斯眼中沉然又是敬佩。
不过四日,自己日夜攻坚,不过写出如此文书。
而顾先生,写出的却是可以流传于世,致用万民的教本。
差之何其大。
何其大哉。
可笑我当日还想与她试探,呵呵,实在是小人之心······
与我旁听是先生以诚待我,此情难却。
李斯将手中的自己写的竹简缓缓收回了怀中。
再看向那花树中的大小两人。
如此才情,斯不如啊。
此文才该是法家开篇之说,说得天地之法,人伦之法,万物之法才是。
嬴政听得亦是沉迷。
不过百余字,让他对曾经的多处疑问已有领悟,就连刚才李先生讲的那法,似乎也不在模糊不清,变得清晰了不少。
寒暑往来、人耕贮藏、云何成云、雨何成雨、时间闰律、河海之分、何人造字、商周为何。都是讲了个明白。
还待再听下去,顾先生却已经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