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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写完的竹简几乎堆满一个竹框,该是长久没去动,上面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或许是数月,或许是年余,又或许是数年。
一只数万人的军阵在荒原之中穿过,马蹄和甲靴踩将地上的黄沙踩起,尘土让人看不清那些军士的面庞,只是看那衣甲能看得出他们是汉军。
军前年轻的将领留意地看着远处,军队只是路过这里,不会停留太久。
第二百六十八章:未成大义
已经两年没有来过此地,他也不知道此地是变了没有,那人又还在不在。
他的眼睛落在一旁车上的司南上,应该已经是这附近没错了。
远远的,一个大半都是石头建的小村子出现在了军队的视线中,将领抬起了手,让军队停了下来。
偏僻的小路上,将领的靴子踩在地上发出轻闷的响声,背后背着一个行囊,身上的衣甲带动着甲片相碰。
穿过小路,他站在了两间小屋之前,屋子的门闭合着,小院中也没有人。
不过院中晾晒着的药草,还有刚批了一半的木柴说明还有人住在这里。
年轻的将领伸手搭在了院墙上的篱笆上,拍了拍,没有遇到,他也就准备离开了。
本来也只是想来见一见故人的。
大军不能停留太久,不然会延误了战机。
将自己背后的行囊解了下来,行囊里面是一包空白的纸张。
正准备将行囊用石头压在院前,他的背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是?”
霍去病回头看去。
见到端木晴正背着半篓药草,手里拿着一把镰刀。
看样子是刚刚采药回来的。
“晴姑娘,好久不见。”他淡笑了一下,向着端木晴打着招呼。
如今他看起来比两年前的少年人显得要更加沉稳许多。
端木晴疑惑地问道,半响,想起了眼前的人,有一些惊讶。
“霍将军,你,你怎么来了?”
“哦。”霍去病拿着手中的行囊,说道:“军阵路过此地,就想着过来看看。”
说着他看向了端木晴的身后,不见那个人,心中不免有一些遗憾。
但随后又释然地笑了一下。
“还请晴姑娘将这个交给顾姑娘,在下还有一些事,就先走了。”
说着将行囊交给了端木晴,缓步离开。
端木晴接过了行囊,疑惑地看着那来的有些突然,走得又有些匆忙的霍去病,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
霍去病从小路中出来,翻身上了他的战马,拉着缰绳。
马蹄在黄石板上踢踏了几下,掉过了头来。
本是想再见那人一面,但是既然没有见到,他也该离开了。
他一个行军之人,不知何时便是在那大漠中没去,还是少些顾虑的好。
他为何行军?
或许只是希望那后世或有人提起他的时候,提起的名字,该是个将军霍去病,而不是一个苟且富贵的霍去病。
又或许,他只是觉得自己,当让那旌旗扬立于大漠,他当让那匈奴不过燕山,他当让大汉开疆扩土。
他为一将,自然就应该做为将者该做的事情,不需要别的理由。
骑在马背上,霍去病将头盔整戴。
眼前的是无垠漠中,他像是问自己地说道。
“大义未成,何以小私?”
说完,他想了片刻,催马离开,奔向了那大军的方向。
骠骑将军霍去病,后世之人都知那一人领八百骑冲于大漠,那一人远退匈奴,那一人封狼居胥。
但是再未有人知道,那一少年将军,领着那大军,冲入那茫茫黄沙大漠的时候,心中到底作何所想。
驾马穿过漠中,霍去病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侧目看去。
远处的一处山坡上,似乎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裳,盘坐在那里,手中摊着一卷竹简,绑在身后的头发被朔方的风吹得轻扬。
霍去病笑了一下回过头来。
“驾!”
马蹄又加快了几分。
后来的朔方再也没有见到什么军队从那个村子边上路过。
顾楠将霍去病带来的纸编成了十余本空书。
这个时候的纸没有经过蔡伦的改良,书写还有一些困难,但是胜在体积小,而且更方便一些。若是都像竹简那般等到顾楠写完她想写的东西,恐怕都不是几车能装的下的了。
偶尔能在村子里听到行商的汉人相互之间聊起闲话,总能有边关告捷的字眼。
元狩二年,霍去病为骠骑将军领军攻于河西,长驱匈奴,于同年秋破浑邪。汉取河西,匈奴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元狩四年,霍去病同卫青各领军五万,深入漠北,北进两千里,越离侯山,渡弓闾河,歼敌数万余众。杀至狼居胥,于此山中行祭天封礼,至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饮马瀚海。一路北上,使南无王庭。
史记记其一生之战:直曲塞,广河南,破祁连,通西国,靡北胡。
纵史册千年,少有得望其项背者。
长安花落尽,不闻踏马声。
大军归后,长安城中显得安静,也可能是大军归来时的马蹄声有些太过震耳了。
城中刚下完一场雨,清风拂袖,路上也是清宁了许多。
两旁的房檐身上还在落着水滴,石板间的积水被走过的路人一脚踩开。
一处房间之中,一个少年人躺在床榻之上,唇色苍白。
天上还笼着阴云,落进房中的光线暗淡,使得房中更显了几分昏沉。
少年人的床边挂着一身衣甲,衣甲上发冷的铁片含光,腰间还配着一把长剑。
那床榻上的少年人咳嗽了医生,没有少年人该有的气力,而是虚弱无力。
就好像是这一声咳嗽就要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样,他躺在床上微喘了一阵,半响呼吸才是舒缓了一些。
他侧过头来看向床边,床边放着一个司南,少年人轻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司南旋转着,旋转着,最后停了下来,指着的却是北方。
少年的手垂了下来,垂在床榻的一侧。
元狩六年,霍去病卒,谥封景桓侯,为并武与广地之意。
长安的一处小楼之中,一个画师放下了笔。
他身前的画卷上展开着的是一幅女图,画上的女子眉目轻舒,手握酒盏,坐于雪中,像是与那方飞雪邀酒。
作画的手法和画样独特,和此世的画作多有别处。
画工笑了,这画,他是画出来了。
此画名为朔方女,流于世间,观之者无不叹赏。
不是画中身却已见画中人。
效仿作画者亦是无数,却少有得其中者。
朔方女,传倾国之姿,世间奇丽。《后汉书》
第二百六十九章:天下哪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闲人
朔方的冬雪下了一年又一年,几乎每一年下雪的时候,那个山坡上都会坐着两个人,看着雪花飞尽,看着那白皑盖住荒原。
顾楠偶尔会在雪地中舞剑,端木晴会坐在一旁看着,她不懂剑,她只是觉得那灰白色的衣裳在雪中很美。
挑拣着药草,看着那人每日写着那些她不懂的东西,说些故事和玩笑逗她开心,陪着她望着那不见尽头的荒原一片。
或是每一日,每一年都是如此,让她都不曾觉得时间在过去,像是被停留在了一个时刻,一个让她不想离开的时刻。
直到她的发鬓开始泛白,开始慢慢老去,她恍然发现已经过去了小半生。
而她身旁的人却一直从未老去,青丝依旧,依旧是当年的模样。
她记起当年,顾楠曾经说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还说,自己是她的故人之后。
当时没有多想,只当是一时胡话。
如今想来,可能她从来说的都是真的,是自己糊涂了而已。
顾楠从来不说自己没有变老的事情,端木晴也从来不提。
那一年又是一场大雪,两人坐在山坡上,那飞雪在侧,端木晴却只是看着顾楠。
顾楠有一些疑惑地问她。
“你在看什么?”
很久之前,两人看得第一场雪里,顾楠也曾问过她一样的话,那时的她回过了头,说雪很美。
这次的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白裳,眼神怔然,笑了一下,喃喃地说道。
“你很美。”
顾楠不知道端木晴为何突然这么说,笑着靠坐在雪地上纠正道。
“这叫俊。”
端木晴看向雪,微微笑着,眼眶似是微红。
雪片飞着,出神间,她想变成一片雪花,这样可以落在她的肩上。
那个雪天之后。
早晨的空气有一些冷,端木晴背着一个背篓,口鼻间呼出的气凝结成一小片霜雾。
顾楠还在屋里休息,端木晴回头看了一眼那屋中,透过没有关紧的窗户,她还能看到里面的人。
整了一下背篓,她回过身,失神地顺着小路渐渐走远。
等到顾楠醒来的时候,小院里已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端木晴给她留了一话,写在一根竹条上,说她要去关中寻药,不用再去找她。
顾楠在桌边站了半响,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或许她应该去找她。
她慢慢地将竹条放在了桌案上。
或许,她确实不应该再去找她。
那天夜里,顾楠背着她这些年写的那些书卷,离开了这里。
她将斗笠待在自己的头上,提着无格。她也要去关中,去做一些她没做完的事情。
汉武帝时期,武帝用董仲舒之言以尊儒术,罢黜不治儒家《五经》的太常博士。以是朝堂之上,多盛儒生。同时也多有提拔布衣出身的治学儒家之人。
因如是,朝堂博士治以儒学,世间布衣皆学孔孟。
相反的另外的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