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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摸着那石头上深浅不一的划痕,盖聂轻笑了一声。
“大叔,最近咸阳城附近可不太平,我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天明在盖聂的身后说道,目光落在那山林里。
盖聂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好,一会儿就好了。”
他也只是来看看,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
两人向着林间的深处走去,直到停在了一处空地前。
一桩枯木立在那里,是早已经腐朽的差不多了。
盖聂缓步走上前,天明看向他,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却见他用剑刺入了土中将那土间挖开,挖出了一个布包。
这就是那个卫庄要大叔来看的东西?
天明这样想着。
“居然还在。”盖聂自言自语了一句,坐了下来,将布包放在了在自己的腿上,打了开来。
布包里面放着三块木头,盖聂拿起了其中的一块。
握在手中看了半响,良久,抬起了头来笑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风吹过让林间的叶影纷纷,坐在那林间的两个人离开。
布包放在了地上,其中的一块木头落在一旁,前面的两个字迹已经看不清了,但是后面的两个字依旧清楚。
“大叔,不用埋回去吗?”
“不用了,不会再有人来了。”
人影离开。
一片落叶是被风吹落,飘了下来,在半空之中旋转了几圈,最后落在了那地上的木头上,遮去了下面的两个字,太平二字。
······
夜里很安静何况是这郊外的山路上几乎不会有什么人来。
山路上能听到远处渭河的流水之声,远远的,听得不是很清楚。
路旁的浅草被微风吹得摇晃,发出细细的声音。
一切都好像是在夜里恬静着。
直到一个声音传来。
“咔。”
好像是一声泥土裂开的声音,草间的一只鸣虫惊了一下向着远处跳去。
随后就是一声闷响,一只手从泥土之间破出。
若是旁边有人,这一下定要要被吓得三魂不再六神无定的。索性,这夜路上没有什么人来。
那从泥土之间伸出的手上沾着一些泥沙,但是看上去却是纤细好像是一只女人的手。
本该是很好看的一只手,可惜手上却有一道伤疤,从手掌贯穿到手背,让这只手看起来有一些骇人。
那手掌在那顿了一下,随后动了动,抓在了地上。
随着那手掌开始用力,一条手臂破土而出,然后就是另一只手。最后随着一大块泥土被破开,却是一个人从地里爬了出来。
这出来的方式就如同是民间流传的山中老尸一般,那模样也是差不多,不过看那衣着这身前还是一个将领。
那人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衣服上带着泥土和一些褐色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干涸的血迹。
衣衫的外面是一身带着锈迹的甲胄,甲胄的胸前有一个破洞,很多地方都已经不成样子看着是穿不了了。
头发垂在肩上,看样子像是一个女人。
她呆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张从中裂开只剩下一半的甲面。
露在外面的半张面孔让人愣神,每一处都很精致,像是被人精心雕琢的一般。
媚眼轻幽,眉间的却是英武之气,那感觉和寻常的女子不同。
皮肤很白,有几分病态,应当是埋在地下,常年未照到过阳光的原因。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才算是回过了神来,抬了起头看四周,夜幕里无有人影,她张了张嘴吧。
“我,没死?”
声音是沙哑的,就像是磨砂一样难听。
女子不适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喉间,有一些难受,如是一根针扎在那一样,该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了。
她茫然地看向自己的身上,那一身腐锈的衣甲沾着泥沙。
“这是哪?”
胸前隐隐作痛,但是那里却已经没有了伤口,她回想起了自己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将这些人埋了。
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下的土中,伸手抓起了一捧,泥土从她的掌间滑落。
那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我这是,重活了过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今夕是何年
草间,一个人坐了下来。
顾楠抱着怀里的无格,看着不远处那个翻开来的土坑。
无格是她从那土里挖出来的,索性没有离她很远。
也不知道无格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这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她身上的衣甲都锈成了这样,无格却是一点锈迹都没有,就连剑鞘之上也只是沾上了一些泥土而已。
她在找出无格的时候,还找出了半件陷阵营的衣甲,想来,是项羽把他们都埋在了这里。
这里是一片城外的山路,远远的,她能望到远处的咸阳城。只是望着那城,她却已经不知该是如何相对了。
她靠坐在一块石头上,伸手将自己脸上挂着的半块面甲取了下来,是透气了许多。
空气里有些凉,却是很干净,让她发闷的胸口舒服了许多。
看向山路另一面的渭河,那河水上漂浮着白色的波光,依稀能看到几艘靠在河岸的小船,在岸边随着波涛起伏。
四处没有什么声音,只有那和风微拂,草间错落着高低,夹杂着几束野花轻摇,夜幕里的山坡之上却是清幽。
顾楠有些无神地坐在原地。
如今是何年月,如今又是可还有故人按在,如今又是什么朝代。
她都不知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能感觉的道自己还活着。
身体里还留着血,心脏也还在跳,应当是没有变成什么鬼怪。
但是她好像还是未有老去半分,而且死后又重活了过来。
“呵。”看着自己的手,顾楠轻笑了一下。
“这和鬼怪又有什么区别?”
声音干哑,让她又合上了嘴巴。
有些不知如何地垂下头,莫名地,她倒是希望,那时能就那么似在项羽的戟下。然后什么都不用再想,一了百了。
她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将亮。
或许是该离开了,但是又要到哪里去呢?
她不知道,半响,抬起了头,看向那土坑。
站起身,走到一旁,用手将那土坑重新埋好。
一个人跪在那里,伸手放在了地上,拍了拍,起身离开。
是该先去找一件干净的衣服穿上。
······
道路上,一个车夫模样的人坐在一辆有些破旧的栏车上,懒洋洋地靠在一旁打着哈欠,时不时举起手里的马鞭轻抽一下,催着拉车的老马向前走着。
他今日是准备早些赶到咸阳城里,好去多拉几趟客人,这年头多赚些铜板攒着总是好的。
车轮从布着石子地上碾过,发出一阵颠簸,颠得车夫都差点落了下来。
慌忙起身拉住了车绳才算是稳住了身子,没落下去。
“该死的。”暗骂了一句,车夫晦气啐了一口:“亏是没把老子的车给颠坏了。”
说着准备继续赶路,见到一个人正从对面向着他走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衫,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手里拿着一根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黑棍。
车夫也没有多看,只当是路过的,驾着车正要走过去。
那人却是伸出了手来拦下了车子。
车夫虽然疑惑,但还是停下了车,对着那人问道:“哎,兄弟,是有什么事吗?”
那灰衣人放下了手,抱着自己怀里的黑棍客气说道。
“没什么,就是和兄弟打听些事儿。”
那声音沙哑,让人听着难受。
不过对方态度还不错,车夫的语气也放缓了一些说道:“打听些什么?”
“多谢兄弟。”灰衣人压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斗笠:“是这样。。”
车夫见着那人的动作,疑惑地看了一下天上,这也没下雨啊,大白天的带着个斗笠做什么。
“我想问兄弟。”那灰衣人顿了一下,才问道。
“如今,是何年月啊?”
车夫沉默了一下,半响,骂了一句:“路上不平稳,还遇着了个傻子,真是晦气。”
说着回过头就准备催马赶路。
灰衣人连是又拦住了马车,说道。
“兄弟你误会了,我这长居于山中,少有出来,所以不晓得外面的年月,便是想找个人问一下。”
······
灰衣人站在路上看着那拦车离开,立了一会儿。
“元朔年。”
她苦笑了一声:“这又是何年啊。”
元朔年间,是为汉武年号,于公元前129年始。元朔年间,汉立国政八十余载,得成汉固,天下安定。
顾楠不知道她该往何处去,只是向这一个方向直走,走了也不知该是多久。
一路上所遇虽非是那世人皆安,但是已经算得上一个安定之世了。
不过那所见所闻都已经非是她当年那般的了,就好似隔了一世一般。
路上她也是得知了如今应当是汉家年月,那历史终是未改,应当最后还是刘邦胜了项羽。
不过这国中之地的人少了很多,有的时候常是走上很久很久,都遇不到一个人。
顾楠乘船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老人家,活了应该是已经九十余岁,这岁数在这个时候是少有的。
他一家子都是渡船的,老人经常坐在河边一个人坐着。
顾楠渡那河的时候,那老人突然和她说道。
“你知道吗,很久以前,这条河曾经几乎干过。”
那老人的眼神浑浊,神志该是也不怎么清楚了,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那时候,先是雪灾,然后又是旱灾,旱灾之后又是瘟疫。世上真的是可怕,天下人都活下去,所有人都没有吃食。人们相互之间抢粮食,后来,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