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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瘟疫的发生,张巡多次向城楼下投掷火把木材焚烧尸体。
但是城楼远处的尸体却不便于焚烧,也只能任之由之。
现在正是闷热的时节,尸体让日间的太阳一晒,散发一股作呕的味道。
在这恶劣的环境下,张巡却在开堂授课:在他面前坐着十数位将官。
“之前我说过守城之道,在于‘积极防御,主动出机’,坚守孤城最重关键的不是死守,而是进攻。一味的死守,只会陷入永远的被动,与士气大受影响……如果城中将士自己都失去了信心,如何守得下来?今天我要讲的就是士气的重要……”
“守城最是艰苦,最大的敌人不是城外漫山遍野的对手,而是自己。时间会消磨一个人的斗志,能够消磨一个人的勇气,只有克复自己,让自己无畏无惧,才能影响到身旁的人。”
张巡高瞻远瞩,他领着残部转战中原,非但没有为数十倍于己的敌人覆灭,反而一次又一次的打赢,取得最终的胜利,靠的就是大智大勇。
这南阳城有四门,张巡却只有一个,无法保证面面俱到。
故而一有空闲时间,张巡就传授给自己的部下守城之道,用兵之法。
就是为了避免自己无法兼顾的时候,有第二个张巡给予敌人重创。
张巡守一城而捍天下,作为当世举世无双的防御大师,根本就不给安禄山有任何可趁之机。
历史上张巡坚守以小小的睢阳,尚且让叛军铩羽而归,现在坐镇南阳坚城,安禄山哪有一丝机会。
叛军营地。
安禄山看着纹丝不动的南阳,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三天三夜,足足三天三夜的进攻,他们付出了近乎三万的代价。
三万的牺牲,没有换来一点点的成果。
这南阳不过区区一万兵士,而他拥有十三万大军。
在这种悬殊的实力下,居然打出这样的成绩。
安禄山眼中没有最初的怒意,只有恐惧二字。
之前他杀杨朝宗是因为将杨朝宗惧战不前,有损军心,但受到了生命的胁迫,杨朝宗不要命的进攻。
他们的表现很出色,安禄山也很是满意,甚至忘了要杀他的这一事情。
可南阳就是纹丝不动……
南阳攻不下,没有任何接口理由,就是单纯的做不到。
安禄山甚至怀疑,自己拼光了手里的剩余的十万大军,能不能将这南阳死磕下来?
这一瞬间,安禄山心底已经萌生了退意。
“陛下!”
负责情报的高尚来到了安禄山的附近。
安禄山沉着脸道:“还没有哥舒翰的消息?”
他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裴旻有哥舒翰这一杀手锏,从一开始就为暾欲谷、严庄、高尚看穿。
原先他们以为哥舒翰从川蜀出兵,翻过南行的东南蜀道,需要一个月的行程,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攻打南阳城。
却不想哥舒翰居然征用了修建乐山大佛的所有船只,兵分两路而行。
他亲率部队顺着长江而下,直接抵达了江陵,然后沿着汉水北上往南阳方向杀来。
速度之快,完全超乎安禄山他们的预料。
只是就在哥舒翰进入襄水之后,两万兵士却消失了。
他们完全失去了哥舒翰援兵的踪迹。
安禄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高尚迫不及待的说道:“已经发现哥舒翰的踪迹了,他们没有直接北上。而是从襄水的支流往东转江淮去了。”
安禄山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哥舒翰居然不来支援南阳,去江淮了?
一瞬间,安禄山有些心动。
攻打南阳,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南阳城的守兵,也不好受。
具体有多少伤亡,安禄山不好估算,但至少城头上的兵士,多多少少都带着伤的。
这让伤兵上阵,不亚于驱百姓守城。
真要拼,南阳得不到兵力支援,未必拿不下来。
安禄山迫不及待的将麾下文武聚集在了一处,说着哥舒翰莫名的举动。
令狐潮忍不住道:“这个哥舒翰跟张巡有仇吧,居然见死不救?”
徐归道忽然道:“末将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怕是对方知道我们短期内拿不下南阳,绕过我们的主力攻打我们的侧翼。你们发现没有,我们现在已经给唐军包围起来了。我们的南面自不用说,张巡这硬骨头卡着。西边是李光弼,此人在中原名声不显。可西域之战,大放异彩,不是容易对付的。北边有河东郭子仪,原本西边是唐军最薄弱的地方,一但哥舒翰去了,那四将之间就会形成一个将我们困在其中的包围圈。”
安禄山多看了徐归道两眼。
严庄苦涩说道:“徐将军分析的有理有据,这南阳还是攻取不下的话,我们即将成为瓮中之鳖。”
暾欲谷难受的咳了咳,道:“拼光了兵力,拿下一个南阳,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南阳成了鸡肋,不如退去。”
安禄山心烦意乱,喝道:“退退退,现在还能退去哪?”
暾欲谷笑道:“陛下莫及,你们看到的是唐军将我们围困了起来。我这边看到的却是战机,扭转乾坤的战机。裴旻太自大了,他将自己的兵马给了王忠嗣攻打阿拉伯。导致了手上的兵力相形见拙,出现无兵可用的尴尬境地。现在,他居然不集结优势兵力,弥补自己的不足。反而分兵而战,硬生生的将自己不多的兵马分成了四份?张巡、哥舒翰、李光弼、郭子仪,他们的兵力加起来都比不上我们。何况现在分兵四路?”
“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我们还有十万兵马,单独对付张巡、哥舒翰、李光弼、郭子仪其中的任意一个都有绝对的优势。”
安禄山眼睛也是一亮,说道:“我明白了,他们想四面包围我们。那简单,在他们包围之前,将他们一个个的都吃掉,不给他们包围的机会。”他猛的一拍大腿,叫道:“离我们最近的是谁?李光弼嘛?就向他开刀。”
第三十九章 李光弼与李秦授
弘农县!
李秦授心急火燎的在大厅里来回渡步,时不时的看着屋外,两条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秦授,禽兽。
这个名字,确实很独特。
但事实此名还有一个特别的先例,在数十年前,也有一个与之同名同姓的人。
那个李秦授,那是真正的禽兽。
昔年武则天上台之后,因为朝野上下反对她的人太多,大开告密之门。让告密者把所有反对她的人都揪出来,同时对其予以重赏。一时间,朝野上下告密、诬陷成风,你告我,我告你,人们在家里说话,墙头也有人偷听,无数的告密者发了大财,做了大官。
李秦授即是其中之一,他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吏,平时结交的也尽是一些品行恶劣之人。
武则天把告密之门打开之后,他的这些朋友立刻展开行动,一个个得以升官发财,看的李秦授眼睛红,于是也决定依样画葫芦。
李秦授先是把目光盯在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身上,连夜写了一封告密信,说其要谋反。没想到,早有人比他快了一步,抢先把他的上司告下了。
李秦授接着又告上司的上司。
只是他上司的上司也是一个告密者,鸿运当头躲过一劫。
两次告密失败,李秦授将心一横,寄出了大招,上疏谶言“代武者刘”,将这个刘,解成了流人的意思。
武则天惊出一声冷汗,她连夜召见李秦授,封他为考功员外郎。
随后,朝廷四境八方派出使者,去杀那些遭流放的人,数万流人被诛杀得干干净净。
李秦授用数万流人的鲜血,织就了自己的官袍。
不过这个李秦授虽同样有着“秦授”之名,可没有干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为名字所累,有一个“禽兽”的例子,只能当一个小官吏。
有人劝说李秦授改名,但是李秦授却是一个孝子,对他人言道:“姓名是父母赐予子女的第一个恩典,断不可改。”
不少人在背后里笑谈李秦授可能不是亲生的,不然有谁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儿子取这么独特的名字?
李秦授却不管这些风言风语,用了这个名字三十多年,也背了三十多年的笑谈。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安禄山南下,夺取中原之地。
李秦授是弘农县的东门守将,正逢王晙、杜暹的溃败,他没有与叛军死战到底的勇气,很没骨气的投降了。
安禄山听李秦授的大名,也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敬意,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弘农县县令有了空缺,安禄山脑海里第一个就想到了李秦授这个特殊的名字,索性将他提拔成了弘农县县令。
李秦授胆小,却非大恶之人,在职位上也没有干什么恶事,兢兢业业的当着自己的父母官。
直至今日!
弘农县其地处长安、洛阳之间的黄河南岸,一直是历代军事政治要地。
楚汉争雄,项羽、刘邦两大英杰就是围绕着弘农这一地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战。
李光弼出潼关,第一战就是商洛的弘农县。
昔日李秦授不敢抵挡安禄山叛军的锋芒,今日一样不敢阻挡李光弼的锐气。
得知李光弼已经兵出潼关,李秦授只吓得三魂去了六魄,不知如何是好,不住的求爹爹,告奶奶,希望李光弼直接南下去找安禄山的麻烦,别理会弘农的自己。
“老爷,老爷!”
李秦授的仆役连滚带爬的跑到进了大殿,带着哭腔道:“不好了,不好了,李光弼,他们来了,就在十里外。足足有三万兵马,遮天蔽日的,这可怎么办呀。”
他急得跳着脚,还甩着手。
李秦授想着自己手上只有不过两千人,脸色也瞬间惨白,颤声道:“要不,要不,我们降了吧。实力相差太大,哪里是对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