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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说下去,觉得丢脸。
李亨也不理会李辅国这僭越之举,反而觉得踹得痛快。
李亨有些懵了,自己手上有不下十万的兵马,两百人,两百人,能干什么?
突然!
李亨笑了,笑的格外舒心,声振屋瓦。
当了这几个月的皇帝,他第一次笑得如此畅快,厉声道:“取死有道!那奸贼既然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手辣!哈哈哈……”
第二十六章 朕,等这一日,好久了
李亨一扫这些日子的烦闷,不住的与自己的心腹商议应对之法。
说是应对之法,其实很不恰当。
用商议裴旻的死法,这个词来形容,最是贴切。
裴旻确实威名显著,但区区两百人又能干什么?
李亨现在手中握着十万兵……
十万兵就是他的资本,一人一口唾沫,一泡尿都能将裴旻一行人淹死。
这种优势,这种胜利,那是天上掉下来的。
李亨已经将自己视为天命之子了,若非天命所归,裴旻会送上门来找死?
李亨早就将裴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了解裴旻在长安干的事情后,只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用最残忍的手法处死。
故而,面对自己的心腹,李亨毫不隐藏自己的心思,说道:“裴旻此人狼子野心,他便如昔年王莽,野心勃勃,在士林、天下百姓心底有着极高的威望。但本质上他就是庆父、梁冀、董卓这类的乱臣贼子。对付此人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他不只要死,还要死无葬身之地。就如庆父、梁冀、董卓这类人一样,遗臭万年,受天下唾弃。”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着牙齿,字句由齿缝里蹦出来的。
李亨以卖长安、洛阳百姓求得回纥出兵,此事在李亨看来是一手妙招。
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
如果不像回纥求援,以唐王朝的力量,不足以应对叛军。
以一两城的财帛女人,换取唐王朝的盛世,代价固然不小,却也是值得的。
只要能够报仇,耻辱将不是耻辱。
最鲜明的例子就在眼前,渭水的白马之盟。
不管后世人如何称颂白马之盟,太宗皇帝表现出来的胆略。
但在太宗李世民自己心底眼中,白马之盟就是人生的污点,一个巨大的耻辱。不止一次,太宗皇帝当真文武百官的面说这刻在心底的耻辱,不断的提醒自己,提醒百官要报仇。
也因为如此,知耻而后勇,他们才能用短短四年时间横扫突厥,一雪前耻。
这是多么激励的例子。
李亨也多次幻想着自己忍一时之气,扫平叛乱,然后励精图治,再现太宗神威,将耻辱变为荣耀。
可裴旻的出现,让他的一切,功亏一篑了。
回纥非但没有成为自己的助臂,反而投到对面去了。同时裴旻的行径,进一步去衬托了此事的恶劣。
李亨可以想象此事是他这一辈子永远洗刷不了的污点,将会由史官永远的记录在史书之上。
但如果此番能够抓住机会,将所有脏水都往他身上泼,也许能够洗去自己身上的污点也不一定。
李辅国狰狞道:“据我所知,裴旻此贼与回纥、葛逻禄这些外族关系极好,某以为他早跟彼此早就勾结一气了。留着对我大唐,百害而无一利。某以为先将其除之,然后再去河西,擒拿裴贼家人,严刑拷问,定能查出一二。”
他阴恻恻的说着,言语中透着森然的意味。
一般而言,在这种会议上太监内侍是不允许说话的,即便是李隆基朝,李隆基对高力士宠信非常,也不允许内侍在公开场合发言,充其量不过是私下商讨。
只是李亨刻薄寡恩,生性多疑,对于文武大臣并不信任,更愿意将权力交给李辅国这样的近侍太监。
历史上唐王朝太监掌兵,宦官专权就是由此而起的。
李辅国权势巅峰的时候,甚至嚣张的对唐代宗李豫说:“大家但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处置”。
此刻李辅国虽未掌兵,却也初露狰狞。
李亨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反而以为李辅国深得其心。
能够受李亨邀约来此商议的,多是他挑选出来的心腹,此时也是言行一致。
主意已定,李亨心心念念的就是等着裴旻的自投罗网,不住的在脑中想着裴旻成为自己阶下囚的情况。
几乎每过一个时辰,李亨都会问一句:“裴贼到哪了!”
“裴贼到哪了!”
“裴贼到哪了!”
若非要立个贞节牌坊,让世人知道裴旻死有余辜,而非自己的欲加之罪,他早已忍不住动兵,先一步将之擒下了。
随着裴旻的距离越来越近,李亨激动的睡不着觉。
整整一夜,李亨就在屋子里时而左右渡步,越发期待明天的到来。
这一夜,宋璟、韦见素、李林甫同样睡不着觉。
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心事重重。
韦见素忍不住道:“郡王为何如此不智,此时此刻来灵武不是自投罗网嘛?”
宋璟在裴旻手下干过多日,深知他的忍耐,说道:“也许,裴相自有打算……”他的语气都很不确定,来到灵武已经多日,灵武的情况,让他格外忧心。
李亨是极有手段的,恩威并施,软硬具备,别的不说,至少朔方灵武一带,为他牢牢掌控,不留半点缝隙。
自己这些日子不断的接见门生故吏,得到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两人都望向了李林甫。
李林甫爽朗笑道:“二公拭目以待即可,裴帅不是无谋之人。”
他嘴里这样说,心底却是没底,不过自己的布局,虽不足以扭转乾坤,却也能够护住裴旻安全,却也没有多少担心。
忽然,鸡鸣响起!
三人心中一禀,知道天亮了,角逐的日子来了。
灵武皇宫!
“天亮了啊!”
李亨顶着熊猫眼,但精神却异样旺盛,看着天边的日出,说道:“快了,裴贼应该动身了吧,是两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到?朕,等这一日,好久了……”
便在这时,简陋的宫殿忽然莫名动荡。
“烽火,烽火!”
宫里的宫女内侍惊呼了起来。
乐极生悲,李亨寻声望去,却见北方烽烟冲天。
朔方是唐朝边陲,烽火示警机制成熟,这是大军袭来的标识。
而且烽火离自己这边不远。
“什么情况?”
“哪里来得大军?”
“朔方军干什么的?怎么就让大军杀到近处了?”
不详的预感在李亨的心里生出:“去,去查查情况!”他咆哮着,冲李辅国大叫。
李辅国哪敢前去,踹了刘奉廷一脚。
刘奉廷不敢露出怨愤的表情,匆匆去了。
不一会儿,刘奉廷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惊呼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城外密密麻麻的跪着好几万兵马……”
第二十七章 觐见天朝皇帝陛下
李亨听得是不知所以。
北边以传来烽火,似有兵马杀到近处。
李亨一身才智,都用在了阴谋算计,勾心斗角之上,对于军略并不擅长,但北方之敌,要不就是回纥、葛逻禄,再不然就是突厥残余,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是突厥残余作祟,还是葛逻禄趁火打劫?
李亨琢磨着这个问题,甚至为此还生出了嫁祸裴旻的心思,将贼人的到来算在裴旻的身上,成为他勾结异族的铁证。
要不然贼人早不来晚不来,偏生等到裴旻来的时候到来?
这不是没有操作空间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建立在,他们能够取胜的情况下。
对此李亨颇有信心,在朔方一地,他安排了十数万的兵马护卫,就算有趁虚而入,兵马也不会很多,他们足可应对。
本想借着意外的变故,顺水推舟,却得知对方跪在城外,向他们这里叩首跪拜。
“这是特殊的仪式?”李亨不记得草原民族有这么古怪的习俗。
“他们……他,他们……”刘奉廷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们是叩拜天可汗的。”
李亨眼睛一亮,天可汗不就是自己嘛?
天可汗是西北各族君长对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尊称,意欲为天下共主的意思,但此称谓随着帝位的承传,一代接着一代,唐高宗、武则天、唐中宗、唐睿宗、唐玄宗、唐肃宗、唐代宗皆有称为天可汗的记载。
但事实除了太宗李世民、高宗李治、玄宗李隆基,其他皇帝都没有这个资格。
不过名义上他们还是以天可汗自称的。
李亨将自己视为唐王朝的正朔皇帝,自是继承天可汗这一尊称。
喜形于色。
李亨开怀笑道:“朕乃天下共主,天命所归,受他族朝拜,理所应当。”
他还未彻底兴奋起来,刘奉廷一盆冷水,已经往他头上浇了过去。
“陛下,他们,他们拜得是秦王……”
笑容瞬间僵硬了……
“走!”李亨铁青着脸,道:“去城楼看看!”
这朔方灵武自比不上巍峨雄伟的长安,不过一刻多钟的时间,李亨这位“大唐天子”已经出现在了城楼之上。
看着城外密密麻麻跪伏的兵士,李亨有一种头晕目眩之感。
这时他耳中听得城楼下,一人高呼:“左羽林军大将军﹑金方道经略大使阿史那施,得知叛军作乱,特来灵武觐见天朝纯宝天可汗陛下。”
又一人不甘示弱的呼道:“奉义王、厅骁卫员外大将军、瀚海大都督承宗,听闻伟大的天朝纯宝皇帝陛下在灵武,特来觐见……”
接二连三的,又有人高呼:“安西右威卫大将军白莫苾,得知天朝妖邪作祟,特率兵来助,前来觐见……”
“安西左武卫大将军尉迟胜,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