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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册、首饰、吃食等物,他都不取,却对一把小木剑特别钟爱,不舍得放手。当时某就戏言,此子怕是爱剑如命,不想一语成谶。”
“喦儿自小就喜欢打闹,对于剑术特别钟爱。这天下之大,论及剑术,怕是无人能与国公想比。国公若有空闲,不妨传授他一招半式。”
对于高力士这古怪的请求,裴旻满口应下,说道:“我家小三是否有学剑天赋未知,小八倒是不爱此道,我也不勉强。截止至今,也只有太白,继承我部分剑术,还有部分未寻得传人。只要资质出众,便是倾囊相授也唯有不可。就算受天资所限,也能保证他不为他人欺负。”
再次与高力士道别,裴旻虽对高力士最后的请求有些不解,但对于自己此次的收获很是满意。
在来之前,裴旻一直担心一点,就是李隆基彻底黑化,真的就跟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一样,为女色迷失了心智。
要是李隆基知道杨婕妤用这种蛮横的手段鸠占鹊巢而不闻不问,裴旻也不对李隆基怀抱什么希望了。
这种丑事都能接受,无动于衷,那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幸运的是李隆基是唯一一个给蒙在鼓里的人。
满朝文武都知道此事,只是是杨婕妤太得宠,而王鉷威势又足。
以至于无人敢在李隆基面前提及此事,甚至还有些人怀疑李隆基就是知情者。
随着宋璟的退出,庙堂的吏治早非以前。
那种敢直言犯上的谏官,早已离开了庙堂,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当然裴旻也了解李隆基的脾性,他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责罚杨婕妤跟王鉷的,但是也不会纵容两人这样毁坏自己的好名声。
他会想方设法的维护自己已经“臭”的名气,杨婕妤想要鸠占鹊巢是不可能了。
封建社会,裴旻不敢说什么法制,但是杨婕妤这种正大光明的强盗行径,他是无法忍受。
此次也算是他对杨婕妤的一个警告,莫要以为抱了一个大腿,找了一个男人,就真能为所欲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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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方刚入夜!
陈希烈回到家中,不及休息,直接入书房,翻阅《易经》。
这俗话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这话倒不是完全虚言。
陈希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陈希烈并没有任何显赫的身世门第,但是他现今却是门下侍郎、集贤院大学士,崇玄馆大学士,在庙堂上地位不小。
他有如此成就,靠的就是学识。
陈希烈是一个学者,博览群书,精通道家学说,因为对于道家典籍信手而来,以此而扬名。
李唐道教是国教,李隆基对于道学很是重视,听闻陈希烈的大名,亲自将他召入宫中讲解《老子》、《易经》,以至于累迁至秘书少监。
陈希烈为人特别圆滑,常以神仙符瑞取悦于李隆基。
月亮大些说,皓月当空是大吉之兆。
星星多些,就说群星汇聚,象征着大唐万事昌盛。
这些骗鬼的话,恰恰能够唬住李隆基这样的君王,令得他们开心。
李隆基一开心,陈希烈自然官运亨通,成了现在的门下侍郎、兼任集贤院大学士、崇玄馆大学士。
明日又道跟李隆基讲课的时候,虽然他知道李隆基志不在此,即便听课也是敷衍了事,可他这里却不能不认真筹备,以免出个意外。
陈希烈能够将《易经》理会通透,自身在这方面也别具天赋,只是一刻功夫即看的入神,沉迷进去。
直到给下人重重的敲门声惊醒。
陈希烈性情谦柔,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动怒,而是心平气和的道:“我不是吩咐过,看书时间不要过来打扰?”
下人说道:“是有故友来访,说是裴国公麾下的幕僚,李林甫。”
陈希烈神色一怔,霍然而起。
裴国公的幕僚可不是一般人物,以裴旻现在的地位,他的幕僚固然算不上朝廷编制,地位却是响当当的。
尤其是裴旻的左右手,张九龄、李林甫,随便拿出去都有三品官的排场,名望早已传言开来。
其中李林甫行事比张九龄张扬一些更为出名,他游走于西域的诸侯间,与他们称兄道弟。
即便是长安,也有他的事迹。
陈希烈身为官场中人,自然听过。
而且陈希烈还听到一个传闻,听说此次大战,裴旻攻取青海湖,击退阿拉伯战无不胜的狮王,李隆基意图给裴旻封王。
以军功封王,这是唐王朝立国以来的第一遭,即便是李靖、苏定方、李世绩都未有这种荣耀。
但细细想来,裴旻此刻的功绩与这些名将只多不少,即便封王也在情理之中。
裴旻这真要是封王,地位权势更重,能够结识裴旻的左膀右臂,对于自己的仕途那是百利无一害。
“快,将林甫兄请入会客厅,我正装相迎。”
他说着整理了装束,小跑着去与李林甫见面。
“林甫兄!”
人未到,声先至。
李林甫也起身迎上,说道:“陈兄,好久不见了。”
陈希烈、李林甫关系原本不深,但有过往来。
李林甫早年受舅父姜皎的宠爱,姜皎昔年是李隆基的至交,官至迁太常卿,兼秘书监,而陈希烈一开始是秘书少监,在姜皎手中任职。
两人又这层关系,相互结识。
只是李林甫当年地位低下,不过是看门的千牛直长,陈希烈没有与之深入往来。
而李林甫也觉得陈希烈对自己没有半点用处,关系冷淡。
然而今日再会,两人几乎如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一样,特别亲昵。
第十章 各怀鬼胎
李林甫、陈希烈,两人一个老谋深算,一个柔而多智,聚在一起,也与裴旻、高力士一眼,是万事心照。
两人谈天说地,就如阔别已久的知己,畅谈人生局势。
他们相互说着彼此的经历。
李林甫自不用说,裴旻对他很是器重,诸多事情交给他打理。
西域事情繁多,他说的是有滋有味。
陈希烈的经历反而有些感慨枯燥,固然身兼两任大学生,地位崇高,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功绩。
为此陈希烈自己也很是伤神。
尤其是看到原本自己瞧不起的李林甫现在在面前高谈论阔,自己只能一旁附和旁听的时候,那种莫名的失落,令之很不是滋味。
李林甫说了一大通,有故作不经意的问起了长安当前的动向。
陈希烈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身在官场,而且深得李隆基宠信,知道的事情也特别多,说的特别的详细。
陈希烈也理所当然的说道了近半年的大事,如张说去相,以及近来最的李隆基宠信的杨婕妤跟王鉷二人。
陈希烈很是感慨道:“唉,这人走运,老天都要助他。王鉷先得自己好友的杨慎矜举荐,进入庙堂。又因有一个好表妹,深得帝宠。这才不过短短两年,居然身兼十一要职,手中的权势比之宰相都未有不如。依照这个势头下去,不过三五年,王鉷或许能的爬上相位了。”
说道这里,陈希烈有些羡慕。
这身为文臣,人生在世,最大的目标不就是能够当一次宰相?
哪怕只有一年,都是值得吹嘘的事情,能够荣耀的额衣锦还乡。
陈希烈却也只能在梦中才感想自己能够有朝一日,成为国相。
李林甫也有些羡慕,羡慕之余对于那个走狗屎运的王鉷又有着些许嫉妒,眯眼说道:“王鉷的情况我在姑臧都听过,某觉得要是王鉷干的久一些,根基稳固一些。此次张公遭贬,他甚至有可能直接位列国相。”说道这里,他有一脸遗憾:“只可惜我在长安无任何根基,不然此次到可以争一争相位。”
陈希烈啼笑皆非的说:“林甫兄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这国之宰辅,岂是说但就当得上的?没有人举荐,或是陛下不中意,资历不足,身份地位不对等诸多关键……除非林甫兄能得裴国公全力支持,不然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再说国公是外臣,一个外臣,干涉辅宰大事,真不怕陛下起疑?”
李林甫摇头道:“裴帅的性格世人皆知,他怎么会无辜举荐我?我说的是王鉷……陈兄不觉得王鉷表面风光,实际地位有些尴尬嘛?”
陈希烈问道:“从何说起?”
李林甫笑道:“王鉷崛起的太快,以至于朝中无根基。而且他一下子爬的太高,甚至权势比寻常辅宰大臣都要高,难免为引起反感不适。下等官,他不屑去往来,上等官都有自己的圈子,他一时半会融不进去。”
陈希烈神色一动,这他确实听说了一些。
王鉷在朝堂上的风评确实不怎么样,人人敬畏他三分,却没有多少人愿意与之往来。
李林甫幽然道:“他缺少一个有一定资历的盟友,只要有人愿意与之合作,交好往来。便可借助他的力量,成为宰辅之臣。”
陈希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问道:“王鉷会同意嘛?”
李林甫笑道:“只要他不傻,有雄心魄力,一定会答应的。有一个利益相同的盟友进入了宰辅之列,加上他现在不亚于辅宰的额权力,双方相互依仗,哪里需要看李元纮的脸色?”
陈希烈大感意动,但却有带着几分警惕的看着李林甫道:“林甫兄,你如此助我,却不知为何?”
李林甫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性子温和,但无疑是个聪明人。
“让陈兄看出来的。某是希望陈兄获得相位之后,不要忘记某的功劳,拉某一把,将某召入京畿。”
陈希烈讶然的看着李林甫道:“林甫兄在国公那里呆的不好?”
“非也!”李林甫摇头道:“国公待某极好,并无半点亏待。只是人不是水,始终要往高处走。国公的未来几乎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