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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作为一个后世人,裴旻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杨钊,未来的杨国忠是什么货色,或许他说的事情没有假,但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裴旻压根不信杨钊会这般重情义。
还真让裴旻猜中了。
原来当日杨钊很不幸的跌落了粪坑,吃了好几口百家屎尿。
他的衰运并没有到头。
两个护卫在杨国忠洗去身上的污迹之后,将他压回了蜀中,交给了蜀地豪绅鲜于仲通。
鲜于仲通是渔阳县人,自小寄籍蜀中新政,家里有上百亩良田,是蜀中出名的豪绅,之前还考了一个进士。
不过他只是考中第三等次的同进士出身,最末等的席位。
同进士出身即便入朝为官,亦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官。
鲜于仲通家财丰厚,根本看不上,何况他年过四旬,全无奋斗精神,故而回到乡里,与蜀中官员往来,希望能够得他们推荐,直接跃过奋斗期,成为有一定身份权势的官吏。
故而对于杨钊孤注一掷的举动,就算心底不是很相信杨钊,就算希望渺茫,鲜于仲通也决定一试。
毕竟钱,他有的是,但是结识裴旻这级别的封疆大吏的机会,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鲜于仲通得知自己豪赌失败,命人直接痛打了杨钊一顿,甚至打算将他丢去青楼。
这个时代,好男风的人还是挺多的。
恰好杨国忠皮相上乘,也能给自己赚不少的钱。
杨国忠闻言直接吓的菊花震疼,哭喊着百般哀求,让鲜于仲通再给他一次机会。
鲜于仲通能够成为蜀地大豪,也有一定的本事,察觉了一些问题。杨国忠真要讹诈他钱财,不会真的将他为裴旻准备的大礼,全部都送了出去。
鲜于仲通也因故再给了杨钊一个机会。
杨钊就是一个小人,皮相的出众,掩盖不了骨子里的卑劣。
杨钊对于自己遭受的一切,不敢怨恨大豪绅鲜于仲通,更加不敢怪到拒不见面的裴旻身上,而是将一切怒火发泄到了收留他,给他吃给他住的叔父杨玄琰的身上。
杨钊认为,若不是杨玄琰当初的拒绝,自己不会铤而走险的找上鲜于仲通,更不会因为裴府的拒绝见面,被逼得从厕所里逃跑,以至于掉进粪坑,尝了鲜,还给毒打一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杨玄琰拒绝自己惹出来的。
杨钊来到蜀中的时候本性难移,在蜀中赌坊流连,认识了一群游手好闲的狐朋狗友。
其中就有一个是让杨玄琰改了身份的杀人犯,在一次醉酒闲谈中,说漏了嘴。
杨钊为了达到目的,匿名将待他如己出的叔父给告了。
经过审查,此事也确实是杨玄琰的失误,他误信损友,将杀人犯当做逃民,利用权值给了他们全新的身份。
而那三个杀人犯也确实给了钱,只是钱到了朱松的口袋里,杨玄琰是一点也不知道。
但是在那三个杀人犯的心中杨玄琰才是大头,朱松不过是中介人。
朱松不知所踪,杨玄琰百口莫辩。
这包庇杀人犯,收受贿赂,两罪真要并罚,可是要充军的。
这古来充军,又有几个能够活着回来?
杨玄琰无奈,只能让杨钊送女儿来了。
杨钊自是大义凛然的接下这重活,将杨玉娘送到了姑臧。
杨钊千辛万苦,吃屎喝尿,挨揍险菊花残,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裴旻。
第六十八章 万死不辞,那就死吧
对于杨钊大义凛然的表演,裴旻是一个字也不信。
但显然杨钊的表演,忽悠杨玉娘这样的小鬼是绰绰有余的,看着自己的族哥,眼中满是感激,想着日后真要有机会,非好好报答这位兄长不可。
杨玉娘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裴旻,含泪泣道:“裴哥哥,你说过的,有事情可以找你。帮帮玉娘的,救救爹爹!”
她小手儿轻轻的晃动,微微抬着脑袋:这一路上杨钊没有少给她灌输当今世上唯有裴旻能够救他爹的念头。
此刻在这小家伙的心底,裴旻就是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裴旻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展颜一笑道:“好,此事就包在我身上。”
说着他看了杨钊一眼道:“此事缘由我以知晓,我信杨司户是无心的。但事情已经发生,杨司户终究是有错。身为地方司户,负责户籍管理,未能慎重行事。错听他人,为杀人犯掩盖身份,这罪是逃不了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就应该受罚。这样吧,我写一封信给负责此事的官吏,让他依法判决。我记得依照《唐律》来罚,杨司户应该判充军,让他充军河西。到了河西,就是我的地盘,我会给他安排一个好的职位自赎己过。不虚一两年,就能洗去此事。”
裴旻原先在御史台干过,对于唐王朝的律法也是了如指掌。
其实以裴旻的身份地位,只要一句话,帮助杨玄琰脱罪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裴旻并不打算这么干。
对于自己手上的权力,裴旻始终怀着一定的敬畏,恪守着本心,不让自己为所欲为。
为了无辜的人,裴旻可以动用权力保他,但是杨玄琰真的无辜嘛?
裴旻一点也不觉得,哪怕他真的给蒙在鼓里,一切不知。
他以职权为三个杀人犯重置了身份,是不争的事实。
身在其位,未能尽忠职守,杨玄琰理应受罚。
故而裴旻并不打算直接让杨玄琰脱罪,而是给他一条改过路。
杨钊本以为裴旻并不打算帮忙,心下失望,但听到后来,弯弯绕绕,裴旻还是出手了,心下高兴。
杨玉娘毕竟年幼,反应不过来,见父亲还要受罚,原本止住的泪水再次滚落下来。
杨钊忙道:“玉娘别哭,国公已经出手帮忙了。要不了多久,玉娘就能在河西见到你爹爹了。”
“真的?”杨玉娘哭声立止,惊喜的瞪着眼睛,那双本来就如珍珠一般的眼珠更加的透亮。
“当然!”
裴旻笑着说道。
“太好了!”杨玉娘破涕而笑,终于松开了抓着裴旻衣襟的双手欢呼着,突然双手环着裴旻的颈脖,蜘蛛一样向上爬了爬,给了裴旻一个亲亲。
裴旻怔了怔,随即一笑。
小孩就是小孩,就喜欢玩这一套。
裴旻让杨玉娘下来,问向杨钊负责此案的官员叫什么名字。
杨钊连忙道:“蜀中县尉李仲。”
裴旻当即下笔,给蜀中县尉李仲写了一封信让杨钊带去,同时还“多嘴”的加了一句道:“速去速来,我观杨兄弟乃名门之后,气度不凡,想必怀有大才。某正是用人之际,求才若渴。杨兄弟若不嫌弃,到时我给你一官半职,你来河西效力如何?”
杨钊几乎要让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迫不及待的作揖道:“国公,不,裴帅,裴帅此言过于谦虚。世人谁不知裴帅乃当世一等一的大豪杰大英雄,能在河西为裴帅效力。杨钊万死不辞……”
他激动的慎重的将信收入怀中。
裴旻目送满心激动的杨钊离去,眼中透着一丝寒意。
很快他收回了目光,拉着杨玉娘的小手说道:“玉娘,哥哥,不,你应该叫我叔叔,叔叔,带你去见叔叔的孩子,在你爹娘没来的这时间里,你就跟叔叔的孩子一起玩,一起学习好不好。”
杨玉娘歪着头道:“好的,听裴哥哥的。”
“叫叔叔!”
“叔叔太难叫了,也没有裴哥哥好听。”
“叔叔,才是正确的叫法!”
“明白,裴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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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李府。
杨钊摸着怀里的信,只觉得那轻飘飘的一封信件却如火烧一样,厚重。
他杨钊在蜀中也受到不少白眼,在之前李府门卫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可他一报出裴旻的名号。
那门卫态度立刻就变了。
这就是权势的滋味。
杨钊心头火热,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
一个六旬老者手牵着一幼童走了出来。
六旬老者虽须发花白,但精神抖擞,脸上不见老态,正是蜀中县尉李仲。
李仲早年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祖上是北周八柱国之一的李弼,名门之后。
唐朝世族虽经多方打压,依旧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得家族庇佑,李仲年纪轻轻已经在地方干出一方成就。
但就是因为本性太过刚直,昔年韦后、宗楚客、安乐公主为祸天下,买官卖官,胡作非为。
李仲看不过眼,直接上书痛斥韦后外戚干政。
结果皇帝李显就是一个惧内的庸主,李仲下场显而易见。
若非李仲族中有些实力,李仲便是死了,也不足为怪。
李仲给贬到了蜀中,成为了芝麻绿豆的小吏,而今也成为地方的第三把手。
带着几分轻蔑的看着杨钊,李仲哼声道:“你是说你奉裴国公命来的?”
杨钊高挺着身段,颇为自得的道:“是的,在下奉裴帅之命,将此书信交给县尉。”
“将书信放下,送客!”李仲直接就给了杨钊这么一句话。
“你……”杨钊脸上阵青阵白,李仲那不愿意与他多说一个字一句话的厌恶表情,一点儿也没有隐藏,他忍着气将信放在一旁,恼羞成怒的甩袖而走。
离开大门之后,隐约还听到身后的臭骂:“狗仗人势的东西,真以为站着高人的身旁,自己就成为人呢!”
李仲骂了一阵,又忍不住长叹一声道:“这世道浑浊,果然谁都一样。泌儿,将信给祖父拿来。”
一旁的幼童看年纪不过四岁,却显得非常老成,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声:“是!”
迈着轻快的脚步取来了信,双手高举的呈给了李仲。
李仲取出信,初一看字迹,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