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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终究是农耕民族,以农耕为上。农耕是一切之本,天下人生活的来源。
因募兵制而影响农耕,得不偿失。
募兵制的出现,确实大改边兵疲软的不足,给边兵补充了新鲜血液。但是大唐九节度使手中的兵额将近六十万,即便是募兵制顺利实施,一时半刻也不能满足所有兵源。
夏珊继续道:“每年朝廷发放军饷粮食,也不是按照七万五的兵数发放的。通常是地方统计了实际兵额,朝廷再行发放相对的物资。一般而言,地方节度使在上报的时候会虚报一些,以获取更多的军饷物资。这应该算是不成文的规矩。这些多发放的物资并不由节度使贪墨,而是用来奖励勇战敢战之士,用来提升将士待遇,有着各种各样的用处。”
裴旻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惯例,不过历史上对于这种做法有一个称呼叫“吃空饷”。
此时的节度使只有军权,并不掌管内政钱粮。
一支军队,杂七杂八的耗费极多,手中没有流动资金,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处理。
但是节度使权柄又过重,若再有执掌民政财权,于地方诸侯无异了。
节度使也没有胆子向中央讨要财权,谎报实际兵数,多得一些钱财,以作备用,是惯用手法。
袁履谦道:“话是如此说不假,可是谁能保证天下所有节度使都无私心私利?再说每个节度使拥兵数额固定,多报虚数,等于减少地方兵卒人数,真要战事来临,造成兵源不足,那该如何是好?”
夏珊再次瞪了袁履谦一眼,愤愤的不去理他,解释道:“就是有这种顾忌,虚报的数额并不多,维持一些日常所需倒是足够。可面对贪得无厌的阉狗,往往需要郭公自掏腰包以满足。原本王副都督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凑个千贯给韩老狗。却不想韩老狗得寸进尺,收了钱并不知足,还要万贯,实在欺人太甚。”
虚报兵额,以吃空饷,是朝廷万不允许的。
李隆基身在皇宫,自然不知道这个规矩,一但有人在他面前挑明此事,王君毚必受重罚。
王君毚现在的地位有些尴尬,他并非是正规的节度使,是代替郭知运行节度使的权利。真要追究起来,连郭知运也会受到牵累。
对于王君毚此人,裴旻了解的不是很深,可郭知运的品性毋庸置疑。
就算不为王君毚,为郭知运也不能让韩庄得逞。
裴旻当机立断,双手一合,说道:“我与你去鄯州,明天便见识见识那韩庄到底有多嚣张。”
“太好了!”夏珊一脸喜悦,道:“果然跟郭公说的一般,裴帅是个可靠的上司。”
“可靠,这个裴某承认,不过……”裴旻话音却一转道:“严厉,却也不假。当街纵马,确实不对,除非是十万火急的军情,其他都不是理由。就算现在烈日当空,街上行人不多,亦没有道理。这灾祸若能预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幸之事。谁能预测街巷里不会突然窜出一个小孩?规避这种不必要的祸事,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而非存着侥幸之心……你自去客栈领十军杖,以示惩戒。”
夏珊肃然道:“末将知错,愿意受罚!”
裴旻又看了守城兵士一眼道:“不问青红皂白,不理是非对错,自作主张,强自出头。称之为徇私渎职,毫不为过。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守城兵士哭丧着脸道:“甘愿受罚。”
夏珊这时却上前一步道:“兵士因我之故,才会受此无妄之灾。末将愿意替他承担责任,镇西军也是末将统领的兵,有管教不严之过。”
裴旻、袁履谦皆有些意外的看着夏珊。
裴旻心底暗赞,这位历史上的武威郡夫人,却有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道:“如此,本帅许你所求,你们二人各杖责十五。”
夏珊似乎不将十五军帐看在眼中,而是催促着什么时候动身。
裴旻稳坐钓鱼台,道:“我们两人快马加鞭,此去鄯州,不过半日时间,顶着烈日,不如夜间赶路,还能隐秘行踪,悄无声息的入鄯州,一举两得。”
让夏珊、守城兵士自行去客栈找江岳领罚,裴旻、袁履谦依照原定计划去了城外的田地。
看着已经见底的灌水渠,袁履谦忧心忡忡的道:“大暑还未至,灌水渠即将断水,今年怕是要起旱灾。”
裴旻这些天日夜观察天象,早有这种感觉,只是这种自然灾害,一介凡人又如何避免?
值得庆幸的是,此前几年,风调雨顺,国库储备米粮充足,渡过这次难关却是不难。
当天黄昏,裴旻独自一人,一路快马奔驰直往鄯州而去。
第七章 好威风,好霸气,好嚣张
夏珊毕竟是女子,论及皮肉,终究逊色男人,十五军杖,杖杖到肉,直将她的脊背打的皮开肉绽,一时间动弹不得。
直至黄昏过去,夏珊方才一路撑着,走出房间,见不远处的袁履谦,叫了两声:“嗨!嗨!”
袁履谦听到莫名的声音,回过头来,指着自己,一副是在叫我的表情。
“不是你是谁?”夏珊挨了这顿打,心底对裴旻没有半点怨恨,但是对于害她挨打的袁履谦却是恨意满满,连名字都懒得叫。
袁履谦本不予理会,但见夏珊眉头紧锁,显然很是吃痛,心有不忍,想了想还是大步走了过去。
“挨了军杖,不好好休息,出来作甚?”袁履谦伸手去扶她。
夏珊想要将他推开,却牵扯了后背的伤痛,浑身一下子无力,反而向袁履谦身上倒去。
袁履谦年岁比裴旻还长,但至今却孤家寡人,还是个处男。这女人在怀,只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半响才将夏珊扶稳了。
夏珊见一脸死板的袁履谦,竟然露出了这番表情,不免大感意外。
她自幼习武,弓马娴熟,有着不逊色男儿的勇武。跟着郭知运阵仗杀敌,凭借战功走到今日。
这一路走来,在战场上与袍泽相互扶持,男女之防,早已抛在脑后。
她的同僚部下也大多没将她视为女人……
袁履谦这青涩的模样,在夏珊眼中委实有趣。
“我……在下,扶你回房!”袁履谦手足无措的说着。
夏珊突然想起了正事,忙道:“裴帅呢,是时候去鄯州了。”
袁履谦笑道:“裴兄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走了,特地让你好生休养,还嘱咐弟妹照顾你。说一切包在他身上,鄯州再见。”
夏珊大急道:“怎么不等我!”
袁履谦摇头道:“你是不了解裴兄的为人,他岂会让自己的部下受了杖伤,还跟他一起跋涉!你放心好了,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夏珊皱着眉头道:“你倒是信任他!”
袁履谦笑道:“最多一年,最快一个月,你也会如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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鄯州,驿馆!
韩庄住在最豪华的别院里,这里原本是安排三品大员居住的独特院子,但是韩庄却理直气壮的住了进来,根本不顾什么道理不道理。
在他看来,自己是天子使者,代表的是君王。便是君王之礼都能够受得,别说住一个三品大员的别院。
不过韩庄此刻心里却意外有些紧张,李隆基安排人出使有着一定的规律。
比方说今日安排他韩庄出使鄯州,下一次李隆基有八成的可能依旧让他出使鄯州,也不知是习惯,还是特别存着人熟好办事的心里。
宦官太监倚仗李隆基而活,对于李隆基的任何习惯,哪怕连李隆基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动作都把握的极其到位。
韩庄此前已经出使鄯州两次了,再加上这一次有第三次之多。
对于李隆基的这般安排,韩庄心底是万分排斥,只是不能反对不敢反对而已。
他的几个同僚,尤其是杨八,得宠的程度还不及他,奈何运气好,给安排他出使河东。
河东是华夏的主要发源地之一,也是华夏文明的摇篮,九大节度使中河东最富。
杨八每一次出使,所收的钱财以千万钱计算,在京畿中买下了最好的田产、果园,堪称巨富。
然而他所出使的陇右,本就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多山多林。近年来战事频繁,若非是丝绸之路是必经之地,始终维持着一定的人气,更是情况堪忧。
面对这破地方,韩庄每一次来,油水不过是千八百贯,令他有一种骂娘的感觉。
不过人比人,还是有的一比。
韩庄觉得自己或许人品不及杨八,可跟地位在他之上的孙六相比,却要幸福许多。
孙六主要负责对象是裴旻,连续两次,万里迢迢的传送圣意,什么好处也捞不到。
韩庄万万想不到一点:现世报,来得快!
裴旻竟然升任陇右节度使,而负责裴旻的孙六,不久前已经安排往幽州去了。
这意味着他韩庄有极大的可能,成为常驻陇右的宦官。
能够从宫闱中脱颖而出,韩庄自然有着一定的眼力,知道裴旻在没有落魄前是万万惹不得的,伸手跟他要钱,等于找死一样。
他又不甘心财路给断,只能找好欺负的欺负,孤注一掷的跟王君毚狮子大开口。
其实他也不指望王君毚真能拿出万贯来,只是打算用手中的证据,将他能筹集到的财富全部敲诈干净,一次吃个饱。
“公公!”心腹内侍上前来道:“已经到了约定时间了!”
“走!”韩庄一挥手,带着期盼的心思道:“我们去王府!”
王君毚并没有住进郭知运遗留下来的都督府,依旧住在自己原来的府上。
他知自己在“副都督”的位子上干不长久,也就没搬,一切公务皆在王府上完成。
韩庄抵达王府,说了一声“与王副都督有约”,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王府大门,根本不等门房通报。
韩庄就如进自己家一样,在最上方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