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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论及官员福利,纵观历朝历代,唐朝的官算得上最好的。不但俸禄高,节假日也多的让所有朝代项背。根据统计,唐朝一年三百六十余日,休假日便占据一百五十余日,各种大节小节都有休假。七月三十是地藏节加上十日一休沐的旬假,以及今日的早退,他们有足足两天三夜的时间可以远行游玩。
裴旻听了心底不屑,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杨矩却有几分巧心思。能够抓着这细微的机会,邀请李隆业、姚彝、姚异等人充当挡箭牌,瞒天过海。只是这心思,用错了地方。
一行人上了杨矩租借来的花船,这花船比当初进士游湖时的花船要大上许多,足足高达四层,近乎五丈高。
李隆业身为王爷,独占第四层,杨矩、裴旻、姚彝、姚异等随行游玩的官员居于三层,娇陈一行歌姬住在第二层,最下一层自是花船船员以及随行护卫居住之处。
对于杨矩合理的安排,众人皆无异议。
李隆业笑着对裴旻道:“第四层太大,就我一人住着没什么意思。静远兄搬上来与我同住。”
“也好!”裴旻有心查探一下这花船藏着的猫腻,住在第三层多有不便。
随行之人多是人精,也听出来了,李隆业只有在跟裴旻说话的时候才不摆架子,知他们关系很深,皆是羡慕。
果然有李隆业、姚彝、姚异这几位大爷充门面,花船畅行无阻的免去了一切检查,直接出曲江而驶入渭水。
他们走水路,顺流而上,明日一早才能抵达目的地。
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李隆业闲不住心,让主人准备,在花船上开了宴会,邀请歌姬载歌载舞,气氛热烈。
尤其是娇陈一曲弹罢,将气氛推向了极致。不论是什么曲调,娇陈都能应手而来,将曲中味道完美呈现。
李隆业瞄了裴旻一人,笑问道:“娇陈姑娘琴艺果然天下一绝,只是不知谁有那福分,能得姑娘作陪斟酒?”
娇陈嫣然一拜,也不拘谨,直接移步来到了裴旻这一席位,在他身旁坐下。
李隆业搂着一个媚艳的胡姬,对着裴旻竖起了指头道:“哈哈,也只有静远兄的才与貌配得上娇陈姑娘了。”说着他还给裴旻一个会意的眼神,鼓励他加油。
娇陈轻声道:“小心一些姚彝、姚异,前日他们小闹锦绣坊,知道是你后,灰溜溜的走了,依照他们的脾性。不敢拿中丞如何,但只要一有机会,肯定会落井下石一吐心中不快。”自小身在青楼,娇陈看尽人间百态,对于人性人心看的格外通透,知道姚彝、姚异的小人脾性,别看他们惧裴旻如虎,躲得远远的,一但有机会下手,绝对不会存有任何迟疑。
裴旻点头表示明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隐约记得开元第一相姚崇就是因为有姚彝、姚异这两个活宝给下了相位的。这两个活宝,倒不是不能好好利用。
不经意的瞄了两人一眼,见两人闷头喝酒,余光却往他们这边瞄来。
宴会散去,裴旻在屋里静待了半个时辰,换上了一身青色不显眼的长衫,出了房间,听着不远处的些许动静,会心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走下了四楼,三楼的情形比四楼更加的不堪。能受到杨矩邀请的人,又有哪个是善男信女?
裴旻也是热血男儿,不免有些躁动!
定了定神,想着正事要紧,刚打算动身,却若有若无的听到不远处的房间传来两个男人相互说话的声音。他久练吐纳养生术,全身血脉通畅,致使耳清目明。若非如此,那细语声是决计是听不到的,不由的顿住了脚步。
在这种特殊的场合下男女混音才符合规矩道理,两个男的声音,反而惹人奇怪怀疑?
古人却有好男风的习惯,早年李承乾不就跟称心小男友卿卿我我,惹得李世民勃然大怒?只是以当前的这特殊场合,画风似乎有点不对。
裴旻心奇之下,寻声找去,附耳细听:却传来了姚彝的声音。
“果然,果然!那个贱货果然跟裴旻有了一腿,她们早就睡到一起去了,还清倌人,呸,岂有此理。就是一个贱货,还装一副清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可恨之极。”
裴旻莫名殃及池鱼,心底微怒,却又不免诧异,心想:“说的是谁,可是娇陈姑娘,就因为坐在我身旁,给误会睡到一起去了,这脑洞,太大了吧。”
又听一人道:“裴旻小儿,我与你没完!”说话之人,咬牙切齿的,正是姚异的声音。
原来是姚家兄弟。
裴旻不由深思,听的出来,姚异语气中透露的恨意不是一般的大。
“这飞燕喜春散我们是白准备了……可恨,早知如此,何必费那么多功夫了,又是迷药又是这飞燕喜春散,结果现在,就我们两兄弟干瞪眼?算了,回去吧,为兄睡了。”
此话入耳,裴旻心底怒意更胜,想不到堂堂宰相子竟然用这种勾当。他正想着怎么处理此事,又听姚异道:“大哥,你觉不觉得今晚这事有点儿古怪?”
姚彝奇道:“有什么古怪的?”
姚异道:“裴旻睡在贱人的房间,可以理解。可贱人呢?她睡在哪?那房间里只有裴旻一人……”
裴旻听得莫名其妙,他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等着天黑,好借着夜色的掩护,潜入船舱确认一下这艘花船的船舱有没有装载杂学书籍,免得出现什么错漏:自己什么时候去别的房间了?
一头雾水!
这时又听姚彝回道:“可能出恭了……”
姚异道:“真是出恭,那她怎么出去的?我们可是撬锁进门的,贱人不开锁的出恭,神仙嘛……”
姚彝似乎也察觉了不对,道:“走,我们再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走动声传来,裴旻赶忙闪到一边,想着怎么办,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森然一笑。
见姚彝、姚异出了房间,裴旻轻手轻脚的跟在后面着,找准了方位,拇指猛按上他们后颈的大动脉处。这是他从神医刘神威那里学来的穴位学,只要大动脉的穴位受到猛击,会导致大脑供血不足,造成瞬间晕阙。两人未来得及呼叫,应指倒下。
轻手轻脚的将两人拖进了房间,在他们身上一阵摸索,最后从姚彝身上搜出了一个小绿瓶,瓶上有个贴着小小的“春”字,自语道:“这应该就是飞燕喜春散了吧?”
看着昏迷中的两个,裴旻阴阴的一笑,倒了两颗,分别塞进了他们彼此的嘴里……
正想离去,看着地上的两人,将他丢在了床上,双手合十,对个保重的姿势。一手捂着嘴巴,抽搐着悄悄的出了房间,将屋门合上。
姚彝、姚异的昏眩是短短盏茶功夫的事,而飞燕喜春散药效极为强烈,这短短的盏茶功夫间,足以让药效的发挥了。
不片晌他们的皮肤泛起艳红色……
裴旻迈着轻快的步伐,咬着下唇,免得自己笑出声来。他都觉得自己这一手太损了,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们也算是咎由自取。
裴旻的潜行水平一般,不过花船本就属于暗度陈仓的障眼法,为了避免李隆业他们的怀疑,防守的也不是很深严,绕过几个暗哨,轻而易举的潜入了船舱,借助着火折子的微弱火光,打量着船舱里的情况。
船舱里果真装有一箱箱的货物,心知一切八九不离十了,悄悄的打开了木箱。箱子里毫无疑问皆是一扎扎,或是一本本的书籍。种类繁多,都是最为使用关乎民生的杂学书。
就如孙周推测的一样,这花船就是打着游玩狩猎的幌子,为了偷运杂学书籍用的。
在火折子的照耀下,裴旻看着一本本的书册,表情森然愤怒。
第二章 易容奇术
裴旻作为一个后世人,并没有固步自封的想法,反而觉得有交流才有进步,一味的闭门造车将会如清朝一样,永远的活在梦里。可笑无知的将自己视为大国,导致八国联军入侵的惨剧。但是所谓交流,是相互沟通,是彼此互惠互利,而不是一味的索取。尤其是这种索取不成,就用卑鄙手段窃取的,更让人无法接受。
将书册放好,裴旻不动声色的退出了船底仓,正打算回屋睡觉,突然想到了先前姚彝、姚异莫名其妙的对话。
姚彝、姚异似乎见他睡在某人的房间,这一晚上他就没有合过眼,怎么可能在某个歌姬的房间睡觉?
这是眼花了?
没理由,就算眼花,不可能两个人一起眼花。何况眼睛再怎么不好使,也不至于将一个女的看成男的吧?
心念于此,裴旻情不自禁的往二楼走了过去,他记得娇陈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面,虽然不能确定姚彝、姚异口中说的“贱货”就是娇陈,但受邀来的所有歌姬中只有娇陈是他认识的朋友,也最关心她的安危。
借着夜色悄悄的来到近处,发现娇陈的房间是虚掩着的,屋里灯火通明,借着透出来的光亮,可以很清晰的看出门槛有匕首削刮过的痕迹,慎重的推开房门轻步走了进去。房间不大,就是一个单间,却点着两盏灯,一盏高挂着半空,另一盏放在桌子上固定着。屋里充斥着一股檀香的气味,现在正值夏季,蚊虫甚多,以檀香驱蚊,很是常见,也没有多想。
在他的斜对面的床上躺着一人,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对方的面貌。
犹豫了会儿,心里放心不下,轻轻的走了进去,随手习惯性的将屋门带了一带,门不露声响的合上了。
来到了近处,裴旻看清了床上睡着的那人的面貌,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脑中竟有点点晕眩的感觉,那张帅气英武的脸太熟悉了:每一天他都是让这张脸给帅醒的,每一照镜子,这张脸就会出现在镜子的另一边……那就是他……
难怪姚彝、姚异会说他睡在房间里,他不就睡在这房间里?
一瞬间,裴旻有些风中凌乱了,脑子似乎也有些不好使,反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