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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读书人也同样能做大事,他们闹起事来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没有读过书的武举。此事惊动了皇帝,皇帝命京兆府、大理寺再加上禁卫军共同调查此案。
韦幼青望着滔滔江水,盘算着李承宇任命的这三方。京兆府如今是阿七做主,禁卫军与慎澄卫已经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大理寺由王福生署理,却是羽林军左军指挥使慕容狄一党。
此时的慕容狄正坐在粤华酒楼的二楼雅间,陪着他坐着的依旧是裴安之与王福生两个老兄弟。
窦秉文亲自端上他的拿手菜烤乳猪,橙黄的猪皮冒着诱人的油光,香气在整个雅间到处飘散。
裴安之夹起一块猪肉放进嘴里,笑着对窦秉文道:“窦大哥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前些日子我去楚地,那张若水技痒,也烤了这么一只乳猪,说起来才知道是窦大哥的徒弟。”
王福生刚接了崇文书院舞弊的案子,心情正自沉重,没有吃东西的心思,听到裴安之提到张若水,也夹起一块猪肉放进嘴里,说道:
“这张若水倒是个有福气的,在楚地有那么多的产业,说是将军,我看他大多数的时日都忙着经营他那座酒楼。听说张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也是嫌他没出息,如今没了,贵妃娘娘总归是做妹子的,再没有人管他了。”
窦秉文“呵呵”笑道:“若水是个知道进退的人,自然不会随着陛下入京。古往今来,这外戚当权者,最后有几个人有好结果?若水这是见好就收,张家老爷子在这一点上,比自己的两个孩子差远了。”
那三人均明白窦秉文此言不仅是指张若水,还有他的妹妹张贵妃。张贵妃贵为皇长子的母亲,虽母凭子贵,哥哥又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却对章皇后尊敬有加,持礼甚恭。
慕容狄心有所动,虽然女儿慕容太妃只是先帝遗妃,又没有子女,他如今也算不得什么外戚。只是如今自己手握羽林军左军,如果章树元此次倒台,羽林军就会落入自己之手。
可这样真的好吗?皇帝真的希望羽林军全部由自己掌管吗?当年赵伯庸的冲天气焰他是见过的,如今赵府的草恐怕已经齐腰深了。
王福生见慕容狄沉默不语,三兄弟与当年被郑安歌害死的杨一清是发小,自打一起相约投奔朱樑武帝军中,四兄弟一起出生入死,又相约一起投降李煻,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只是此时窦秉文在侧,很多话不好说,窦秉文见机,明白自己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再留在这里只会多事,遂见好就收,借口需要招呼另外的客人,转身离开了这个雅间。
王福生看着窦秉文离开,对慕容狄道:“大哥,你看陛下为何要将崇文书院的案子交给我?”
慕容狄瞪了王福生一眼,道:“你是大理寺卿,这样的案子交给你又有何不可?你去查就是,看着京兆府和禁卫军的眼色行事便可。”
王福生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是。只是这次崇文书院的文试主考,是章相公。一群落第举子闹事而已,陛下为何会如此重视?”
王福生说到这里,走到雅间的窗子边上,顺着窗子往外看去。此时正是饭点,粤华酒楼一如往常的热闹。
楼下的戏台子上,正“吚吚哑哑”的在唱着一出杂耍戏,只是自打胡灵均去后,杂耍戏似乎也没有什么滋味了。
王福生轻轻的叹息一声,望着楼下的杂耍戏出了一会儿神,有些怀念那个风姿秀逸的才子。
王福生轻轻的关起窗户,像是怕惊动了故人的亡魂。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若无其事的对慕容狄笑道:“这什么破戏,这般的没有滋味。”
慕容狄看了一眼王福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王福生是胡灵均的戏迷,也知道自打胡灵均去后,王福生便不听戏了。
慕容狄正色说道:“福生,胡灵均是前朝木家后人,一心想要谋反,他当初与我们交好,是为了利用我们,你不要被他迷了心窍。”
王福生点了点头,不愿再提起此事,想起自己为何要起身去关窗,对慕容狄低声说道:“大哥,我听说当年马既长造反时候拿的那个诏书,是章家大姑娘给的赵翾飞,不知是真是假?”
慕容狄看了一眼王福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道:“你为何担心陛下将崇文书院的案子交给你?”
王福生明白了,他之所以担心,正是因为明白这件事是真的,皇帝看来是想借这个案子扳倒章树元,他担心夹在中间,到最后会被两个大佬之间的博弈夹死。
王福生沉默良久才说:“大哥,咱们兄弟四个出来混光景,杨大哥被那姓郑的害死不提了,托他的福,咱们几个也算是顺风顺水的了。只是看眼下的情势,咱们也该学学张若水了。”
慕容狄轻轻的叹息,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知道皇帝用大理寺查办崇文书院一案的用意,是在试探自己什么。
慕容狄摇了摇头,自己不是李承宇的嫡系,手握羽林军左军已经是个极限。慕容狄叹息一声道:“福生,你说的有道理。物极必反,凡事都要有个度,还是见好就收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裴安之有些不喜欢眼前的沉闷气氛,不满的睨了一眼王福生,对慕容狄道:
“大哥,福生整天介听戏有些听傻了,怎的你也说这种话?章树元那是怨他闺女给他惹事,大哥这是为何?陛下不是前个儿还召见大哥了吗?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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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三章 动手了
慕容狄看了裴安之一眼,他知道裴安之误会了,摇了摇头道:“不是,陛下对我褒奖有加,对小女也甚是照应。”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大门,还有被王福生关紧的窗子,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说,章相公管的事情太多,人也年纪大了,以后军队上的事情,让我多操操心。”
裴安之听后拂掌笑道:“这是好事啊!陛下这是信任大哥,想让大哥把羽林军全部管起来。”
慕容狄睨了一眼裴安之,叹息一声道:“安之,你比福生差远了。你看着陛下让福生查这件事,就认准好事一定是咱们的。可你怎么忘了这三方的那两方呢?禁卫军的那个夏铮苏,那可是从陛下小时候就跟着的人。那才是陛下心中最合适的羽林军右军指挥使!”
王福生心悦诚服的点点头,见裴安之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解,道:“安之,咱们二人都是老粗,这么多年,大哥什么时候错过?咱们就跟着大哥,大哥说让咱们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大哥不会亏待我,该给我的都会给我。”
王福生的话让慕容狄眼前一亮。他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王福生的肩膀道:
“兄弟,你这话说的有道理啊!你拿我做大哥,我自然也会做好这个大哥。你信任我不会亏待你,所以什么也不问。我们只道当今皇帝陛下不拿我们做自己人,咱们又何尝把自己当过自己人呢?咱们什么也别要,以当今的英明神武,他心里有杆秤,知道该怎么做。”
王福生先是一愣,随后将自己与慕容狄说的话前后想了一遍,恍然大悟道:“是啊,皇帝想给咱们什么,他一定已经想好了,咱们什么也别要,只要想好该如何办差,陛下自然会把他想给的给咱们。”
裴安之这时候也明白了,点头说道:“是啊!这倒是对上我老裴的性子了。依我看,像章树元那样盘算过来,算计过去,遇到陛下这种性子的,就算是一时没办法给他了,过后也会想法子拿回来。”
慕容狄点点头,环顾四周笑道:“比如这个粤华酒楼,咱们从只是进来看戏,然后到吃些便饭,如今不是进到雅间里来了?这期间窦大哥可曾要求我们什么?他只是端上他的拿手菜罢了。”
裴安之笑道:“这是窦大哥人忠厚实诚,也是咱们弟兄忠厚实诚。”他夹起一块肥美的烧鹅放进嘴里细嚼,叹道:
“咱们兄弟也算是遇到明主了!那些读过书的人瞧不起我们,说我们是二臣。可他们难道没有读过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吗?倒不如我这个老粗了!昔日朱樑一朝,世家大族把持朝政,你我把命拼上替他打仗,到头来落下什么好?我们为何不能投奔明主?”
裴安之喝了一些酒,说起心中痛脚不由得情绪激动,声音大了一些。虽然二层雅间隐秘性极好,却依然让门口要进来上菜的窦秉文听了一些去。
窦秉文暗自摇头,心道分明是贪生怕死贪恋富贵,这番话说出来只怕自己也不信吧!“贤臣择主而事”没什么问题,可没有连带着原主子的城也作为礼物献给敌人,作为自己“择主”见面礼的道理吧!
在慕容狄兄弟三人在粤华酒楼商量如何在这场变故中自保,谋求自己最大利益的时候,审理这场贡试泄题案的阿七面无表情的坐在京兆府自己的官邸内,细细的看着面前如山一般的卷宗。
这个案子不麻烦,泄题的事每年都会发生,阿七知道,李承宇也知道,只是未到发作时。现在,到了该这颗毒瘤发作的时候了。
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京兆伊阿七怕冷。空旷的厅堂里除了满面墙的书和一张案几,便是身边这架炉子最为惹眼。他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将身上的厚重裘衣又裹紧了一些。
洛阳城越来越冷,每年冬天都是阿七最难熬的日子。阿七怕冷是因为铲除石景阳时所中的寒毒,石景阳固然死于寒毒,阿七也因为这场寒毒落下了怕冷的毛病。
屋外传来“呜呜”的风声,似一个风烛残年老人悲凉的呜咽。
“又起风了。”
阿七无奈的叹了声气,将炭火拨得更旺了一些。
呜咽的风声越来越大,似永远没有尽头。
阿七搓了搓有些凉的手,放下手中的卷宗,吹熄了灯火,似要去睡觉。他就近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