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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廉苦笑道:“你我都是秦王府旧臣,这么做,是要犯大忌讳的。”
房玄龄微微一笑道:“如此,不正是你我之所愿吗?”
高士廉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脑袋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大理寺监牢里的长孙无忌,此时长孙无忌已经形成一团烂肉,韦挺也是一个狠人,为了得到李世民的下落,十八般手段都在长孙无忌与杜淹身上使了一遍。此时长孙无忌身上已经体无完肤,手指寸短。
长孙无忌悠悠醒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突然看到高士廉,原本毫无神色,一团死灰的眼睛,马上变得有些生机。长孙无忌用沙哑的嗓子道:“舅舅……给我一个痛快!”
当时,高士廉真想冒着杀头的罪名,一刀结果了长孙无忌,总好过长孙无忌生不如死的活着。
长孙无忌虽然惨,可是高士廉却忍住了,没有让自己流泪,也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直到离开天牢的时候,高士廉这才泪流满面。
最让高士廉绝望的还是他亲眼看到长孙无垢的“尸体”,由于陈家堡传出的消息说,长孙无垢是因为最近神智失常,从陈家堡观景台上失足摔死,由于脑袋先着地,当时就摔成一团血肉,根本就看不模样。
高士廉也曾怀疑这里陈应故布疑阵,于是他就让人仔细检查尸体的左腿胫骨上。长孙无垢与长孙无忌在其父长孙晟死后,被其兄长孙安业赶出家门。长孙无忌与长安无垢曾在大街上颠沛流离。长孙无垢曾被恶狗嘶咬过,在长孙无垢的腿部留下深可及骨的咬痕。
高士廉亲眼看到尸体上的咬痕,这才确信长孙无垢已经死了。只是高士廉出身北齐皇族,一辈子根本就没有体会过民间疾苦,他根本就不知道流民百姓,饿狠了别说跟恶狗抢食吃,连恶狼都打死吃肉,普通百姓没有被狗咬过的,其实很少。
当然,为了找到一个可以跟长孙无垢身材、年龄相差无几,而且腿部拥有咬痕的人,大费周章,说来也够巧合,博仁医院倒是接到一个拥有心疾的女患者,她的心疾已经无药可医,哪怕在后世,除非更换心脏,否则也是死路一条。
何月儿以五百贯的价格,这才买下这个人的尸体,用来掩人耳目。
高士廉想着长孙无垢秋后将处以极刑,长孙无垢已经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高士廉朝着房玄龄点点头道:“老夫正有此意!”
窗外属吏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退后。
……
太极宫御书房内,李建成正在一笔一划地写字。李安俨则向李建成汇报着尚书省房玄龄与高士廉的对话。
当李安俨将此事李建成娓娓道来。
李建成依旧不紧不慢的写着字,淡淡道:“这都是流言蜚语,不可信。”
李安俨道:“臣也知道,只是这个消息,是一名在尚书省的属吏,亲耳听到的,那人原是东宫的书令史。”
李建成停下手道:“你可要询问清楚,那个属吏是否可靠?”
李安俨躬身道:“那个属吏就是臣派到尚书省的。”
李建成愤然折断了手中的毛笔,一团墨迹吧嗒一声掉在纸上,好好一副“宁静致远”,变得一片狼藉。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前来禀告道:“陛下,尚书右仆射魏征与尚书右丞房玄龄求见!”
李建成忿忿的道:“让他们进来!”
魏征与房玄龄、高士廉三人联袂而来。
见礼后,魏征看着李建成的字,发现上面一团墨迹,连连摇头的道:“只是……可惜!”
说着,魏征拿起一支细狼毫笔,在墨迹上轻轻几笔勾勒着。
李建成则是捏着一份文牍面色阴郁地看着房玄龄与高士廉。
李建成在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魏征,魏征匆匆几笔之后,那团墨迹,变成怪异嶙峋的岩石,随后魏征又画出一颗松木。
魏征提起笔道:“这副图,再配上陈大将军的那首小诗就更妙了!”
说着,魏征写来:“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李建成没有理会魏征,反而目光咄咄的望着房玄龄与高士廉。
李建成咬牙切齿的道:“这就是你们,拟订的裁员名单?”
高士廉踹踹不安的低头不语。
房玄龄则毫不畏惧与李建成对视,缓缓道:“正是。”
李建成脑门上青筋暴露,他强自忍着愤怒道:“为何有这么多东宫老人被裁汰?而废秦王府的旧臣,却全都留任?你们谁给朕一个解释?”
房玄龄沉默着不语,高士廉则紧张兮兮的望着李建成。
李建成冲着房玄龄大吼道:“这不仅仅是徇私,根本就是包藏祸心。”
高士廉胆战心惊额头冒汗,跪伏在地上急忙解释道:“臣从未想过假借裁员,徇私舞弊,更没有想过谋逆之事,还请陛下免去罪臣高士廉的职衔,以避嫌疑。”
房玄龄却带着冷笑,昂然而立,毫不相让地与李建成对视道:“敢问陛下,这名单上,无论是被裁汰的东宫旧人,还是被留用的废秦王府旧人,哪一个,是处置错了的?”
李建成指着名单上道:“吴世荣,为何要裁他?”
房玄龄看也不看名单,脱口道:“吴世荣,保州人,太原元从老臣,今年都已经六十六岁,在东宫被养了六年,无所事事,现在,五日中倒有三日告病在家?为何不裁?”
李建成竟然无言以对。这个吴世荣他也认识,只是当初霍邑之战,吴世荣的两个儿子战死,他不忍心。现在要裁撤吴世荣,李建成也真没有办法反驳,不过对于吴世荣这样的老人,绝对不能一刀切。
大不了,朝廷不养,他李建成自己养,总不能让吴世荣这样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而且又孤苦无依的老人流血又流泪。
李建成默默勾起吴世荣的名字,指着另外一人道:“梁洛仁呢?这个总没有吃闲饭吧?”
房玄龄叹了口气道:“陛下果然健忘,梁洛仁乃梁师都的族弟,四年前投靠陛下,早在三年前就被御史弹劾,徇私舞弊,任用亲信,难道陛下就没看过弹劾他的奏章?如今御史台弹劾他的奏折,足足有一百四十三份之多!”
李建成道:“他是梁师都的族弟!”
房玄龄反唇相讥道:“什么时候,大唐朝廷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李建成也无言相对。
在李建成眼中,这个梁洛仁多少还有点用处。
房玄龄道:“陛下似乎要准备给梁洛仁树立一个榜样,千里买马骨?”
李建成点点头,他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房玄龄道:“不需要,区区梁师都,何足道哉,如今天下大定,百姓思安,只需要陛下一纸诏书,自有大唐将军们为陛下生擒梁师都!”
李建成又道:“赵文恪呢?这总是个老实人吧?”
房玄龄淡淡的道:“赵文恪太原人,太原元从。他是个老实人,但是,老实得过分了,在大理寺,没有一件案子,是经他之手断下的,这样不作为的官员,要来何用?”
……
长安城,裴寂府邸上。裴律师兴冲冲走进厅堂。
裴寂正与严法坐在案几旁品茗。
裴律师满脸堆笑道:“父亲,东宫那武将乱套了,他们都天不亮就跑到陈家堡去找陈应了,房玄龄和高士廉也被陛下叫去训斥,听说中书省,正在草拟罢黜他们的敕文。”
裴寂面露会心的微笑。
严法笑道:“相国,这个法子,对陛下真的管用么?”
裴寂点点头道:“老夫看着李家这几个孩子长大的,他们什么秉性,老夫再明白不过了。对于当今天子而言,其他的都不重要,唯有玄武门之变,逼父驱弟,是他的一块心病,秦王府余党的流言,针对的就是皇帝的这块心病,必能见效。”
……
御书房内,房玄龄继续的大声质问道:“陛下此番精简官吏,究竟是要选拔贤能,裁汰庸劣,还是要借机清洗秦王府旧臣,武德老臣,提拔东宫旧人?陛下究竟在怕些什么?”
李建成语带犹豫的道:“朕的意思,你们都知道,对不对,精简官员,吃闲饭的……一律裁汰……选拔贤能,那些被压制的人才,应该重用……”
房玄龄的声音依旧凌厉道:“其实陛下心里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唯有一块心病,始终难去,那便是玄武门之变。”
李建成瞪大眼睛看着房玄龄,一语不发。
魏征声色俱厉的训斥道:“陛下不过是个口是心非,虚伪怯懦的人,口头上信誓旦旦,要为万世开太平,实际上,心里始终担心,自己的皇位不保,害怕面对自己的过去,害怕面对自己——逼父逐弟的事实,害怕面对自己玄武门的事实,一个连事实都不能坦然面对的人,又怎么能够实事求是地,处理好国家大政呢?”
李建成面色煞白,喃喃着却说不出话来。
房玄龄戟指李建成道:“陛下的所作所为,与历史上昏君们,如出一辙。”
李建成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咆哮道:“滚!给朕滚出去!再不滚,朕要杀了你们!”
房玄龄与高士廉、魏征缓缓退出御书房。走到门外的时候,看到陈应到来。
魏征赶紧迎上前道:“陈仆射,快去劝劝陛下!”
陈应点点头,随即迈步而入。
李建成忿忿的背对大门,听着脚步声传来,头也不回的吼道:“滚出去,再不滚,朕就杀了你!”
陈应望着李建成淡淡的道:“陛下您真的要杀微臣?”
听着陈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建成急忙转身。
ps:今天郁闷坏了,入坑十年,老程前后写下七本历史书,其中铁血读书四本,如今全军覆没全部被封,心态崩了。毕竟,任何一本书,对于作者而言,都像在孕育一个孩子,现在四个孩子没了,心态崩了,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