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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从徽州方向而来,反倒是绕了一大圈,着实将他的那位世叔吓了一跳。可是待与他家有多年贸易往来的中年商人听过了王孚这一路的经历,立刻便将他带到了衢州府城,拖了关系引给衢州府的知府,汇报清军封锁实情,同时更是将他引荐给了本地的大商贾,才有了这些日子的往还。
信誉,这是古代中国商贾之间最为重视的事情,一个商人坏了信誉,便不会再有其他商贾愿意与之来往,意味着他将在这条路上彻底走绝;可若是信誉广布,为众人所熟知和信赖,那么情况就将彻底逆转过来,若再有些手段和眼光,一个大商贾就会出现。
王孚运货未成,乃是这东南四省满清的战守策略改变所致,但是只为了将货运不过来这一事情,一批价值不过几百两银子的货品而已,便甘冒奇险前来,在这些商人眼中乃是信誉二字最明白的体现。
得知了这一切后,王孚的那位世叔便大肆宣传此事,很快王孚就成了衢州府城中的名人,尤其是他得到了衢州镇总兵李瑞鑫的召见,汇报的情况也得到了军队和官府的认可后,本地的商人们更是蜂拥而至,以与其相识为荣。
事实上,王孚能有如今的名声,与他的这位世叔的运作有着极大的关系。表面上,王孚冒险送信有了视信誉重于性命的好名声,但他的这位世叔原本也不过是个财力中等偏下的坐贾,如今凭着此事以及与王家的关系,很多本地的大商贾也都开始愿意与其合作。毕竟这信誉二字乃是双方的,一方讲诚信,受之者与其早有多年的商贸往来,必然也会是个诚信之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离开了酒楼,重新返回那位世叔在衢州的家中。能够与那么多大商贾往还,这段时间,中年商人可谓是意气风发,对于他的这位世侄也是满意非常,希望其能够在此多居住一段时间。
“贤侄啊,如今陆路不通,吾那伙计最是机灵。此番去台州,从海上走,吾在宁波的那位故旧必会设法将家书送到徽州的,勿忧。”
这话,王孚的这位世叔此前就对他说过,先前的宴会上也曾提及,引来了众人的恭维和赞叹。作为商人,离家几个月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此番不同,乃是冒着生命危险,王孚自然渴望能够赶快回家,哪怕局势如斯很难安全返家,一句平安也须得报回家中,不让父母妻儿忧心。
“小侄谢过世叔。”
“客气了,贤侄太客气了。”
一路行来,吹了点儿凉风,酒劲儿有些往上涌,虽说是用了醒酒汤,但是平日里话多的习惯却还是表露无遗。此间拉着王孚谈天说地,也是一副豪气干云的气魄,不复当初的唯唯诺诺。
“老爷,朱老掌柜派人送来的帖子。”
家中仆人所说的那位朱老掌柜乃是本地极有名望的商人,与浙江明军和官府有着很多贸易往来,其中还包括如硫磺、铁矿之类的军用物资,便是衢州的知府以及那些军需司、军工司的大人物们见他时也都会面带笑容,称呼其为“朱老先生”,在如今的衢州商圈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接过了帖子,中年商人原打算看过后知会来人必会前去拜访,可是看过之后,身上的酒意登时便化作了汗水,拉起王孚便要出门。
“世叔,这是?”
“贤侄啊,朱老掌柜有请,正是今天。”
“现在?”
此间天色已晚,请人的帖子送来的时间更是有着极大的讲究,临饭局才请人乃是极没有礼貌的,那位朱老掌柜纵横商海多年,前不久他也见过,乃是个哪怕对小辈儿也从不摆架子的长者,今番怎会如此,着实让王孚感到不解。
不比王孚,中年商人多多少少猜到些内幕,结果待他和王孚二人抵达,看到衢州很多大商贾,甚至包括今晚饮宴中的几位都匆匆赶来,更是让他对那些可能增添了几分信心。
待人齐后,只见那主家的老者说道:“今日请诸君漏夜前来,老夫实感冒昧,只是事态紧急,不得不请诸位我衢州商贾中的中坚人物和青年才俊前来。”
在座的都是本地的大商贾,王孚的那位世叔对于能够参加这样的聚会深感荣幸,见老者告罪,与众人一起谦逊了一番。只是没想到,那老者却显得颇为着急,只是起身简单的做了做手势便强压住了众人的客套。
“老夫今日去拜会了府尊,从府尊那里得到了消息,侯爷如今已经为天子册封为秀国公,金华孙知府为巡抚,天使不久也会抵达衢州册封李大帅为伯爵。”
“为国公贺,为爵爷贺,为孙巡抚贺。”
一众商人起身祝贺,但即便是首次有幸参加大商贾密会的王孚的那位世叔都嗅出了些什么。本地官员升迁,按例是要送贺礼的,浙江明军这边陈文和孙钰管得严,但也不能彻底免俗,可若只是这点事情,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急着把他们唤来。
“除此之外,府尊还透露,温州那边,南安石井郑家的船队已经抵达,需要采购大批的货物,而且是长期交易。府衙明日便会张榜,诸君提前有个准备,也是国公、抚军和府尊对大伙的爱护。”
南安石井郑家,在明清两军眼中乃是以国姓朱成功为首的福建明军集团,但是在商人眼里,却是那个在闽海贸易中根本脱不开的大海商家族。这个家族的船队抵达温州,不由得让在座的一些消息灵通人士联想起了几个月前郑泰前往金华拜会陈文的事情,想来双方的贸易就在那时便定下了。
台温二府的光复,对浙江明军乃是大事,对明军占领区的商人们更是天大的好事,尤其是如今身陷困境的龙游商帮。最近,其实已经有商人开始设法利用台州和温州的出海口进行贸易,只是大多还是与当地的海商勾连而已,像郑家这样的大客户,别说绝无仅有,只怕便是这两个府的海商加起来远远无法与这郑家的贸易能力相比。
时间就是金钱,如今在这六个府消息最灵通的便是军队和官府,他们的信鸽和快马都是商人、士绅们所无法比拟的。商人们恭恭敬敬的问询着朱老掌柜其中的细节,尤其是税赋的收取比例,问答之间,到也还算满意,只有一点是不合乎常理的,那便是粮食一粒米也不得向外出售。
这里面的门道这些人精都很明白,浙江明军最初的军粮收购是依仗粮商的,如今改为军户出产专收专卖,确保军粮收购渠道不再操控于人手的同时,粮商却深受打击,甚至在那一纸打击投效满清士绅的命令下达前还有准备串联哄抬粮价的。《浙江邸报》第一刊一出,粮商和他们背后的士绅到是消停了些,可如果任由商人向外界倒卖粮食,那么粮价浮动,必然会是连锁反应,于这金衢严处台温六府的稳定大有关碍。
打定了主意不去触碰这个底线,商人们在把详情询问清楚后便匆匆离去。回返的路上,王孚的那位世叔心情颇为激动,不止是有资格参加这等大商贾的密会,更有此番能够在与郑家的贸易中大赚一笔的良机。
相较之下,随行的王孚却沉默不语,直到返回了那位世叔家中,他才低声说道:“世叔,小侄觉得,国公近期很可能还会有大动作,所以小侄打算去金华府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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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十月围城
“臣妾,恭请天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不是民女,而是臣妾,这让宣诏使者感到有些不自然,但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好笑——面前的这个女子能够与那位国公相识,正是因为她立下的那份功劳。由此看来,那曹从龙不光是没有给陈文捣乱成功,反倒还当了一把月老的童子,将陈文和周岳颖这二人的红线牵上,真是世事无常。而他,此时此刻所做的更是给这份姻缘渲染出一些更加绚丽的色彩。
“宣诏之礼已成,夫人请起。”
一个平民女子,哪怕她的父亲和嫡亲兄长皆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这一次的诰命用着葵花锦,乌木轴,书着玉箸篆,完全按照文官的礼仪来进行,却也只是一个六品的安人,而且还是看在陈文的面子上。可是秀国公夫人的身份,一个如今如日中升的勋贵的正妻,宣诏使者自然不会用刚刚册封的安人来称呼周岳颖,那是在惹陈文和他的这位新夫人不快,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等回去了,估计很快又得过来,到时估计就是铠甲葵花引首,抹金轴,用柳叶篆书写了。”
脑海中泛起遐思的同时,宣诏使者也连忙退了出去,甚至都没敢多看周岳颖一眼,唯恐引起陈文的不快。
这些天他随着陈文一路而来,路上也看过了不少浙江明军,那份气势,别的不说,就算是在西南明军中也颇为罕见。今天的国公,没准下一次再见到就是郡王了,如今武人势大,大明便是得以中兴,文官也会很有一段时间要看勋贵的脸色。宣诏本是好事,若是些许失礼引了陈文的不满,对日后的仕途反倒是不利。
宣诏使者谨言慎行,陈文倒也没有太过拿捏国公的架势,好处该给的自然不会免了,今天晚上又是一场饮宴,包括易氏等几个有幸得以册封诰命夫人的夫君们都会与会,而陈文不仅要代表自家的正妻,还要代王翊的女儿向朝廷和宣诏使者表示谢意。
………………
浙江的册封大戏尚在如火如荼的上演,江南的长江口却早已是另一番的光景。
数月前,苏松抗清义军首领钱应魁自号平南将军起兵反清,一时间,苏州府和松江府烽火遍地,这些义军乘着船利用两地错综复杂的水道和湖泊四处开花,大肆攻击沿岸的清军和官府,抢夺、烧毁仓储,使得满清在此间的统治秩序大为败坏。
此时,苏州府和松江府的驻防清军乃是以苏松提督张天禄和苏松总兵梁化凤为首,辅以各县、各汛驻军,原本是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