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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十五天,十五天,林大人,除了进宫朝会,我连您的尊容都瞧不到,您可真是有骨气得紧,要不是我,我叫你来,你就再不进宫了是不是?”李太后余怒未消,掰着手指头算起了日子,声音里除了愤怒,也有些淡淡的悲凉。
“臣不敢,待真相还原,沉冤昭雪,臣定会进宫向娘娘请罪”林卓感觉很怪异,他一时间还没有拐过弯儿来,前天下旨给他的太后娘娘,冷酷睿智,啥都利用,谁都利用,不是这个儿女情长的画风。
“是呢,林大人铁骨铮铮,跟谁开口都行,就不开口求我,什么都不求,堂堂的三品官,都跌成七品了,也不求,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求我,就算沉冤昭雪了,所有的祸害都正法了,本宫也不会给你官复原职”李太后指着林卓的鼻子尖,下巴高高翘起,仍旧斜睨着他,一副今儿个不把你掰折,就不算完的架势,这就有点儿不讲道理了。
林卓吸了吸鼻子,耷拉着脑袋,表示无奈,跟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你说不清楚,转移话题是唯一的选项,“娘娘,臣以为,此事处置,还须从长计议”
“从什么长,计什么议,有人看本宫一介女流掌握朝政不顺眼,妄图造反,岂能轻饶了他们,你还给他们说情?哼”李太后肝火旺盛,看啥都不顺眼,枪药味儿浓得都溢出来了。
“娘娘,大肆株连宗室,不利于朝政稳固,而且难免会有腐儒呶呶不休,于太后清名有损,且人心逆反,总是杀不服的,如此一来,白白落得宗室朝廷离心,得不偿失”林卓认真给她分析得失。
“那你说,出了这档子事儿,要是轻轻放过,岂不是更有损朝廷威名,更让他们气焰嚣张?”李太后的情绪管理住了,开始就事论事。
“娘娘,也不是全都轻放,可以待真相全部清楚之后,分门别类,区分对待,重的极重,轻的极轻,以凸显差别,另外,他们有过错在先,无不栗栗危惧,当此之时,暂隐雷霆于九天之上,以静制动,坐观朝野动向,平衡各方,待机动手,捞回点儿实惠,方为上策”林卓说的很诚恳,很掏心窝子,这确实是利益最大化的策略,但同时,也是把火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的法子。
“上策?”李太后喃喃自语,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思索良久,按下满心的杀意,冷静来看,这确实是上策,又看了眼规规矩矩立在下头,仿佛瞬间离自己千万里的林卓,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满身疲惫袭来,颔首允诺,“也好,你总是想得周全”
“娘娘圣明”林卓依旧规规矩矩。
“我,身为太后,有些事,也是情非得已……你,你不要……”李太后又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说了出来,磕磕巴巴的,算计林卓,实在是她激怒攻心之下的误伤,却也是下意识的决断,是一心为了大明?也不尽然,或许也有一点儿女人的独占欲。
“呵呵呵”林卓抬起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开心。
“笑,笑什么笑,一个七品小官儿,指手画脚的,本宫要廷杖”李太后被林卓笑得有些受不住,恼羞之下,要扒林卓的裤子打屁股,迈着步子,带着满身熟透了的芳香,来到林卓身边,他的气息已经久违了,干枯半个多月,只是靠近,就让她有些眩晕。
“呵呵呵”林卓笑得更欢了,伸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两人目光交缠,一眼万年,仿佛进入了彼此的灵魂。
这是两双怎样的眼神呢,有爱慕,有无奈,有苦涩,有甜蜜,有雀跃,也有疲惫。
本就是孽缘,还掺进了政治,终究不能像寻常爱侣一样,脱光光坦诚相见,只能这样随波逐流,时好时坏。
呵,两个精神分裂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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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被强喂软饭的干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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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室串联造反事件,持续发酵,京师继续动荡。
满朝高官都像沤在一摊味道浓郁的烂稀泥里,大家一身肮脏,臭气熏天,却还不忘了互相伤害,你蹭我一下,搞你一身骚臭,我顶你一下,弄你一身白色黏浊的液体,任谁都不敢挣扎,谁挣扎谁就要成众矢之的,这股恶心风潮跟传染病似的扩散,连内阁辅臣三大佬也脱不了干系,因为不票拟直送司礼监的滑头行为,被弹劾得灰头土脸。
这个时候,林卓成了最别致的一个,他干干净净的,白衣翩翩,站在坑边冲着坑里的芸芸众生傻笑,尴尬是尴尬,却不拉仇恨,毕竟人家是受害者,从三品大员直线飙降到七品,那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痛苦。
撑不过来,他就傻逼,撑过来了,就该他牛逼。
事实证明,田义田公公的想法是明智的,手里只捏着名单,不列明事项,那就是个对人不对事的态度,浩如烟海的弹劾折子,正是弹药充足的季节,李太后露个口风,说要办谁,那惊涛骇浪转眼起来,立刻就办谁,没人敢有脾气,真正的一言以生,一言以死。
在这波弹劾浪潮中,有个人的表现很出位,得到了较多群众的青睐,他叫张学颜。
说起张学颜,那也是个不怎么有光泽的人物,在京师官场,有人贪得无厌,有人好色如命,也有人行事酷烈,但都不算什么大事儿,小节而已,对他们来说,真正的大事儿是什么呢,是节操。
吏部尚书张四维,位高权重,管着无数人的升迁命脉,是升官发财必须巴结的,但他的风评仍旧一塌糊涂,天子第一号的墙头草非他莫属,当面恭维拍马,转过身,九成九的人会无情的唾弃之。好在张四维老大人心宽体胖,从来都只捞干的,绝不跟人计较这些虚名,过的仍旧滋润。
张学颜就不行了,他还要脸,最近很是水深火热,一缕缕的秀发不停脱落。
本来是个勇于任事,在一条鞭法改革中作出巨大成就的国之干臣,跟张居正决裂,转投林卓,也是风光一场,江湖上都用割袍断义,自持立场这种褒义词来形容他。但是在皇庄稽查风波中,他对林卓失去了信心,选择了隔岸观火,任由林卓自由落体,谁知现世报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他隐蔽地叛变没几天,唰地一声,操蛋的剧情就逆转了,张学颜被无情地扒了皮,所谓的立场理念、所谓的改革派,都不过是经营出来的名声而已,内里也还是唯利是图、趋利避害的瓤子。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夸了多少,势必要骂回多少,受到愚弄的舆论早就囤积了对张学颜的不满,汪洋恣肆的洪水澎湃得不要不要的,只是苦于没有宣泄口,暂时硬憋着,听说张学颜有个远房亲戚在楚王府上做幕僚师爷,这种大料一爆出来,那可就爽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没说的,并肩子上,怒喷之。
一开始,张学颜虽然愁眉苦脸,但根儿上是没有太在乎的,毕竟那个远房,也太远房了,再说这么多人被弹劾,自己的块头又大,张学颜是搞财政的,对数字很敏感,扒拉扒拉算盘珠子,自觉自己出事儿的概率太低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天,他照旧衣冠整齐去户部上班,只见他面容端正,昂首挺胸,迈着官步,掐着官指,正义的目光四下扫视,一如既往地正派人形象。
户部的格局宏大,司局众多,大多都有相对独立的院落,只有司务厅,直接为堂上官服务,跟张学颜的签押房仅有一个廊桥之隔,是张学颜上班的必经之路,司务厅的属官本来窃窃私语的,聊得瞳孔放大,唾沫横飞,非常兴奋,见到他进来,齐齐起身行礼,其后正襟危坐,东搞西搞大家都很忙碌,缺了往常的逢迎狗腿。
“哼……”张学颜冷哼一声,懒得跟这些小吏一般见识。
等他过去,这伙儿人又开始交头结耳,指指戳戳,偶尔听到什么事儿逼,什么二五仔,什么楚庄王之类的土话俚语,张学颜是个富贵高雅的人,专精于金瓶梅之流,对这些粗话很少涉猎,自然听不懂,但是感情色彩他还是能揣摩出来的。
于是乎,司务厅的朋友们,遭到了很明显的歧视性待遇。
“山东司的账目核查不过来?让司务厅的去顶上,关键时刻就要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湖广司的月银不够发?无妨,从司务厅抹一些过去,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嘛”
“有地方给司务厅送了孝敬?还都是扎实土产?唔,分下去,怎么分?每个司平分,和谐户部共建共享,大家雨露均沾嘛”
“什么,司务厅措置的账目有漏洞?这还能忍?来人,打板子,重重的打,别打肉厚的地方”
“什么?司务厅有人请假了两个时辰,这不行嘛,有违工作纪律,既然贵人事儿忙,那就让他自在一些嘛,开革出去,还他自由身,告诉他,莫要来谢我,都是本官当做的,当做的”
……
张学颜在签押房蹲了整个上午,就跟司务厅死磕上了,隆隆的雷霆闪电在司务厅上空缭绕,打得司务厅上下老少一闷一闷的,高…潮迭起,刺激的不行。
好在到了中午,一切都不一样了。
“张尚书,这是刑部驾贴,请吧”来者是锦衣卫耿二力,不知道为了什么,他的排场搞得很大,带了两个分管的堂上官随身,千户、百户站得满满登登,总旗、小旗站满了户部大院儿,校尉、力士更是堵住了整个千步廊。
“放肆,我乃朝廷二品大员,二品大员,你是几品……”张学颜脸色唰地白了,张牙舞爪不肯就范,揪扯着自己的身份,挣扎着最后的尊严。
“本官几品不重要,太后懿旨,刑部核发,再敢暴力抗法,休怪本官不留情面”耿二力眼神一厉,大声呵斥。
“你,你,你个林卓走狗,走狗……”张学颜怒急攻心,撕破脸了。
“呛啷……”“啪……”耿二力拔出自己的手中的割鹿剑,用剑面儿直接抽了张学颜一耳光,血红的红棱子无比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