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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无比的羡慕哈茗,现在,她突然羡慕起了那些死士。
这才是真正的信仰啊。
“我要是像那些死士一样,他会不会多看我一眼呢?还来得及么?”
“嗖……”“笃……”
熟悉的暗器破空声,红莲甚至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一枚飞镖带着一封信牢牢戳在她的床头,距离她的脑袋不到一尺远,显然,这个人要是想要她的命,轻而易举。
“呵呵呵”红莲先是惊魂不定,旋即又自嘲一声,终究还是怕死,怪不得人家林卓看不上呢。
但是当她展开信,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她的泪水不可遏制的汹涌而出,万般委屈,一朝而尽。
她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紧紧拥在怀里,温暖和快活传遍心窝,那戏谑而温情的口气,让她从未有过的欢喜,从未有过的雀跃。
她抿着嘴唇,翘了翘鼻子,自己终究还是个人,终究是有人记得她,有人要她的。
她又拿出湿哒哒的信纸,眼底里撇过一丝俏生生的不屑,哼,写封便笺还要押韵,有才了不起啊。
“顽童戏水,一身泥污,惧于责打,避于山窟,而今炊烟将起,天色已暮,离离牵念,胜于哀怒,花黄俱备,笞杖全无,胡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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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人之将死
(全本小说网,。)
哈朔办事,哈烛放心。
尽管哈朔缺少创意,也没有谋略,更没有心机和手腕,埋在一众僰人高层里,毫不起眼,但是当毫无选择的时候,哈烛才发现,只会一根筋埋头做事,从来不想什么,想也想不通,这恰恰是哈朔的优点,比所有人的优点加起来,都更珍贵的优点。
从皇城头到鹰嘴崖,再到两者之间的深峪,仅容四匹马并行的通道延伸出去,到一个被两边弧形山峦环抱的小坝子,那便是曼垭口,由此再往前,路口又变得狭窄崎岖,如是十余里,才会豁然开朗,终年水量丰沛奔腾不息的定风河,蜿蜒而过,大片平地扇形排开,就到了瓦窑滩,隔河相望的地方,有一座山,有一个废弃的渡口,山就是宝耳山,渡口就是古定风桥渡口,哈茗和林卓曾经相会,相决绝的地方。
哈烛沿途视察着明岗暗哨,攀登陡崖危石,眺望壮丽河山,还有一些微妙的互动环节,哈烛尽情释放着自己的领袖魅力,时不时拍拍族中武士雄健的肩膀,还小声说笑着聊几句,传出阵阵豪迈爽朗的笑声。
跟在哈烛身后的哈朔,挠了挠头,又摇了摇头,他有些搞不懂,前些天族长还说他有可能不测,粮库也会出事儿,如今看他步伐坚定有力,身手矫健刚毅,腰杆儿挺得笔直,一副神采飞扬顾盼神飞的样子,这是怎么个意思?嘿,族长就是族长,真是深不可测。
“哈朔啊,咱们僰人的山山水水,我是怎么也看不够啊”哈烛站在曼垭口的一块巨石上,身后的血色披风猎猎作响。
“族长,这都是咱自个儿的地盘,您想啥时候看,就啥时候看呗,这有啥?”哈朔不解风情,顺脚还踢了块石头下去,咕噜噜一路顺着山势翻滚,磕磕碰碰之下,很快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哈哈哈哈哈哈”哈烛仰天长笑,前仰后合,笑声豪迈爽朗依旧,他拍拍哈朔的脑袋瓜,突然地有些羡慕,几十岁的人了,还能活的这么单纯轻松,无知者无畏,傻人有傻福,“说得对,啥时候想看就啥时候看,说得对啊,不光是活着的时候可以看,死后也可以陪在祖先铜鼓旁边,看护着咱们的江山,哈哈哈”
“嘿嘿嘿”哈朔跟着傻笑,他仍然搞不懂,能看看自家地盘儿有什么好笑的,看哈烛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就伸手搀扶了一下,不料手上突地一重,哈烛竟似站不稳了。
“族长,您这是怎么了?”哈朔略略慌神,赶紧用力撑住。
哈烛摇了摇手,站了起来,“没事儿没事儿,哈朔啊”哈烛沉默了会儿,脸上布满了迷惘,“你说,咱们僰人,是就呆在大山里自由自在的好,还是走出大山,过上汉人那种日子更好?”
哈朔比哈烛更迷惘,挠挠脑袋瓜子,一秃噜不经大脑的话就冒了出来,“族长,咱们在大山里也挺好的,虽然日子清苦点儿,可是外面的汉人不也有那没饭吃的,当人家仆人的,被人陷害的么?要是咱们想走出去,就跟官府打个商量么,在大明的地界儿里讨个生活,大不了咱们给他们上税么,只要咱们抱成团儿,在哪儿都能过得下去,大明的官儿都贪财,咱们花点儿钱,找几个靠山,最好供出几个在大明当官儿的,那就更好了,嘿嘿嘿”
哈烛闭上眼,疾风吹过,撩动他的胡须,留下一脸褶皱,嘴角的苦笑慢慢扩散,嘴角越咧越大,笑声也越来越激昂,山林呼啸,为他回响。
“哈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呆萌的哈朔,只能偷摸着陪着笑,他没有get到笑点,他认为族长这样的大人物,大概就应该这样与众不同,做一般人做不到的,笑别人笑不出来的。
哈烛的脚步慢了下来,脊背也挺不直了,他缓缓走进曼垭口,那里是一个小型要塞,重重门户之后,哈茗被幽禁在要塞最深处,那座最高的阁楼里。
哈烛扬了扬脸,仰望着那座阁楼,可能因为逆光,太耀眼,他的眼睛睁不开。
哈烛推开门,看到了哈茗正襟危坐的身影,哈茗瞥了他一眼,神情很平静,却淡漠得刺骨。
他有些恍惚,时光在脑子里缓缓倒流,三十年前,也有个女人用这样的神情对着她,跟哈茗长得一模一样,那时候他为了谋夺都都寨的大权,把心爱的她让给了自己的哥哥哈朴,成就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痛,十年前,他醉酒之后,把童年的哈茗当成了她,意图猥亵,被自小刚烈的哈茗一棍子打晕之前,他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副神情。
室内静谧无音,哈烛缓缓坐到哈茗的对面,却不敢跟她对视,哈茗却瞪着他,目光灼灼。
“茗儿,若是我没有勾结白莲闹事,你嫁了林卓,哈龙和哈虎跟着他出去闯荡,会不会有一天,僰人不用流血牺牲,不用引狼入室,也可以走出大山?”哈烛紧了紧身上的袍服,语调里充满了凄怆,“换句话说,林卓苦心经营节乃现,一年之间僰人就收获重利,他是不是本就有意让僰人慢慢富足起来,过上更好的日子?”
“不要问我”哈茗哽咽着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她也想起了林卓那场风光绝顶的家宴,他唱了《刀剑如梦》,更承诺要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我的赌注,都押在了你身上,我相信你会让僰人过的更好,比有他帮忙更快更好,所以,我回来了,他也不要我了”
哈烛闷咳了几声,摇了摇头,“他不会不要你的,他如果真的不要你了,在茅坝,你就已经没命了”
“不要说了”哈茗突然有些歇斯底里,她抱着脑袋心痛难忍,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为她慷慨赴死,为她费尽心机的,都是汉人,设计她,利用她的,全都是僰人,她回到僰人这边,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哈烛站起身,缓缓挪到哈茗身侧,伸出布满老年斑的手,颤巍巍想要拍拍她的脑袋瓜,安抚一下她,却顿在半空,又收了回去,他咬着腮帮子,深深闭眼,浑浊的老泪纵横而下,他喑哑着喉咙,“茗儿,叔父,错了”
哈茗抬起头,举起袖子揩了揩鼻涕,“那好,你现在放我出去,咱们僰人的地盘上,就不该有白莲这样的禽兽,我要跟林卓联手,把他们全都杀干净”
哈烛张了张嘴,脸上遍布苦涩,却并未出言,只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哈茗大怒,瞪着哈烛如同仇敌,耐着性子做保证,一些羞羞的话题也脱口而出,形似咆哮,“你还怕我抢了你的族长位子么?我不稀罕,我要嫁人,我要跟着林卓走,我不抢”
“我知道你不会抢,你会出去的,很快”哈烛转过身,直视着哈茗,凄怆散尽,余下的都是坚定和不容置疑。
哈茗紧皱着眉头,一脸狐疑,却没有再开口。
哈烛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脸上露出挣扎,跨过门槛前,他叹了口气,用很严肃有些说教的口气,“茗儿,不管你在哪里,你始终是僰人最优秀的公主,叔父无德无能,不值得挂念,但是,你永远都不要忘了,我们的根,在九丝后山,那是我们的祖地,你永远也不要忘记,你父亲的悬棺,在鹰嘴崖,记得去看看,这两个地方,会保佑你的”
哈烛说完,就快步离去,哈茗张嘴想要止住他,问个究竟,又沉默下来,她不傻,若是哈烛故弄玄虚,他必有所图,但现在,却仍旧只把自己软禁在这里,那九丝城里,恐怕已经不是僰人天下了。
哈烛走出曼垭口,又恢复了志得意满的样子,不仅如此,他还有全新的行动,他派亲随去通知哈蛮,明日要领着大队人马去跟不知天高地厚的九大长官司打打招呼,抢些粮草回来。
红莲再度来到地牢,就站在木栅旁边,看着那个抽抽噎噎的湖蓝色身影。
收到林卓的信函,短暂的快活之后,红莲又被一种归化的肃穆和强烈的归属感所笼罩,她不想成为一个拖累,她要为林卓做更多的事情,不仅仅是证明自己的价值,更重要的是,她要用自己的一切回报林卓的尊重和信赖。
“哎,你别就知道哭好不好?”红莲对立面那个姑娘有些无语,看你穿得那么爷们儿,原来碰到事情就原形毕露,典型的色厉内荏。
“呜呜呜……”湖蓝色的劲装少女抬起脑袋,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大大的眼睛,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你不要打我,你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
“嗤……”红莲一阵无语,这么配合的囚犯还真少见,“说吧,从你的身份开始说,别撒谎,撒谎我就拿那个鞭子抽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