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稍微安静之后,一个人在人群里面大声的喊道。
“对,我们自然要鸣不平!”
“对,鸣不平!”
孙丕扬的目光从人群中扫过:“你们在叫喊,本官就回去了,本官出来接见你们,不过是看在同为儒门子弟的份上,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
“从学业来说,本官是前辈,本官乃是嘉靖三十五年丙辰科进士,你们呢?”
“从官职上来讲,本官乃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朝廷正三品,你们呢?在前辈面前叫嚷,本官念你们年少轻狂,在朝廷命官面前叫嚷,谁给你们的勇气?”
见没人说话了,孙丕扬刚想开口,下面不知道谁又开口喊了一句:“是至圣先师给我们的勇气。”
“谁说的,来,出来让本官看看!”孙丕扬大声的呵斥道。
虽然明知道这里面有人搞事情,可是孙丕扬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升起一股怒气。
“大人,你是要打击报复吗?”又有人喊了一句。
孙丕扬这一次笑了:“不是至圣先师给你们的勇气吗?那就站出来,别给至圣先师丢脸,如果害怕报复,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至圣先师没有你的这样的弟子。”
“读书报国,何惜此身?你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吗?”
孙丕扬的声音很大,明显就是激将法,可是下面的人也不傻,半晌也没人站出来,孙丕扬冷哼了一声道:“真丢人,给至圣先师丢人!”
见众人都低头了,孙丕扬这才开口说道:“你们是来做什么?鸣不平?为什么鸣不平?”
“为周家?还是为那些被抓的人?本官把话放在这里,查案自有朝廷法度,没人能『乱』来,但是,这些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情,你们的事情是好好读书。”
“如果有人想知道,那本官请你们进去,让你看看事情究竟如何。”
“不过本官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事有不平,本官自当向朝廷请罪,可是你们质疑朝廷查案,如果这些人真有罪,可愿以同罪论处?”
这番话说出来,现场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他们也不傻,同罪论处,那可是贩卖私盐,杀头的罪啊!
即便最后不杀头,剥夺了功名也受不了啊!
“没人说话了?”孙丕扬扫过在场的学子说道:“现在本官请你们进去,有人想进去吗?”
半晌也没人动,显然他们也是畏惧了,不过也有不害怕的,只见一个年轻人咬着牙向前一步:“我进去,周家在沧州风评极好,修桥补路,乃是积善之家,我不相信他们会贩卖私盐。”
这个人一说话,似乎在干柴里面扔下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人群。
“我进去!”
“我也进去!”
孙丕扬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本官今日就请你们进去,不过记住本官的话,如果周家真的有罪,那就同罪论处,到时候别怪本官不讲情面。”
说完这句话,孙丕扬侧身站在了一边,把进去的路给让开了。
虽然叫喊的欢实,可是真的要进去的时候,这些人却犹豫不前了,没人敢冒这个险啊!双方瞬间就僵持了起来,在这个时候,一群人突然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沧州知州姚仁吉,在他的身后则是沧州的其他官员。
“孙大人,本官身为沧州知州,乃是沧州的父母官,你虽然是钦差大臣,但是本官不能任由你们在沧州地面上欺压良善,尤其是和朝廷鹰犬东厂走狗一起。”
见到姚仁吉,孙丕扬的眉头就是一皱,这个时候他跳出来,绝对没安好心。
听他这么一说,那就是更没安好心了,这是要把自己和东厂锦衣卫列在一起,这是说自己和东厂锦衣卫勾结在一起,横行乡里,欺压良善。
“本官受皇命为知州,那就是代天牧狩,自当护佑一方子民平安。”
“今日朝廷鹰犬横行乡里,残害乡民,本官自当鸣不平。本官已经上书朝廷,弹劾尔等。今日本官过来,就是为了问一个明白,沧州乡民何辜,竟然遭此横祸。”
“本官今日来,就是为了阻止朝廷鹰犬残害乡梓的,如果要抓人,那本官愿意做第一个,如果要杀人,那本官原作第一人,孙大人,本官之言天地可鉴。”
随着姚仁吉的一番慷慨陈词,现场的学子顿时就被带动了起来,一时间叫嚷声四起。
看到这一幕,孙丕扬面沉似水,这姚仁吉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一绝。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孙丕扬对姚仁吉说道:“姚仁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本官当然知道,本官在尽守土安民之责,在为陛下保护一方乡梓的安全。”姚仁吉依旧义愤填膺的说道。
孙丕扬现在真想让人把姚仁吉抓起来,可是不行,如果这个时候抓了姚仁吉,那就彻底炸窝了。沉『吟』了片刻,孙丕扬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好,本官就给姚大人一个说法。”
“本官明日一早在沧州衙门公开审理此案,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去旁听,实情如何,明日自有分晓。”
孙丕扬算是看明白了,如果自己不这么说,这个姚仁吉是打定主意闹了,到时候肯定会发生冲突。如果在打死几个人,姚仁吉估计要乐翻天了。万历驾到
zj190128g
第三十章 巨大的阴影
(全本小说网,HTTPS://。)
“好,那我们就等着孙大人审案子!”姚仁吉点头说道,随后招呼学子们说道:“都散了,不要堵着钦差行辕了,像什么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全本小说网https://。”
学子们这个时候也不闹了,直接跟着姚仁吉向着远处走去,一路上马屁声不断。
孙丕扬三个人的表情就很难看了,人都走了,三个人自然不能在门口站着,回到屋子里面,孙丕扬猛地一拍桌子:“这个姚仁吉,我饶不了他。”
“饶的了如何,饶不了又如何,他姚仁吉这个时候敢跳来,那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他要过不去,他也就没有以后了。你看着,这个姚仁吉绝对不是收受贿赂这么简单。”
曹一夔在旁边接口道:“如果单单只是收受贿赂,他还不止于此。”
“姚仁吉当然不止收受贿赂。”
这个时候,刘安、王忠和邢尚智从外面走了进来,接话的正是内厂的刘安。
“钱家之所以会把周家看得看重,除了因为周家和钱家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因为姚仁吉。沧州虽然位置很重要,可是也没有重要到这个程度。”
“根据我们内厂的探查,姚仁吉的弟弟姚仁康是长芦盐场的盐场大使,这个职位做什么的,我想几位大人应该清楚的很。”
听了刘安的话,众人顿时一愣,互相看了看,孙丕扬有些愤愤的说道:“这个姚仁吉!”
“整个案件现在算是浮出了水面,这是一起以长芦盐场为主的倒卖私盐案。长芦盐场,占整个河北盐区的六成,我想几位大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刘安继续说道:“围绕着长芦盐场的贩卖私盐,可不止周家,或者河间府的钱家。”
“这里面牵扯到多少人,我想几位大人心里面也都有数。姚仁吉不过是跳梁小丑,这件案子真正牵扯的官吏有两个,一个是长芦盐场的盐场大使姚仁康。”
“另外一个是长芦转运使余有光,整个长芦盐场盐,全都要经过他的手。”
孙丕扬静静的听着,可是越听他就越心惊,这个案子大了。
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个人,孙丕扬发现这些人居然没有奇怪的意思,仿佛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孙丕扬心里面一沉,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这一次这些人就是要把这件案子闹起来,孙丕扬瞬间明悟。
这不是他们的意思,这是上面的意思,在自己离开之前,自己见了内阁次辅申时行,可是申阁老还说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就能看出这些人明显不是按照内阁的意思行事。
再说了,内阁想指挥东厂、内厂和锦衣卫,这不现实啊!
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这是皇上的意思,这些是皇上早就做好的布局,针对的不是什么长芦盐场,也不是什么河间盐区,而是整个大明的盐政。
如果不是为了大明的盐政,根本用不着如此费心的布局。
从现在的情况来说,皇上这一次的布局深远,而且不是一天了,这一点从这个神秘莫测的内厂身上就能看的出来。孙丕扬心里面直叫苦,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差事。
“孙大人,明日的案子你就放心审,咱们正好一举拿下姚仁吉。”刘安见孙丕扬走神,叫他的时候故意提高了一些声音。
“好,好!”孙丕扬点了点头说道,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看了一眼曹一夔和王用汲,怪不得学生闹得时候你们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现在看来你们这是『逼』着我往里跳。孙丕扬在心里面大骂,可是他也知道,自从自己被申时行保举的时候,自己就出不去了。
孙丕扬不禁看向了曹一夔,原本皇上是要用他和东厂锦衣卫的,是申阁老自己保举了自己。
想到这里,孙丕扬欲哭无泪,大家都被皇上给骗了,不对,不能说骗,是自己撞进了皇上的算计里面。目光扫过屋子里面的这些人,孙丕扬猛地打了一个冷战。
他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正是那个少年天子的巨大身影,遮天蔽日,将他整个给笼罩了起来。
紫禁城,文华殿。
朱翊钧也打了一个冷战,放下手中的奏折,朱翊钧撮了撮手,感叹着说道:“这天气到了夜晚还挺凉,白天还挺热,北方的八月天真是要了命了。”
“皇爷,喝一碗参汤补一补吧!”张鲸这个时候端着一盅参汤走了进来,笑眯眯的说道。
“这是进贡的乌鸡,老奴特地让人加了上好的辽东野山参。”
朱翊钧看了一眼张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