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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福建沿海,由于荷兰人惹怒了大明朝廷,面临着福建水师的围攻,双方的力量都耗在了澎湖,而刘香远在虎门和广东海面,贸易路线也是偏向南洋,颜思齐完了,李国助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弱,许心素强在内陆,海上力量并不强。这么一算,果然是和裕升会在数月之内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这咱们不是成强盗了?”张续文的心里先是觉得荒谬,接着却也是感觉此事大有可行之处,但心中的别扭感却是十分强烈起来。
李平之轻笑一声,说道:“海上就是这样啊,力强者为王。当年的汪直,李旦,现在的刘香,李国助,哪一个不是?李家又不是朝廷官员,但南洋一带所有海商都是要趋其门下,其家在日本等于大名,长崎还罢了,平户就等于是李家的港口一样,最多时李旦拥众十万,与当年汪直一样,我和裕升的实力到了,自然也能选择一条自己的道路……我想我们把意思知会给李国助,他不仅不会反对,还会和我们谈判,争取自己的利益后对别人的死活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特别是那些中小海商,江南来的海商,李国助和福建水师才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常威突然笑起来,接着就是忍不住大笑。
张续文愕然,李平之神色不变,微笑以对。
“李兄。”常威道:“你的年纪和经历,我万没想到你会出这样的主意。简直是横来妙手,台湾的局面,一下子就彻底破局了。”
“我不信常政事以前没想过这事。”李平之微笑道:“只不过以前是力量不到,若是在下一年前来,这主意就算想到了也不会提,没有力量光有想法,或是做自己力量达不到的事,只能自取其辱。”
常威没有介意李平之的谦虚之词,他皱眉道:“用什么名义呢?”
“名义倒是随便了。”李平之道:“就叫平安状吧。”
张续文道:“收费的标准怎样?”
常威笑道:“这倒是好办,按大船和小船来收就是了,大船货多利也大,一船少说赚五六万,收他们三千一状,保来回平安。小船利小,而且小船多半是福建这边的,算是有些香火情份,小船收一千到一千五一状好了。”
第八百七十九章 野人
”常威道:“其实这事分几层看吧。第一,咱们的水师要找人练兵,暂时咱们找不到合适的对手。现在我们的舰队挑战荷兰人,西班牙人,甚至葡萄牙人都太早了,力量还不够,正好可以用战船在海上多打打海盗,给将士们练练手,这是好事情。第二层当然是增加收入,估计一年百万以上的费用都收的上来,这一注财源我们留一半,给军司送一半,我们这边宽裕了,军司那边也要减轻不小的压力。第三层来说,中小海商以前出海就是冒险,一半危险来自海上的风浪和暗礁,一半风险就是遇着海盗。如果和裕升持续的拿海盗练兵,使这一方海域平安,你觉得商人们是愿意拿一小半的利润出来买个平安,还是想如以前那样战战兢兢的在海上冒险?
张续文也是顶级的聪明人,当下拜道:“我想左了,看来我们确实可以大张旗鼓的做这件事情。”
“船长和水手的数量够了,第四团也早就分批上船训练,这件事立刻就能提上日程。”常威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他甚至在半空挥了一下拳。
……
马荣嘴里嚼着草根,百无聊奈的坐在地上等候新的军令。
战斗在天亮之前就完全结束了,一千多人的海盗和水手,一多半投降,被打死的有一百五十多人,还有几十人受了伤,其中有一部份恐怕活不下来,也有一些可能会残疾。
军医院那边一片鬼哭狼嚎,既然对方投降了,行军司方面也会适当的表现一下自己的仁德,反正药是现成的,还有一些新手军医,拿这些倒霉蛋练一下手也是好的。
将士们奉命留一部份看守十寨营盘,一部份到海边看管颜思齐留下来的舰船,大半就奉命撤回到基地军营,不过在解散命令到来之前,所有人都得盘腿等着。
卢大等人和值班的兵士一起到食堂打饭,天色大亮之后,值班军官和军士长们与辎兵们一起,抬着大桶的饭食从食堂方向赶回来。
一阵饭菜香气飘过来,人们的嘴里分泌出唾液,士兵们开始在原地挪动着屁股。
“诸位昨晚干的不错。”三十来岁的营指挥按着军刀,在全营将士面前走过,这人个子不高,最少在马荣这样的辽东人眼里是有些偏矮,军刀的底端差点就要拖到地上了。
“行军司会替大家请功,会有赏银的!”营指挥口才欠佳,眨巴了好一会儿眼,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象样的鼓舞士气的话来,好在军政官一会儿会来记录核对战功,同时会说些暖人心的话,对营指挥的水平,将士们心中有数,早就不抱什么期待了。
赏银才是大伙最期待的……军政官大家都喜欢,因为一般军政官都是挑的能说会道的,秉性也厚道的人担当,性子暴燥或是刁滑的,就算会说也不能当军政官。军政官要负责的事情很多,小到帮不识字的新兵写信,大到汇总战功,核定伤亡人员,确实赏银和抚恤金额……这些事才是每个士兵都最为上心的事情。
要是没赏银没抚恤,军政官说出花来又有什么用?
这一次是正经的战事,突袭之下颜思齐的部下鸡飞狗跳,不堪一击,第四团根本没有一个伤亡数字,只有几个倒霉蛋在黑夜里踩空了崴了脚……所有人都在担心,行军司要是因为这场战事结果太悬殊不报功咋办?
现在消息从营指挥嘴里说出来,各人算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放了心!
有银子拿,就中!
“一群瓜皮,吃吧!”营指挥是陕北人,榆林镇夜不收出身,粗豪的很,这会子抡圆胳膊一挥,好象指挥千军万马前冲:“给鹅使劲造!”
当然也不要他说,马荣等人的胃里早就象着了火,已经饿的快烧起来了。
“大块鹿肉炖番薯块管够,每人四两饼子,排队打饭!”
所有人呼啦一声都站了起来。
早前刚入营时,因为排队就不知道叫这些新兵挨了多少打,马荣头几回挨打时都不服气。
他娘的被子要叠成豆腐块,吃饭睡觉都要打报告,上茅房也要打报告,坐要有坐姿,站也要有站姿,还要涮牙净面,保持军容风貌……还有军服要隔一阵浆洗一次,军靴要每天都擦,就算是在泥水里摸爬滚打一天,晚上回来第一件事还得是把衣服给洗了……这么久的时间下来,排队已经成为每个人身体记忆的一份子,当然也包括叠被子和擦亮军靴。
马荣也是早就适应了,薄壮志排在他的前面,嘀咕道:“奔波了一夜,还打了仗,怎么才给四两饼子,俺的胃饿的都要把俺自己给吃了。”
马荣翻了下眼,说道:“队官,没听见说鹿肉管够?肉和番薯尽够你吃的,四两饼子是叫你配着吃的,你还打算不吃肉吃饼?”
“啊,俺刚刚饿慌了,倒是没有听清。”薄壮志黑脸上露出笑来,台湾这边补给毕竟没有大陆方便,有时候有钱也不一定有充足的物资,军中的肉食也就是刚刚管够,海里放的鸭子还没有长大,鸡舍里的鸡数量也不够,猪舍里的猪还很瘦,养的羊群数量也不够充份,总之肉食补给方面,估计要到明年才有充足的供给,在此之前当然是有些紧张。
“这仗没白打。”一个铳手笑眯眯的道:“记功,赏银,肉也尽足了吃,还是打仗好。”
“打仗好。”
“训练每天累个贼死,打仗反是轻松哩,扛着枪走走,抬枪打两铳,这就打完了。”
“那也是没遇着硬茬子,第十二团留在皮岛,那可苦的很,听说还要到林子里和东虏打,那就是不这么好打了,死人是常有的事。”
马荣脸上显露出无边的恨意,他咬着牙道:“要是能打死个建虏,纵死了也甘心。”
薄壮志向来没羞没臊没心没肺的脸上也显现出差不多的神色,虽然他掩饰的快,但马荣还是发现了。
薄壮志从来不说自己家里发生的事,但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不可能没有家人,结果在皮岛上这厮却只有一个人,发生了什么薄壮志不说,旁人也不好打听……辽镇那边逃出来的,鲜少有家里不死人的,不过一家子死绝的究竟也并不多。
“俺也会去的。”薄壮志回头说了一句,这才转身对着眼神直楞楞的卢大,把自己手中的铁罐子递了过去。
“狗日的。”卢大骂了一声,狠打了一大勺子倒在眼前这黑脸汉子的罐子里,嘴里骂了一句,才又道:“吃完了再来打,管够!”
……
“汉人怎么一早晨都在地上坐着?”
数里外的高山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趴伏在山顶或是半山腰的灌木从中,这是一群生番样的土著人,是除近好多个部落结成的一个大社中的所有的健壮男丁。
说来凑巧,昨天夜里不那么激烈的战事爆发的时候,这个叫“豆社”的大社也在此前召集了会议,决定集结豆社和佛南社,奶社等好几个社的男丁,一起前来偷袭那些穿灰军袍的汉人们。
在福建人移民台湾的早期,不可避免的和当地土著发生争执,地盘是固定的,汉人推进一步,土著就要后退一步,台南是平原地区为主的地方,只有少量的山地,说是高山人也并不完全准确,今天来的几个社的土著人多半也是住在平原地方,只是他们有选择的话,还是会寻找有山脉的地方安下部落的根基。
和颜思齐的十寨营区不同,和裕升往内陆推进的速度过快,需要的物资也过多,明显的对土著人的侵袭更加严重。
双方在半年内已经打了好几次,当然毫无例外的是这些土著惨败,光是外围的那些堠台就已经够这些土著人喝一壶了,更何况内里防守更森严的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