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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周逢吉以前就算是发梦也没有想过,他看着张瀚,感觉自己已经跟不上这个少东主了,当初搞天成卫和灵丘商会的时候,周逢吉也是觉得少东主有点异想天开,那么多精明的东主,向来是自己操持自家的产业,哪有这么容易就把产业交给商会来主理?事实却是商会不断的壮大,整个大同乃至山西,还有宣府的商人都认可了张瀚主导的这种模式,也认可了和裕升的成功和主导地位,别的大商人也曾经有想过搞商会的,却是无一例成功,这也说明了商会并不是一般人能操、弄的起来的,张瀚能做成,并不代表别人能做成。
朝廷封禁马市,张瀚有成功的先例,这才是眼下这事发生的原由。
张瀚凝神想了想,对梁宏道:“这事我们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替我安排时间,我分批见他们,但是你得把灵丘商会的具体章程给他们看,看了之后没问题了再见面,不然见面再扯皮就不好了。”
这也是张瀚的心法,商会东主见面尽量和气,大家嘻嘻哈哈,建立交情,细则规矩就叫底下的人去办,他自己尽量保持一个超然的地位。
这样隐隐间张瀚的地位已经被拔高了,与普通的东主在不对等的地位上,张瀚估计新平堡的这些东主不会有意见,因为他们现在是有所求,有求于人,就讲不得什么骨气了。
“这样下去,”梁宏有些兴奋的说道:“阳和城,天成城,镇虏城,朔州,蔚州,很快都会跟进,等东主的商会到大同时,就是……”
“就是我有大麻烦了!”张瀚笑着打断梁宏的野望,开玩笑,没有对等的实力,就不要做超前的事情,现在张瀚的实力够资格到这些边边角角来做这些事了,但如果把触角伸到有亲王和巡抚的大同,伸到同样有亲王和巡抚,更加重要的太原,还有宣镇城,张家口,这些地方,商业繁荣十倍,官场势力和亲藩势力交错,一个不好就是乱蜂蛰头……步子迈的太大,两腿撑不住了,那可是要扯着蛋的。
“最近回款颇多,”李遇春这时插话道:“东主,是不是加大一下收粮的力度?”
“可以。”张瀚先点头,接着又摇头道:“年成不好,就怕你收不到太多!”
“属下努力去办吧。”李遇春脸上也有些苦恼,他道:“不行只能往更远的地方走一走。”
张瀚指示道:“不必太吝惜粮价,羊毛反正出在羊身上。”
“是,东主。”
至此闲话说完,张瀚起身离开,他回来第一件事当然是想去看常氏等人,但主店这里不来走一下也不成,多少人盼他回来,象他这样身份的人,有些事是不能自主的。
……
“娘,孩儿给您磕头。”
张瀚诚心正意的趴在地上,向着站在大门门首下的常氏,碰首为礼。
“瀚哥你起来,叫我看看。”
常氏心情激动,院里站着的几十个家人也多带着戚容。
前一阵子,可真是风声鹤唳,不少谣言纷传,有的说张瀚跑了的,也有说被巡抚拿了的,全家都要抄家,男子军流,女人发女营,这样的消息足够可怖,就算是常氏本人也有些慌神,日夜向神明祷告张瀚平安。
“现在总算是好了,大家都平安。”常氏抚着张瀚的头,一如他小时候受到惊吓时那般做法,张瀚为了叫母亲摸着着,只得屈下膝来,常氏心情激动,倒也没觉得怎样,一旁的常宁忍不住微笑,杨柳与荷花等人,更是捂住了嘴,怕自己笑出声来。
“这一次,”张瀚终于站直身子,对常氏道:“总算平安过来,日后再也不会有这般的事情了。”
常氏道:“我有心劝你不必太急进,有碗安乐茶饭吃就行,倒是宁儿和我说,现在你的事业犹如逆水行船,不进则退,甚至可能被湍流冲翻,所以瀚哥你放心,家里的事不必你烦神,你只管操持外面的事就好。”
张瀚心中感动,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频频点头。
常氏这时又看看他,说道:“你变得又黑又瘦,这一阵子哪也不准去,安生在家里养着。”
张瀚面露苦笑,这娘亲主意可真是变的快,刚刚还是自己只管去外面拼杀,一转念就又是只能在家养着了。
他摸摸自己脸颊,也知道因为这一阵子事情又多又忙,而且在大山里耗了几十天,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地里苦熬,确实伤损了身子,想了想近来也没有要紧的事,张瀚欣然道:“就依娘亲便是。”
“好,进来说话吧。”
常氏高兴的一笑,左手牵着张瀚,右手牵着常宁,三人一并往堂房去。
张瀚这时才有空看一眼常宁,发觉常宁面容如常,美丽沉静,气质娴雅,令人一看就有一种惊艳和安心交并的感觉,她仿佛感觉到张瀚在看自己,毫无瑕疵的面容上露出令人心醉的微笑,令得张瀚为之沉醉。
这一刻,张瀚突然有一种安静和恬谧的感觉,身体也有些微微的疲乏,他知道自己确实是累了,在眼前的春风一般的女孩子面前,他确实是有些累了。
进屋时,杨柳过来接着了张瀚的外袍,轻声道:“我拿去洗罢。”
张瀚笑道:“又不是没有衣服换,急着洗干什么。”
“我总也想替你做些事。”杨柳向张瀚眨了眨眼,俏脸上满是调皮的意味,她轻声道:“你和宁姐的事,这回总要成了吧?”
“已经请大舅舅回来了。”张瀚也悄声说道。
“恭喜恭喜。”杨柳不知想到什么,说话时脸颊红红的,看起来风情万种。
“我也不会负你。”张瀚不好多说什么,只说了这一句。
“嗯。”杨柳柔声应着,两眼征征的看着张瀚进屋去了。
房中只有常氏和常宁加张瀚三人,气氛倒是有些尴尬,屋外倒是站着满满当当的人,仆妇下人和丫鬟们都眼睁睁的看着屋里的三个主人。
张瀚这时不好不说话,常宁微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张瀚只得对常氏道:“已经请了大舅舅回来,问名纳吉这些事都请了人在做,纳征礼的礼单,娘你斟酌着办,不必俭省,现在不大缺银子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茶馆
常宁咬着唇,站起身就往外走,张瀚笑着看她离开,看她身姿出尘,一时竟有些迷恋不舍。
外头的人已经笑成一团,常宁脸也愈发红起来,她自己从常家带出来的人赶紧上前护着她,一个婆子埋怨道:“小姐劝你早些儿回常家那边,你不听,看看闹这个笑话。”
表兄表妹见面说话当然很正常,但加了婚姻之事便不正常,而且张瀚当着新娘子的面说那些话,简直就是大笑话,传出去当然要笑死人。
张瀚看着外面人群,淡淡的道:“大伙儿笑笑没事,尽管笑,但有人拿府里的话出去乱说的,一旦查出来,外头护城河里可经常漂着死人……都是家里人,我这人不喜欢说威吓人的话,也不想大家的情份生疏了,何况前一阵同甘共苦下来的,随便说一句,大家才好有始有终。”
这么一说,各人才想起眼前这位小爷的身份,一时都住了口,不过脸上笑意还是难掩。
常氏也是笑了一气,接着才和张瀚说道:“你不要吓了他们,前一阵府里被人围了,没有一个不争气的。”
张瀚微笑道:“现在家大业大了,得防着人家往咱们府里渗沙子,就算没有,也得提醒他们嘴巴要牢靠些,多少大事就坏在嘴巴上。再说我也不会亏待他们……”
说到这张瀚向外扬声道:“府里不管身份高低上下,每人赏银五十两,年上我没回来,这算是补发的年赏!”
外间顿时欢声雷动,仆妇们高兴的脸上放光,丫鬟们拍着手大笑,有一些小厮闻信赶过来,也是伸头探脑的打听,听说张瀚放赏,人人都是欢喜的跳起来。
“你这手面也太大了……”常氏按惯例说了一句,不过也没有多说,她理顺思绪,向张瀚道:“纳吉纳征这些事交代人办就行,上回赖参将来了一次,说他要保这个大媒,很夸了宁儿一阵子,你说这事应不应他?”
“没法应。”张瀚说道:“我这里被围了,赖同心吓了个半死,好在这人没有落井下石,还算能继续打交道。不过保媒这事用不着他,我已经托了郑兵备。”
“那敢情更好。”常氏欢喜道:“有一个文官给咱们商家保媒,这可是天大的面子。”
“这也算不得什么了。”张瀚笑着说道。
……
隔了几日,新平堡因张瀚返回的喧嚣才渐渐平静下去。
开初几日,人们议论的都是张瀚,几乎所有的酒楼茶馆等闲人聚集的场合,甚至是各家的商号里头,衙门里头,乃至城隍庙,关帝庙,还有士子聚集的学宫里头,议论的主角肯定都是张瀚。
以一介白身和巡抚斗上三回合居然还平安无事,全府被围,抚标又灰溜溜的撤围走人,现在还有巡抚要彻查张瀚的文书,但张瀚就是大摇大摆的回新平堡,也不见哪个官员自告奋勇的帮巡抚拿捕这个“通匪”的巡检商人。
这种手腕本事,足够叫茶馆里的人多费一番口水了。
李明达灰着脸,在茶馆听人吹了半天张瀚,感觉心里满满的恶意释放不了,他原本也是一个精明强干,本事特别大的掌柜,甚至胆气也大……一般的人就算有重金赏赐也不会敢去俞士乾那里,李明达就敢。
这样一个人看着东主在商战中落败,然后一无所有,心里自是悲凉,加上自身的境遇也很落魄,他对张瀚的恶感当然十足。
不过当着众人的面说张瀚的坏话,李明达也没这胆子。
新平堡里张瀚的实力很强,所有人都知道张瀚的镖师也并非善类,杨秋并不为人所知,但他领导的那个神秘的部门已经有不少人心中了然,和裕升不是表面那么光明正大,也会有很多阴暗残酷的手段,隔一阵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