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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愉快的环节过后,会有勋章发放,计算军功来给军官升级,给士兵升等,不一定会立刻提升职务,因为立功的人数不少,可是功劳就是功劳,记在那里,等排序也会排到更高的职务。
所有人都有野心,这是一个风云激荡的时代,人们不怕流血牺牲,他们害怕的是跟不上时代的变化和追不上别人的脚步。
特别是,很多人害怕叫张瀚失望。
这不是笑话,而是真正的事实。
张瀚的威望大到了叫他自己难以想象的地步了,种种事情的细节铸造出了如今完美无缺的形象,人们可能会嫉妒身边交了好运的人,但对真正的强者只会佩服和跟随,张瀚就是人们眼里真正的强者,值得性命交托的真正的上位。
“请示大人,林丹汗并其部下,如何处置?”
精悍的塘马军官仰面向高台看去,阳光有些刺他的眼,但他并不在意,两眼圆睁,努力看向张瀚所在的地方,高声请示着。
这时孙敬亭走上前半步,高声道:“问着林丹汗,愿降否?”
几十个护兵站在高台两侧,高声齐呼道:“林丹汗,愿降否?”
几百上千个和记的官吏在高台两侧一起喊叫起来,很多人是满脸的怒容,仪式的庄重和威严感染了他们,使得他们感染了相当强烈的情绪。
过万名和记的士兵也是一起高呼起来。
整个过程很快,事前其实并没有太多次的演练,但人们掌握的相当娴熟老练。
这种威势突如其来,令得察哈尔人和科尔沁人都相当震怖,很多察哈尔人在原地都吓的跪了下去。
如果商团军人们愿意,在短短时间内就能把这几万察哈尔人全部杀光。
他们干起来不会有什么技术上的难题,相当容易,并且不会受到严厉的指责,其余的蒙古部落,不管是贵族还是牧民都被征服了,他们绝不敢指责什么,甚至不敢稍微的表示一下反对和同情。
在屠刀之下,什么反抗的声音也不会有。
林丹汗继续向前走着,他身后是他的福晋和儿子额哲,他们都在看着他。
四周的官吏和士兵在看着他,林丹汗还看到了高台一侧低一些的地方有大量的台吉们,其中当然有不少熟人,炒花这老不死的正瞪眼看过来,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炒花请他出兵帮忙一起打女真人,林丹汗当然拒绝了,他不想再为各部折损自己的兵马和声望了。他想的是兼并各部,壮大察哈尔人的力量,内喀尔喀人打输了正好,可以把这死老头子的部下和牧民们都抓过来……
林丹汗到现在还记得炒花那失望的眼神,记忆犹新,老头子那张脸的表情也相当精采,有不解,疑惑,当然更多的是遗憾和隐隐的愤怒。
距离很近,林丹汗完全能看到炒花的面部表情,老头子板着脸,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化的东西。
扎萨克图汗多尔布,土谢图汗衮布,他们俩人的脸上明显是挤出来的笑容。
还有一些陌生的贵族,他们其实多半都是达延汗的嫡脉子孙,彼此都有血缘关系,但几代下来,就算是亲戚也淡薄的很了。
林丹汗看到了一个身量不高,脸上满是由衷笑容的小胖子,他知道那是张瀚扶立的新顺义王,新的土默特汗。
林丹汗看到对方眼中的淡漠之色,对自己和察哈尔人的遭遇,这个土默特汗丝毫不关心,也不觉得屈辱。
……………
明天更三章,今晚有些事。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罪臣
更多的熟人和台吉们出现在林丹汗眼前。
有一直桀骜不驯的科尔沁的人们。
须眉皆白看上去比炒花还老的明安台吉,这个老人脸上满是苦笑……
林丹汗突然想起自己几岁大的时候,有一天刚学会骑马,兴高采烈的跑到父汗那里,父汗一脸慈爱的把他抱在怀中,在四周似乎有很多地方跑过来朝觐的台吉们,其中就有正在壮年的明安台吉。
在父汗介绍自己时,这个明安台吉的脸色相当郑重,林丹汗还记得,明安台吉正色道:“小台吉是未来的大汗,全蒙古人的主人,我应该用正式的礼节来参拜。科尔沁人一直是达延汗和他的后人们的羽翼,请允许我代表部族表达一下忠心。”
林丹汗记得父汗当时笑着允许了,科尔沁人们用正式的礼节参拜自己。父汗在当时只有他一个儿子,对他十分宠爱,并且承认他就是未来的大汗,没有争执和疑义。
很多人都对林丹汗寄予厚望,因为他很聪明,且身体健康,不象他的父祖辈,都是英年早逝,没有完成西迁回到原本驻地的伟业。
现在一切都完蛋了。
林丹汗在此之前一直有一种错觉,似乎一切都还可以挽回,只要自己知道是哪里错了,将来改掉错处,然后徐图恢复,察哈尔人还有他这个大汗就会有重新扳回这一局的可能。
现在看到这些熟悉或不熟悉的脸庞,他才赫然惊觉,从东到西,包括林中和河畔的野人部落,西边的套部,火落赤,赫赫有名的大台吉,土默特人的强大分支,最后的勇士,现在也坐在观礼台上。
和记判了他罪,对火落赤进行严厉的惩罚,但又把他从青城弄了过来,并不是要羞辱,只是要告诉所有人,一切都完蛋了。
一切都完了,却图汗也在,漠北三汗也在,套部和鄂尔多斯的人也在。
看顺义王,笑的多么开心和由衷,看那些奴颜婢膝的台吉们……
林丹汗感觉一阵心悸,象是有一把利刃猛然戳进了他的心口,并且在胸膛里搅来搅去……这种痛楚真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林丹汗佝偻下去,两个护兵上前扶住了他,发觉这个精悍的蒙古大汗浑身颤抖,两眼圆睁,额头上全是汗水,身上的衣袍也快被汗水给淋湿透了。
这是纯粹的精神伤害,众人只得暂停,叫林丹汗缓一缓。
察哈尔人中有一阵轻微的骚动,在龙骑兵们的喝斥下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过了半刻钟左右,林丹汗平复过来了,脸上也恢复了真正麻木的表情。
这是完全明白过来了之的认命的表情,从此之后,那个狂傲的林丹汗不见了,那个含着金汤勺出身,刚会走路就是十几万人大部落和整个蒙古部族之主的少年也不见了,那个踌躇满志一心想恢复祖业,不愿受活佛们牵制的青年大汗也不见了。
那个把努儿哈赤的使者抓起来,并且侮辱女真人的强悍大汗也不见了。
现在代之而起的就是一个认命的中年蒙古人,一心只想活下去,也想照料好自己家人的普通男人了。
步履并不从容,但也没有太多的困难。
等林丹汗走到指定的位置时,他看到的就是受降台上那唯一的高高站立着的人影。
尽管张瀚要求孙敬亭多多表现自己,但这样的事情孙敬亭还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光彩当然只属于张瀚一个人。
“罪臣林丹巴图尔,叩见天可汗。”
在高台之下,林丹汗终于跪了下去。
这一刻任何的礼节其实都无所谓,但最好的叫人觉得彻底征服的办法还是叫曾经的敌人下跪,这也是和记所有高层的一致意见。
就算张瀚觉得跪拜之礼并不合适,在内部他已经不允许人们跪拜了,但对林丹汗这个敌人来说,叫他跪拜,象征性的意义大过于礼节本身……
这是一次完美的收官,对察哈尔部落的战争是张瀚征服整个蒙古的战争的收官之战,而林丹汗的高台之拜则是这一切的完美尾声。
从张瀚被迫在草原上修堡垒来对土默特人开战为开始,接着这几年来一直陷在对蒙古人的战争之中。
平均每年最少三四百万两白银的战费开销,和记这几年的利润都被丢在草原上了。
一柄柄毁损的兵器,破损的铠甲,死亡的战马,消耗的弹药和粮食,几次大战爆发的地方估计几十年后都能捡到破损的铁盔和兵器,当然更多的是没有收回的炮弹,还有那些消耗的火药和弹丸,那些大量生产的罐头,日常训练的开支,大量征兵带来的开销,士兵们的军饷和赏赐,还有受伤残疾退伍军人的安置,阵亡将士的抚恤等等。
一场接一场的战斗,一次接一次的谋划,现在终于结束了。
除了卫拉特人和北方的那些假蒙古人,整个草原,包括成吉思汗的起家之地都落入了张瀚与他的和记之手。
不需要多少语言,张瀚能够站在这里,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丹巴图尔,你可知罪?”
“你可知罪?”
又是无数人山崩海啸般的怒吼,如狂风吹过林梢,整个树林都发觉尖利的呼啸声一样。
林丹汗无可奈何,他不知道自己的罪是什么。蒙古人原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他才是这片土地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但他现在被人击败了,他老老实实的跪在高台下,四周是十几万人饶人兴致的看着这一切,问他知不知罪,他就必须得知罪。
林丹汗叩头,口称知罪,一样被大声回复了上去。
高台上风很大,烈日之下吹的人很舒服,不舒服的就是毫无遮掩,阳光直接晒在身上,哪怕穿着轻薄的绸制短袍也是一样会叫人出汗。
张瀚额头有汗,但他心里很舒服,就象是在烈日下有人送他一瓶冰镇过的,瓶子上还结着水珠的啤酒,一口下肚,干涸的嘴唇和喉咙都得到了滋润。
这种感觉相当的好,虽然现在没有冰,也并没有啤酒,但张瀚感觉自己相当的有力量,只要想得到什么就可以得到,比如脚下的那个卑微的人,此前一直是个威胁,也自视很高,在大明,女真,蒙古,这三方面林丹汗都是一个大人物。
努儿哈赤试图讨好他,尊敬他,主动派使臣来向林丹汗致意,被察哈尔人多次侮辱,女真人也并没有直接派兵过来,而是选择了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