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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7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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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石勒命将守险断后,难免会遭受大挫。再者说了,石勒就算是逃跑,他晚上也要歇脚睡觉啊,自家也不必要太赶。

    于是下令,立营休歇,以待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启程,继续追击。

    可是营垒才刚扎好,祖逖本人还在巡视各处,来不及休歇,忽有快马自洛阳而来,传递紧急消息。祖逖一开始并不以为意,心说难道是有败散的零星羯兵攀山或经南路蹿入伊洛,所以朝廷上那票文吏感到害怕了,想我分兵前去剿除么?我方大破羯,这会儿洛阳能有什么事儿啊。

    可是等他打开公文来细细一瞧,不禁大吃一惊,面色瞬间便阴沉下来。

    公文上写的啥呢?原来是通报祖逖,说朝廷因成皋关危急,乃发制书召祖涣归洛助守,谁想前军未还,裴丕先以统一军令为借口,率领右卫去夺五校营。明达守五校营,无令不肯相让,裴丕乃悍然破门而入,双方就此起了冲突。冲突之中,也不知道哪儿飞来的几支流矢,无巧不巧,正中裴丕,竟然把他当场给射死了!

    祖逖看到这里,不禁破口大骂道:“荀道玄荒谬,如何能使中官将五校营?而即便使中官将,裴丕若欲取,与他便了,何必争执!”

    要说祖逖一门心思只扑在军事上,对于政治局势完全不理不睬,那也是不可能的,裴该大势将成,或有篡僭之意,他也不会毫无察觉。终究当年二人在建康城外同榻而眠,抵足夜话的时候,从裴该嘴里就听不到什么对司马家的好话来,则裴该素轻天家,祖逖亦深知也。

    这事儿也好理解。一则司马家的权威确实因为最近十来年的丧乱,已经跌落谷底了,包括祖逖在内,很多士大夫仍然扶保司马邺,多半出于一种思维上的惯性,真若扪心自问,祖士稚自己也不敢说自己能有多么忠诚。二则裴氏清华显贵,几执世家之牛耳,晋朝本来就是一个类似于士族联合执政的zhèngquán,则裴氏不满司马,甚至起取而代之的妄念,也并不出奇啊。

    尤其裴该之父裴頠就是被姓司马的{赵王司马伦}所杀,则他若不怨怼司马氏,不但愚忠,还将害孝,他怨怼司马氏,反在情理之中。

    祖逖跟裴该的交情是很深厚的,而唯其深厚,在某些方面,他反倒比裴嶷等人更加了解裴该——那小子,不是肯屈居人下之辈啊!

    所以很多事,其实祖士稚心里有数,只是不愿意往深里想罢了,他总觉得以裴该一惯的秉性,什么事情都可以放到平胡灭羯后再作打算。只是最近这几年自己因为生病,在东线几无寸功,裴该却不但收河东、晋阳,不久前还拿下了太原……祖逖自忖,倘若在这个接骨眼儿上,两家起了龃龉,甚至于分裂,他还真未必能够打得过关中军——况且石勒还在自己身后!

    作为一个军政集团的领袖,祖逖也自然明白,这首脑的位子必须要顺应集团内大部分人的意愿,才有可能坐得稳,一旦关中群吏都希望裴该更进一步,不但裴该无可阻拦,就算想要拖延时间,也是相当困难的。那么裴该欲取晋祚,荀氏不足虑也,他眼前唯一的绊脚石,无疑就是自己了。

    身在荥阳,祖逖也往往在夜深人静之时被噩梦所惊醒。梦中所见,就是他最担心的,裴该趁机挥师入洛,杀戮公卿,威逼司马邺禅位,然后掐断了自家的粮运……于是中军在裴、石的夹击下,彻底崩溃,祖逖本人也沦为了阶下囚……

    梦境自然把心中忧虑放大了,惊醒后细细思忖,裴该应该不至于那么凶残和无情吧?即便他挥师入洛,只要自己那个异母兄长别当面顶撞,性命当可保全。至于掐断己军粮道,那不反倒便宜了石勒么?裴该向来恨石勒和羯赵入骨,应当不会为此亲痛仇快之事吧。

    所以他才召唤裴丕入洛,也是为了向裴该释放友好信息——咱们是友非敌,我把洛阳城都让给你兄弟了,你就容我打完这场仗,有什么事儿过后再商量好吗?至于裴丕可能趁机谋夺宿卫之权,祖逖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也不打算拦阻——他是右卫将军,在领军将军和左军将军不在的情况下,论理可将宿卫啊。

    反正我在外御羯的这段时间,裴该若想归洛篡权,那谁都拦不住,与其裴文约亲将大军杀至,还不如裴盛功先期入城,或许所遭受的反抗还会轻一些,不至于杀得血流成河。真若是在洛阳城内闹出什么大乱子来,那除非自己主动俯首请降,否则敌对之势是绝对避免不了的。

    正因为对局势看得够清楚,祖逖才不象荀氏似的,打算硬顶。而荀邃使中官将五校,在祖士稚看来,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徒增笑耳——这又不是后汉,裴丕身为士大夫,若因阉宦所阻便顿足不敢进,那他脸面往哪儿搁啊?

    可是没想到,明达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不但敢阻裴丕,还竟然放箭把对方给射死了!这可是把天都能捅一个大窟窿的巨祸啊!

 第三十章、不帮他人擦屁股

    且说当日裴丕听了王贡之言,下令撞开五校营门,随即一马当先就冲了进去。全本小说网;HTTPS://。m;

    王贡在进言之后,便即稍稍退后,裴诜一带马缰,凑近他问道:“子赐,君计恐怕不妥,倘若明达等执械反抗,必然生乱……”

    王贡笑着摆摆手,说:“无忧也,彼一阉宦,能有何为?况且五校疲弱,岂敢直撄右卫之锋,裴将军但入营,便可遽收其权——倘若延挨,等荀氏等来阻,事便不易为了。”

    可是明达比起王贡所言来,胆气却要壮得多,尤其昨日听了梁芳之语,一门心思要维持现状,不肯把五校拱手让人。他一方面在心里骂,那些外官怎么还不过来解劝呢?一方面下令五校结阵,以拒右卫。

    五校虽不足数,且有部分内守宫禁,营中也还剩下两三千人,裴丕却仅仅领了四五百骑过来,人数上的优势,暂且抵消了那些弱卒的畏惧之心。于是结阵相抗,却谁都不敢率先杀人,只是在右卫骑兵的逼迫下,手挺长矛,徐徐后退。

    他们退,右卫骑兵自然就往前进,虽然谁都没起厮杀之心,兵刃亦难免相撞。对峙之时,不知道是谁突然间喊了一嗓子,说:“右卫此来,是要杀绝我五校啊!”随即莫名其妙的,混乱便起,也不知道从哪儿射出来几支箭,挟着劲风,直向裴丕而去!

    裴丕其实并不长于军旅,他之所以被裴该安插在河南将兵,纯因至亲,比较可信罢了。故而此人武艺平平,又加促不及防,结果兵器还没抽出来,就胸口中箭,一声未吭,便即跌落马下……

    这下子完蛋了,右卫骑兵部分前往护主,部分就策马猛冲过去,想要揪出杀人凶手,还有数骑直取明达。明达还在大叫:“是谁放箭?谁教放箭的!”就被一名骑兵轻松突破五校军阵,冲至面前,一矛当心捅来。

    明达倒是膂力强劲,又擅骑射,本能地将身一侧,随即右手疾速探出,一把攥住了来矛,奋力一扯,对方被迫撒手。耳听得呼声:“将军已死,要那阉狗为将军抵命!”明达慌得是六神无主啊,当即挺矛刺倒来犯之骑,随即倒拖长矛,掉头就跑。

    五校瞬间即被蹴散,将士们纷纷抱头而逃,右卫骑兵刀砍矛刺,见人就杀。还幸亏王贡、裴诜冲入营中,下令“降者免死”,才没能杀得血流成河。

    右卫骑兵猛追明达,一直来至宫门前——五校营紧贴着禁宫——明达却早就遁入禁中去了。随即右卫骑兵迫散守门卫士,就待撞击宫门,裴诜赶紧追过来,下令停手。

    这要是真冲进禁宫里去杀人,那问题可就太严重啦!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难免手足无措,回首便问王贡:“今当如何处?”王贡说五校已散,再聚拢起来也没啥用,况且咱们只有几百骑——“此事唯请示大司马,我等可先暂退。”

    于是收拢骑兵,退至洛阳西门,派人快马前去禀报裴该知道。裴诜乍逢剧变,五内皆乱,王贡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因此遵从王贡的建议,聚拢右校全军,列营西门附近,严密守备,不放一人出入。

    再说诸尚书才至省中,便听闻了裴丕去夺五校的消息,不禁大惊失色。众人相互推诿,谁都不肯前去解劝,经过反复磋商,才最终把祖纳给顶了出去。祖士言还在路上,拧着眉头筹思,该当如何解决这场危机呢,忽然得报,说裴丕遇害,右卫军正在大杀五校,吓得他一溜儿烟地又遁回了省中。

    这才改派几名尚书郎去五校营探查,等大致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王贡也派人送信过来了,要求绑缚明达等凶手押往西门右卫营中,以便为裴丕偿命。

    诸尚书又再商量了好一会儿,这才决定,由梁允前往禁中,去捕明达,由和济前往五校营,详细调查事变经过,并且搜捕肇事者。至于荀邃,他得赶紧去向叔父荀组问计。

    荀组闻听此事,也不禁惊得是面如土色,但他终究年老成精,很快便即镇定了下来,捻须沉吟片刻,方道:“此事并不简单啊——

    “明达虽然鲁直,亦不敢害裴丕;五校既然散漫,则谁敢下此毒手?其中必有委曲,不可不仔细审断。”

    不等荀邃琢磨明白他话中的深意,荀组接着就说了:“然而事既已发,悔亦无用,当筹思如何收场。这明达,是一定要献出去的,至于凶手……倘若不能拿捕,可随便寻几个小卒,斩首塞责。卿方命裴文约东出,驻军弘农,彼若得信,必归洛中,一旦趁机兴起大狱,恐怕我等皆难幸免!

    “为今之计,当急召祖士稚归来,始可与裴某相拮抗。”

    荀邃苦着脸道:“祖士稚方守荥阳,而羯贼已向成皋,恐怕难以遽归。”

    荀组不禁叹息道:“也只有请他弃荥阳而退守成皋了……今右卫俱集城西,东方无守,倘若羯贼来,如何可御啊?可以此情通报之,请祖士稚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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