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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前方的同袍,多数因为马力不支,已然在侍从的扶持下,甩镫下马。甲骑离鞍,速度和冲撞力、威慑力都大打折扣,但依然能够硬顶着零星箭矢,贾勇而前。他们先用手中马槊挑开拒马,然后呼哧带喘地绕过壕沟,尝试登垒而上。
申虎一声令下,第二排甲骑也皆下马,加入到了同袍肉搏的行列之中。几乎同时,他又听得身后蹄声得得不过比起甲骑的蹄声要轻脆多了随即一阵箭雨从头顶上方划过,纷纷落入敌垒。
这应该是己方轻骑兵先跟上来了。
轻骑还则罢了,一旦步兵跟来,正面战场搏杀,必然要交卸到彼等手中具装甲骑可是军中之宝,大都督爱若明珠,刘央等人又岂肯在战场上增多哪怕一名死伤呢?考虑及此,申虎不禁牙关狠咬,当即挺着长槊便朝敌垒直冲过去。
身上的铠甲仿佛越来越重了,申虎才奔得几步,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但他不敢卸甲,大都督有过严令,除非不卸甲便死,否则两军对战之时,甲骑不可随便减弱防御力。于是长吸一口气,身体略略前倾,就利用大都督所言的什么“惯性”,他竟然跌跌撞撞的,一口气攀上了高达六七尺的土垒。
两柄长矛一左一右疾刺过来,申虎不及躲避,干脆直接用胸膛一顶,矛尖皆折。随即他双手执槊,奋起全身力气,从左至右迅捷划过,几乎一整排的敌兵,就全都被他一扫而倒。
没有人再敢爬起身来,而全都抛下兵器,手足并用,连滚带爬地朝营中逃去。申虎就傲立在土垒之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马槊高高举起,并且扯着嗓子咆哮起来他不敢下垒,他觉得自己只要再迈一步,就可能会一跟斗摔翻在地的。虽然目之所及,敌兵全在溃逃,即便倒下,估计也没有谁敢于靠近,但未免太过丢脸啦。
“嘭”的一声,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申虎肩甲上,申虎一个趔趄,几乎滚下垒去,急忙以槊支地,这才勉强立稳。略侧过头,只见伸手的是路松多,并且趁势几乎把半个人的分量全都压在了自己肩上,却还朝着自己笑,说:“好个光头到此为止吧,本来攻垒便不是我等之事算汝先登之功!”
申虎不禁苦笑道:“路督若是站不住,不如坐下非要扯得我俩一并滚倒不成么?”
“不能坐,”路松多咧了咧嘴,大喘两口气,“我是督将,倘若坐下,必为他人所笑则、则汝等也跟着丢脸不是么?”
短短数息过后,姚弋仲便率步卒蜂拥而至,瞬间便越过壕、垒,如同洪水一般淹没了整座赵营。
其实就连刘央也没有想到,这支具装甲骑竟可以先登敌垒。他原本的计划,是以甲骑正面冲锋,撕裂和混乱敌阵,然后轻骑和步卒跟进,杀败石虎。仗恃甲骑之威,争取多杀伤羯兵,并且削弱敌方士气,甚至于摧垮敌方的抵抗意识,由此,他就敢以弱势兵力,硬撼敌垒了。
可是料想不到,未等轻骑和步卒跟上,甲骑先后两轮冲锋,便已将敌阵摧垮,败兵逃归垒后,却又被甲骑衔尾而追,竟使得守垒敌兵为败卒所冲,难以集结起来加强防御。继而光头申率先而登,如同金甲巨人一般傲立垒上,敌军士气乃彻底崩溃。
石生见事不可为,早就已经弃营而逃,遁入介休城中,再不敢出来。
晋军逼城而阵,欧阳根建议,命士卒用长矛挑着缴获,日夕朝城上高喊:“谢女公子之赐!”气得石生几乎吐血,被逼无奈,只得向上党的支屈六求援。
然而申虎却并未得到“先登”之功,四百甲骑虽然几无损耗,但战马却累倒了十数匹,因此遭到刘央的斥责,将功抵了过
,小说,
第四十二章、宁死不为羯奴所得!
?石虎败归历城,也几乎气得吐血。(全本小说网,https://。)
他自忖自己的指挥并没有什么错误,强要纠责,也就是过于深入了一些,且在攻克卢子之后,唯关注于谷城,没有及时向北方黄河沿岸扩展领土而已。
如今想来,早就应当警惕祖军通过黄河掩袭自军之后了,倘若派遣哨骑远出,渡过济水,接近河岸,预先示警,则即便败退,也不至于如此之惨,几乎全军覆没但河北不还有张宾么?谁能想到祖军竟然能够在其眼皮底下顺利摆脱接触,进而沿河而下,突袭自己呢?
张孟孙向来以多智闻名,如今看来,不过尔尔!倘若其真能洞彻先机,提前一两天遣人来通告自己祖逖撤离铜关之事,又何至于如此啊!
石虎一口气逃归历城,预判晋军必将衔尾而追,故此不敢停留,会合守城的部将麻秋,聚集败兵两千余,匆匆过漯阴、著县,循原路涉渡过了黄河。直到进入平原国内的西平昌城,他才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
根据张宾的通传,祖逖乃因为担心黄河封冻,不得以而撤离了铜关,石虎闻此,不禁悚然。他担心自己若久驻历城,不及时退归河北,则一旦黄河封冻,后路断绝,祖军即便发一支偏师,亦有可能攻克历城,将自己生擒活捉曹嶷是指望不上的,曹兵这数月来的表现,也让石虎恨入骨髓。
我还不如捉三千只猪来呢,还能充作军粮,这三千曹兵,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因此才匆忙退返河北。果然,他前脚才刚离开历城,冯龙率“复仇军”就赶到了,一鼓而下几如空城的历城,随即遣使东向,去与苏峻联络。
苏子高本人,并未跟从卫循乘舟北上,去骚扰幽州,而是率主力七千余众,西渡潍水和巨洋水,迫近广固,以威慑曹嶷。不久前祖逖来信,要他继续西进,威胁历城,以迫使石虎退兵,苏峻对此理都不理。
即便从广固前往历城,都还有三四百里地呢,孤军深入敌境,一旦前不能克历城,后又被曹嶷切断退路曹军主力两到三万,可全都窝在广固城内那便是彻底的死局了!苏子高又岂肯为祖逖去火中取栗啊?
但随即便又有信使东来,通报说已克历城,希望苏峻往援,可以合兵杀到黄河以北去,追击石虎。苏峻见,不禁哂然,对左右说:“冯龙号为祖大将军麾下骁将,其实毫不知兵。曹嶷见在,我等又岂可涉渡而北?”随即又说:“但可趁此机会,再断曹某一臂!”
于是绕过广固城,北取齐国国治临淄,同时召唤冯龙来合苏峻假意要冯龙先帮他打通西进通道,然后才能谈得上北渡之事。
临淄既是一国之治,又是青州旧州治所在,位置相当重要,户口相对亦繁。因此曹嶷得报,不敢再做缩头乌龟了,匆匆遣兵北上去助守临淄,结果被“东莱营”于路设伏,顺利摧破于浊水之上。
苏峻趁机调派兵马,略定乐安、齐国诸县曹军几无斗志,纷纷开城迎降青州刺史郗鉴见有机可趁,也急遣五千州兵赶来相助。曹嶷于广固城内急得是团团乱转,可是新逢丧败,士气低落,他也真没有决心亲将主力去攻苏峻。
与此同时,冯龙镇定济南郡,率兵东入齐国,即与苏峻在临淄城下会师,随即团团包围住了临淄城。倘若临淄告破,则整个青州,几乎再无曹嶷立足之地了,他唯有困守广固一城,静待死期而已。
曹嶷急遣使向石赵zhèngquán告急,但身在河北的石虎,这会儿跟本没有余暇去理会他石虎即将直面厌次的晋将邵续。
呼延莫佯攻厌次,随即匆匆撤离,南下应援石虎。要等赵军离开五日之后,邵嗣祖方才可以确定,对方的主攻目标并非自己于是分兵四向,北攻阳信,西取乐陵,直至平原国的般县,想要趁此机会扩大领土,把防御线尽量往远处推。
石虎才至西平昌,即报般县告急,他在仔细询问了敌军的数量、素质,以及进军路线后,不禁转忧为喜,笑说:“贼若主力西进,我不能御;今既分兵四掠,破之不难也。”
于是汇聚周边兵马,再加自家残兵,总计四千余众,石虎亲将而东,去救般县。般县附近一马平川,但开发较早,阡陌纵横,利于骑兵而不利于步兵。于是石虎先将三百骑前出,引诱晋军来追,主力则于田埂间设伏,等到晋军追来,一时俱起,顺利杀散晋兵,并将其核心三四百人团团包围起来。
石季龙立马而望,只见一员晋将白面微须,身着桶袖铠,胯下青骢马,高呼挺矛,于阵中反复搏杀,其势几不可当。石虎便问左右:“这是何人啊?”
左右有认识的,急忙禀道:“乃是邵续之婿,姓刘名遐字正长,伪朝命为平原内史,军中皆目为关羽、张飞之流亚。”
石虎笑笑:“原来是此人,孤亦久闻其名。若能生擒此獠,邵续必然胆破,则不敢再出厌次也。”便欲亲自上阵,去擒刘遐,却被部将们死活扯住,说:“大王尊贵,岂可亲往擒取一莽夫?彼在围中,不能突出,稍待片刻,自然力竭而为我所擒也。”
石虎说那好吧,我就等着,你们务必生擒刘遐,尽量别伤他的性命不仅仅为了威逼邵续,石虎见刘遐勇猛,也已暗生爱才之意。
谁想到话音未落,忽见败逃的晋军中突出六七骑来,当先一将身着银甲,头戴银面,手挺长矛,竟然直突入阵,当面羯军羯将,无人是其一合之敌!石虎当场就惊了,忙问:“此何人啊?不意厌次弹丸之邑,尚有这许多猛将!”
可是左右也都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什么人一来未打旗号,二则银面遮脸或言乃是邵续的侄子邵存,但亦不能确定。
就在石虎探问、左右猜测的这数息之间,那员将竟然率领六七骑直破重围,一直杀到刘遐身边,随即与刘遐会合一处,自东南方向顺利突出了羯军的包围圈。石虎又急又怒,当即下令急追,说:“即不能得刘遐,亦当得此将,断不可使其复归厌次!”
于是刘遐等人在前面一路跑,羯军在后面紧追不舍,最终刘遐身边只剩下了银面将与四骑亲从,被追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