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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4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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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汉武初执政,外有匈奴之逼,内有诸侯之扰,国用不足,兵戈不强,无奈而止汉初与民休息之政策,聚敛财富,以平内忧外患。其情其景,与今日何其相似?若无孔仅、桑弘羊等为政,他又何能北逐匈奴,南定瓯越,成一大盛世啊?然而匈奴却,复远逐之,瓯越定,复取西南夷,百世之业,一己为之,这才导致国贫民弱,晚年不得不下罪己之诏——是其急功近利之过,并非为政之失也。

    “而且孔仅、桑弘羊之政,不是重商,而是由朝廷任商贾之事,盐铁专卖,并且均输。专卖之策,始于管仲,能使齐国富强,岂非善政?均输之策,齐劳役而便贡赋,有便于民,有利于国,也非恶政。唯武帝急于求成,颁算缗、告缗之令,使中产以上,大抵破家,此抑商也,非重商也。”

    隗瑾还打算说什么,裴该摆摆手,阻止他继续发言,说道:“算缗当为古有——岂有因商致富而不纳贡赋于朝廷之理啊?唯武帝重其税,二缗抽一算……”

    缗是货币单位,相当于后世的“贯”,二缗就是两千钱,而一算,历代说法不同,有说指一百二十钱,有说指二百钱。裴该笼统言之,其实汉武帝的“算缗令”,是要工商业主和高利贷者二缗出一算,对于小手工业者则是四缗出一算,此外私人拥有的车船,也要按数量、尺寸抽算。

    “是以富户皆隐匿其财,导致‘告缗令’出,隐财者戍边,告发者可得其半,于是告密之风大行,商贾之家多破。这是涸泽而渔之策,短期内可聚敛大笔财富,却不利于商业之繁荣。若商不兴,如树木无叶,岂能长活啊?

    “我今财用虽不足,却不重商税,且使商贾于流通时得利始征,无利不征,前此聚敛之财,也不强取……”

    裴该这是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私有财产的安全,而不象汉武帝似的,因财征税,也不管你这财产是好来的,是坏来的,是短期聚敛的,还是数代积聚的,全都一刀切,那自然会引发无穷的阻力。而且这也使得工商业者不敢扩大生产规模,所得利润宁肯吃穿浪费掉,更不肯置换成车、船等运输工具。

    “如此一来,有若农赋,丰年不加,平年不减,歉年可免,人乃乐于经商、作工,而其获利厚,国家赋税也丰,公私两便。且我与商者官,仍使为商,与工人官,仍使作工,不使牧民,又何来刻剥百姓之虞啊?”

    当然啦,这只是目前的状况,裴该是很想找机会把一两名成功的商人安插进自己幕府中去,专门负责制定商业政策的,就好比汉武帝朝的孔仅、桑弘羊等人那样。但他也知道时机未到,光给工商业者空头吏职,就已经引发很大的阻力了,他又不是汉武帝那样一言九鼎的皇帝,还不可能彻底改变哪怕只是一两名工商业者的地位。

    再者说了,武帝时儒家才刚抬头,还没能成为社会主流思想,直到汉宣帝,都还说“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呢,如今可是经汉元、新莽、光武等数十代的哄抬,儒学已成主流,轻易摇撼不得了。

    裴该说了一大套话,终归是需要喘口气的,隗瑾这才得以插进话去,说:“商贾之利甚厚,若不加以抑制,反而重视,诚恐农人皆将释耒耜而逐商利,难免摇动根本……”

    裴该笑问道:“卿以为,商贾之利几倍?”

    这个问题笼统得有点儿没道理,隗瑾因此愣了一下,裴该趁机就说了:“耕田之利十倍,商贾之利百倍,立主定国之利则无数倍,难道农夫都将释其耒耜,商贾都将倾其珠玉,去立主定国不成吗?”

    这几倍几倍的说法,原本出自吕不韦,他这么跟自家老爹一商量,立主定国之利无数倍啊,当即就跑去扶持子楚了——裴该的意思,象吕不韦这样的商人,世间能有几个?

    “非其不知利厚也,但利益愈厚,风险便愈大,普通农夫,安能为之?人之秉赋有差,所适合之业不同,即我重商,亦不轻农,何至于望风而转业啊?固然,人往往惯见成功,而不见失败,若乡里有因商致富者,总会尝试仿效,然而,若守吏不能察知其情,筹谋对策,或及时禀报朝廷,还要守吏何用?朝廷置吏牧民,难道是仅仅要他们收取贡赋的吗?

    “世间事,有利则必有弊,若因有弊而不为,则唯垂手待死而已。国家为政,要在应天时、问风俗、察民情,加以教化、疏导。今四方疲敝,百业不兴,是以重之,如天旱而必须堰河储水,若天雨导致储水满溢,再掘开泄洪可也。若旱时怕洪水,而不敢储水,又如何能够活到天雨之时呢?”

    裴该这一是为再次声明,我如今重商的政策,是临时性的啦,临时性的,你们别太过反对。同时也暗示,倘若商业的发展影响到农业生产,我自然会收紧口子,而倘若还没有这种危机萌现,那你们也别求我改变政策。

    他的话句句占着理,却又极其油滑,隗瑾虽然不大以为然,但一时也找不到下嘴之处,只好把话题给兜回来:“既然如此,裴公又为何要西贾输入银钱啊?钱之为物,只便流通,饥不能食,寒不可衣,非急需也。”

    裴该转向张寔,问他:“请教张公,今西贾自西域输来,都是何物?”

    张寔回答说:“多殊方异物,及马驼、毛皮、珠宝等。”

    裴该点一点头,说:“若有西方种籽,张公可留意,是否能够种之于中国,可使多贡。马驼、毛皮亦皆可留,至于珠宝,也不能食,不能衣,不能为兵,非急需之物,可贬其值,命其输入银钱。”

    然后才转过来对隗瑾说:“钱不能食,然可以易食,不能衣,然可以易衣,其于商业有大用,非珍珠翡翠可比。”

    隗瑾问道:“若田地少产出,钱如何易食啊?桑蚕不繁盛,钱如何易衣啊?”

    裴该笑着说,话又兜回来了,我也没说不重耕织啊,而且——“耕织者,小民之利,非士之利也,然而如今之士,多聚敛田土、奴婢,盛造庄院、坞堡,屯积粮、帛。市间诸肆皆空,而庄院仓廪丰盈,所为何故?隗卿可想过么?”

    “还请裴公指教。”

    裴该笑道:“正是因为商业不兴,商贾不通之故啊。则士人所能得者,唯有田土、奴婢、粮食、布帛,难以交易他方之物,只能屯积。今若有商贾自远方来,供与殊物,则士见之,一则贪其物而欲易之,二则以为商贾既能至此,地方必然平靖,也不必多储粮、帛。如此则释出之粮、帛,可卖于市肆,百姓乃无饥馁、冻寒之虞,岂不是好?”

    其实尚有一层好处他还不敢说,那就是一旦工商业兴盛了,就可能会有大地主逐财,把资金投放到非农业领域去,从而释放出一部分耕地来,保障国家的基本农业税收。

    隗瑾本非有备而来,势又不可能一定要在酒席宴间驳倒裴该,而且斜眼瞧着自家主公张寔的脸色很不好看,最终也只好屈服了,深深一揖道:“既然裴公已有长策,瑾就国家之事,不便再多置喙。唯望裴公多咨询贤者,切勿妄定国策。”

    这算是架了个台阶,裴该也就趁机收篷。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于是转过头来,就对张寔说:“我书记郭景纯,善能相人,可使他为张公一相,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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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妖人

    郭璞相张的话,自然也是裴该预先教他的。全本小说网https://。

    他对张说:“公之尊容,富贵卿相,自然无须多言。然我看公面上多青筋,恐有小人觊觎在侧。阁角峥嵘,主霸一方,两颐不润,或犯妖人……”

    在原本历史上,张确实可以说是死于“妖人”之手。当时京兆人刘弘客居凉州天梯山,这家伙不但擅长旁门左道之术,惑聚徒众,他还煽动同乡的张部将阎沙、赵仰等人,对他们说:“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于是阎沙、赵仰就串联了张侧近十多人,计划杀张而拥戴刘弘为君。

    据说张之弟张茂探查到了这一阴谋,劝说张诛杀刘弘。谁想到他这边儿才刚派人去取刘弘首级,阎沙等人就抢先发动,怀中藏刀进入内室,将张给刺死了。事后刘弘先被割舌,然后车裂,其党羽数百人全被诛杀。凉州群僚以张之子张骏年幼,遂拥戴张茂继任为刺史、西平公。

    所以裴该今天才让郭璞提出“妖人”二字来,他趁机就问张:“从来乱世多出妖人,凉州也有么?”

    张皱着眉头想了一想,说:“诚如裴公所言,战乱之世,总有妄人以妖言蛊惑愚夫愚妇,非但我凉州,恐怕雍、秦也有不少。尤其我地近西域,常有释教僧侣随西贾而来,所言荒诞不经……”

    裴该也假装沉吟,说:“我倒由此而想起一件古事来……”

    “何事啊?”

    “张公可知汉季孙策之死乎?”

    张点头,说我知道,孙策是被故吴郡太守许贡的门客所杀,据说他是孤身出外狩猎,遭遇了刺客……

    裴该道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有琅琊道士于吉,往来吴会,烧符治病,吴人多从之。一日孙策于郡城门楼上召会将吏,方宴之时,众宾纷纷下楼揖拜,乃是于吉经过之故,掌宾者禁呵而竟不能止。孙策因而大怒,即缚于吉而斩,悬首于市,然而当夜乌云覆盖,明旦往视,连尸尽皆不见。此后孙策每坐,便见于吉在侧,驱之则散,还坐复聚,心甚恶之。当其遇刺也,原本不死,竟然又见于吉,于是大叫一声,金疮崩裂而殁……”

    这故事前半段,出自《三国志》的裴疏,后半段则纯粹裴该根据《三国演义》又重新改编了一道。

    他随即解释说:“子不云怪力乱神,我本不信此言。然而细思之,得非孙策侧近与妖人相勾连,遂害孙策么?举凡妖人,未成势前便须剿灭之,若待成势,尤其州郡将吏多归心,则不易平定了。”

    张端着酒盏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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