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椿邮コ恰V诮艏埔椋等粢急腹コ瞧餍担懈鑫辶焓奔渥愎涣耍眨匀徊环⑵鸸セ鳎置骶筒幌氪蚵铩按吮匚С谴蛟撸劝苄缕奖笤偃∥曳龇缫玻 �
官军营垒仅仅阻住了郿县的东、北两面而已,竺爽自能遣人从西门驰出,北向去打探新平兵的消息。然而竺恢率部转道进入美阳之事,却并未能够及时传入郿县城中——终究方向有偏差,而扶风探马也不敢跑得太过遥远。
因此众人都揣测,要么官军早就分了一部分兵马去堵新平兵了,要么就是竺恢见官军势大而不愿来救,或者虽然来救,但逡巡于岐山附近,不敢仓促入平。而且随即就连降两日密雨,道路泥泞,估计就算竺恢想要入平,三两天内也未必能够赶得到……竺爽急得连连跺脚,问:“似此当如何处?”鲁凭趁机又站出来规劝,说还如何处啊,赶紧投降才是正理!
竺爽犹犹豫豫地说:“若裴公初来,我即相迎,还则罢了,今闭城十日,必致裴公之怒,诚恐欲为杨国图而不可得矣!”鲁凭说不如这样吧,我出城去见裴公,为明公求取赦令,裴公若肯应允,明公便当自缚出城请罪;裴公若不应允,甚至于一怒而斩了我的首级,那没办法,只好继续固守,以期天意护佑了。
竺爽踯躅半晌,眼瞧着麾下将吏一个个地也全都改换了立场,附和鲁凭,无奈之下,只得应允——鲁凭就是这样才出城来谒裴该的。
他骑马出城后,犹犹豫豫,来得甚缓,那是在临时考虑说辞呢;至于走城门而不缒城,则纯粹是因为——这位鲁参军他晕高……
——————————
裴该不记得鲁凭将会有降胡的污点,不清楚他有“贤人”、“君子”的身后之誉,这会儿也不知道是鲁凭劝说竺爽投降的,他仅仅以对待一个陌生人的目光来观察鲁凭,见其人风仪颇佳,言语晓畅,还愿意自承己罪,愿意代竺爽去死,不禁便有三分喜爱。于是决定宽恕鲁凭,要他速速招呼竺爽出城来降。
鲁凭躬身请求道:“还望裴公赐下只言片语,申明不害之意。”否则我算回去说了,国相也未必肯相信,敢于出城来啊。裴该微微一笑,便即取过一支简来,提笔写下:“竺由哲当还朝,可充九卿之任。”交给鲁凭带回去——我不但承诺不杀竺爽,还可以任命他做朝官,这你们总应该放心了吧。
如今裴该手底下就三千来人,一旦拔营入城,必然露馅儿,到时候竺爽还肯不肯投降就不好说了。好在他身为朝廷执政,理当竺爽出城相迎——即便不是自缚请罪——于是就趁此机会应允了鲁凭所请。随即等竺爽率众将吏出城后,裴该先命文朗将部曲控制住了竺爽、鲁凭以下扶风国诸将吏,然后才坦然而入郿县。
隔了一天,美阳那边儿的消息也传过来了,竺恢已然吓傻,新平兵全军覆没。旋即裴嶷回师,大军分驻郿县、武功,以待秦州兵马来袭。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到,遣人探查,得知张春占据了蒯城后,便即按兵不动……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当日张春满腔豪气地率军攻入扶风国,顺利接管了蒯城,但随即就从蒯城县令口中得知,原来裴该主力没去北线,而是沿渭西进,眨眼间便即拿下了槐里、武功——此前裴开欲收蒯县,乃先遣人过去通报过了。张春闻讯大惊,明知长安难以掩袭,不免心生退意。可是当初是自己拍着胸脯献计的,自以为夺取长安之政易如反掌,如今就这么悻然而归,又该怎么向司马保交待啊?召集将吏商议,大家伙儿都说:“既得蒯城,终不算劳而无功,然若贸然而前,一旦遇挫,前功反或尽丧……为今之计,不如暂且驻此,以待后军来援。”
张春就坡下驴,连连点头:“卿等所言是持重之论也。”
他所期待的“后军”,就是镇军将军胡崧去联络陇西、南安两郡的羌胡。然而谁成想,新任西戎校尉游遐早就跑羌中去游说过了,以姚弋仲为首的各部羌酋乃以秋收在即,不可发兵远出为借口,拒绝胡崧的征调——除非你把许我们的财帛、粮草兑了现再说。胡崧费尽唇舌,也只拉到三千多兵马,乃不敢往援张春。
究其缘由,司马保进入秦州,驻军上邽后,便即大肆招募兵马,东断陇道,北联凉州,其间为了镇定裴苞等不肯臣从的势力,多次征调氐、羌从征。一开始氐、羌念在身属晋臣,又摄于南阳王之威名,不敢不从,但司马保却几无犒赏,就连粮草也要各家自筹,时间一长,人心自然就离他而去了。
正如鲜卑部的慕利延所说:“若不与羊吃草,而欲其产奶;不与马料豆,而欲其驰骋,这不是太过分了么?”故此游子远前往游说,表达了朝廷方面的善意,众氐羌乃都决定背司马保而暂从裴该——说不定那位勇盖当世的裴大都督,能比南阳王宽和一些吧?反正就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更遭才对……
因此张春顿兵蒯城,不但接不到胡崧率领的援兵,反倒在不久后探知郿县已失,而竺爽已降,那他岂敢再出城东进一步啊?只能继续拖延、观望,以待时局之变。
裴该在郿县静等秦州兵到来,欲将之合围歼灭于渭水与太白山之间,可是计划制定得很周密,秦州兵却总也不动,反倒先接到了来自新平郡漆县的禀报……
第二十二章、游山赏花之战
陆和奉裴嶷之命,率“武林中营”离开美阳,去攻漆县,他自梁山东麓沿着山间小路北行百二十里,于途恐有埋伏,深自戒备,约三日后方才抵达漆县城下。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前哨接近城壁,窥看城上动静,但见城门紧闭,戍守森严。陆和接报后微微颔首,心说竺恢既率大军南救县,自当命留守者谨慎行事他倒未必能料到军覆身虏,官军旋来攻打,但北地郭默却是很有可能骤然杀将过来的呀。
新平郡本自扶风国析出,范围很小,仅辖漆县和邑两县而已。邑在东,北接安定,东邻北地,北地兵欲往安定,很可能从邑辖区内通过,那么趁势袭取邑,进谋漆县,本也在情理之中虽然陆和很清楚,郭默并未获此指令和授权。
所以不要以为竺恢一走,新平郡就放空了,即便只是临时招募的四乡农兵,倘若据邑固守,陆和麾下才一营两千人,也非旦夕可以攻下。不过好在已然吓傻了的竺恢就在军中,被人绑了手腕,牵着同行,陆和思忖道,我当先立营寨,然后押着竺恢到城底下去劝降……
可是营垒尚未立全,突然间城门大开。陆和尚自惊异,却见一众将吏策马而出,却全都只穿着公服,未着盔甲看这样子,就不是出来打仗的呀。急忙遣人探问,这才知道,敢情他们是来投降的。
率先迎降之人非他,正乃河东解县人梁纬梁正经是也。
原本索被擒后,梁纬因为是其亲眷,也自然遭到逮捕,系于牢狱之中。他连遗书都写好了,本以为不免,谁想数日后竟被允许以家产赎罪这是从周代就传承下来的规矩,晋朝同样继承,凡大户缙绅、前任官员,除非不赦之罪,否则可用财帛折抵监禁、城旦、远流等刑罚。
辛氏被迫交出了大部分动产,才终于接回夫君,就和梁纬商议,解县既不可归,要么咱们奔乌氏去,或者前往我娘家所在的颍川阳翟已为祖逖所收复从此耕读终生吧。然而梁纬得脱桎梏,痴心又起,就说我怎能就此放弃仕途呢?那不是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有害子孙后代之事吗?
想要家族繁盛,就必须得做官,只有做官才能合理合法地积聚财富和人望,而子孙后辈踩着先人踏出来的仕途,也才有可能起家为吏,节节攀升这是当时代士人的普遍想法。读圣贤书而不望出仕入世者,不但凤毛麟角,而且就这些毛角当中,也超过七成是因为世道混乱才退而明哲保身的,并非天生就没有做官的**。
由此梁纬便去拜见和求恳梁芬终究份属同族嘛。但梁芬才刚迎入裴该,大事尚不敢自专,还想多观望一段时间风色,故此婉拒了梁正经的恳请,暗示说你得去找裴家人,才可能会有机会。
梁纬不敢以白身而当面请见裴该,就拐个弯儿,逼着老婆去向荀灌娘求告,请求指点一条明路。荀灌娘提示辛氏,只有梁纬设法军前自效,才有可能重启仕途。于是夫妇两个筹划了半天,梁纬最终决定,我到新平去吧裴公此番出师,名为征讨卢水胡,其实必欲一统雍西之政,我与竺士伟素有交情,而且考虑到新平兵为雍西四郡国之冠,那若是能够顺利说服竺恢归从,裴公还能不感念我的功劳,加以录用吗?
可是谁成想等梁纬到了漆县,却偏偏见不着竺恢早便率兵去救扶风了梁正经不愿无功而返,干脆游说留守将吏易帜。要知道梁氏兄弟也是当年拥戴司马邺进入长安城的功臣,当时的关西拥帝小集团,贾疋、阎鼎属于第一梯队,索、麴允是第二梯队,梁氏兄弟和麴昌算第三梯队,还在竺、焦、杨三家四人之前。于是梁纬便凭藉着素日的威望,顺利说降了漆县,并在陆和率军抵达后,急急忙忙出城来谒。
消息传至县,裴该大喜,不禁就想起了后世曾经听说过的一名日本战国时期武将之言,当即笑谓众人:“近日之战,均有若游山赏花,投石打闹一般啊……”
如此一来,雍州各郡国次第平定,就光剩下了一个安定郡,而安定的敌手并不仅仅是焦嵩而已,还包括了彭夫保,已然授命于郭默、北宫纯相机进取。裴该当即行文,署梁纬为新平郡守,且命陆和暂驻漆县,以呼应郭默等人;署从弟裴湛为始平国相,竺爽则暂且归京,别有任用他虽然是朝廷执政、录尚书事,但程序还是要走的,因此均止暂署而已,反正只要回去就能命尚书草诏、颁制,又何必着急呢?
至于主力,是就此退回长安城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