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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全,甚至穿的不是全然的皮甲,重要部位还镶缀着不少金属部件,即便中矛落马,估计也有五成还能够救得过来。终究这都是裴该的贴身部曲,再省钱也不能省到他们身上去啊。
文朗一时眼花,没能找到对方骑将,只是捅翻了一名普通骑兵——试其战技,也不可能为一军之将嘛。等再圈过马来时,就见敌军抛下数十具尸体,却不反身来战,反而直奔着裴该中军就冲过去了。徐州骑兵无奈之下,只得从后猛追,其间骑弓劲射,又再放翻了十数骑。
眼看敌军将要逼至中军,就见裴该身前突然间腾起了一片箭雨——他还有“烈风”中营在手呢,弓箭自也不缺。一片人喊马嘶中,敌骑冲锋之势当即便被遏止住了,而文朗也得以追了上来。
从后面冲杀敌人,这种快感简直无可比拟,徐州骑兵士气倍增,荆州骑兵就此大乱。文朗高呼寻找敌将,终于就见一骑拨转马头,迎面而至,高声叫道:“我乃杜将军麾下督将马俊也,来者通名!”
文朗大声回复:“文鸯之孙文朗是也!”大概是“祖父”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马俊闻言不禁微微一愕,骑矛刺出来的动作也因此有些变形。文朗趁势一矛捅去,正中对方胸口——对方的刺矛则扎在他的精铁护胸上,划一道深痕,溜过去了。
两将对战之处,距离裴该也不过区区二百步而已,又没有什么东西阻碍视线,裴该是瞧得一清二楚啊,不禁拍手大喜。眼见这些敌骑已不足虑,他当即一挥手中竹杖:“即将铁骑驰前,收结了这一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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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役从未中开始,短短一刻半钟之后,荆州兵阵线就已被多处撕裂,而大将苏温也身负重伤,眼看着前阵崩溃在即。杜曾无奈之下,只得一方面陆续把预备兵力全都投入战斗,同时提前派出了预伏的骑兵,尝试突袭徐州兵后阵中军。
统领骑兵的乃是杜曾爱将马俊,本是关西羌汉混血,精擅骑术,而且武艺高强,杜曾对他是非常放心的。但即便马俊再如何骁勇善战,终究他所面对的是数倍乃至十数倍于己的敌兵,而裴该既然竖起中军大纛,相信周边卫护的士卒也必是精锐,此次突袭,最终能有几成胜算,杜曾心里根本就没底。
照道理来说,精锐骑兵,一骑而可当五步、十步,若能利用机动性将步兵调动起来,进而撕裂其阵,那即便百倍之敌,也是不够骑兵蹉踏的。问题看徐州前阵的组织力和战斗力,裴该不似“不知兵”之人,更不会是一介书生,他会不会上马俊的当呢?步兵若排列紧密方阵,以弓箭遮护、长矛为防,同等数量的轻骑兵都是根本莫可奈何的呀。
但是唯有如此,或许才能杀出一线生机来,否则今日丧败可期。城外战败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宛城堞橹不完,在防御上还存在着诸多漏洞,一旦被迫退守,士气受挫,恐怕守也很难守得住了。到那时候,就只有保护着第五猗逃归襄阳去……可是周访恐怕很快便会彻底剿灭杜彛邮Ρ鄙习
杜曾不禁在心中暗骂荀崧,你这老家伙为何不早早开城归降呢?要等我们先把城防工事打得千疮百孔,才肯低下你那世家子高贵的头颅……真正可恶!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马俊侥幸得手,可是前线正在酣战,骑兵不可能穿越敌阵,从正面出击,那就只得远远绕路啦,即便能够取胜,也不知何时才能传回消息来,进而导致徐州前军后撤甚至是直接崩溃。自己能够熬到那时候吗?
最终杜曾被迫一咬牙关,右手握紧了部曲才刚递过来的长矛,转过头去嘱咐王贡:“子赐可速回城,安排城守事宜,我亲自前去阻挡敌军,以拖延时间。”王贡点点头,关切地说道:“将军千万小心,但留得性命在,终有复起的一日。”说完话,带着十多名部曲,拨转马头,便朝宛城方向驰去。
杜曾亲率部曲上阵,长矛抖处,顷刻间便已搠翻了数名徐州兵,暂时止住了一翼的崩溃之势。然而战线实在太长,他顾得了东,顾不了西,只听西侧山呼海啸一般的喧嚷,抬眼望去,就见荆州方面的旗帜陆续倒下,残余的也皆步步后退,恐怕很快便会被彻底击穿了。杜曾目眦欲裂,急忙挥舞长矛前去增援,但还没能赶到,就听得沉重的马蹄声如同雷鸣一般轰然响起。
对方也派出了自家的骑兵来吗?杜曾一则以忧,一则以喜。裴该守牧徐州,必能招募到一定数量的骑兵,倒也并不出乎杜曾的意料之外,他忧的是,仅仅步兵方阵,已经使己方很难抵御,若再辅以骑兵冲突,则己阵崩溃在即……喜的是,倘若裴该把骑兵全都派上来了,那边马俊得手的机率便会更高一些啦。
正在患得患失之际,忽见己方士卒个个面带惊惶之色,全都抛弃了兵刃,掉过头来,落荒而逃。杜曾扬声大呼:“不要走!有敢动摇军阵的,必斩不赦!”举起长矛来,当即穿透了己方一名正在抱头奔蹿的军吏。但他随即抬头一望,却不禁也惊得面色惨白——这、这、这,这究竟是什么骑兵?!
龙套谢风登场。不过你是胡建蛮子,竟然想攀附陈郡谢氏,还当文化人,别做梦啦,等我重新给你安个出身吧。勒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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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具装甲骑
雷鸣般的马蹄声中,只见数十骑呼啸而至。全本小说网,HTTPS://。m;
与这年月惯见的骑兵,尤其是杜曾曾经见到过的骑兵不同,这些徐州骑兵的装具竟然精良、完善到令人发指。个个身披只有军将才可能置办得起的铁质鳞甲,戴着金属兜鍪,上插白羽,护项、披膊俱全,甲裙垂至膝下,就连皮靴上都镶嵌着铁叶,仿佛是天神下凡一般!更可怕的是,其胯下战马似乎也都着甲,再饰以斑斓五彩的饰物,骤然望去,简直不是马,而是一头头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张牙舞爪,随时都欲择人而噬的怪兽!
杜曾戎马半生,就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装具精良、气势惊人的骑兵!
这年月骑分轻重,轻骑兵主要作巡弋、侦察之用,大多数只有背心一般的皮甲,带弓箭、短刀,以骑射为主;重骑兵的防护相对严密一些,但最多不过加几处金属配件,上身多两条短披膊,护住大臂而已,手持长矛,用来正面冲锋,以蹴散或割裂敌阵。
杜曾曾经听说过,但并没有实际见到过,鲜卑人,尤其是代北的拓跋部,训练了一支天下无双的重骑兵队伍,骑士都是全副的皮甲,加以金属部件点缀,装具不弱于普通将吏,而且人执一柄重头骑矛,称之为“槊”——因为鲜卑语中捅刺之意,便叫做“搠”。眼前这些,难道是裴该召来了拓跋鲜卑的精锐骑兵相助吗?可即便传说中的鲜卑重骑,貌似也没有这般精良的装具啊!
那些都是什么马?马身着甲,身上的骑士还都如同铁人一般,竟然能够驮负着奔跑如飞,四蹄落地,有若重锤擂鼓一般!这必然是草原上的良骥啊!
当时在军事方面,是存在着一条完整的食物链的,普遍情况下,南人怕北人——东吴被瞬间扫灭的记忆,仍存留在不少人心中,并会不时泛起——盗匪怕官军,官军怕胡虏,而胡虏怕鲜卑……杜曾的出身不南不北,夹在中间,但麾下兵卒大多是从长江以南跟随逃来的荆州土着,又常年为匪,多次为官军所击败,如同食物链最底端的兔子,而今骤然得遇最顶端的猛虎,甚至是传说中的蛟龙,又岂有不惧之理?
那么荆州兵彻底不敢撄敌锋芒,见到这些重骑兵冲近便即瞬间崩溃,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就连杜曾本人也被败兵裹挟着,更被部曲们簇拥着,不由自主地掉转了马头,落荒而逃,不敢迎着可怕的重骑兵——即便只有数十骑——奋勇冲杀过去。他在脱离接触前,脑海中最后的想法是:
祖、裴一体,而祖逖又与晋阳刘琨为友,那么通过刘琨从草原上求得数十上百的鲜卑重骑相助,也并不奇怪吧……拓跋鲜卑究竟有多少这般重骑,竟然舍得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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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万水阻隔,裴该就从来没跟刘琨取得过联络,遑论通过他求取拓跋鲜卑相助了,其实这些重骑兵是他一手组建、整训出来的,都是中原人,不杂一名外族,而且很有可能比真正的鲜卑重骑,就某种程度上而言,威力还要更强。
这种新式骑兵与传统的重骑不同,后世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做“具装甲骑”,《宋史·仪卫志》上解释说:“甲骑,人铠也;具装,马铠也。”最早可能是出现在公元前后的中亚帕提亚帝国(安息),而在中国,则始于南北朝时期,到隋代和初唐为其最后的辉煌——据说金朝又曾一度有所复兴。
具装甲骑产生得很早,但真正成型,能够在战场上发挥强大威力,则必须具备两个重要条件,一是好马,二是好镫。不但背负着骑士,还得背负人铠和马甲参加战斗,那必须是极其高俊雄伟的中亚良骥,一般战马即便能够驮得动,估计也迈不开几步便会呼哧带喘,进而掉膘,乃至劳死了。
中原地区的战马普遍缺乏这种素质,即便经过汉武帝引入大宛“天马”,改良了马种,恐怕千匹之中仍然难寻一匹可做具装之用。目前也就鲜卑人因为久牧草原,尤其是拓跋鲜卑占据代地,可以顺畅地与中亚相沟通,才能得到类似良马的资源——是否已有杂交,倒不清楚。
二是必须得有马镫。无镫时代,骑士全靠双腿紧夹马腹来固定自身——虽说即便有镫后,疾驰时也必须靠夹的——而当身披数十斤乃至更重的骑甲后,体力消耗实在太大,若是无镫辅助,估计会连抬矛的力量都欠奉了。所以具装甲骑虽然出现得很早,但都只是少数精锐而已,真正能够成为常见兵种,还得在马镫发明之后。
比方说,等到拓跋鲜卑入主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