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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啦,没想到真的会痛。”
程墨默默汗了一把,女英雄果然与众不同,在这件事上也不例外。
辛辛苦苦忙了半宿的程墨四更天起床上朝,苏妙华却一觉睡到大天亮。她还没起床时,两人圆房的消息在雪晴等人的广播下,已是阖府皆知。
霍书涵在花厅理事,赵雨菲去了顾盼儿那儿。青青在地上爬来爬去,想站又站不起来,一见二娘进来,便大声哟喝,那意思,是要二娘扶她一把,只是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赵雨菲笑着扶她站起来,小家伙迈开嫩藕似的小胖腿,凌波微步似的向前走了一步,咯咯地笑着。走了几步,小家伙累了,一屁墩坐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小胖脚丫玩儿。
秋天了,赵雨菲生怕地凉,赶紧抱她起来,放在褥子上。然后和顾盼儿坐下说话。
顾盼儿纳罕地道:“菲姐姐可听说了,五郎昨晚歇在华娘院里呢。”
苏妙华那么横冲直撞的脾气,真难以想像怎么会雌伏。
赵雨菲笑道:“雪晴那丫头到处嚷嚷呢,我也听说了。你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
“好啊,”顾盼儿笑得一团和气,道:“她总算圆了心愿,我们理该恭喜她。”
其实她很想看看这位成天咋咋呼呼的英雌成为人妻后是一副什么尊荣,程墨的勇猛她可是领教过的,不知苏女英雄吃不吃得消呢。
赵雨菲听她话说中有话,指的自然是烧了小厨房那件事,莞尔一笑,道:“是呢。”为了邀宠,连小厨房都烧了,两个泥瓦匠干了三天活,才把小厨房修好,如今得偿所愿,真可谓好事多磨。
两人把孩子交给乳娘,一起去了苏妙华的院子。
程墨只要了一次,可就这一次,苏妙华已受不住。她出嫁前一晚,喜娘拿了妖精打架的画册过来跟她讲古,当时她不情不愿,嫌喜娘哆嗦,把喜娘赶出去,大姑娘上花轿前的必修课,她没学。
后来得知程墨没在这里过夜,仆妇们瞧不起她,程墨又对她着实不错,她才愿意以身相就,要不然情愿搬去别院居住,也不会在这里受仆妇的气。
她的神经粗大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常在丞相府的屋顶窜来窜去,正是因为一缕情丝系在程墨身上。苏执视她如珍宝,若没有看出这点,怎会把她许给程墨?只是苏大英雌直到此刻,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更无法理解父亲的深意。
雪晴府里府外晃了一圈,就差拿个大喇叭到街上宣扬,看着奴仆们从不冷不热迅速变脸成为毕恭毕敬,这会儿心满意足地回院子,刚走到门口,便见赵雨菲和顾盼儿联袂而来。
她笑吟吟地站住行礼,道:“二夫人、三夫人,快请里面坐。”
顾盼儿没有诰命,但府里的下人,外面的命妇,都以夫人呼之。
赵雨菲含笑道:“正要叨扰。”
两人跟苏妙华相熟,并不去花厅相候,而是径直走向卧室。赵雨菲走在前头,一只脚刚迈进去,脸蛋儿便红了,回头笑道:“我们先回去吧,下午再过来。”
顾盼儿紧跟进来,只见地上铺着被褥,上面衣裳凌乱,地上还有一只粉红色的呵子,瞧这情景,两人是先在地上,再到床上了,只是不知这是什么新玩法。
顾盼儿以袖掩面,削肩一耸一耸的,漂亮的大眼睛成了月芽儿。
雪晴跟在后面,看两人神情不对,冲进来一看,脸也红了,道:“四娘子一向起得迟,奴婢这就请她起床,二夫人、三夫人快到花厅待茶。”一边又骂外间侍候的小丫头:“死哪里去了,怎么这个时辰还不提醒四娘子一声儿。”
苏妙华睡觉一向警醒,她这一说话,立即被惊醒了,迷迷糊糊道:“吵什么?”
随着话声,一只嫩白的手臂掀开锦帷,露出一张满面春情的脸,和半截白哲溜溜的手臂,看这情形,锦被中这位,竟是未着寸缕。
雪晴闪身抢上去把锦帷掩好,道:“四娘子快醒醒,二夫人、三夫人来看你了。”
“嗯?”苏妙华还在半醒半梦之间,一时没想到自己这副尊荣会被她们取笑。
赵雨菲是厚道人,道:“我们到外间候着吧。”说着抬步走了出去,顾盼儿只好跟了出去。
这一天,诸女之间笑声不断,程墨回府,刚走到霍书涵院外,听里面传来阵阵笑声。他踱了进去,笑吟吟道:“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没想到诸女一见他,顿时大笑起来。程墨扫了一圈,只见苏妙华面红耳赤,其余诸女却人人笑得眉眼弯弯,心下便有几分明白,道:“妙华进府稍迟,你们更应该体谅她才是。”
顾盼儿笑道:“五郎一向怜香惜玉。”
一句话没说完,诸女轰堂大笑。
程墨摸了摸鼻子,慢吞吞道:“盼儿啊,为夫待你不薄吧?前儿晚上,你要……”
他一句话没说完,顾盼儿的脸早成大红布了,赶紧截住他的话头,道:“五郎饿了吧?我看,还是摆膳吧?大姐,你说呢?”
霍书涵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快摆膳。”顾盼儿赶紧吩咐春儿,那欲盖弥彰的样儿,让诸女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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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灭国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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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座毡帐犹如朵朵白云,散落在草原上,中间那顶最大的帐蓬,是肥王的王帐。
来自匈奴的使者木那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恶色恶气地道:“一个月内不把吴朝公主送给单于,出兵共击吴朝,大单于会出兵,先把你们灭了。哼!”
翁归靡一张肥脸扭曲半晌,没有吱声。
木那塔丢下狠话,气呼呼地走了。帐门口,一个五官精致,肤白胜雪的美貌妇人不知站了多久,见他摔帐门而出,一脸寒霜,微微屈膝,算是行礼。
木那塔一见那美貌妇人,一双狼眼猛地睁大,发出绿油油的光。他早就听说吴朝的解忧公主貌美如花,没想到真人比传言还要美上很多,这样的美貌妇人若是搂在怀里,压在身下,不知如何地销魂呢。只要肥王默许,他定然要先享受这个妇人,待享受够了,再把她按照单于的吩咐,送回匈奴。
木那塔想着,脸上便有了笑容,可惜没等他上前搭讪,解忧公主已昂首进帐了。木那塔色迷迷的转身,只见帐门遮住解忧公主婀娜多姿的美妙身段,只好悻悻离去。
解忧公主一见木那塔嘴角流涎的样子,便觉恶心。她强忍要呕吐的冲动,走到肥王身边,轻声道:“他的话,我都听见了。”
肥王侧头看她,慢慢道:“这次逼迫更甚,怎么办好?”
一起出兵击吴不过是借口,只要他们和吴朝交恶,匈奴定然会先灭了乌孙,占领乌孙的国土。这么浅显的道理,肥王如何不懂?可他祖上依靠匈奴才能立国,几代昆莫都仰匈奴鼻息,连他的左可敦也是匈奴公主。乌孙以左为尊。
解忧公主在肥王对面坐了,不说已写信派使者送往长安,而是试探地道:“我来自吴朝,自当写信向吴朝求援,昆莫也可送国书呈交吴朝皇帝,请吴朝皇帝出兵救援。”
肥王摇头,随着他摇头的动作,满脸肥肉乱晃,道:“上次你也这么说,可吴朝不是没有理会么?只怕……”
只怕吴朝把你这个公主给忘到脑后了,要不然怎么没有回应,没有派使者周旋?
解忧公主道:“信使不是说了么,吴朝的皇帝驾崩了。昆莫,不如让人家再写一封信吧?若汉朝的皇帝再没有理会,我再和肥王一起共同防御就是。”
两年前匈奴开始觊觎乌孙的草原,解忧公主写信向吴朝求援,信送到长安时,昭帝刚驾崩,霍光好不容易扶立刘贺为帝,没想到刘贺实在闹得不像话,当了二十七天皇帝时,霍光痛定思痛,咬牙借外孙女上官皇太后之口,废了刘贺,再扶立刘询。当时,立谁为帝就够霍光发愁的了,哪顾得上为外嫁番邦的公主主持正义?
刘询继位,吸取刘贺自以为是的教训,下诏国事由霍光处理,把所有奏折送到大将军府,由霍光批阅,再由霍光拣可以送到他这里的,送过来让他看看。他坐在龙椅上,对国事却只有部分知情权,根本不可能知道乌孙快被匈奴灭了的事。
好在肥王还算有骨气,不甘心乌孙被匈奴吞并,又有解忧公主辅助,两人一起防御,总算撑到现在。
今次,匈奴再派木那塔为使,再行逼迫之事。这几天,木那塔步步紧逼,肥王愁得不行。
“可敦说得是,你再写信向吴朝皇帝求援,我再和木那塔周旋。”肥王握着解忧公主柔若无骨的纤手道,一旦沦为忘国之君,连眼前的美人儿都保不住了。
“是。”解忧公主反握肥王的手,道:“我这就写信,莫昆切莫太忧心。”
肥王长叹一声,道:“怎能不忧?”
长安下了一场秋雨,天气又凉了很许,程墨坐在窗边看书,道:“锦儿,把窗关了。”
华锦儿垂手站在屋角,隔一会儿便偷偷用眼角打量程墨一眼,然后飞快垂下眼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听到程墨的话,她欢快地应了一声,像燕子似的,飞过去把窗页拉下,道:“阿郎,可要让人烧暖气?”
听说暖气一烧起来,整间屋子都暖烘烘的,她还从没体会过呢,不知是怎么个暖法,好期待啊。
程墨翻了一页书,道:“不用。”
印书局送了几本样书过来,他看了,排版合理,印得很不错。
“哦。”华锦儿应了一声,又偷偷瞟程墨一眼,他斜倚在大迎枕上,乌黑的发盘了个髻,修长的脖颈优雅如天鹅。
“怎么了?太冷是吧?”程墨放下书本,抬头看她。这一晚,她走前走后,过一会儿看他一眼,目光一会儿落在他脸上,一会儿落在他胸膛上,一会儿落在他头顶,这会儿又落在他喉结,这丫头不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