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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炎本已心存死志,收到八百里加急的诏书,得知朝廷派陶然赈灾,已在来京的路上,又准他先行开仓放粮,犹如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当即就活了。
陶然赶到,仓中存粮已发放大半,百姓都能吃到稠粥,只是洪水还没有退,只好在街头铺了草席坐卧。
陶然离京前,程墨特地吩咐过,切切要注意灾区的卫生,以防灾后爆发瘟疫,并给他一份防范措施,让他按此办理。因而,灾民得病的不多,他之所以耽搁这么多天才回京,却是为了等洪水退尽,为灾民重建家园。
听他一条条地奏报,刘询欣慰地道:“如此甚好,陶卿辛苦了,暂且回府歇息吧。”
陶然谢恩出宣室殿,朝北宫门走去,还没走到一半,何谕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对他一阵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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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固执
乐圆刚刚晋升不久,刘询拨给他的府邸还没有收拾好,依然住在租来的院子里。
同为京官,二千石以上的官员朝廷会拨给府邸,予这些官员居住,就像现代的福利分房。而二千石以下的京官,就没这福利了。乐圆为太中大夫时,食俸一千石,只能自己掏腰包租房子住。
他在京为官多年,妻儿都带到任上,租住了一个两进的院子,前院正堂待客、书房读书办公、男仆也住在前院,后院便是一家人的住所了。
此时他倒背双手立于廊下,仰头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天空澄净,没有一丝白云。
一个七八岁的垂笤童子绕着井跑来跑去,笑声不断,府中的老仆赶上来,扳住童子的小屁股好一通打:“这么热的天还到处跑,跑得一身汗,又得汲水洗澡。”
孩子是老仆的孙子,住在前院的耳房中,小孙子并不怕爷爷,挨了打,还嘻嘻笑,一得自由,又跑得没影儿。
乐圆却心中一动,京城有两个月没下雨了,又是大热的天儿,城里的百姓还好说,城郊的百姓只怕要担心没水浇灌庄稼了。
他叫过老仆,道:“你即刻出城,到城郊瞧瞧,农人可有水浇灌庄稼,可有口出怨言。”
老仆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可自小侍候他,对他无一言违逆,领了命令立即出城查看。乐圆转身进了书房,摊开造纸局送来的纸,奋笔执书。
老仆第二天才回府禀报,这时乐圆已把弹劾程墨的奏折呈了上去。
这封奏折程墨原样封存后,送到宣室殿,刘询一看火就大了,一把把奏折摔到地上。奏折里洋洋洒洒五千字,中心主题只有一个:“程墨为相,惹怒苍天,因而京城两个月没有下雨,天天都是大阳天,天天都热得要命。”
天气不热,还叫夏天?如今是三伏天,热不是很正常吗?两月没下雨,能怪程墨?还非要用这荒唐的理由弹劾程墨,简直岂有此理。
刘询即刻宣乐圆进宫,此时的乐圆,正在写第二封奏折,老仆回报,农田浇灌并没有受影响,所以他决定提及这一点时,把肯定语句换成含糊不清的词汇。得知刘询宣,他只好搁下笔赶了过去。
他参见毕,刘询颇为无奈道:“乐卿啊,你是光勋卿,把精力用在培养属官上头不好吗?”
虽然刘询很想用他牵制程墨,在一定程度上搞平衡,可不希望他在司隶校尉这个问题上和程墨纠缠个没完啊。司隶校尉一定要交到自己人手里,这个人非程墨不可。
“陛下,国家公器切切不可私用,程丞相若要为相,司隶校尉另委他人;若为司隶校尉,请程丞相辞了丞相之位。”乐圆恳切地道,一副我是为你好的神情。
刘询和他大眼瞪小瞪,瞪了半晌,无力地道:“你下去吧。”
乐圆答应一声,出殿回府,继续写那封没写完的奏折去了。
上书弹劾这种套路,一般会先安排小弟出来试试水,看看皇帝的意思,再决定是否继续,一旦风声不对,试水的小弟会做为弃子,从来没有大佬自己跳出来试水的。乐圆这是疾志要把程墨搞下去,完全不用套路,撸袖子自己上了。
第一封奏折,程墨是看过的,他封好送到宣室殿,也有看刘询意向的意思。这封奏折,何曾不是投石问路的石子?程墨已着手组建自己的谍报人员,假以时日,定然有大用,把司隶校尉交出去也没什么。
小内侍送奏折过来,放在最上面那封,里头夹着一张写了几个数字的纸条,程墨扫了一眼,唇角勾了勾,继续批他的奏折了。
乐圆第二封奏折没有提前呈上去,而是在早朝当众朗读,历数程墨之罪,如以旁支身份得封列侯,族长反而为伯爵,可他却安享列侯之位,是为不孝;如把族长会昌伯当使唤人,让会昌伯当山长;如身为丞相,却兼司隶校尉,鉴于程墨种种作为,以致京城两月没有降一滴雨,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农夫将无水可以浇灌农田。
早朝时间固定,为朗读时不占用太多时间,他没写废话,而是行文简洁有力,有事说事,一二三一一并举。
他读完,群臣哗然,程墨派气极,怎么能把两个月没下雨归罪于丞相呢?乐圆一派却有些懵,老大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炮,这是唱的那一出?
乐圆只想以赤胆忠心感动刘询,并没有招呼手下帮腔,更没有商量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于是,早朝上便出现了有趣的一面倒现象,程墨派极力攻击乐圆,方法五花八门,各说各的,乐圆派只好被动还击。
刘询很生气,非常生气。昨天他叫乐圆去宣室殿,就说得很清楚,不希望他就这事找碴,乐圆倒好,还没完没了了。
眼看早朝再次成了菜市场,刘询沉声道:“够了!”
皇帝发怒,谁敢不识相?朝臣们飞快正襟危坐,做眼观鼻,鼻观心状。
从头到尾,程墨没有说过一个字,连衣角都没有动,如狂风暴雨中的一块巨石,任凭风吹雨打,屹然不动。
“乐卿无事生非,胡言乱语,罚俸三个月。退朝。”刘询不让群臣再争论下去,直接宣布处罚结果,然后散朝。
陶然准备了两天,收集黑乐圆的材料,写就弹劾乐圆的奏折,本来打算早朝后呈上去,见乐圆当众弹劾程墨,便想把奏折当堂宣读,这还没机会出班呢,皇帝便宣布退朝。他摸了摸袖子里的奏折,赶紧从席子上爬起来,想找程墨商量一番。
程墨出殿去了。
既知刘询的态度,他便省得费功夫撇清自己了。
祝三哥看不惯乐圆弹劾程墨,才把消息递给陶然,陶然得知此事,定然要以牙还牙。
若是陶然和程墨商量,程墨定然让他以不变应万变,就让乐圆一个人折腾又有何妨?可惜他没说,程墨也没想到他刚回京,气都没喘一口,便积极备战,掺和到此事中去。司隶校尉有监察百官不法事的权力,凡事总有侧重点,现在“重点照顾”的对象是乐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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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苍天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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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公庑里,程墨坐在主位,陶然坐在下首。
陶然回京后先去觐见皇帝,禀报豫章赈灾事宜,当时程墨也在宣室殿。他出宫后,便回府梳洗吃饭,然后再去公庑候着,待程墨回来,把不方便禀报皇帝的,一一禀报程墨。
今天他呈上的是乐圆的黑材料。早朝时殿中的情形有些诡异,程墨派一看就是没有组织过,才各自为战,程墨坐在文官之首,也一言不发。他拿不准老大要怎么干,只好赶来当面请示了。
那摞黑材料只有几张纸,是陶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搜集了乐圆在京中的所作所为。他弹劾乐圆的奏折,就是用这些资料写的。奏折没机会呈上去,还在他的袖子里。
程墨随手翻了翻那几页黑材料,然后还给他,道:“这件事你别管了。你赈灾有功,这两日必有封赏,不要节外生枝。”
“丞相,下官那怕不要前程,也不能让乐圆老匹夫得逞。”陶然赶紧表态,程墨既这么说,定然已经禀明皇帝,为他请封了,这趟奔波就值得了,他心头一宽,脸上也有了笑容。
程墨只当没瞧见他的口是心非,道:“你没发现陛下很不耐烦了么?不要试图挑战天子的底线。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可是……”
“嗯?”
“……诺,下官领命……可眼睁睁看陶老匹夫如此嚣张……”陶然有点小纠结,既不愿快到手的升迁成为泡影,又不愿意看已方处于挨打不还手的状况。
“没事,他蹦哒不了多久。”程墨淡定得很。他的人已赴乐圆的老家调查了,但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定然不会放过,除非乐圆如表明看起来那么无欲无求,忠君为国,要不然,把他下诏狱还是轻的。
同一时间,受了罚的乐圆依然充满斗志,皇帝只罚他三个月俸禄,那是什么用意?自然是因为他弹劾不到点子上,皇帝生气了呗,为了安抚程墨,只好做做样子,稍微罚他一下。
他把程墨的发迹之路仔仔细细研究了很多遍,发现程墨自从赌钱输光了腚,被人打晕过去,醒来后便变了一个人,不仅从不进赌场,而且走了运。难道那家赌场有什么门道?
乐圆决定到当初把程墨打晕的赌场瞧瞧,实地考察一番。
远远缀在后面的江俊看他进了赌场,又绕着赌场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后门,才闪身入内。
赌场里密不透风,闷热得很,昏暗光线下,一个个赌得性起的赌徒们哟五喝六。江俊皱了皱眉,心中很是不齿,堂堂光勋卿居然来这种地方,也不嫌丢人?
江俊很快在聚赌的人群中发现陶然,原因无他,屋子里太过闷热,人人袒胸露背,只有乐大人一身齐整。想必他光看不赌,被旁边的赌徒推了一把,赶出那一桌。
江俊见乐圆东张西望,每一桌都走走看看,不知他想干什么,只管捂着鼻子躲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