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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坡脸色毫无变化,只是冷笑着看着程孝廉,像是看看他怎么把故事讲完。
“当时情况大为不妙,满清几乎是四面楚歌,张献忠为了凝聚军心,同时也为了保住自己这唯一的血脉,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找了一个替身,当做自己的儿子斩杀了,暗中却悄悄派人将自己的儿子送了出去。”
“殿下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程孝廉没有搭理他:“张献忠对外宣称斩杀了幼子,对孙可望说汝终为世子,孙可望素来有威信,军心也就定了下来,就算他们怀疑你没有杀幼子,但是话都说了出去,张献忠的几个义子终归是默认了这个结果,所以你便逃了出来。”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殿下的凭空猜测,不知道殿下可有什么证据没有?”
“你要证据?好,我便给你证据。”说着程孝廉伸手一指马车:“这马车上的十口箱子便是证据。我一直不解,张献忠既不会水,又不是被人伏击,怎么偏偏把财宝全都落到了江中,看到这十口箱子的时候我便懂了。他把宝物全都交给了你,却把大把大把的白银沉到了江底之中,这样,就算有人觉得宝物对不上数,也只会以为是在江底沉着,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宝物是在你的手里。”
李三坡面色变了几变,叹了口气:“若不是殿下年轻,我机会就以为殿下一直在暗处盯着这件事呢。”
“张献忠故布迷阵,还留下了这么多口诀,为的便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成都附近,偏偏让你金蝉脱壳。看到这十口箱子我便明白了,你就是他的幼子,这种宝物,他绝对不会信任任何人,除非是他的亲生儿子。”
“倒是不知道殿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拿出那方大印的时候,昨天夜里连夜问到了一个老学者的门下,他说这几个大字是永昌大元帅印。这东西别人用不了,只能是张献忠的,所以我便开始怀疑,为什么这东西会落到你的手里?”
“我当时都跟殿下说过了,是我在眉州的彭山买的。”
“一般人见到这方金印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什么?”
“一定要想法切开它,看一看是不是纯金的,若是纯金的便切碎了换银子,若不是,那就可以顺手扔了。谁会留着卖给别人?况且你跟我说了一句话也让我恍然大悟,你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个时候,百姓根本就没有古董的意识,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金银,一种是粮食,根本没有人接触过古董,更别说留着卖人了,若真是他们拾到的,现在已经是碎金块而不是这方大印了。”
李三坡苦笑一声:“还是我百密一疏,殿下来的太过意外,本来殿下若是不来,这件案子还有周旋的余地,大不了我赔些金银便是,但是殿下来了,这案子万一引起了你的注意,便满盘皆输,所以我便兵行险招。”
杨有财冷哼一声:“现在可以说一说你和我们锦衣卫的瓜葛了吧?”
“当初来奉节的路上,我碰到了一队人追杀一个人,便招呼人救下了他,他说他是锦衣卫,因为得到了命令去桂林集结,他不愿前去,所以被人追杀。我便将他的故事嫁接到了自己的身上,设了一个连环套,就算你们猜不出我锦衣卫的身份,自然会有我的人悄悄告诉你们这些事,到时候便有机会拿到锦衣卫的身份。要搬运这些木箱便容易多了。”
“这些木箱虽然地方很大,但是家中未必搁不下,你为什么要把它们埋在荒地之中?”
“这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他说家中不要存放这么多宝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当初我就找人在这里挖了坑,将木箱埋了下去,然后把人全都杀了。”
程孝廉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挺随你父亲的性子,拿别人的命不当命啊。”
“咱们两家本就是世仇,如今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只是我这外甥,只是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你们放了他,让他去过安生日子吧。”
“这根本不是你的外甥,而是你的儿子,虽然你做的几乎天衣无缝,但是只要是人做的局,便有马脚,你在他家中过夜的事情,可被人看在了眼里。”
李三坡猛地一瞪眼:“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不成?”
程孝廉呵呵笑了一声:“我可一直没说过要杀了你,只是你总得告诉我你的真名了吧。”
“张灭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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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张灭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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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孝廉心中倒是笑了一声,这个名字起得倒是很有特色,不过转念一想又冷笑了一声:“你出生的时候,只怕满清还没有入关,何来的灭清之说?”
张灭清也笑了一声:“父王与我临别之前交代,明朝三百年正统,未必遽绝,亦天意也。我死,尔宁归明,不可降清。随即他亲自将我的名字该作了张灭清,让我不要忘了他的嘱咐。”
程孝廉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把财宝挖出来,偏偏非要这个时候开始挖?”
张灭清呵呵笑了一声:“满清平定四川花费了十多年的时间,这十多年里,我丝毫不敢有异动,只怕乱兵牵连到自己。后来大西军灰飞烟灭,我便明白了,满清立足已稳,我一无兵将二无领地再没有对抗的资本,再说全盛时期的大西军都没有打得赢满清,我又能怎么办,只能准备天下太平之后把这些东西弄出来,偷偷找人转卖了,当个太平商人。谁知道还没等到那个时候,吴三桂又作乱了,我已经五十岁了,没多久好活了。”
程孝廉也有点同情他了,这个人二十岁的大好时光开始隐姓埋名躲着过日子,本来就为了等天下太平,谁知道一等就是三十年,到现在天下太平还依旧遥遥无期,他终于等不及了,准备要兵行险招。
“张灭清,虽然咱们的父辈们不死不休,但是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咱们可以相逢一笑泯恩仇了。我先跟你说句实在话,你这些宝贝估计根本就没人会买,正如你所说的,天下大乱了,大伙自保还来不及呢,谁还有心思把玩这些古物。你若是愿意,可以在四川做点生意,你这些人就算是想要去打仗,估计也是白给,至于占地为王,落草为寇,四川不可能让你存活,到了别的地方,你怕是要被更厉害的山贼黑吃黑了。”
张灭清想了想:“你为何要留我在这里做生意?”
“当然是为了你身后的那车宝贝了,你要明白,这车东西我不会让你带走的。”
“殿下还真是一副伶牙俐齿,嘴巴一张一合,刚才还说没人买我的宝贝,现在又说你要留下它们,明抢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若是明抢直接动手便是,何必要跟你费这些口舌,只是念在当初张献忠虽然反明起家,但是最后还是和大明联手抗敌的份上,况且他的义子李定国还被封为晋王,也算是有一份香火之情,我不愿对你动手而已。”
张灭清想了想,又看了身后的那些人一眼,叹了口气:“今天我认栽了,但是要想让我给你办事休想,我拿这十车宝贝换你一万两银子,然后咱们就当从没见过如何?”
他也不担心程孝廉不给银子,既然程孝廉拿出了双方的情分来说事,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前脚论完了两家的情分,后脚就就动手抢东西,格局和气度未免太小了些。
程孝廉听到这里倒笑了:“现在才算是真正的乱世,到处都是乱兵,你们这几个人拿着一万两银子,估计走不出多远就得让人家抢了。”
“这不用你管,刚才把咱们两家的交情说的这么厚重,你不会连一万两银子都舍不得给我们吧?”
程孝廉笑了一声:“我出门可不会随身带一万两银票,这样,你们带着这些东西去成都,我提前告诉他们,让他们准备好银票。”
听到这里张灭清很光棍的答应着:“没问题。”他知道程孝廉要是害他根本用不到把他们骗到成都去,所以也就不再争论什么。
走之前转过身,留了一个背影给程孝廉:“自今天起,张灭清死了!世间只有李三坡,狗屁的灭清,灭清关我屁事,老子一家老小全都搭在这上面了,要是你们灭不了清,老子看不起你们。”
杨有财有些纳闷这个人是不是失心疯了,程孝廉却是明白他的意思,李定国他们到张献忠身边的时候都是十多岁的样子,几乎是眼看着张灭清长起来的,虽然后来因为形势张献忠不得已做了那个决定,但是张灭清心中未必恨他的几位义兄,尤其是当几位义兄全部身死之后,更多的感情该是缅怀和伤感。
虽然张献忠起兵反明,从陕西到两湖,把大明的天下搅得一塌糊涂,但是最后他和身边最亲近的人,全都是死在了抗清这件事上,可以算得上世事无常了。所以张灭清心中对大明的感情很奇怪,他希望大明能够给自己的父王报仇,但是他明白,只要大明复了国,张献忠必定被定为反贼,千古骂名。
程孝廉看着张灭清的背影,笑了一声:“若是大明复了国,张献忠可以略去不提,李定国一定是精忠报国而死。”
张灭清脚步顿了一下:“你们大明的国事与我有什么干系。”
杨有财挠了挠头:“殿下,我实在是不明白,咱们动手就能抢过来这十车宝物,为何要白白送给他们一万两银子。”
程孝廉叹了口气:“晋王虽然没了,但是靳明他们还在,他们可是李定国的嫡系,若是知道咱们杀了张献忠的亲生儿子会有什么感觉?李定国做了这么多,未必没有为张献忠赎罪的意思,况且张献忠也已经死了,咱们再把张献忠的血脉赶尽杀绝,只会让他们生出别的心思。”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况且他们只有这么点人,若是依旧能在咱们这里翻起风浪来么,咱们也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