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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协已不远再提起荀罡,伏皇后也就乖乖的不说话了。
“刘备如何?”
背着月光,穿着黑色袍服的刘协宛如一尊神;他看着伏皇后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眼中得到答案,亦或是说,他只是想通过伏皇后看见自己的内心罢了。
伏皇后轻吟一声,说道:“荀罡尚不可信,况刘备呼?”
“此话何意?”
“陛下应自知。”
刘协不语,伏皇后一点,他什么都想起来了;刘备这人名为汉室后裔,但却堂而皇之的掠夺同属于刘家的刘表、刘璋的地盘。他这皇帝与他非亲非故,谁知道刘备到时候会怎么想?
“将这江山交给刘家人,总比交给外人来得好。”刘协只能这么自我安慰。
他无论刘备人品如何,如今这天下他也只能信任这个人了;孙家人更不用说了,当年拿着传国玉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哪儿还有一副忠臣模样?
“一切全凭陛下主张……”
刘协点了点头,问道:“诸葛侍中可来了?”
“已派人去传唤了。”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伏皇后诺了一声,便缓缓走了下去,正巧遇见来传话的小黄门,向皇后行了个大礼,便急匆匆的去找皇帝了。
“陛下,诸葛侍中求见。”
“传!”
小黄门诺了一声,便朝门外大呼:“传侍中诸葛亮觐见!”声音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原本寂静的黑夜瞬间喧哗了起来,不远处御林中的喜鹊都被惊飞了。
诸葛亮穿着汉朝的黑色袍服,与他平日一袭白衣的模样丝毫不搭;但就是如此一番模样,却让人感觉到了一丝肃穆。若说诸葛亮的白衣显得随和、潇洒,那他的黑衣便是严谨、威风。
“微臣诸葛亮,拜见陛下!”
诸葛亮毕恭毕敬的向刘协行了一个大礼,刘协微笑着应和了一声,满朝堂他或许看不出来忠奸,但唯独这不久前来皇宫门前毛遂自荐的诸葛亮他不会怀疑。只有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将自己当做真正的天子看待。
“侍中请入座。”
“微臣不敢。”
“坐!”
刘协再三要求,诸葛亮终是入座,但任何礼仪都是效仿周公之礼,毕恭毕敬,这让刘协很是满意。
坐定之后,诸葛亮便问道:“不知陛下深夜诏臣入宫,可是有要紧事情?”
刘协笑道:“无他,闲聊耳!”
诸葛亮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刘协有了什么新的想法要与他讨论,既然是聊天,那自己便可以放松些许了。
良久无言,诸葛亮手心都生出了一层汗,但刘协似乎还没有开口的意思;诸葛亮也不敢僭越,诚惶诚恐的等着皇帝陛下发话。
“孔明,你我乃是同年生人,我也从未将你当做普通大臣来看……你还记得你来皇宫门前叩门时,向吾说了什么话?”
诸葛亮自然记得无比清楚,当即说道:“回陛下,微臣曾说,若陛下有用臣之处,臣当万死不辞!”
刘协苦笑了一声,仰望着苍天,悲叹一声:“当年,那个人也是与朕这么说的。”
“不知陛下所说……”
刘协挥手制止了他继续讲下去,似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默默说道:“朕也忘了是多久,二十年前?十九年前?还是十八年前?朕只记得当时关东军屯扎于虎牢关外,而董卓却秘密的将荀罡召入京中……也是在那时,朕与之结为异姓兄弟。”
诸葛亮道:“此事天下皆知,一时传为美谈,竟连三岁幼儿犹知……陛下为何说起此事?”
“谁知道呢?”刘协苦笑一声,“时过境迁,小孩犹且长成成人,况那赤子乎?”
诸葛亮知道刘协是在怀念当初与荀罡互相信任的日子。当时的荀罡为了刘协,甚至能将自己数倍于曹操的领土献上,只为保护刘协。而到了如今,荀罡之心难以揣测,说不定已经起了不臣之心。
无论如何,既然诸葛亮已经到了刘协的麾下,那自然是该为君分忧。他不管荀罡如何,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兴复汉室!
二人不知聊了多久,夜色渐深,诸葛亮叩谢了刘协走出宫门,却不想迎面忽然走出来一名官僚,身材瘦削,面貌俊朗,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令人难以捉摸。
“见过前辈。”
诸葛亮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而那人却只是一笑,问道:“孔明,游龙可需争天下?”
“天下本游龙掌中之物,何须纷争?”
那人面色不改,又是问道:“蚍蜉可需争天下?”
“蚍蜉不自量力,难取天下,不若罢了。”
那人缓缓站正,以一副高人模样看着诸葛亮,嘿然道:“孔明以为,自己是何物?”
诸葛亮不服软,也是问道:“奉孝公以为我是何物?”
郭嘉上下审视了他一番,叹道:“汝乃游龙,本不该于此。”
诸葛亮笑道:“既是游龙,自然与天子相衬,如何不该于此?”
“一山不容二虎,一世不容二龙;孔明且听我一言,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没等郭嘉说完,诸葛亮便拂袖道:“奉孝公,我自信我找到了我的龙,而你的龙……未必如你心中所希望的那样。”
“赌一赌?”
“赌就赌!”10144(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百九十一回 莫欺少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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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多少年了?
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在郭嘉指尖游走着,一跃一动煞是可爱,水灵灵的眼睛瞪着郭嘉,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信号。
“去吧,将信送往谯县!”
信鸽轻吟一声,不舍的望了一眼,便朝着南方飞去。郭嘉微微一笑,东方渐渐出现了一抹光亮,差不多快要迎来第二日了;但一夜未睡的郭嘉却没有丝毫的疲惫,反是命下人烫了一壶酒来。
“男君,酒应少饮……”
那仆人端上了一壶酒,却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句;郭嘉倒是很好奇,看了眼那仆人,已是四五十岁模样,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一直跟着自己了。
“沮叟,我平日倒也不少饮酒,怎的偏生今日要与我这么说?”郭嘉微微一笑,纯真的笑容没有任何的杀意。
沮叟轻应了一声,说道:“往日男君饮酒皆非我监督,只记得十几年前男君曾告诫奴婢,欲饮酒之时需得阻拦,奴婢不敢忘却,但又怕打扰了男君雅兴……”
“少饮吗……”
郭嘉嘟囔了一句,看着酒壶里浑浊无比的酒酿,不知为何忽然没了胃口,不由得苦闷一笑……让自己戒酒的人,他还依旧记得。
在曹操手下,他从来不理会自己,以至于郭嘉几乎可以随心所欲,酒色皆沾;年仅三十八岁的他如今却略显苍老,仿佛身体都被掏空了。但只有一个人,当时是真正在意自己的身体,以至于在自己最年轻旺盛的时候,建议自己远离酒害。
“亏得沮叟提起,我已忘了十年了……”郭嘉将酒壶放在桌案上,笑了一声,“将酒放下去吧,我不喝了。”
沮叟似乎笑了笑,心道男君果然还记得那个人,那个真正为自家男君好的人。曹操虽然重视郭嘉,甚至将他视为心腹,但终究还是在利用他的;只有那个人,是将郭嘉当做自己的朋友,而不是下属。
但十几年过去了,那人依旧是如此想的吗?
“男君,那老奴便退下了。”
郭嘉茫然的轻嗯了一声,知道沮叟走了不知多久才缓过神来;望着满屋子的空寂,不由得悲叹一声,想着昨夜与诸葛亮定下的赌约,朦朦胧胧的近乎睡着了。
那时,一张桌子只围着四个人。
他们筹划着明日,抚掌大笑,却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好梦成真;直到典韦护主战死,徐庶被荀罡劝去与司马徽学习,四个人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荀罡唯一能够完全信任的人,只剩下了他一个。
那时自己出使曹操,被曹操的霸气所吸引,但无奈自己已经有了明主,只是在心中产生了一股私心。洛阳救驾,荀罡本不必做到那点,在曹操面前卑躬屈膝;但因为郭嘉的建议,他统一了,偌大的一个帝国,因为自己的一丢丢私心,瞬间葬送。
不错,他是荀罡最信任的人,但他同时也是害的荀罡获得无比疲惫,为了反抗曹操走了十几年的犯人。
曹操不敌荀罡,命丧华容道,这是郭嘉万万没想到的;直到现在他再回首过往,仿佛荀罡的一切都在为今日做着准备……他太厉害了,不过二十岁,便将一个五十岁的老人精耍的团团转,而且末了还没能让世俗的怀疑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扶植曹冲,就如同曹操扶植天子,挟魏王令不臣,手法相当的高明!郭嘉这才知道,那个当初处处问计于自己的人,他已经彻底长大了。
想起昨晚上与诸葛亮的赌博,他何其可笑?说自己看中的游龙必然腾升,但在此之前,他何时真正的信任过荀罡?他何时觉得荀罡能是如今最有可能一统天下的人?
在所有诸侯对于胡人一事置若罔闻的时候,只有他不顾天下的嗤笑,包围一方寸土——郭嘉记得这是他当年的愿望,谁知道现在是不是?
但郭嘉知道,无论是霸道还是王道,荀罡都透彻的明白其道理,但他偏偏取了中庸之道,行路不似曹操的霸道,也不似刘秀的王道。
如果有自己在,恐怕荀罡已有了这华夏的半壁江山……
“郭奉孝啊郭奉孝,你自诩诡计多端,眼光独到,怎么独独看漏了他?”
刘协若是在太平之世,定然是个好皇帝;但在乱世中,他缺乏在战场中训练出来的果敢,常年的奔波让他也极其缺乏安全感。诸葛亮押宝在他的身上,不过是看他乃大汉天子罢了。
郭嘉虽然押宝了荀罡,但他……有何面目再去见荀罡?
只怕以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