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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他对这未婚妻有什么感情,只不过那女人已是自己要娶进门的了,便绝不容许旁的男人碰她!
但四处闻警而来的龙卫军士兵一边高喊着,“都不许擅动。”一边将他和所有土司们都死死拦在原地。
他无奈地看着朱琳渼的背影逐渐远去,只觉得一股血呼地涌上了头顶,脸上火辣辣地疼。
朱琳渼的将营之中,木芷晴被平放在行军床上,已疼得晕死过去。又过得片刻,三名医兵才急忙赶来。
为首的四十来岁的医兵连总看了眼木芷晴的情况,转头以询问的语气道:“禀大人,这箭伤处甚险,须得破开衣衫验视……”
“那就快!”朱琳渼立刻吼道。
“是!”
医兵三两下将中箭处的衣服用利刃切开,就见一只短矢正插在左侧锁骨附近,朱琳渼心里咯噔一下,这怕是伤到心脏了……
他强压下不详的念头,命令医兵道:“一定要保住她性命!”
“属下尽力而为。”那医兵忧道,“只是这伤……”
“莫多言,快!”朱琳渼打断他,又示意帐中亲兵都随自己出去,最后对医兵道,“我就在门外,有需要就喊一声。”
“是!”
随后又有数名医兵赶至,还带了炭、水、绷带等物。片刻之后,朱琳渼将营里已忙成一片。
“大人,刺客已寻到了。”很快,赵士超前来禀报,“据旁人辨认,乃是一姓金的土司。只是……人已自尽而亡。”
朱琳渼紧盯着军帐,只吐出一个字来,“查!”
“是!”
旁边的木櫾与木靖对视一眼,也随石霖快步而去。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医兵才疲惫地从帐中出来。
朱琳渼与木靖几乎同时上前道:“怎么样?”
为首的医兵抹了把汗道:“禀大人,箭已取出,所幸并未喂毒,箭头距心脉也尚有一寸半。”
其实原本金克安的确想以毒涂箭,但那两支箭矢是伪作领饰的,他担心毒药颜色或气味被旁人察觉,加之对自己射术极有信心,这才作罢。
朱琳渼略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掌心里都是汗,又道:“木姑娘应无大碍吧?”
“这,”医兵沉吟道,“她失血太多,虚弱已极……还得挨过今日才可定论。”
朱琳渼点头迈入帐中,只见木芷晴身上的血迹已被擦净,胸前裹了厚厚的绷带,但仍是眉头紧蹙,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在这个没有麻药没有消炎药的时代,做这么一场大手术对伤者的折磨可想而知。
他坐在床边,用毛巾沾去木芷晴额头上的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绷带上透出的殷红。他何曾想到,自己一心挽救大明,率军力敌数万建虏,但自己的性命却要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来救。
鬼使神差地,他竟握住了她的手,触感细腻光滑,他心中忽而涌现出无尽的爱怜,低头认真道:“你不会有事的!一定!”却不知这话是对木芷晴说的,还是对自己说。
夜半。
木靖拨了拨灯芯,帐中顿时亮了许多。他对朱琳渼低声道:“殿下,您万金之躯,怎可如此辛劳。下官看着舍妹便好,您去休息吧。”
“不。”朱琳渼摆手道,“我要等她过了危险期才行。”
木靖望见他的神色果决,也只好不再坚持。
待到次日天亮,朱琳渼的眼皮不住打架,一旁木靖已在不觉间乏得睡着了。
便在此时,他忽闻木芷晴疼得低吟一声,忙柔声问道:“木姑娘,你醒了吗?”
木芷晴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了双眸,待她看清眼前之人,心中又涌出一丝欢喜,声音沙哑道:“殿下,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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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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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琳渼却未想到木芷晴醒来后最先想到的竟是他的安危,当下便觉心被人用力攥了一下,加上他彻夜未眠,片刻才恍然道:“我没事。(全本小说网,https://。)全仗木姑娘为我挡下一箭,否则我已死在当场了。只是却害得你……”
他轻扶起木芷晴,将水碗凑到她的嘴边,“来,先喝点水吧。”
她依在他臂弯上轻啜两口茶水,只觉得如甘泉入腹般清甜,又觉背靠处温暖而又踏实,令她刹那间竟生出了“一辈子就停在此刻便好”的念头。
她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忙摇头道:“殿下您吉人自有天佑,便没有小女,也定有他人相助……”
朱琳渼忙道:“你怎如此说,我也是知道好歹的,救命大恩我定铭记于心。”
他随即又微笑道:“万幸你扛过来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也是天随人愿,你这样一个好姑娘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木芷晴闻言,苍白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浅红,心中思绪万千,一时只是低头喝水。
朱琳渼看着你胸前绷带上的殷红,柔声道:“你可知道,郎中说你伤得甚重,若熬不过昨晚,恐怕……”
他说着,心疼地用手指轻抚那抹血迹。木芷晴立刻如触电般一把拉过被子将绷带盖住,脸又更红了些。
朱琳渼这个发现自己唐突了,急收回了手,帐中的空气一时变得微妙而有些尴尬。
“你……”沉默良久,二人一齐开口,刚说出了同一个字,便又都噎了回去。
“我……”静了片刻,朱琳渼想起当解释一下刚才的唐突之举,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得轻咳一声,转问道,“伤口还疼吗?”
“已轻了很多……”木芷晴轻咬着下唇答道。
又是一阵沉默,朱琳渼猛然想起该让医兵查看木芷晴伤势如何,刚要呼喊帐外的石霖,转头间正看到木靖倦极而眠,于是站起身道:“你等一下,我去叫医兵来。”
“殿下!”木芷晴紧盯着地面,轻声道,“我爹说待平定了沙贼叛乱,云南复安,便该把我嫁入早已订亲的那家。”
她用力吸了口气,艰难地缓道:“芷晴斗胆,届时可否请殿下主婚?”
“啊?”朱琳渼怔了片刻,木然点头道,“好!
“我先去叫医兵!”
言罢,他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军帐。
一滴泪终于顺着眼角流下,木芷晴望着他的背影,想着能得殿下垂询一次,便是不枉此生,旁的却是不该有的奢望,断不可多想。
“二妹,你是不是喜欢上辅政王了?”木靖站起身问道。
“大哥,你在瞎说些什么?我怎么会喜欢辅政王殿下!”木芷晴慌乱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在你们说话的时候。”木靖憾然道,“二妹,你一向聪颖,可知侯门深户不是我们木家所能企及的,便是你尚未定亲,恐怕都难以嫁入皇家。有些事,人力不可为,便是连想都不该想,你明白吗?”
“大哥,你不要说了,我明白……”
片刻,朱琳渼领了医兵返回,木芷晴便要挣扎着坐直身子,却扯动了伤处,疼得一阵皱眉。
朱琳渼忙扶住她道:“别乱动,小心伤口。”
木芷晴强忍心中苦涩,仰头道:“殿下,我这般在军帐中养伤,却会影响大军战事。”
朱琳渼正要说“无妨”,便听她接道:“且军中皆是男子,长扰于此怕也多有不便。”
朱琳渼随即也想了起来,她一个女孩子家莫说日常洗漱更衣,便是让龙卫军的医兵给她换药也不甚方便。
他看了一眼木靖,对木芷晴道:“木姑娘伤势刚稳住,就在这里多休养几日,等稍好些了我便送你去左近的通都……”
木芷晴下意识地便想点头,却咬牙强忍着道:“谢殿下好意,只是在此处小女难以心静,却不宜伤愈。”
朱琳渼和木靖又劝了几句,见她坚持,便只得作罢。
随后木靖让侍卫将木家的马车驱至军营中。朱琳渼又令人在车里铺了厚厚的垫子,这才看着木靖将妹妹搬到车上。
待木芷晴安置妥当,朱琳渼便吩咐石霖备马,准备随她一起去通都。
木芷晴见状强撑起来道:“殿下身系国家,怎可再劳动于您?殿下若为小女便离大营,却让小女惶恐了。”
朱琳渼要求再三,却无奈她始终坚持推辞,到最后似是牵动伤口,疼得她冷汗直冒。
朱琳渼见状不敢再多说,思忖木家侍卫人数倒也不少,于是只叮嘱木靖一路小心,有事情立刻来营中告知。
木靖也纳闷妹妹为何如何异样,却不好便问,只得向辅政王殿下告罪一番,转令人赶马缓向通都而去。
……
“那兄,我们可是多年至交,往后直上青云时可莫忘小弟啊。”
那杰与众土司被龙卫军留在营中,正满腹怨气,瞥了眼冲他揖礼那人,没好气道:“没由来地上什么青云?”
旁边另有一人凑过来满脸堆笑道:“那兄却装糊涂。您那夫人……哦,未过门的夫人昨日救了辅政王殿下一命,何愁日后不会高官厚爵?”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事那杰的火蹭一下就冒了起来——那女人昨日竟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不顾性命,复又与他颇为“亲昵”,简直岂有此理!
先前那人却没眼色地接道:“是了是了,据说辅政王殿下甚是感激,因担心‘那夫人’的伤势,昨夜守了她一宿,足见殿下……”
“什么?!”那杰闻言满脸涨红,一把抓过套近乎的小土司,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说……一整晚?”
“是,是一整晚,不信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