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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获那些塞外胡马,从南方搜掠而来的辎重物资和财货,数量加起来也是颇为可观的,
。。。。。。
“恭喜宇文娘子。。”
“贺喜宇文娘子。。”
“。。”
原本一片狼藉的柳泉老街与罗氏大宅,如今却是张灯结彩,香花装裱彩绢帷幔的一片喜庆氛围。
仿若是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就翻转了过来。
虽然幕府没有出面,但宫中派出相熟的内史,亲自上门安抚和嘉勉,当场颁旨封赠为六品恭使,直接表明了某种态度和立场。
而作为居于风潮中心的当事人之一,也得到了贞勇义烈的评价,特别是她在家门口亲手射出那一箭,简直成了某种女子抗拒横暴的典范了。
尤其是相对于另一个,已经沦为某种闹剧里的丑角和众说纷纭的笑料话题来说,这种明显的对比差异,就很是意味分明了。
这种来自上层风向的变化,也让许多始料未及的相关人士,敏锐的感受到了危机和不安,就像是覆亡之船上的老鼠一般,迫不及待的上窜下跳的谋求这转机和出路。
先是宗藩院里十数位元老同时告老,然后是军器监和将作监里,多位负责人去位,然后是通政司自左承制,东海道奏进使以下七人,或出放外州,或是远派地方。再接着是司农司和少府寺下的。。
最后的余波,则是当朝的北院宣徽使,曾经入阁为枢相,也当担任过参知政事的北人党大佬之一,安世高突然上书乞骸骨告老还乡。
并且一请就准,毫无往常的反复慰留和封赏,追赠的也不是例行的三公或是三孤三少,而是很少见的提举中外宫观使的闲养之职。
而安世高的去任归老,也意味着原本朝中三足鼎立的老臣派,也因此失去了一根重要支柱,如此的动作和变化,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忧的是自家派系的失势和衰微,喜的是更多的职位和晋身机会。
相比朝中和官场中的变故和震动,体现在民间中的最直接变化,则是原本债市里的大昌号、利源号、广德昌、德联社等等十数家大商家的红利份子,突然有人开始大量抛出而跌价不止。随之而来的是,各种破产和私下逃亡的谣言与消息。
而其中一些已经被证明不是空穴来风了,随着那些被陆续被官府查封和禁闭的产业,又有更进一步加剧了这种跌价的风潮。
而作为风暴的始源地,上城的幕府居城,大府修养的崇光阁内,当代的澄海公,也在小心客气的陪着说话。
与子嗣不旺而屡屡绝嗣的通海公一脉不同,澄海公家在分镇各方的四大公室中,却是以枝繁叶茂,子息众多而为人称道的。
自然而然的历代下来,积累了相当可观的族人,号称是国族之姓中,最是旺盛的支系。
而到了当代的澄海公,早年更是滥情而出处留种而著称,光是在国宗玉碟中录名的子女,就足足有十一人,而其他未录的血脉渊源,更是倍半于此。
因此公家的世子之位,永远也不会缺少备选之人。为今之计,这位比大相国还要年轻一些的澄海公,满心想的都是如何保住自己这一脉的传续。
毕竟,相比澄海公的管教不力,让现任世子起了贪念,与人串谋夺取前沿功臣家产,凌逼欺辱人家妇孺之类,或是私下指使家将困禁朝官与其他有身份的人物也罢,只能算是个人严重失德无状的罪名,
但是,作为已经淡出权力中枢,而在幕后富贵居养的澄海公家的继承人,居然私下与新任未久的江宁府尹陈逢泰、行在判官李肖乾、枢密签事邓广铭,乃至身陷囹圄的前帅臣章玉吉等人暗通曲款,妄图构陷前线力挽狂澜的功臣,
这般的罗织党羽以共同进退,很可能危害到前方局势和行在安危的事情,反而让大府之尊更加在意和忌讳的多,也犯了人臣之讳。
其中因由,就算是澄海公本人,也无法为之辩白和求情的,故而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力求大府宽悯,先保全自己这一脉的家系,而不是被当作某种恩赏,指给本家的旁系再说
因此,这位忧心冲冲的世子,在从家中赶去上城的半路上,就接到新的诏令,连基本觐见之礼都免了,让他直接去宗正寺报道,听到这个噩耗,那些下臣僚属家将亲随,当场就散了大半。
然后在他去宗正寺的路上,身边又有各种情由和借口陆路离开,最后抵达宗正寺的门前,只剩下孤零零的小猫两三只。
而在已经是“前”世子的宅邸中,一名容貌姣好的侍妾,连同若干名陪臣和伴从,被澄海公派来的侍卫,捆绑起来活活的打死,然后裹在席子里,当作暴病身亡抬了出去,算是将剩下的干系和手尾,彻底掐断。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508章 闻惊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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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横流的黑街之中,陈子锟满是绝望和沮丧的披着破烂的外裳,等待着私船出海的消息。
因为某个不明的因素作祟,那位澄海世子,居然对头家门口临阵退缩了,这让已经决定乘势发动的陈子锟,不免大失所望。
因此,他只能乘着最后的机会,在世子离开后孤注一掷,将自己带回来的人手,威逼利诱着全部支派出去。
然后他还是失败了,虽然轻而易举的乘虚侵入了罗宅内部,但根据内线提供的消息和方位,却让他扑了个空,事实上罗宅大部分地方都是空荡荡的。
然后来自建筑中突然杀出的激烈反击和火力,很容易就让这些只有短兵和少许弓箭的不轨之徒,焦头烂额的吃了个大亏。
陈子锟是靠当机立断,丢下这些多年募集的人手断后,才得以在防军与报更队合围之前,侥幸易装城乞儿脱逃了出来。
然而,他在临时的藏身点,却又得到一个更大的噩耗。
几乎是当夜,武德司和京兆府突然飞驰而入,位于端明坊的陈氏一族老宅,一时间连夜破门抄家的巨大哭喊与嘈杂声响,就算隔了两条街也清晰可闻。
吴官陈氏已经完了,在得到了他的伯父,江宁陈府尹,叔父礼部郎中陈积业,于京兆府和卫尉寺、水师衙门任职的几位堂兄、族弟在内,一系列关系人等相继被下狱,而株连全家的消息之后,陈子锟就知道了,他在广府的最后一点庇护,已经不复存在了。
就连原本站在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物,此刻只怕也是自顾无暇,而迫不及待的要撇清他这方面的干系了,
因此,陈子锟这一刻在官面上最后的一点联系和助力,反而可能变成他的取死之局。为此,他不得不放弃了最后的藏身之所,裹挟仅有的财物,躲到这个黑街来。
然而这最后一点谨慎和小心,却也挽救了他的一条命。
他躲在对街楼顶的阴影里,几乎亲眼看着作为他临时的窝主和相好,旧部刘子光的遗孀,在破门而入的某些陌生人,所恶意制造出的惨叫与哀求之后,衣裳不整神志不清的的劫持出去,就此消失在昏暗的天幕下。
而他所能做的,就是乘夜摸回被搜得乱七八糟的原地,把那个婆娘在床第间无意说漏嘴的,早年风尘生涯积攒下来的养老皮肉钱,一小包银宝和碎锭子,给从柴房地下给挖出来,
反正看那个女人的模样,已经再也用不上这些了,还不如彻底利用起来给自己增添些许机会和出路。
作为昔日的骁骑校,他固然处处留情而女人不少,但正所谓天大地大,再多的恩义与缠绵,再怎么真挚的羁縻与誓言,都比不上他自己安危与得失更大。
能够从眼前的困局与危机里,活下来才是日后最大的凭仗。
。。。。
江宁府,对于某些人来说,则是只能用“变了人间”来形容了各种心情和际遇了,
而对前任帅臣章玉吉来说,则是不折不扣的噩耗。一日三餐鱼肉禽畜俱全的精致饮食突然消失了,室内的积尘与秽物也没有人来清理。
然后,他等来的不是重新召见的口谕,也不是进一步改善自身环境的命令,而是那些全然陌生的狱卒,满脸冷冰冰和不耐烦口吻宣达的,被就地转移看押的旨意。
待到他穿过了阴冷肮脏,绕的让人头晕的地下甬道,最终没有见到久违的天光,而是看到了各种沾满污渍的拷问器具齐备,充满了某种恶臭和腐烂味的刑房,这才明白自己已经是大势已去。
曾经养尊处优而高居人上的他,又何尝见过如此阵势。
所谓的刑不上大夫,国朝已经多少年,没有如此对待一个高品大员了,于是他仅仅是稍稍的坚持和挣扎之后,就彻底给跪了。
然后顺从的在有关人等的“劝慰”下,攀咬出一个个有关或是无关的名字来。又变成行在里,监国的公案上献功表过的呈文。
因为在这次风波之中,那些元宿老臣棋错一着而授人以柄,已然成为了追随在监国身边的那些新晋派,为己方排除未来妨碍和晋身通路的契机。
因此,他们不断的在监国面前,制造出各种牵连的口实和理由来,直到广府的大相国通过飞电传讯,发来了适可而止的意念,方才意犹未尽的齐齐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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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州大捷,
已经移镇到了沂州境内的治所——临沂城的本阵里,好容易得闲而翘着双脚的我,也正在看最新的战报。
临时在徐兖一带,动用了我麾下几乎一半战力,重新组建的截击部队,这段时间可谓是收获颇丰。
而那些北归的胡马儿队伍,则一度成为了我眼中,专门掉罗金钱装备的特色经验大礼包。
他们满载的都是掳掠自南方的战利品,大多数是贵重值钱的轻货,相应的护送武力,在严阵以待的我军面前,却基本不值得一提。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哲理,在这里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舍不得这些辛苦抢来的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