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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行走之时马失前蹄，便容易被后面的大军踩成烂泥。
此时的楚风显得小心翼翼，好像他的周围并非是他的士卒，而是他的敌人一般，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一般。
有时候，当一个人不被世界所理解，所包容之时，他的处境便会如同楚风此时的处境一般，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也许有人会问，既然前路如此凶险，为何不打马回归？
若是世间任何事情都可以回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心酸的悲剧了。再说人生本就是一段探险旅程，若不冒些险，很容易就被时代的潮流给淘汰掉，人也如此，国也如此！
天开始下起了小雨，漠北的雨下得有些奇怪，雨水之中夹着着冰粒子，打在铠甲之上，叮当作响。静静地听着这雨滴敲打铠甲的声音还有那整齐而肃穆的马蹄声，人容易思念温暖的家里。
楚风抬头看了看天，知道继续行军的话，士兵们容易受寒，索性勒住战马，转身吩咐道：“原地扎营休息。”
营帐很快建立起来，住进温暖的营帐，烤着温暖的炭火，喝着产自南方的烈酒，吃着肥嫩的牛羊肉，总算是行军过程中为数不多的享受。
不多时，石坚进入楚风的大帐，正要行礼，却见楚风摆摆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忙了一天了，陪寡人吃点东西吧。”说话间，用锋利的匕首割下一块烤得刚刚好的羊肉，递给石坚。石坚也不客气，接过羊肉，大口吃了起来。
“情况如何？”楚风问。
“回陛下，我们纵横三十里，未发现任何敌军的动向，仿佛他们消失了一般，实在让人头疼。”
楚风神色不动，道：“别说三十里，就算是三百里，也未必能够找到。”
“陛下的意思是？”
楚风擦擦手，起身，指着身后的地图道：“若寡人所料不错，司马无忌应该龟缩在这个位置。”
“覆雪林？”
“不错，此地距离北地冰原不过百里，退可守，进可攻，我们若想进攻这里，定会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北秦散兵的袭击。”
石坚皱眉，道：“散兵的袭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断了我们的后勤补给，覆雪林距离此间太远，我大军若是一心前往，必须得解决后勤的问题。”
楚风点点头，道：“司马无忌也能想到这点，所以补给必然成我军的心腹大患。”
“那可如何是好？”
楚风没有回答，继续坐到炉火便，舔了几块炭，才道：“原地修整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再做决策。”
“原地修整？陛下，这样的话，岂不是给北秦争取了防守的时间？”
“无妨！”
“属下不明白。兵书上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是给了敌人充足的时间备战，战争就不好打了。”
楚风看向石坚，笑道：“看来你也看了不少兵书，这是好事。”
石坚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道：“陛下常说为将者要有勇有谋，光有一身武力是不行的。军中的将军们都有看书的习惯，我也不例外。”
楚风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书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常看书，看好书能使人增长见识，常思考也能让人智慧与日俱增。
“看书是好的，不过书上说的未必都是对的，即便是对的，也要看情况而定。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看过的书，别人也看过，如何才能从相同的书里悟出不同的道理，并加以灵活运用，才是看书的最高境界。”
石坚闻言，道：“末将受教了。”
“嗯，兵书上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是对的。但司马无忌也知道这个道理，此时去攻他，并不能让他不意不备，反而等待适合的时机，突然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才能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石坚目露疑惑之色，好半天才道：“末将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没事，你按照寡人说的去做就行。这些天让大家修整，可以减少训练，但是日常防备不能松懈，务必要加强。千万别给敌人可趁之机。”
“是，陛下。我现在就去吩咐各营。”
“不急，吃饱了再去。”
“是！”
楚军开始不动了，一连几日，大军为前进半步，这让一直观测着楚军动向的司马无忌大为疑惑，完全搞不懂楚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军远征，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否则每日数十万人的消耗，十分巨大，国家根基雄厚也就罢了，若是一般点的国家，很容易就将自己消耗一空，到时候不战而败。
若是往日的楚国，或许不在乎这样程度的消耗，但是如今的楚国内部问题百出，先不说帝王离都多日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就是这五十万大军的消耗，也是个天文数字，楚风凭什么支撑？
忽然，司马无忌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楚风这几年一直在搜刮民脂民膏，那么国库的库存定然十分可怕，难道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此次出征，一举灭掉北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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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潜龙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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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司马无忌顿时心惊肉跳。若是大楚真的孤注一掷，不惜自残来灭掉北秦，那北秦必定不是对手。
从楚风这几年的作风来看，似乎真有这种打算，
他先是除掉可以阻拦自己的大臣，然后搜刮民脂民膏储备战略物资，接着再将所有兵权集中己身，目的定然是为了此次出征。
若不提前做好那些事情，那么他的此次出征定然会受到很多人的反对。
此人，真是个疯子啊，他难道不知道一旦不成功将会对楚国造成多大的隐患吗？即便成功了，楚国的经济至少倒退二十年，值得吗？
突然，司马无忌又想到一个问题，楚风向来以爱民著称，为何他近些年所作所为大大违背了自己的性格？
莫不是他在设什么陷进，又或者有什么阴谋？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找不到破绽，司马无忌更愿意相信楚风是被权势给腐蚀了。一个人身居高位多时，初心很容易就忘掉了。换做自己，要是也能登上大位，一统天下，那么自己以前的欲望也会爆发开来。
人心便是如此，人性便是如此。
司马无忌呼出一口气，不再去考虑楚风有什么阴谋诡计了，因为他已经有了对付楚风的办法，只要这个办法成功，无论楚风用什么样的手段也无法挽救。
“师傅此时，应该快到楚国襄城了吧？”司马无忌看着门外的雨天，喃喃自语。
如他所料一般，吴人敌此时已经来到楚国襄城，为了掩人耳目，他易容成一个江湖相师，替人看相算命。
这日，宽敞的大街忽然被清场，百姓们被分散到两旁，不多时，一辆八人大轿当街走来。自从秦义受到处置之后，帝都的权贵奢华成风，稍有些权势的人出行，必定清场，百姓们仿佛已经习惯，此时也麻木地站在两旁。
看来人的架势，定然是三品以上的官员，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整个帝都没有几人，自然也就没人敢上前拦轿，得罪了这些达官贵人，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吴人敌看清楚轿子的模样，便知道是李游。整个帝都胆敢坐这样奢华轿子的，也就只有楚风身边的宠臣，身为国丈的李游了。
想到这里，他打起了精神，待李游的轿子经过自己面前之时，忽然大声道：“龙战于野，其势必衰，天心难测，圣子应劫。”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吴人敌，吴人敌却神态高深莫测，一副安然自得。
“丞相出巡，何人大声喧哗？拿上来。”
很快，吴人敌被带到轿子之前，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受到惩处之时，李游却从轿子里出来，看向吴人敌，神色微微一变，问道：“你方才胡言乱语什么？”
“草民参加丞相大人，草民并非胡言乱语，而是忽然洞悉天机，有感而发。”
“洞悉天机？”李游微微皱眉。
不待他发话，身边的信任管家便道：“此人阻拦大人出巡，罪不可赦，来人，拉下去仗责五十。”
吴人敌被护卫们连拖带拽拉走，刚走出几步，李游便阻止道：“放开他。”
护卫们不敢违抗，放开了吴人敌。李游上前，问道：“先生可会看相？”
吴人敌神态不慌不乱，道：“看相只是皮毛，只能看出人短时间的运势，我的摸骨术更加神奇，能够看出一个人的天命如何。”
“如此神奇？那先生不妨给我摸摸骨，看看我的天命如何？若是看得准，重重有赏。”
吴人敌上前，道：“愿意效劳。”说着，捏着李游的手，这一下子可吓坏了周围的护卫，正要上前护主，却被李游眼神阻拦。
吴人敌仿佛没有看到那些虎视眈眈的护卫一般，细细地摸着李游的手骨。
“先生看出什么了吗？”
吴人敌眼睛闭上，忽然睁开，神态慌乱，一下子跪到李游面前。
“先生何故如此？莫不是看出了什么不好的天命？但说无妨。老夫年过半百，早已看淡一切，什么样的天命也能承受。”李游目露疑惑之色。
吴人敌抬起头，道：“草民不敢说。”
“为何不敢说？”
“大人不妨将手伸出来，我写给你看。”
李游闻言，伸出手，吴人敌快速用手指在他手掌心写了一个字，到底是什么字，却没人看清楚，但是李游身躯忽然一震，眼神也变得惊恐不安。
“先生不妨随我回府，好好详谈如何？”
吴人敌点头，道：“求之不得。”
李游邀请他坐入自己的轿内，很快，离开了人群。周围的人群纷纷震惊，暗道怎么一个算命的受到如此重视？即便是帝都的许多达官贵人，也没有资格能与李游同坐一轿，他看出了什么？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