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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企盼终归企盼,眼看大营已近,不单不能见得大轿,更连附近守卫也已撤去。如此明显,思来自己耽搁多时,若还能见得反才蹊跷,于是不得不作罢休,再觅他途。
可待到静下心来,欲先归还再从长计议潜入营中之时,却是发现白波义士之疑未解,此刻贸然返回,无异于自投罗网。尽管还有大汉足可信赖,却难单独接近,不宜犯险,说到底来,又变自己单独行事。
好在自楚阙失踪以来,为寻其踪迹,一路磕磕绊绊已比数年之前长进不少,尚不觉居于野外有何不便。
唯一难处乃为经得前番被擒,对己实力已无太大自信,虽自保有余,但多镜月这一累赘,实难保其周全。权衡再三,自下决定断不可再贸然行事,遂就近避开前哨,而寻一隐蔽土丘躲藏。
稍作安顿,夜便已至,不知是否下午云散之由,天上繁星倒是格外明亮,不禁又再思起往事,沉醉其中。比起此中温馨,早春寒凉已不值一提。
“未想廖方将倒也并非是何刻板之人,如此关头还有闲情赏月观星,果真乃为人不可貌相。”
愣神未知多久,杜远之声忽然浮现耳侧,云涯儿这才惊坐起身朝其望去。见得杜远也为只身一人,这才安心些许,后怕却仍未全消。幸而来人乃为杜远,若是歹人,后果不堪设想。
惊也惊罢,这思量自不可就此弃之,不想也知,无论杜远如何寻得于己,此来也绝非是为说闲话,担忧期待一同升起。
“看来廖方将已做好准备,那我自也无需多言,只是不知方将是欲梳洗一番明日一早再见佳人,还是心急如焚,片刻也不愿多候?”
说是如此,结果仍旧废话连篇,自己又非来与镜月私会,加之情势迫在眉睫,自应连夜带其离去,以免夜长梦多。随即赶忙催促杜远少言套话,领己前往。
不过这边有求,那边并不急应,仍旧摊开难以辨清五指悠闲望之,“看来廖方将果真已迫不及待。只是我有一事还需叮嘱,以免到时廖方将见得佳人太过失态,致使不必要之麻烦。”
如此情形,云涯儿哪还有闲细品杜远深意,只当其已料得自己欲行强硬之举。但此即便遭受镜月记恨也非为不可,自未听进忠告,再催其速往。至此,杜远留下最后一抹诡笑,转身步去。
说来几日未见,也不知杜远到底又偷偷使何神通,此刻无论言语神态,皆似表明去见镜月有如归家一般轻巧。
不过此倒正好,只要能将镜月救出,自立寻一高山躲他几年,再将镜月安顿便已大功告成,管他有何阴谋阳谋。
随后绕过土丘行之一阵,这才察觉杜远所领道路并非去往白波大营,反而越发荒凉,心中疑惑骤生。虽不担忧杜远有意加害,但也难相信镜月会在此人迹罕至之处。
试探问去,杜远倒忽伸掌抚颌,“稍等,容我再思。”思索一阵,才又问来,“莫非是我会错廖方将之意,以为你是记挂妾室而来,其实真是与我一般垂涎那假圣女之美貌?”
此话越听越是糊涂,那假圣女不就是镜月么,莫非还有他人?但想楚阙为“妻”,还有一“妾”赵锦远在长沙,更与此事全无干系,要见也无需来此,亦皆不可能。于是又向其说明是要见那曾在村中见过之女。
听此,其立叹一声,“那便是了!你这一诈,我还以为算漏你想,也算难得,结果并非如此,倒有些失望。”即再步去。
只是那边轻巧两句,这边听来却极不是滋味。未想杜远对己了如指掌,有一两次未能猜出竟还成了惊喜,这怎了得。
憋屈一番,已不知不觉来至一山谷之前。粗略观之,山不怎高,也无多陡峭,于那一路之上所见之山并无多大不同,实不显眼。
反之推去,附近大小山脉数不胜数,加之人迹罕至,谁又能料其中之一竟有人躲藏,正因如此才更为适宜。
几近入谷,杜远却停下脚步伸手阻拦,抛出一句“稍等”即张望四周,而后就近奔至一灌木从前,喊道:“黑山张燕部下杜远求见,劳烦通报一声。”
本觉杜远行为如何怪异也有其原由,可观附近仍无半点风吹草动,实难不又生疑惑。还未来及确认,杜远倒是转过头来又喊:“此处并无盯梢,可安心前去。”
且不说这试探之法别出心裁,乃闻所未闻,弄之半天,原其仍未作好万全准备,那前番那般信誓旦旦到底又是闹的哪出?
虽说谷口未有人拦,可入了谷中,倒是忽然涌出数十提刀大汉,月光印于其上,分外亮眼。依照惯例,自有一人询问来者何人,杜远便又将先前所言重复一遍。
只所得答复,却是有些不尽人意,“管你黑山白山,留下钱物便去,劝你以后还是少于天黑之后来此荒无人烟之处,若是遇得其他悍匪,只怕性命难留。”
对方言简意赅,还不忘规劝一番,就连云涯儿已有些怀疑是否弄错山谷。杜远却开怀大笑,随即径直上前擒下一人,凶相毕露。
“看来你等并未掌握这劫道精髓。好在当年我也曾于山中为恶,对此尚有经验,不妨传授你等。”言罢已将刀贴至被擒那人项上,稍一发力即可割破其喉。
“你……你不是那黑山张燕部将么?怎会如此心狠手辣,与我等听闻黑山义军心系百姓、从不为恶事迹全不相符!”不过稍作威胁,那带头之人已是惊慌失措,全不敢信其眼前所见。
“那自当是,但若为恶之时无人存活,又怎会有人知是我所为?”黄天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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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作壁上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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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出自杜远之口,又再配以凶神恶煞之貌,就连云涯儿也不觉此为说笑,对面山匪又岂不惧?颤抖当中已说不出话来。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不过细而观之,此众不仅谈吐举止与寻常山匪有些差异,就连得见同伴被擒反应也出乎意料。
按理来说,这甘愿入山为贼之人,即使并非穷凶极恶,而因生计所迫,大多也皆自私自利。
纵然同伴危在旦夕,难以弃之逃去,也远不足以这般惊慌。若真因杜远威慑而心生畏惧,常见做法自是叫嚣两句便逃,哪有还管同伴死活之贼。
由此可见,此众若非重情重义之义贼,至少也受规矩约束,绝非一般流窜山匪。越发盘算,越觉此也为杜远计策。
随后此众果然强忍惧意,而改好言劝说杜远莫要冲动,再无先前嚣张姿态。偏偏其众遇上杜远,那怪异心思岂是求情两句便可化解?
然未想到杜远举动确实令人意外,只是此中意外乃为云涯儿又再猜错,其竟真爽快放了被擒之人,再而叫嚣,“你等性命取去自也无用,姑且卖个人情,作为交换,带我见上圣女一面即可。”
“你怎……”
震惊当中,对面头领将那几欲脱口而出之言又再吞回,立作改口而答,“我等技艺不精被你反制自是无话可说,可这山中止有我等草莽活动,哪有女子,阁下莫不是见我等好欺,故意开涮?”
纵其故作镇定,方才那一瞬惊慌显然并非是惊杜远释放其众之爽快,十有八九乃为杜远提及“圣女”二字。
“不敢,不敢,我也算行走世间多时,自是明白与人方便即为与己方便,又怎会行此无用之举,空惹怨恨?”
杜远倒也假声假气行去一礼,再改神态,“只是话说回来,若你等明知圣女就在此山,却执意欺骗于我,是否乃为与我不方便?因而从我这将不方便换回,也情有可原,而非我之过?”
兜之一圈,杜远之意无非认定对方乃为镜月一伙,却非要拐弯抹角推卸责任。如此举动倒令云涯儿想起先前所遇那人,不过杜远比其客气许多,还算可说道理。
辨无可辨,对方察觉杜远难缠,欲作逃去,奈何身手远不能敌,又被擒下一人,终被迫退让一步,询问杜远为何要寻圣女。
谁想杜远有恃无恐,将那先前说于郭大所听之言原样搬出,更还不忘眉飞色舞,仿佛真是觊觎镜月美色一般。
这番一说,即便对方真知镜月所在,又怎敢告知于其,自再惊恐非常,“这……实不相瞒,圣女今日才从他处巡游归来,想必此刻已正歇于白波大营当中。阁下若想见之,还需经得白波首领同意,我等实在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便好!此事无需劳烦诸位。”明知对方乃为将其支开,杜远倒并不揭穿,反还顺此话言,“时夜已深,想来诸位好汉埋伏一日应早有疲倦,安心歇息便可,容我自行去见。”
此话明面听来,自是表明听从建议,可杜远却仍往谷中行去。不仅云涯儿不解,那几山匪更是全未收去惊慌,不敢强拦,便又加上劝说,“阁下留步!听闻谷中有那恶兽出没,夜间入之,只怕凶多吉少。况且谷中并无稀罕之物,还是趁早前往白波大营罢!”
这般有如此地无银三百两之言,就连云涯儿也已看出端倪,杜远又怎会听信?
不过其之玩心仍未消退,又再顺话答之,“恶兽?此正合我意!想我近来已有许久未能见得奇珍异兽,今日正巧碰得,抓回饲养也不失为一乐事。”
一通劝来,皆被见招拆招,那众显已无计可施,焦虑万分。杜远忽伸指高举,抖动两下,咋呼而言,“锵锵!难得你等有此忠心,我又怎好再作为难?不妨实说,欲见圣女之人并非是我,而为我身旁此位闷声方将。”
说之即将云涯儿推出一步,“大可就此前往通报,襄阳廖方将有要事求见,圣女自愿见之,你等亦无需再作为难。”
说至此处,对方互相顾盼,仍有犹豫,大概思得已瞒不住,终不再作遮遮掩掩,而请杜远稍后,派遣三人各往一方前去通报,倒仍不望提防。
等候之时无事可干,杜远便又与其众闲谈,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