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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答复,赵锦已听完先前那人转告镇定些许,而又微微上前两步,轻声说来,“今日难得与恩公再见,有些闲话不宜令他人听得,可否如何屋中,好生再叙?”随之便走至门口,而斜伸右臂相请。
思来此刻确实有些话语不宜令众人皆知,且此刻难得有其作保,自能拜托守卫纠缠,而己已又为女子之身,亦不怕赵锦作何出格之事,遂大方答应,入得屋内。
这才将将步入,赵锦便立将门关上,一把抱来并大喊一声,“郎君,你让奴家找得好生辛苦,这般受尽万般委屈,终得相见,奈何我已与他人有作婚约,无法再嫁于你。若郎君有意,奴家自愿与那人悔婚,改嫁郎君。正好那人亦……”
听得赵锦这番言论,云涯儿差点以为自己仍为原貌,仔细听来,发觉其言之中“那人”才是指己,不禁暗自感叹赵锦这见异思迁本事未免太过纯熟。而又实难分辨其往日之言为真,还是今日为真,抑或皆为假意。
本来对此也不曾作过期许,如今知晓倒并不失望,反而心安不少。随即灵机一动,不如将计就计先骗其悔婚,而后再将楚阙女子身事告知,不但真能摆脱其这难以招架之热情,也可令其羞愧,往后自不敢再作纠缠。但又恐行为失当,而毁楚阙声名,不得不更为谨慎。
于是假意装作怜惜之貌,而轻推其臂,示其退去,“佳人难得归宿,鄙人又怎忍破坏,既然你已嫁作人妇,还是莫要再与我过于亲昵,否则令人知晓,恐遭迫害。”故意言语朦胧,并不直接相拒。
此举一出,赵锦果然中计,而慌忙松开其臂,摆手惊辨,“郎君会错意矣!方才我便想告知,只是还未来及相说就被郎君打断,这番无论如何也必告知。其实我那婚约之人本为一素未谋面之黄巾大方将,如今其家乡已毁,即便未有家破人亡,想必也早流落他处,又怎会归来娶我?我本早已断了此念,奈何又得那蔡元富相助脱离苦难。奴家当时只觉无以为报,便欲以身相许,哪想蔡元富家中似有娇妻,不敢纳妾,只与奴家暧昧,而不愿迎娶。”
说至此处,赵锦忽而啜泣一声,面上尽挂委屈,“于此期间,那蔡元富几行不轨,幸得妾身洁身自好,告知于其待到成亲才可就范而将其拒之,因此至今仍是清白之身。此回正好以此为由退此婚事,至于搭救之恩,日后以他法相报即可。”说罢,赵锦便要脱衣以证清白。
惊得云涯儿慌忙扯住其臂,已无心再管赵锦口中故意诋毁于己之事,而正色相劝,“佳人之意,鄙人自然明白,但若鄙人也非善类,岂不难得保有之清白,今日便就此被毁了?佳人此举实在太过冲动,还望三思。”言语之间,还不忘将赵锦已拉开些许之领口又再拉回。
这才令赵锦也羞愧相望,“都怪锦儿太过倾慕郎君,坚信绝非如此之人,才行此草率。自是不怕委身郎君,而怕因此坏了郎君名声,日后难于世间立足罢了。退一步说,即便今日便为郎君之妇,锦儿自也心甘情愿,幸得郎君已醒,才未酿成大错。”语毕,赵锦立又直扑而来。
此回因心中惊恐,云涯儿难有心思顾及太多,忘作防备,让其双臂正好搭于胸口。这般感知胸前异样才察觉不妙,赶忙将赵锦推开,仍以言语相误,“还请佳人再更矜持些,门外尚还有人!”
然为时已晚,赵锦此刻正一脸惊恐望于双臂,自言自语而道:“行侠之人,每日习武,身上自应结实硬朗,即便游手好闲之徒,疏于锻炼,也绝不似郎君这般柔软才是。观之郎君瘦弱,亦非膘硕之人,难不成郎君乃是……”
思得赵锦亦是女子,虽比楚阙小之几岁,体态还远不能及,但至少也曾见得其母,自是对此比己更为了解。这般被其察觉,想必再作诡辩亦无意义,而己正欲告知,自也无需隐瞒,只是不能利用此事摆脱其之纠缠稍有遗憾。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之身如今又已不知去了何处,哪还管得了那些,遂坦言答道“正是!”
第311章 壮志未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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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赵锦果然将右臂举至胸前掌心下垂,惊恐徐退两步,眼神游离,“未想我赵锦不过一寻常农家女子,怎会命途如此坎坷,竟连择一好夫婿之机也不能得,若非如今仍旧牵挂妹母,倒不如就此追随亡父而去!”顿时掩面泣不成声。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如此姿态,见得多了,倒也不怎心疼,不过这般又将妹母搬出,故技重施,想必也是不知己便是蔡元富所致。随即思来,若其遇得并非是己,是那张三李四,想必自也为此相。不由明白那赵慈旧部定也是因其这般,才死心塌地追随,只是不知其已将婚事许给几人,而生了厌恶。
但转念一想,无论赵锦怎样工于心计,不过为了将来能更安稳,倒也为人之常情,多半还能体谅。毕竟赵锦比起那些拦路抢劫、杀人越货之贼要善之许多,大概是被这世道所逼,绝非本心。继而强压心中不满,而又与赵锦劝说,“赵姑娘还请莫过伤心,普天之下,又何只此三人,你尚年轻,将来自能遇得各路俊杰,哪个不比我这三人更宜为夫?”
本来此言不过随口说来,只为安慰,却未想得更是触动赵锦心绪,以那泪眼望来,“原来赵锦在郎君心中乃是如此一恨嫁之女,看来赵锦此回真是多做打扰,日后自不再纠缠,安心说服那蔡元富,做其妾室罢。”随即便将云涯儿拨开,直往屋外去了。
经得此言,云涯儿已是无话所说,总觉得自己明待赵锦不薄,怎还被其说成霸人女儿之恶徒?只可惜其说错人听,若是告知于己是另外一人,想必早已挺身而出,救其于水深火热。思之此处,又觉不对,先前此计赵锦好似早已对己用过,不过因不敢负了楚阙,才未敢答应。照此思来,幸亏楚阙,自己才未受蒙蔽,而躲过此货。
沉思片刻,屋外似无了动静,莫非赵锦察觉己已不见,而领人去寻了?若是不能寻得,空费其些时日避开区星之祸,倒也尚可,就怕己身又被蔡全或是士口占去,万一听从其言,岂不真要误己大事?随即再难冷静,而立转身夺门而出。
哪知营地当中虽真已少去半数之人,但那赵锦却仍在营中,见得云涯儿出来,其却立将身转去,佯装与身旁之人商谈,不敢望向这边。尴尬之余,自也不好上前询问,改问身旁之人。得知赵锦虽已知晓蔡全不在,亦令人去寻,但其似乎也并未有多在意,只是叮嘱众人寻得蔡全通报一声便可。说至此处,那人忽觉说漏何事,赶忙止言催云涯儿速去。
众人如此态度虽令己有些意外,但更为难办之事乃是先前是以蔡全身份而与赵锦同行,在这营中逗留自无大碍。然此刻已是变得楚阙之身,又经方才之故,还怎死皮赖脸留于此处与其一同寻找区星?为难之中,还是上前与赵锦作别,而其支支吾吾并未挽留,只得真就此离去。
行至半途,大概已不能望得营地,云涯儿便攀至树上等候营中之人动静。然左等右等,倒并无人经过,闲来无事,又再想起自己如今状况来。首先检查衣袖,确实为己昨日所穿,而后又摸额头,那疤果然不在,反复动来,只觉身上倒仍有宝甲束缚。好奇之下,自也忘了顾及那多,轻将领口掀开,望得内里果真有那宝甲,遂全解之,仔细观察。
按理来说,那宝甲本为张曼成量身定制之物,而其身形本就健硕,起先着时,尚还觉稍空了些,不过往后习惯,自也未再注意此事。但如今楚阙身形明比自己更为瘦小,且体态也稍有不同,此甲却仍极贴身,由是惊讶不已。
随即又再思来,莫非楚阙也从何处寻得一宝甲穿之?因而未再多虑,而稍作检查各处镖套,除胸口之处仍旧装有那护符之外,其他各处之镖皆已装回,不过腕部机关已被己撞坏,如今不可再暗中放镖,但仍可当做危急之时救命之物。而又随手抽出一镖,观之擦得锃亮,倒不似涂有剧毒,想之必然乃楚阙所备,自不应当随意丢弃,于是又再放回镖套之内。
待到检查完毕,忽觉如何说来楚阙也是女子,自己这般解其衣带观其内里,成何体统,何况此眼为其,难保不又被其记得。旋即慌忙将衣束好,整理再三,终与楚阙平日装束并无二致,才觉妥当。
然正因如此,却又忆起更为蹊跷之事,此衣乃己半途买来穿之,尚还觉其太过宽松,怎着于楚阙身上却如为其量身定做一般,非但不大,肩袖裤口皆正合适,似被人改过。不由惊思,难不成那宝甲也被其连夜改制?但昨夜至今,不过短短数个时辰,且夜已深,四周漆黑,想要赶工改衣做甲,谈何容易?何况手边似也并无工具,若是寻至他处再归,只怕路上功夫便已不够,此事实在匪夷所思。
疑惑之际,突然听得树下有二三乡勇急往营内奔去,心想多半是已寻得蔡全,只好暂且收了疑虑,滑至树下悄摸跟随。结果还未往前走去几步,却见赵锦与那众人纷纷弃营奔来,赵锦望见云涯儿,也不知好意还是无心,立喊一声,“恩公快逃,我部方才探得正有大军往此袭来,只恐是那官军知晓我等躲藏之处,这般来讨!”言罢头也不回就此奔去。
虽觉莫名其妙,但思既有大军前来,自己又怎能置赵锦不顾独自逃走?遂也稀里糊涂跟随其逃。不知奔逃多久,赵锦体力似已不支,而倚树喘息,这才知晓原来楚阙不过体力稍逊男子,比之赵锦这等寻常女子,仍胜之不少。
闲歇之际,身旁已有人愤懑不已,而待赵锦稍作缓和,立上前怒言,“整个营中只那蔡全不见,想必自是其去通风报信,而欲将我等一网打尽,讨邀此功!”未想自己出此意外,竟还枉遭冤枉,却也有口难辩,只得静候赵锦答复。
第312章 壮志未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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