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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众人于村口伫立片刻,观那区星确实无再返回前来之意,便各自陆续拜别,回家忙碌去了,又独留云涯儿一人。这番便是想要泄气也已无退路,只得将刀掂量几下,而再猛吸口气,奋力吐出,一鼓作气,头也不回径直往北。
这北去路上,果见几村遭人劫掠,路旁老人孩童相拥而哭,害得云涯儿连于村中歇脚兴致也大打折扣,只恨当时未能将那区星拦下狠狠教训一番。这番人已远去,除了逞些口舌之快,也是毫无办法。
正欲离去之时,隐约听得那道中老人喊道:“往日黄巾当道之时,我以为是我等福分,能够随大贤良师共享太平,结果不曾想却先遭其劫掠。今日黄巾已灭,本以为苦尽甘来,却不曾想那黄巾余孽却仍在为祸世间!”说罢,不顾身旁小儿之劝,愤而以手锤胸,看之实为不忍。
如今想来,张角辛苦开创黄巾,还未伸张大义,却已先失人心,之后又落得个装死避祸之下场。如今有人借其声名,为祸一方,本早已与其无关,却仍要背负骂名。不过至少黄巾再已无所凝聚之力,就连黑山张燕也主动放弃了那黄巾旧部之名,自立山头。或许这也正是张角所想要之结果,但在云涯儿看来,始终还是太过憋屈。那张角竟然甘愿就此隐世,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无论如何替其感到不公,张角也算自己亲眼所见……这般想来,从真正意义上来讲,“自己”自广宗之后其实并未再见过张角一次,之后两次相见竟然皆是以楚阙之目。而这两次,包括与楚阙换身之事,如今又再忆起,只觉虚无缥缈,一时之间,竟又怀疑是否为自己所做之梦来。为免不让心境又再动摇,云涯儿只得猛甩脑袋,令己清醒一些,不再细究。
第205章 乡勇之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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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尽几番心理波折,云涯儿路过乡勇山门之时,想起那赵锦之事。全本小说网https://。虽说此事已不需已办,但仍想知那母女三人与那赵慈团聚与否。却又不敢轻易上山,只于山下盘旋观望。半天也未见有人下山,才是想起乡勇守备松懈,与那黑山相去甚远。想得乡勇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胆子立即大了些许,直提已刀,迈向山去,不下几步,便已来至辕门。
这辕门外,倒是有了守卫,只这守卫毫无精神,比上次来时亦是不如,四处张望也未有警惕,等到云涯儿走至跟前,才随口盘问一句“来者何人?”连刀也懒得提起。比之往日楚阙在时,那敢与黄巾抗衡之乡勇,实难相提并论。
即便如此,云涯儿自也不敢大意,本欲拱手,却是发现自己正手提长刀。想来在这守卫跟前亮兵器,无异于挑衅,只好将刀反握,贴于臂后,才躬身行礼答道:“鄙人名唤蔡全,途经此处,听闻有一名为赵慈之英雄在这乡勇之中,想来闻名不如见面,故而特来拜访,不知这位仁兄可否放行?”
“岂有此理!赵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你算什么东西。”本来自认客套言辞,到了那守卫耳中却还是成了冒犯,恶语相向。随后守卫又将云涯儿上下打量一番,观得那刀,又再呵斥,“本以为你这文质彬彬之人倒也多礼,却不曾想非但不懂规矩,反而还敢携带兵刃前来,你莫不是赵将军仇家,以拜访之命前来寻仇!”说完便以手按刀,做出拔刀之势。
想这守卫放哨不甚认真,教训人来倒是头头是道。面上虽为维护赵慈义正辞严,而凭云涯儿多年摸爬滚打经验来看,实际是因“不懂规矩”而耿耿于怀。本来是否能见赵慈父母,并无所谓,不过就是图个好奇罢了,就此离去也无甚损失。若是以往,云涯儿自不会淌这浑水。然又想之如今既已来了,且如此之关倒也好过,不必为这小人扫了兴致。
于是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钱,毕恭毕敬递将过去,并伴好言,“兵爷每日镇守一方,保我安宁,着实辛苦。鄙人观之,更是心疼,想来他事我等也办之不来,不如赠与些钱,以犒兵爷。”并就此躬身将钱举着,佯装不敢妄动。
按理来说,如此对方即便不甚满意,也会退让一步,哪想那守卫瞥之一眼,接也不接,直接将刀抽出,抵于云涯儿颈上,大喝一声,“既然你如此有钱,何不将身上值钱物件尽数交出?否则若是白白丢了性命也不能将钱保住,便是得不偿失了。”随即凶相毕露,面目狰狞。
这般云涯儿算是完全看出,此人定是平日做惯了强盗,凡事只管劫掠,又怎会看上自己掏来那钱?只因入乡勇,规矩颇多,故而闷闷不乐,此番见了钱物,又生歹念。想来自己也是自作聪明,不懂察言观色,空遭此祸,如今刀已架在脖子之上,也只能散些钱财消灾了。遂将身上所有值钱物件尽皆掏出,递给那守卫。
接过钱物,守卫终显笑意,得意望于云涯儿而言,“你若早知如此,又怎会如此担惊受怕,只是……”在其正欲扭转话锋之时,望得云涯儿胸口,脸上突然又转愤怒,“你这小厮,甚不老实!胸前袋中所装何物?怎未交出!”
袋?听其之言,云涯儿甚是迷惑,自己根本未想保留钱物,只想尽快脱身,又怎会故意留物不交?而也朝胸口看去,原来其口中所指之物,是说那鼓起镖套。想这匪倒是眼尖,初春所穿衣物如此之厚,竟还能通过鼓起察觉内藏有物,平日必定未少行劫掠之事,经验颇丰。。
只是此物虽不值钱,对己来说却是万分重要,又怎能轻易交由这人?于是试图好言向其解释,“不瞒兵爷,此中所放乃是故友所赠信物,只是留作纪念罢了,并无甚价值。我所携带值……”
“住口!”那守卫显然并不打算听云涯儿之辩,而直接厉声打断,“是否值钱,岂是你能说得算!你且先拿出给我看之一眼再说!”说之,将刀一横,举至云涯儿头顶,大有不从便将刀落下之意。
观其不能如愿誓不罢休之势,危机当前,云涯儿实在不敢拿己性命开玩笑,尽管希望渺茫,却也别无他法,只好又将希望寄托在此人瞧不上那钱币之上。随后老实解开镖套,将绑在竹片之上护符取出,呈上前去。
只见那守卫一接过竹片,还未细看,便嘲笑道:“我还当是何宝贝,不过就是一破竹而已,竟还要用这香囊点缀……”而后摸得香囊之中中硬物,神态骤变,赶忙解下香囊,而将竹随手扔出。云涯儿虽是心疼,却也忌惮,只能干望那竹飞去。
但见那竹还未落地,一道黑影突从身后蹿出,将之接下,旋即又提剑飞身过来。不等守卫反应,已是一脚踹翻在地,而后单脚踏于其头之上,厉声喝道:“你这厮真是甚为嚣张,乡勇之中怎会有你这等无耻之徒,败坏名声!”
那背对云涯儿之身姿,原是一娇小女子,体态则与楚阙极为相似。无论其声还是其势,皆是云涯儿再熟悉不过,但那女仍有黄巾掩面,不能直接从那相貌之上确认。不过以云涯儿之见,世上还有几人能像这般明是受命前来暗杀自己,却能在自己遭受欺凌之时挺身而出?自然断定此女除楚阙之外,已不可能再是他人。
随后那女俯下身去将守卫手中锦囊抢回,粗略检查一眼,自语“果然是这”便将其收回腰间,而又猛踹守卫一脚,令其完全失了反抗意志,才将头扭来,望于云涯儿而道:“你还愣着作甚,快来助我将这无赖捆住!”
听到此话,云涯儿先是一惊,而后心中又是一阵窃喜,赶忙奔将上去,替其寻找能够捆绑之物,将那守卫五花大绑拴于柱上。
第206章 乡勇之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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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乡勇大营守卫虽然松懈,内里之人倒是极为机警。全本小说网;HTTPS://。.COm;这才刚堵住守卫之嘴,还未来得及与那女搭上话,便见十几持刀之人蜂拥而来,环绕云涯儿二人围成半圈,个个龇牙咧嘴直拿手上兵刃比划,倒是无一人敢走上前来。
如此假把式,往日不知看了多少,就连云涯儿也觉无甚值得担忧,身旁那女自然也毫不畏惧,举剑往前走之一步,反倒惊得对面乡勇也慌忙齐退一步。旋即又将剑横举,挑眉瞪眼,尖声喊道:“张黄雀今日前来砸你山门,若是诸位有何不服,大可一拥而上,看看能否将我擒住!”此言一出,对面连个应声之人也未有,显然是已吓得不知所措。
而在一旁观其这般豪迈,云涯儿倒也一同惊讶起来,想来楚阙因病多变,却未想到竟连自己凭空捏造之名也能被其拿去塑造出新形象来。想至此处,顿觉脊背一凉,莫非自己拿楚阙身体所做之事皆还留在其脑中?那……这一瞬间忽然又企盼起楚阙不能捡起所有与自己有关的记忆来。
对峙片刻,见对方仍是动也不敢一动,张黄雀只觉无趣,随即轻蔑哼之一声,而将剑收回背上,转身步去。与此同时,众乡勇中突然冒出一人,追出两步,一望见张黄雀之背,就慌忙大喊一声“少主留步!”并且跪倒在地,观其眉目衣着,正是书生。不想其这识人功夫,云涯儿也是自愧不如。
被这一叫,张黄雀果真疑惑转回身来,然而瞥向那俯首跪地之人后,顿时满脸嫌弃,“我张黄雀与你乡勇素无瓜葛,更是从无你这部下,这‘少主’岂能乱叫?”说完便走,完全不理会书生解释。但不知为何忽然想不过意,径往云涯儿这边来,抬起右手便指,“那人口中少主可是你?”
思来与其辩解不但需要多费唇舌,且己并不知张黄雀何事记得,何事不能记得,而其连这书生、“少主”也一同忘了,如何想来也是极为麻烦。云涯儿索性懒得证实“少主”确实是指张黄雀,直接与其否定道:“大概是那书生认错人了吧?”
一边解释,还一边指去,以证己言,“你看他正望你,而非望我,自然不是对我而呼。况且黄雀你不是还蒙着脸么?